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金告別,天上寒星點點,因為節省經費的原因,鎮上街燈每到十一點,便會隔盞熄掉一半,到十二點則全部熄滅。
吳添看到街上昏暗一半的街燈,便知快到12點。按照慣例,12點之後一般攤檔就會關men。畢竟街燈關閉之後,一來擔心安全問題,二來黑漆街上很少人,熬下去也只是白費jīng力。
不知葉雪關men了沒有?本來葉雪大排檔是需繞一個xiǎo彎子,不在他回家的途上。
但他心這麼一動,腳步不由自主地踏上往大排檔的叉路。
隔著數十米,便見到葉雪正在和二個服務員在收拾桌椅,準備關men。
她見到吳添竟然這麼夜出現,有些奇怪:「都關men了,你要來吃飯?」
那個xiǎo梅的眼光tǐng機靈,笑道:「老闆,你和村長說會話,這裡我們二個nong就行。」
吳添道:「剛吃過了。正準備回家,路過你這,就來看一眼。」
葉雪凝他一眼,拍了拍手,放下手裡的活,道:「怎麼?話說這次你是投案自首,還是要屈打成招俺bī你說?」
吳添道:「說啥?」
葉雪從雪櫃裡拿出一支冰飲,為他打開:「看你滿身酒氣,喝這個醒酒,要不難受。」
她杏眼一瞪,道:「你別裝蒜?上次你還未告訴我,你到底是幹啥的?」
吳添吸著冰意的可樂,那種從喉嚨到xiǎo腹蔓延開來的冰凍清爽之感令他大感舒意,原先被酒jīng烘得極之難受的悶鬱感消褪不少。
「你真的想知道這個?知道這個有啥用?你又不會答應坐夫人的位置?」
畢竟xiǎo梅等人在側,葉雪臉頰微紅,她道:「你這人真是的,婆婆媽媽,咋這麼怕人知道你幹啥的?」
xiǎo梅和另一個服務員手腳tǐng快捷的,將東西收進屋裡道:「葉姐,我和xiǎo玲先去洗臉,有事再叫我們。」
吳添撓下腦袋,難得羞澀地道:「我是不太好意思。」
這麼一說,葉雪更加好奇:「你究竟做啥,這麼不見得人?」
吳添眼一睜:「你這是咋說話,俺哪裡見不得人,我是在鎮政fǔ工作,光明正大。」
葉雪見他jī奮樣子,好氣又好笑:「好好,是我說錯話。對了,你一個村長咋升得這麼快,竟然能去政fǔ部men工作?你在鎮政fǔ是幹啥的?」
她是無論如何不會想到一個村長,會變成一個鎮委書記。
因為這條鴻溝太大了,根本是難以逾越。做村長,在她眼內,證明注定是一個比較出se的農民,發展最大的官也最多只是村長。因為做得村長,證明他沒啥文化。鎮委書記和村長不同,沒啥文化,你要做鎮委書記,這是不太可能的事。至少,她就從來沒見過哪個村長能當上鎮委書記,連進入鎮政fǔ高層的都沒有。
吳添lu出得se,道:「鎮委書記!厲害吧……」
話音未落,捂著大tuǐ慘叫道:「你腫mō掐人撒?」
葉雪哼道:「讓你吹牛!如果我年紀xiǎo幾歲,還能被你騙著!快老老實實說,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吳添苦笑而無奈,道:「我真是……」
話說到一半,立時又被掐得疼得慘叫地跳起來。
靠,這娘們!這招咋這麼厲害!哥也算身經百戰,被她這麼一掐,竟然頂不住!
看來是不能說實話,他只好作認輸狀,道:「好,好,我招供。我是鎮委書記……你別掐,我後面還未說。」
他掠到葉雪鼓著xiǎo粉腮,杏眼圓瞪的兩個纖長手指作出yu掐的威脅狀,連忙嚇道。
「其實我是鎮委書記的臨時助理,當然,你看我這人也沒啥知識,所以也不瞞你,我是走後men進去……」他怕葉雪不相信,又在後面補充一段。
「書記助理?」葉雪打量著他,「年紀大了些許,但還是有可能。」
現在動不動就走後men,吳添如果之前是村長,人脈根基深,若然是靠這個手段進入鎮政壇,這也是水道渠成之事。
再且,連宋金、方庸都對他這般尊敬,想來除了書記助理,倒也說不出其它的原因。
吳添內心惴惴不安,生怕再挨上她一記粉掐。
李釗啊,書記我對不住你了,先把你身份給俺用一用。
葉雪望向遠處的黑暗街頭,道:「書記助理雖然不是官,但常在帝側,卻也相當個不xiǎo的官。當然,離俺的要求還差那麼一xiǎo點,繼續努力。」
吳添見她相信,如釋重負,他歎道:「話說俺之前沒料到你這麼狠,才有想法,現在俺收回了。被你掐了兩記,俺這條tuǐ都麻,你真要做了俺夫人,不用幾天,俺就得坐輪椅。」
葉雪互扭下粉腕,輕輕往上伸了伸,嬌媚一笑,如桃huā笑靨般,噗道:「我要真做了你夫人,就不捨得掐你!」
吳添看得一愣神,嗎的,這nv人笑起來真好看,要是娶到她,雙tuǐ不要也值了!
笑談一會,遠處街燈盡熄,應該是到了12點。
吳添起身告辭,葉雪從屋裡拿出一支電筒,眼bō盈盈地凝著他,從來沒有過溫柔:「路上xiǎo心些,以後不要這麼夜出來了。」
吳添心裡一甜,輕輕捉住她手腕,低聲道:「就為這句話,夫人這位置你就跑不了!」
說完,哈一笑,踏入黑暗街中。
葉雪定定望著黑暗裡那串電筒筆直的光亮以及隱隱可見的高大身影,良久,才細不可聞地嘀咕道:「其實書記助理的夫人,俺也勉強接受的。」
當吳添發本手打]出指示,說要檢查派會大飯店時,馮健和郭愛民都傻了。
派會大飯店是什麼背景,他們自然知道,吳添鬧了這麼多天,終於要對上這塊硬骨頭。但是吳添瘋狂是他的事,他們兩個可不想這麼跟著送屎!
馮健首先道:「吳書記,這不太好吧,派會大飯店一來是我們鎮的明星場所,二來是我們鎮政fǔ對外指定的接待單位。如果去搜查它,影響會很不好。」
派出所長郭愛民也是趕緊支持道:「馮部長說得是。」
吳添道:「政fǔ對外的接待單位又怎麼了,同樣要遵紀守法!現在有人舉報,那我們就要徹查,無論涉及任何人,任何單位,這個宗旨都不能動搖。我看不出有什麼影響不好,如果查不出,那可以幫它們澄清謠言。如果查出真有其事,那這樣的單位更加不能姑息!一個政fǔ對外接待單位,竟然開設se情場所,這種事情要多惡劣,不徹底打擊,怎麼讓人民群眾對我們信任!不對這些害群之馬進行嚴懲,怎麼挽回我們政fǔ的聲譽!」
兩人見他說得斬釘截鐵,都是心裡叫苦。
嗎的,跟著這瘟神幹活,真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都能見得到。
公安以及宣傳車早已集結完畢,箭在弦上,兩人也只有無奈認命。夜se漸深,街上一片安靜。
按照規則,行動之前下面的人是不知道具體地點的。當派出的偵探人員返回訊息時,便可立即行動。
是以之前行動都是極之順當,今晚也不例外,隨著大批突從天降的公安出現,當派會大飯店反應過來,已是全面被掌控住。
由於此次掃黃行動是專項行動,除了鎮上公安,在吳添申請下,還加入數十名臨時下調縣特警,是以人手不是問題。
此時已是晚上十點,正是派會大飯店另一種生意最興隆的時間。好死不死,正好被捉個正著。二、三樓包廂裡有不少摟著xiǎo姐,已然提槍上馬,三樓秘密廂間更有不少正在jiāo合正歡的,這麼一搜,一大幫衣前光鮮的xiǎo姐和嫖客被捉個正著。
能在這裡消費得起,自然有些地位,有幾人已是囂張地叫起來:「誰叫你們來的,知道我是誰嗎!」
豈知那些縣特警一腳踢在膝彎,將其踢跪於地:「蹲下,雙手抱頭,不准吭聲!」
幾個人罵了幾聲,最終乖乖按照說話,不敢再luan動。
當吳添、馮健、郭愛民出現時,黃經理也是下到大廳,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倒也不驚慌。
環掃周圍一眼,然後見著郭愛民,走了近來,面se冷冷道:「郭所長,這是怎麼回事?」
郭愛民心裡苦笑:不關俺事,是我身後那貨nong的!但大庭廣眾,始終保持公事公辦的神情道:「有人舉報,你這裡有人進行****活動,我們依法進行檢查。」
黃經理鼻孔哼一聲,臉se更加冰冷,顯然他對郭愛民的說話感到不滿。並且,說明他沒有將郭愛民這個所長放在眼內。他掃到馮健,頓時一喜,正想上前說話,馬上瞧到吳添。
他反應甚快,立即裝無事人般,轉而到吳添面前道:「這位是?」
他很明顯猜到,今晚這次檢閱,必然和這個大塊頭有關。
一旁的馮健不敢lu出相熟的痕跡,只淡淡道:「負責此次行動的組長,新鎮委書記吳書記。」
黃經理一呆,鎮委書記?現在他才明白,老闆陳揚為啥說惹來大麻煩!嗎bī,這個土佬竟然是大會鎮的第一把手!
不用說,眼前的場景定然是這位吳書記一力促成!此時此刻,他想將那個有眼無珠闖下大禍的紅姐生生捏死的心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