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的纖塵無影一收回,蟲蟲立即行動自如了。
她興奮的循聲跑過去,卻沒有看到花四海的偉岸身影,只有另一個魔道的男人站在空蕩的街道上,面容雖然長得兇惡,但眼神卻很善意。
「你們的魔王呢?」她失望極了。
「王並沒有來,屬下這樣做,是為了讓鳳凰軍師這個女人離開。」那男人恭敬的說,居然自稱屬下,似乎已經把蟲蟲當成魔王王妃了一樣,讓她心中小小暗爽一把。
「是他
那男人有點尷尬,猶豫了一下才說:「並非是王的吩咐,我是為了報答蟲小姐的救命之恩。」
這答案讓蟲蟲太意外了,她一定確定以及十分肯定沒見過這個男人,從哪兒去救人家的命?
「你認錯人了吧?」
「屬下並沒有認錯。」那男人忽然施了一禮,嚇了蟲蟲一跳,「我乃是七十二地煞之人,前些日子王要統一魔道,我門門主認事不明,拒不歸降,結果被王阻殺於流洲的山底巨窟。王盛怒,本欲不饒恕我輩中人,是蟲小姐適時的一聲呼喚,救了我們一眾人的性命,屬下萬死不能報答。」
蟲蟲眨巴了兩下眼睛。她有做過這等好事嗎?可記憶中實在沒有這一幕。
那男人見蟲蟲錯愕的神色,再度解釋道:「這回我們出來執行王命,是西貝大人告知我們此事,七十二地煞門人無不感念小姐恩德。西貝大人言道,當日小姐以半個水心絆為媒,阻止了王的雷霆殺意,才救了我們這許多人的性命。」
啊!那半個水心絆能傳話嗎?!
蟲蟲差點衝口問出,好在成功的把這問題留在了喉嚨以下,免得顯得過分白癡。她並不知道那能動的寶貝還有這種功效,可是這樣一來,她以前每天晚上對著水心絆說的話不都給那大魔頭聽去了?她那些可笑有小事、她對他的思念,甚至
這實在是虧大了,他知道她心底所有的秘密,她去不知道她的。原來那有手機的功能,早知道拚死也不讓他取走了!不行,哪天一定要找補回來這個場子!
那男人見蟲蟲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明白她心中所想,還以為是為了魔王的阻止令而生氣,忙道:「蟲小姐不必掛心,王對小姐是很好的,不然羅微芒,只怕是另有深意,畢竟山雨欲來,小姐在路途中難免會遇險。」
哇勒?果真是他派人一路攔截她嗎?為什麼要這樣做?是仙魔兩道的恩怨所致,還是他不想見她?就像在古怪山、莫嗔澤中他突然走掉一樣。
可是,他越不讓她出現,她就偏偏要找上他。
現在已經不是兩人之間的事了,一切都關係到十洲三島的和平。她這一路走來,雖然人道的普通百姓還沒有感覺,依舊平凡的生活,她卻看出局勢已經緊張起來了,就連北山王的軍隊也開始調動和集結。
「那你要攔我嗎?」蟲蟲歪頭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又施一禮,「沒有人敢違背王命,可是蟲小姐法力高強,屬下實在攔不住。雖然失職,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蟲蟲「咭」的一笑,「你這人很聰明啊,回頭我要和你家魔王好好誇獎你一番。」
她賣了個順水人情,那人卻相當高興,第三次施禮道:「小姐還請快快移架,鳳凰那女人雖然被嚇阻了一陣,不過她心思縝密,只怕不久就會發覺破綻。如果她追回來,屬下能力低微,雖願拚死保護小姐,但若傷了您一絲一毫也是罪責。」
那人連拍馬屁,蟲蟲倒也挺開心的,不過她從來不是拖泥帶水之人,心裡明白現在不是享受吹捧的時候,當下也不多話,連忙跑到客棧了自己的東西和離奇魚,和那人道別後離開。
流星閃馬之術很耗法力,運用不熟練的話就加個「更」字。她之所以改為用腿走路,是因為前些日子為了迷惑師父的追兵繞了太多彎路,這幾天實在扛不住了,連御劍飛行也做不到。
不過此刻為了逃避追殺,加上休息了幾天,將就著也能運用,反覆折騰了十多次才到達死海岸邊,還要背著行李,抱著胖得成圓球狀的狗狗和小雞,最後累得恨不得學習阿斗,吐著舌頭才能順過氣。
不過她運氣好,正好趕上渡海人的船要開,連忙大呼小叫地跑過去。
「老渡你給我站住!」她自來熟地叫,「快帶我過海。」
她調查過,大概因為魚嫂的關係,在神秘人偷襲天門派一戰中,魔道三人組出功不出力,沒有殺傷天門派門人的性命,所以並不是她的仇人,相處起來自然的多。
渡海人正忙著準備擺渡事宜,沒看到蟲蟲過來,現在聽到她喊叫,心中哀歎一聲,心想別人都逃得過這為難,假裝遇不到就行了,他卻沒有機會實施三十六計中最上等的策略。
他得到了王命要阻止蟲蟲過海,不過他現在無法揣摩王的心思,王表面上似乎對這位蟲大小姐很排斥,但實際上任誰都看得出,這死丫頭在王心中的地位有多麼與眾不同,所以他不知道要怎麼辦好。
事先他和老孫商量過,老孫告訴他,戲還是要做的,但絕對不能傷了姚蟲蟲,否則他的前景就是化為死海上的骯髒泡沫。
「這個給你。」他正發愣,蟲蟲已經跑了過來,隨手扔給他一條墨綠色、編織奇特的草編髮帶,「我出來得匆忙,沒帶銀子,可本小姐是大財主,絕對不白坐你的船。這是西貝死狐狸的信物,找他要賬去。」
渡海人下意識的接住頭帶,認出確是西貝軍師獨有之物,又呆愣了一會兒,在蟲蟲的催促聲中,忽然舉槳向她打來,勢頭雖猛,帶著呼呼的風聲,卻未用真正的勁力。
蟲蟲吃了一驚,本能的抽出卻邪劍相擋,劍光也自然溢出,不過在槳劍相交的瞬間,渡海人突然像被劍氣所傷似的,身子向後疾飛,摔在地上,還吐出一口血來。
「臭丫頭,你法力精進,難道我就怕了你嗎?老渡我今天寧死不渡你過海,你要殺便殺,我要皺一皺眉頭,就不是魔道的好漢!」渡海人的破鑼嗓子叫得整片沙灘都震動了,似乎怕人不知道他被天門派的低級弟子給打傷了一樣。
蟲蟲納悶的看著自己的劍。
她有那麼厲害嗎?還是神劍的威力讓她完全發揮出來了?但隨即她就明白了怎麼回事,肚子裡暗笑渡海人演戲誇張,實在沒什麼天賦。
「你不渡我,老子就御劍飛渡,倘若有個三張兩短,損失了秘信,不知道身為魔道好漢的你擔待得起嗎?」蟲蟲很配合的裝出有正事要辦的樣子,也不想點新花樣,又拿秘信來說事,創意缺乏。
「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有秘信了不起嗎?就算你仙道詭計多端,於我魔道也不過是螳臂擋車!」渡海人「艱難」地爬起來,還咳嗽了兩聲,這番做作害蟲蟲差點沒道德的笑場。
但她,終於還是登上了船,踏上了聚窟洲的土地,離她心裡念著的人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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