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蝕 正文 逐五四
    「什麼?你把話再給我說一遍!」蘇子禎嬬去哦屬下脖頸,兩目眥裂,頰肉抖動,形若惡煞。

    被揪扯的屬下道:「那個叫何慕然的書生的確因為行李盤纏在客棧丟失大鬧過一場,委實也有人向他介紹道書畫坊謀生的法子,其後……」

    「其後怎樣?快說!」

    「其後,有人看到他在三味書畫坊賣字,幾天後沒了影兒,直到近幾日……咳!咳!」衣領把喉頭勒得太緊,一口氣接應不濟,話卡住。

    蘇子禎把人一手甩開,「近幾日如何?你再闔絆一字,爺立馬割了你的舌頭!」

    「近幾日他又出現在考生舉子們常住的鯉躍客棧裡,聽說他原本是因度日的盤纏全部丟光份而返鄉了,中間不知交了什麼好運又有了錢,便重回京城daikao。」

    「不可能!」

    「奴才不敢騙主子,主子是看得明明白白,問得清清楚楚,那個書生就是叫何慕然,從贛南京城趕考的,與主子您給的資料一模一樣,奴才就是按主子給的這些去打聽……」

    「不可能,不可能……」

    蘇家行事素謹慎,啟用何慕然之前,對其背景歷自有探查,所獲訊息與其本人所述並無出入。縱算其人已入府內,探查也未停止。而今日,就是進一步的結果。

    屬下複述之話,與第一遍所說分毫不差。

    當意識到這個訊息所兆示著的事實時,冷汗由蘇子禎背脊上鑽出。

    「你們到鯉躍客棧把那個何慕然給帶!管家命人備轎……不,備馬!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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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末夏初,頂著一身薄汗,一衣的征塵,兆郡***剛回到京城,人在馬上雙足未落,即被請入太子府。

    「持謙先看了這個再說!」柳持昱面色沉凝,將一頁紙推到他面前。

    柳持謙不待閱罷,已經玉臉凜然,「這是……」

    「你手底當差的捎的消息。」

    「太子可稟報給了皇上?」

    「在事情篤定之前,本王不想報給父皇。」

    「茲事體大……」

    「若持謙與本王聯手料理了此事,父皇必然對你我刮目相看。」

    太子力求表現,想把此事完滿漂亮的獨立解決,博皇上讚賞。柳持謙有感此心,不好勸說,道:「解決這樁事,須有軍隊參與,若太子瞞著皇上私調軍隊,興許會使龍心不悅。」

    「本王明白,所以本王不有打算動用軍隊。」

    柳持謙一怔,「不動用軍隊?」

    「你我府內的精衛加起,有五百人,舅舅他們可給我五百人。」

    「一千人?」

    「擒賊先擒,他們尚不知消息洩露,找一個撒手不及將幾個腦先擒起,交到父皇面前,其餘人由父皇下諭剿滅。」

    「敢冒這等天下之大不韙者,不僅喪心病狂,亦心思縝密,計劃周詳。我們領著一千人去,說不定遭五千人阻擊,屆時打草驚蛇……」

    柳持昱胸有成竹的一笑,「持謙忘了本王有一支萬人的太子精衛隊的麼?」

    柳持謙恍然,「對呢,臣一時情急,把這支衛隊給忘了。」真忘假忘?天知己知。

    「持謙也有糊塗的時候?」柳持昱笑內加了一些喜悅意味。「本王此刻奇怪的是,這些人縱算在自己府內都養了死士衛隊,一個府能藏多少人?五千人算是頂了天的。到現在

    為何不見他們與哪方的軍營有所聯繫?」

    「沒有麼?」柳持謙驚揚劍眉。

    太子頷,困惑難解,「本王讓幾位舅舅嚴密關注周邊幾省的軍營動靜,至今都無任何進京的跡象。持謙認為他們可能在沒有軍隊響應的情形之下行那等妄事麼?」

    「絕無可能。」柳持謙斷然。

    「本王也是這樣想,可各營皆無動向,就算原先曾由蘇變舊部任過總兵的虎營、衛天營也是如此。而京畿的防衛一半在良親王手裡,一半在本王的舅舅手裡,都不可能為蘇家

    所用的。那麼,他們到底從哪裡借這份力量?」

    柳持謙蹙眉成川,眸光明滅,「如果是太子殿下,明知京畿近處軍宮皆在監控之中,還會試圖動用麼?」

    「自是不行,可不用近處的,難不成還要捨近求遠?若如此,沿路早有人把信報了進。」

    柳持謙沉吟。

    一路時,他收到了兩封信。

    一封自樊隱岳,一封自關峙。兩人的信前後而至,信中所說卻事出同源。

    一個道鎮南大將軍疑為蘇氏一族同黨,要他設法查明。

    一個道曾與奭國交戰國的鎮南大將軍帶著兩千人奉命面聖。那兩千人出自鎮南軍嫡系鐵甲軍隊,經過最嚴酷最全面的訓練,沙場之上以一擋十不在話下,戰力驚人。而鎮南大

    將軍所過之處,軍營腦凡有同受皇命者,皆與之同行進京。截止關峙撰寫之時,同行者已臻萬人。

    皇命諭令,堂而皇之,名正言順,當地官府又怎麼可能上報朝廷?

    「持謙在想什麼?」

    「臣在想太子的話。若反其道行之,捨近求遠,如何才能遮人耳目,不使地方驚動?」

    「這……怎可能?若軍隊調動,地方官員必定上報,就算當地的被他們滅了口,沿路的想殺業殺不淨。蘇家不會傻到這個地步。」

    但他已提示道這個地步,還不成?真是頭痛呢。話若明說,太子嫉能之心必起。不說,如何解決眼前難題?柳持謙尚左右為難,外面腳步聲急切迫近,「太子殿下,兆郡王手

    下見兆郡王,說有大事要報!」

    柳持昱道:「是那個什麼姓何的麼?快讓他進!」

    人進,卻非兩人都以為的何慕然。人一臉的驚惶,進了書房撲跪在地,「奴才見過太子殿下,見過王爺。」

    柳持謙凝顏,「你怎麼回了?」

    「王、王爺,奴才該死,奴才把人看丟了!」

    柳持謙玉面赫變。

    「奴才那天一時的大意,回就見不著人了,然後,然後……」

    「說。」

    「奴才回到京城,聽說他又住進了鯉躍居裡。」

    「然後呢?」

    「然後?」人滿臉茫然。

    「你可把他給處理可乾淨了?」

    「可以殺他的麼?您不是說看著他就好,奴才以為,以為……」

    柳持謙抬腳,把人踢了出氣。

    「太子殿下,臣想計劃必須提前了,請問您府內的人幾時可以集結完畢?」

    她已陷險境。再晚,只怕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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