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尚傑叫來僕人,把睡著的李穆仁抬進另一個別院的房間裡,安置好。
這邊,白葉和黃蓓也被安排了一個房間,勞頓了好幾天,現在也跟家人見了面,是時候休息休息了。
轉眼間,房間裡就只剩下白葉和黃蓓。
黃蓓長長地舒口氣,倒在床上,輕聲道:「葉哥,我好高興哦!」
白葉也躺下,抓住黃蓓的手,說:「我也是!」
黃蓓扭過頭,把臉貼在白葉胸口,喃喃道:「蓓兒何其之幸,能得到葉哥垂愛……」
白葉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說:「傻丫頭,不是你幸我幸,這是我們兩人的緣分。」
黃蓓忽然抬起頭,俏皮地笑道:「葉哥,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前幾天晚上是不是去偷聽我彈琴了?」
「咦?」白葉一愣,忙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黃蓓小臉上的笑容更盛了,「這是女人的感知,葉哥,我現在給你彈一首吧!」
「好啊!」白葉連忙點頭,同時心中也在連連驚歎,那天黃蓓的眼睛看不見,居然知道自己去那裡聽琴了,是她的感覺靈敏,還是說她心中有著那一種難以言明企盼,猶如當初的自己一樣?
琴聲如流水,潺潺不息,白葉聽著黃蓓的琴聲,心情漸漸放鬆,這幾天的勞累和那場戰鬥中被他壓抑的疲憊,都慢慢復甦,漸漸的,他進入了朦朧的狀態,恍惚中,自己似乎回到了母親的懷裡,聽著母親的呢喃歌聲,讓人感到安全而寧靜……
黃蓓一曲結束,發現白葉已經睡著了,只是他的眼角流著淚水。
黃蓓輕輕地走到白葉身旁,用手小心地拭去那晶瑩的眼淚,喃喃道:「蓓兒何其之幸啊……」
……
第二天,白葉迎著朝陽睜開眼睛,看到旁邊的人兒蜷縮地躺在自己懷裡,粉嫩的小臉紅撲撲的,纖長的睫毛不時地抖動兩下,可愛極了。
白葉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一個女孩,還是自己的妻子,心臟不由地加速跳動起來,說來,因為黃蓓身體的狀況,他們除了拉拉手外,連嘴都沒親過,現在,兩人的臉相距不過一拳,彼此的呼吸都打在對方臉上,暖暖的,癢癢的,讓白葉有些情不自禁。
端詳了許久,白葉終於忍不住,漸漸地靠近,以極快的速度在黃蓓的嘴角吻了一下,然後他便以極其迅捷、靈巧的動作起身,翻下床來,整個過程一點也沒驚動黃蓓。
白葉努力平息心中的激動,小心地給黃蓓蓋好被子,然後好像做了什麼壞事一樣,躡手躡腳地推開門,走了出去,剛才那一瞬間的接觸,那暖暖的、柔柔的觸感,他一生都難以忘記!
出了門,迎著朝陽,白葉出了個懶腰,稍微活動一下手腳,他便開始洗漱。
今天要給李穆仁治療,雖然李穆仁的傷在人間來說是根本不可能治好的,但對擁有仙果的他來說,還是很簡單的。
李穆仁也是早早的醒來,醒來後,他就一直盯著上面的天花板,這樣一覺醒來的感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享受過了,這幾十年,哪一次不是噩夢連連,哪一次不是被身上的傷折磨的死去活來,他甚至都忘了什麼是熟睡,什麼是舒暢,忘了什麼才是正常。
這一個覺,他找到了失去的東西,心和身都有種近乎解脫的舒暢,那種感覺讓他想呻吟,又想暢快地大叫,不過,最終,他只是靜靜地躺在那裡,腦子裡走馬觀花般地回憶著,雖然拳頭攥的緊緊的,但臉上卻慢慢露出微笑,眼神灼熱而堅定。
……
治療的地點在尚書府的花園裡,李穆仁被僕人們抬著放在花園中央,那裡是一片空地,他的四周放著四壇滿滿的水。
白葉站在花園邊,看了看天上,知道時辰到了,他也走向花園中央,其餘的人則在遠處看著。
白葉拿出紫葫蘆,向那些罈子裡倒出仙酒,很快,李穆仁四周就變得雲霧繚繞,霞光閃爍,尤其在朝陽的映照下,更顯得如夢如幻,光怪陸離。
收了葫蘆,白葉拿出四根紫竹棍,分別插在李穆仁的四周,他本身沒有靈氣,只能借助它們的靈氣。
紫竹一出來,空間裡頓時靈氣湧動,白葉手裡的霖木劍立即揮舞起來,猶如畫畫般,那些飄散的靈氣被他不斷牽引、交織著,很快,在那一片地方,形成了一個變換著色彩的罩子,所有的靈氣都被禁錮下來,不再擴散。
罩子裡的靈氣越來越充足,李穆仁躺在那裡,能感覺皮膚表面越來越麻癢,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爬動似的,不過他絲毫不為所動,靜靜地躺在那裡。
白葉的劍,在這樣的靈氣濃度下,威力更加強勁,他輕輕把劍斬下,李穆仁身上的衣服頓時鼓起來,好像充滿了氣的氣球,李穆仁也是全身一震,然後他的額頭就開始冒汗。
「絲」,那些衣服全部裂開,李穆仁變得全身赤裸,可以看到他的皮膚表面,不是地隆起一個個突起,那些突起還在不停地遊走,好像他體內住著千萬條蟲子似的,看的讓人頭皮發麻。
白葉的劍依然不停地揮舞著,空中的靈氣也不斷地顯現出各種形狀,一個個砸向赤身裸體的李穆仁,鑽進他的身體中,李穆仁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紅,好像放進開水中的蝦。
「咚……咚……」非常沉悶的聲音從李穆仁身體中傳來,那是骨頭互相撞擊的聲音。
白葉把靈氣凝成禁制打進李穆仁的身體中,不同於狂亂暴躁的靈氣,這些靈氣是有規律的,它們不斷衝撞著李穆仁身體中的經脈,梳理著錯亂的血肉骨頭,這比人間的分筋錯骨還要厲害百倍!
可是,李穆仁只是咬緊牙關,一聲也沒吭,他的嘴中、鼻子裡、眼睛裡、耳朵裡,都漸漸流出血,全身的毛孔也滲出血珠,沒一會的時間,他整個就變成了血人。
白葉輕輕揮動木劍,四周罈子裡的仙酒被靈氣引動,自動飛出來,猶如飛舞的水龍般,盤旋在李穆仁四周,漸漸把他托起來,完全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