《問答》!
對,就是這個名字!「貧民富翁」的名字太片面,遠沒有「問答」來的深刻,這也許就是好萊塢的運作模式,至少「貧民富翁」的這個宣傳噱頭要比「問答」更吸引觀眾。
達哈維,依然是東方未明發現賈馬爾兄弟兩的那個貧民窟,《問答》正在這裡緊張地拍攝當中。
因為在這部電影當中出現的大部分演員都是貧民窟裡普通的群眾,他們並沒有任何的表演技巧而言,於是東方未明安排演員在現場排練而非隨意在一個地方排練,亦同時把排練的過程拍攝下來,希望盡量獲得多些可貴的片段,如果效果好的話,也可以放進電影。
攝制隊到不同的地方進行拍攝,包括印度最大的貧民區達哈維,它位於城市西面並就近機場,任何到孟買的人都會看見這個貧民區,人口估計有多達一百萬人,而孟買市區人口則有二十二萬人,而且以驚人的速度增長。製作隊伍主要在達哈維及附近的馬克西姆小溪拍攝,並邀請了住在貧民窟的窮人參與拍攝,增加真實感。
由於實境拍攝,取景期間自然遇到難題。因為環境狹小,東方未明要利用不同的拍攝方法取景,攝影團隊東方未明選用了哥倫比亞最好的一個攝制組,攝影團隊本來計劃用傳統35米厘的攝影機作主要工具,這種攝影機比較笨重,考慮到實際環境以及東方未明堅持以不影響居民的日常生活為原則,他們便使用SI-2K這種先進的數碼攝影機,機身的輕巧特性令拍攝更方便,而且較易融入環境。除此之外,他們亦使用一種拍攝工具叫CanonCam,一秒鐘可以拍攝12格,像一組動態動作,別人絕不會察覺是連環拍攝,以為只是照相而已,這也能更好地緩解這些普通演員因為電影拍攝帶來的緊張氣氛。由此可見,東方未明對這一部電影是非常重視的,苛刻的程度幾乎與他上一部奧斯卡獲獎電影《換子疑雲》不相上下。
因為電影拍攝需要很多的兒童,東方未明需要和他們培養感情,然後不斷地重複劇本的台詞,直到他們弄懂意思,懂得如何去做為止。所以東方未明乾脆全部選用達哈維貧民窟中的小孩子,他們每天不僅可以從東方未明這裡獲得豐盛的工作餐,還能為自己的家裡掙一筆不菲的收入,而這些孩子們的父母也都非常願意把他們送到劇組參加電影拍攝,有的家庭還把自己家的空房騰出來作為劇組的拍攝需要,這讓東方未明整個劇組很快融入進了整個貧民窟的生活。前面說過,貧民窟沒有文藝作品中描述的那樣是罪惡滋生之地,除卻生活環境有些落後意外,這裡和普通人的生存狀態沒有太大的分別,你可以見到小孩子隨意地在街道上飛馳,也可以看到大人們愜意地躺在門口的小木床上曬著太陽……東方未明和劇組的工作人員休息的時候,還能夠和一群人玩彈粉筆的遊戲。所以為了不使大家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對貧民窟產生不好的想法,東方未明還特意讓劇組的工作人員將真實的達哈維以及電影拍攝的幕後花絮攝制下來,作為《問答》電影前期的宣傳紀錄片,片名就為《真實的達哈維》。、
「導演,這樣拍攝不行!」哥倫比亞的攝影師喬-約翰對東方未明說道。
看著小孩在街上隨意奔跑,街道嘈雜無序,人流不斷湧入湧出,東方未明不禁皺了皺眉頭。
「我們根本沒法控制,孟買街頭的不穩定因素實在太多。當地寶萊塢的工作人員,他們建議我造一個類似的場景。」
「親愛的喬,你知道我的拍攝方法,我不想那麼做。我希望拍到真實的貧民窟生活。所以,你唯一讓影片拍攝真實的方法就是別控制。走,跟我來!」東方未明拿起手提攝像機,並且讓喬的攝制組也都帶著手提攝像機,遊走在孟買街頭。這樣的拍攝也許一天下來什麼都拍不到,又或許可以拍到很多你意料之外的東西。為了力求真實,東方未明寧可犧牲拍攝的進度。
於是,達哈維的人都很好奇東方未明這些外國來的導演和攝像師為什麼看上去不像個導演,更像是一個遊客。對於此,喬和劇組其他的工作人員一開始也非常納悶,甚至有些不滿,但是東方未明畢竟是大導演,而且在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大家越來越發現這樣的拍攝手法其實最適合這種混亂嘈雜的環境,雖然很多時候花的時間會多一些,但是後期剪輯的時候完全能夠彌補,於是一個個又開始投入進緊張地拍攝工作當中。東方未明笑著看著大家的變化,他是一個實踐者,並不喜歡用太多的言語去動員。
接下來的拍攝雖然依舊進度比較緩慢,但劇組的所有人都一級適應了這種拍攝方式。由於劇組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到印度,所以東方未明顯得特別小心。在整個拍攝過程中,大家都處於一種學習狀態中,學習印度的文化以及關於文化的種種知識。一是因為劇組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取景,東方未明必須對其有所瞭解;二是東方未明所接觸的大部分工作人員和演員也是印度人,為了表示尊重和應該有的理解東方未明還經常帶領大家印度人的文化娛樂活動,以增加彼此間的信任。
跟現代中國以及西方文化不同的是,印度文化中的「宿命論」使東方未明和非印度的劇組人員受到很大的震撼。在大家接受的一些意識教育和文化中,講的是『人定勝天』,只要努力奮鬥就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而在印度文化中,這種天定的命運異常強大,人在命運面前是很渺小而無意義的。每個人都自有一方天地和自己的角色,人在命運前需要做的只是順天意而非盡人事。
在拍攝過程中東方未明所做的只是尊重自己所在的這個國家,尊重他們的文化和歷史。當大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們就沒辦法做出改變,去強求或去主宰什麼,在這樣的文化背景下實際上也很難去駕馭和操控。於是,任由影片隨著情節自行發展,順其自然成為最好的選擇。
印度文化中除了「宿命論」而外,「性別歧視」也是非常普遍的觀念,但由於影片與此無甚相關,東方未明沒有太多介懷,不過他最後還是讓工作人員將這一部分放在了《真實的達哈維》中,或許東方未明不能改變什麼,但至少他覺著應該讓人知道這樣一些問題。
孟買的中心點─維多利亞火車站,在這裡東方未明正在拍攝一組賈馬爾和舍利姆從火車上跳下來的鏡頭。
鐵路,對於印度這個國家來說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它是印度的命脈,人們沿著鐵路居住、工作、討生活。就像影片中賈馬爾和舍利姆一樣,他們可以憑藉著在火車上給旅客出售一些東西來養活自己。
看著滿臉緊張的賈馬爾和舍利姆,東方未明笑著摸著他們的腦袋說道:「放心,待會不會真得讓你們從奔跑的火車上跳下來的,你們只要負責在車上擺出幾個動作就行了!」
「嗯!」賈馬爾和舍利姆點點頭,現在兩人已經對東方未明非常信賴了。
為了保護這些小孩子們的安全,東方未明特意從國內帶來了他細心培養的功夫組,類似於香港的那些龍虎武師,大多是東方未明從功夫學校物色的一些年輕學員,以及一些退伍軍人,現在分屬特技部的名下,有東方未明親手訓練,是他的秘密武器。
賈馬爾和舍利姆非常努力,表演的已經相當到位了,就連東方未明讓他們吊著威亞,懸掛在行駛中的火車上兩個小男孩也都咬著牙挺了下來,當然這時候東方未明在他們身邊,躲在鏡頭之外隨時準備在發生意外的時候出手。不過,過程雖然有些驚險,但是結果是非常讓人滿意的。在替身演員完成「跳火車」的鏡頭之後,這部電影裡面唯一的一次比較驚險的經歷圓滿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