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岳父口中的話,白葉心中想著那個人應該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只有那樣的人才夠得上武癡,沒想到開門之後,看到的居然是一個身材瘦小,面目還有些俊朗的中年人。
他穿著一身粗布衣服,頭髮散亂,一雙眼睛有些渾濁,容貌雖然俊朗,但上面卻帶著些灰塵,右邊的胳膊呈異樣的形狀扭曲著,左腿則好像尾巴一樣拖著,整個人與路邊殘疾的乞丐沒什麼區別。
這樣的形象實在出乎白葉的意料,黃尚傑看到他,說:「老弟,剛想去找你,你自己卻找上門來了。」
那人笑了笑,說:「找我做什麼,今天我來找你是想向你借身衣服穿。」
「衣服?我這裡衣服倒是有一些,不過你要做什麼?」
「嘿嘿,一群後輩要舉行比賽,找我做評判,不穿點好衣服,怎麼去見人。」
黃尚傑聽罷,笑道:「好事情啊,哈哈,什麼時候比賽,我也去看。」
「當然少不了你的份,他們也是剛找到我,再過十來天吧,就在城外的校武場。」
「好,到時候一定去看。呵呵,對了,老弟,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婿,白葉。」
白葉連忙上前,對他行禮道:「李叔叔,晚輩白葉。」
那人一愣,看看黃尚傑,又看看白葉,沒說話,黃尚傑笑道:「對了,穆仁,葉兒的醫術很好,蓓兒的病有救了。」
那人的臉上此時才露出笑容,道:「我說嘛,呵呵,恭喜黃兄了!」
「還有一個好消息。」
黃尚傑看了看白葉,白葉對他點點頭,黃尚傑便湊近李穆仁耳旁,輕言了幾句,李穆仁的眼睛登時睜的賊大。
白葉說道:「李叔叔,這個您可以放心,我會先治好你現在身體的殘疾,然後再教你修行之法。」
李穆仁嘴巴張了幾張,可是沒說出話來,然後他就彷彿失了神似的,用那條好腿,拖著那條廢腿,在原地轉起了圈,嘴巴裡「嗚嗚」講什麼,可惜沒人聽得清。
白葉和黃尚傑對視了一眼,知道他現在肯定是心情激動,不知所以了。
片刻後,李穆仁猛然停了下來,面朝著白葉,「撲通」一聲,居然跪在了地上。
白葉一愣,然後慌忙俯下身,扶著他,道:「李叔叔,你這是做什麼?」
李穆仁抬頭看著白葉說:「你若醫得我身,授我法術,我這條命便是你的了!」
「李叔叔言重了,你是長輩,我這樣做是理所應當的,千萬不要這樣!」白葉看向旁邊的岳父,黃尚傑歎息一聲,也俯下身來。
「老弟,好了,起來吧,葉兒會盡力的,你這樣,葉兒也不好做,快起來吧!」
李穆仁看看他們倆,點點頭,用那條腿支撐著站了起來。
白葉說:「李叔叔,你能不能跟我講講他們是如何廢去你的武功的,這樣我也有個參考。」
李穆仁點點頭,黃尚傑對白葉說:「葉兒,不如你再配一罈酒,咱們一邊喝一邊聊。」
「好!」白葉點點頭。
李穆仁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酒,不過當看到白葉手中的葫蘆以及空中那閃閃的霞光的時候,他知道了,那居然是仙酒!曾經他喝過修行界的酒,那是精妙絕倫的味道,而這仙酒,雖然還沒喝,但卻已經讓人醉了。
白葉配了兩罈子,這次他們沒有直接抱罈子灌,而是拿出了大碗,倒的滿滿的,一飲而盡。
李穆仁連喝了三碗,咂咂嘴,顯得意猶未盡,道:「當年我年輕氣盛,仗著自己一身武藝四處遊蕩,後來聽說了修行界,就想去看看修行界的手段,修行者的聚集之地,在東方的勝境,那裡在茫茫大洋之上,我千辛萬苦地找到一個地方,那裡叫凌雲山,山上的門派就叫凌雲派,原想以我的資質怎麼也能混進山門,可誰想,剛進入人家的地界就跟人家打起來了。當時不止我一人,還有許多其他人上山求藝,我看不慣那些人趾高氣昂地欺負人,尤其他們中還有調戲女人的,所以就直接動起手來!結果嘛……我哪裡是那些修行者的對手,我被他們好幾個圍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腳的,把我全身的經脈都廢了,胳膊被擰成了麻花,腿被砸成了麵條,最後還是一個老頭看不過,把我帶走了,他把我放在竹筏上,我跟著那筏子一起漂了回來……」
說完,李穆仁又接連灌了兩碗,黃蓓在一旁給隨時給他滿上。
白葉則走到他身邊,仔細查看著他身上的傷,果然如他所說,全身筋脈都被靈氣撕裂,殘廢的胳膊和腿中的骨頭被靈氣震的粉碎,此時他居然還活著,這讓白葉有些驚訝,要知道,一般人經受如此的摧殘,不是當時就死掉,也會在事後被體內殘留的肆虐的靈氣殺死!
「李叔叔,您的傷我有辦法治,但想必您也聽說過,不破不立,破而後立,要治好您的傷,您就必須重新經歷當初的痛苦,甚至比當初更加痛苦!」
白葉站起來,對李穆仁說道。
「哈哈,那算什麼,既然能治,怎麼樣都行,就是把我千刀萬剮了,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黃尚傑也說道:「葉兒,這點你就放心吧,你李叔叔可是條漢子!」
白葉笑笑說:「既然如此,那不知李叔叔什麼時候有空?」
「我倒是一直清閒著,只要葉兒好了,我隨時都可以!」
「恩……」白葉想了想,說:「趕早不趕晚,李叔叔今天就好好休息,明天我就給您治療!」
白葉拿出一顆凡果,說:「李叔叔把它吃下去,然後就躺在床上,什麼都不用做。另外,這酒您也喝了,這是仙酒,也能調養身體。」
「呵呵,這樣好,比吃藥強!」說罷,李穆仁接過那果子,然後抱起一罈子酒,仰頭就灌。
旁邊的黃夫人笑道:「怎麼都一個德行,喝酒都直接抱罈子!」
「咕咚咕咚」,酒水下肚,李穆仁有些醉眼朦朧了,他笑道:「嫂子,男人喝酒就是這個法子,哈哈!」
又灌了幾口,他又說:「黃兄,看來今天又要在你這裡借住了!」
「你隨意就是!」
一罈子酒很快酒沒了,李穆仁把果子放進嘴裡,嚼爛吞下,然後直直地倒下,居然就睡著了,酒隨心意,看來這李穆仁實在是累了,他的心太疲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