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距離阿雷公國國內的安定只剩下最後一步了,那就是將民怨深如淵海的夏尚誅族。
行刑的地點本來淮備定在城西地大廣場舉行,但因為幾乎整個拉脫維亞城的人都要來看行刑儀式,大廣場根本容不下這麼多人,因此羅格臨時將行刑地點改在城外。
行刑當日,拉脫維亞幾乎是傾城而出,行刑場周圍人山人海,水洩不通。
數十個絞刑台排成了一個方陣,看起來觸目驚心。這次上刑場的不僅僅有夏尚直系全族,還有他十餘個主要的手下幫兇。幾乎每個拉脫維亞人都知道這些人的名宇,這次能夠親眼看到他們上絞刑架,心中自然極是痛快。
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羅格正襟危坐,一副莊重威嚴模樣。
高台上,一個高大肥壯、嗓門極大的小官正聲嘶力竭念這夏尚等人的罪狀。他巳經喊了半個小時,全身大汗淋漓,手中那長長的控述書也不過才念過了三分之一。
眼見這個控訴官已經支撐不住,另一個同樣高大肥壯、中氣十足的控訴官接過了他的工作。儘管有擴音魔法的輔助,但是在十萬人的喧鬧和咒罵聲中,他們念頌的東西依然無人能夠聽詩。但這不要緊,只要看到他們手中那長得離譜的控訴書,人們巳是群情激憤,新仇舊恨同時湧上心頭。
在慷慨激昂的控訴聲中,近百人被陸續押入了刑場,送上了絞刑架。絞架上掛著的每一個人都經過羅格親自審核,即沒有株連太廣。又保證不放過一個民憤巨大之人。這些人萎糜不振,幾乎是被拖上絞刑架的,看起來都默認了自己的罪狀,沒有一個人喊冤或是為自己分辨。事實上,他們早已無力說話。
在被拖上刑場之首,羅格已經將他們的舌頭都割了去。
在雷鳴般的歡呼聲中,絞刑架的踏板紛紛被抽去,一具具身體懸吊在空中。
「現在你們滿意了吧?」羅格微笑著對坐在身邊的杜林和紫荊蝴蝶道。
杜林也沒有想到羅格竟然會下手這麼狠,殺得如此徹底。
他一直被關在監獄中,對外面的形勢不太瞭解,紫荊蝴蝶可是知道絞架上的每個人都有取死之道,但她並不以為然,低聲道:「這些人不都是您委任到佔領區地嗎?您這樣做的目的不過是把民眾對您的仇恨轉移到他們身上而已,現在您再出面殺了他們。至少在大多數心中,您已經從一個叛徒變成了一個英明仁慈的君主。不是嗎?」
羅格低沉地笑了起來,道:「這都瞞不過你啊,不錯,不錯!月夜騎士果然厲害。不過既然佔領區的民眾受到了傷害,我會給以補償的。除了大商戶、大貴族外,我準備免除佔領區平民兩年的稅。也許這還是不夠,可是總比舊王室強得多吧?你們要知道,不管以什麼崇高的理由進行戰爭。戰亂中最苦的總是毫無自衛能力的民眾。至少與舊王室比起來,我自問更能帶給民眾一個安定、平和、富足的生話。你們過去一心想恢復舊王室,難道對民眾來說,就真是一件好事嗎?」
杜林兄妹都有些意外,難道羅格真的是一位仁惹的君主?
他們無法反駁羅格,可是眼見羅格層出不窮的根辣手段,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大對。
行刑完畢。接下來就是由羅格宣佈佔領區免稅兩年,自然又是一片歡聲雷動。
最後一齣戲,就是羅格安插的反抗軍兩位首領喬納森和顧加爾半部來降,當眾宣誓效忠。羅格當場宣佈給予他們以赦免。不光如此,羅格還宣佈給仍在活動的反抗軍一個月的大赦期,只要在此期間歸降。一切過往不究。
看著過去處處與她為難的兩位反抗軍首領風光來降,紫荊蝴蝶臉色也有些不大自然。她隱隱猜到他們有可能是羅格安插在反抗軍中的內奸。可是嚴格說起來。他們才是反抗軍真正的發起人,紫荊蝴蝶策動反抗軍時已經是兩周之後的事情了。
難道說,羅格當日就已經佈置好了這些嗎?一道寒流自她心中掠過,紫荊蝴蝶雖然也諳熟政略,但她的長處畢竟在行軍打仗,說到政治,多是紙上談兵,又哪裡是羅格這種奸雄的對手?
想想自己被逼降的經過,她不由得暗歎了一口氣。現在她只希望雲霄之城能夠理解自己無奈,自然女神可以原諒自己的背叛。紫荊蝴蝶還存在一絲幻想,她想推動羅格與雲霄之城的和解,那樣的話,她還有機會重歸自然女神的信仰。
可是她還是不知道,這一點點地幻想已經再也沒有機會實現了。
羅格又對杜林道:「你跟著我已經有些時間了,不過一直沒什麼事情做。現在有件事需要你去辦辦。你在萊特要塞的舊部中挑選一千出來,最好找那些家境困難、又肯為公國效力的,組成一隻獨立的部隊,就由你來指揮好了。這些戰士只要為公國效力滿了三年,就可以獲得自由。那時他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選擇繼續從軍還是脫離軍伍當一個平民。在這三年裡,他們的軍餉和公國的戰士一樣。我想,這些軍餉對他們的親庭應該有所幫助的。」
羅格續道:「你帶著他們到中央山脈裡偵察一下獸人部落的情況。獸人繁殖力厲害,可別在我們不在意的時候匯成大規模的軍隊。你也不用太深入,只要在公國附近沒有大規模的獸人活動就可以了。需要什麼裝備,你儘管開口就是。」
杜林有些意外地道:「羅格大人,您就不怕我帶著這些人造反嗎?」
羅格哈哈一笑,道:「杜林,我自問還有些看人的本事。你既然答應過我。那是不會反悔的。」
杜林仍然不罷休,只是問:「如果我真的反了呢?」
羅格淡然道:「我既然決定用你,就會放手使用。我的敵人不是坐擁一國、就是一方強者,如果連你這只千人小部隊都要害怕,我還能成什麼大事?若你真的一去不回,那就算我識人不明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北國勇士一向認為戰場是勇士最終的歸宿。萊特要塞裡關押的都是過去聯軍最勇敢的戰士。最近克裡大公幾次想徹底解決萊特要塞問題,都是我給頂了回去。我安排這次的任務,不過是想陸續分批把這些勇士帶出萊特而已。就算你真的造反,那對這些戰士來說,戰死沙場也總要好過在監禁中被殺。」
杜林沉默了一下,終於道:「多謝羅格大人!」
羅格點了點頭,又與紫荊蝴蝶談起公國的軍隊訓練來。
在胖子眼中。查理留給他最寶貴的東西,就是完整的騎士訓練體系。這套訓練體系脫胎於光明教會神騎士團的訓練方式,但又有所不同。整套訓練方式去掉了神聖騎士基於信仰的神術和特殊戰技,而是相應增加了許多基於普通鬥氣的戰技以及實戰中地騎士獨立作戰戰術。畢竟神聖騎士團擁有大量的光明法師,相互配合之下戰鬥力遠超純正的騎士團,他們的許多戰術根本不是普通騎士團能夠做得到的。
有了這套體系,只要假以時日,訓練有素的騎士就會源源不絕的產生。只不過神聖騎士素來非常倚重精良的裝備,查理也不例外。訓練出的騎士若想完全發揮戰鬥力。必須配合許多特殊設計的裝備。羅格可以組建一隻新的斯巴達騎士團,可是公國脆弱的財政、空空如也的國庫完全不了一隻規模龐大的騎士團。
查理耗盡心血建成的訓練體系培育的是類似於黃金獅子的強悍騎士,而出身於寒月營地的紫荊蝴蝶則通曉各兵種的作戰及訓練,她建立的訓練體系可以非常有效地將菜烏訓練成戰場上的精兵。
羅格忽然心中一動。雲霄之城建立寒月營地,幾十年來費盡心血培育這些軍政人才,目的又是什麼?是天空之怒想要過過帝王癮,還是德魯依們準備成為光明教會那種超越國家的大勢力?
不管德魯依最終的目地是什麼。羅格都淮備破壞到底。
歷經幾番波折,羅格終於使佔領區穩定下來。哪怕這局面只是暫時的,他也終於可以全心全意地對付雲霄之城了。
在趕回德累斯頓的路上,羅格翻閱了最新的國庫報告。將夏尚滅族抄家不過得了三十萬金幣,其中還有相當部分是產業和藝術品,然而這段時間他一直花錢如流水。光是花在暗夜舞者和陰影身上的錢,已經選過百萬金幣。
為了將威娜向銀龍王挑戰的消息傳遍龍的世界。羅格又被狠狠地敲詐了十萬金幣。這一回陰影和暗夜舞者要價都是一樣,也不知是不是商量好了,讓胖子無可奈何。再算上公國機構運轉的開支和紫荊蝴蝶訓練軍隊的費用,羅格忽然發現,再過兩個月,公國國庫中最後一個金幣都會被耗盡,不禁愕然。
胖子,終於窮了。
至於***挑戰銀龍王是否有把握的問題,胖子倒是不大擔心。他在戰書裡已經將決戰地點指定在德累斯頓,如果到時候形勢不利,反正是在胖子的地頭上,他巳經打好了一擁而上的主意。
據修斯那狐狸言道,銀龍族中幾百年來最傑出的天才就是尼古拉斯,銀龍王比銀色奇跡還要強大的可能性很低。何況又有黑龍一族在一旁虎規耽耽,銀龍王怎麼可能離開月光龍城,接受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挑戰呢?由此可見***大人智慧無雙,這其實是把尼古拉斯激出來的辦法。
羅格不以為然,不過他知道銀龍王活了數千年,就是以龍族的標淮,也垂垂老矣,的確很難強得過正當壯年的尼古拉斯。
現在消息既然巳經發出去了,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三日後,羅格已經回了德累斯頓。甫一踏進大公府,老總管就面色古怪迎了上來,壓低了聲音道:「瑪利卡公主請您一回來,就立刻到她房間裡去一次,她有話吩咐。」
羅格眉毛略略一揚,不動聲色地道:「我馬上就去,你先跟我來。」
尋了一個僻靜地方後。老總管言簡意賅地將近期發生的重要事情敘述了一遍。
在瑪利卡公主抵達德累斯頓後數日,那個詩人雷洛竟然也來了。在他忙於平定叛亂、追捕紫荊蝴蝶之時,瑪利卡與雷洛公然出雙入對,雷洛更是時時以與瑪利卡討論詩歌為名,到大公府中與瑪利卡幽會,全無避忌。大公府中下人們早已議論紛紛,不過事涉帝國公主,又怕羅格動怒,因此沒有人敢將消息通知羅格。
羅格微微一笑,道:「那位雷洛大人現在也在嗎?」
老總管接了接頭。
羅格點了點頭,他神色如常,向公主所居的主樓行去。
在客廳中,瑪利卡公主居中而坐。茱莉只給羅格搬了個椅子,而且是放在下首。
「羅格親王!我都到了德累斯頓兩周了,今天才第一次見到您,您真是忙啊!」
羅格微笑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領地內的叛亂必須第一時間平定。不然會釀成大禍的。再說,這些日子不是有雷洛大人陪您嗎?我聽說您過得非常快樂。」
瑪利卡一怔,萬沒想到羅格居然絲毫不動氣,臉上不由得掠過一陣鄙夷之色。茱莉更是小聲地嘟嚷了一句:「真是沒用的男人!」
羅格微笑而坐,就似完全沒有聽到茱莉在說些什麼。
瑪利卡道:「羅格親王,我今天請您來,就是想通知您我已經決定中止我們婚姻,嫁給雷洛!
羅格一怔,道:「瑪利卡公主,這個玩笑可不合適啊!」
瑪利卡冷冷地道:「這不是玩笑!您在乎的只是親王的爵位,可是在我眼中,愛情比什麼都要神聖!我只好對不住您一次了,其實,帝國的大公爵已經很抬舉您了!」
羅格嚴肅地道:「公主,我想您也清楚親王和公爵之間的區別有多大!您是在玩弄我嗎?哼!我這幾年都是在戰場上度過的,並不像您想像的那樣膽小怕事!雖然我不能拿您怎麼樣,可是雷洛大人……」
茱莉立刻插道:「雷洛大人是斯特勞宰相的好朋友,你敢動他嗎?」
瑪利卡喝道:「茱莉!」
她又轉頭對羅格道:「這件事您沒得選擇!我想您還不知道,您的靠山龐培最近在深淵之門一役損失慘重,父王極為震怒,正誰備重重處罰他呢!所以您威脅不了我,而且斯特勞大人不是您能夠得罪得起的。」
羅格沉默片刻,語氣轉軟,道:「瑪利卡公圭,親王對我很重要!其實依貴族傳統,您完全可以和雷洛大人自由來住,我絕對不會干涉。或者這樣吧,您看雷洛大人想在公國擔任一個什麼樣的職位呢?或者想要其它的什麼?」
「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把錢和權看得那麼重要!」
羅格看著一臉堅毅的瑪利卡,眉頭緊皺,沉默著。
這時敲門聲起,一個精靈法師來到羅格身邊,將一份魔法加持過的卷軸遞給了羅格,低聲道:「洛克菲勒大師的魔法急件。」
羅格立刻展卷讀了起來。
茱莉眉頭一皺,叫道:「你一點也不懂禮儀嗎?公主殿下正在召見你,你居然敢在這個時侯處理雜事?」
羅格微微一笑,魔法卷軸燃燒起來,就在他手中燃成了灰燼。
他站了起來,向瑪利卡走去,一邊道:「親愛的瑪利卡,你不想看看我的魔法嗎?我可是個不錯的魔法師呢!」
羅格手一揮,一道如有生命般的黑色繩索憑空生成。這繩索將茱莉雙手縛住,又格她吊了起來。
「親愛的瑪利卡,我的確不能把您怎樣,可是其它人就是兩回事了。」
嗤嗤數聲,羅格幾下將茱莉衣服撕去。一根纏繞著淡淡黑氣的長鞭隨即出現在他手中,他手腕微傲一抖,長鞭就狠狠的在茱莉身上抽了一記!
茱莉猛然一聲慘叫,當場痛暈過去!然而下一鞭又使她在劇痛中醒來。
羅格一連打了數鞭,直到茱莉奄奄一息才停手。
他向瑪利卡微笑道:「親愛的,您看,其實我也不是那麼膽小的。」
羅格轉頭喝道:「來人哪!把那個雷洛給我抓來,記著,一定要活的!」
「你……你瘋了嗎?」瑪利卡已經完全嚇呆了,結結巴巴地道。
「不,我沒瘋。」羅格的微笑如陽光般和煦,「我只是剛剛決定,是與德魯依們進行全面戰爭的時侯了!」
看到羅格意猶未盡的再一次揚起了鞭子。瑪利卡尖叫一聲,擋在了茱麗的身前。
羅格淡淡一笑,仍然一鞭狠狠地揮了下去!
如毒龍般的魔法長鞭不光撕開了瑪利卡的衣服、在她光滑細膩的肌膚上留下一道粗重的鞭痕,長鞭中還蘊含一絲攻擊精神的力量,直接讓她痛暈了過去,然後又在這道能量的刺激下醒轉。
劇烈的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就是這剎那之間的劇痛,巳使向來充滿活力的瑪利卡完全虛脫了。在她近乎赤棵的上身上,鞭痕己輕高高腫起,開始滲出絲絲血絲。不過與直接作用於精神的劇痛相比,現在單純肉體上的疼痛可以說是微不足道的。
「你……你竟敢打我?」瑪利卡完全按受不了這個事實,她突然竭斯底裡地叫了起來:「你居然打我!我身上流著帝國皇室的血,流著大帝的血!你侮辱了帝室的尊嚴,我要去帝國上院去申訴!你這頭狠毒醜陋的豬會被活活燒死的,這鞭痕就是證據!」
羅格哈給一笑,魔法長鞭又舞動起來,向瑪利卡飛去。
瑪利卡嚇得雙手抱頭,拚命尖叫著!
然而長鞭只是無聲無息的在她頭頂掠過而已。
看著驚慌失措的瑪利卡,羅格悠然道:「親愛的瑪利卡,我的確是打了您。可是在您身上的鞭痕完全消失之拆,您哪裡都去不了。事實上,今後沒有我的允許,您根本出不了房間一步!這裡是阿雷公國。在這塊地方,只有我才是發佈命今的那個人,您必需記住這點!如果您記不住也沒關係,這只鞭子是幫助您提高記憶力的最好工具。您的確是大帝的女兒,可僅僅是四十多位公主當中的一位,僅此而巳。您惟一可以利用的價值,就在於您的公主身份。沒有這個,您其實什麼也不是。如果您只是一位平民的女兒,還有可能去和帝都最負盛名的吟遊詩人進行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嗎?我不否認這世界上存在著超越了物質、權勢和利益的愛情,可是遺憾的是,我在您的愛情中看不出這一點。」
瑪利卡以往充滿了野性的大眼晴現在只有驚慌,她死死地盯著黑色魔法長鞭的鞭梢,只是在不停的發著抖。
羅格微笑道:「一會把雷洛大人請來後。我會給他充分的機會展示對您的忠貞感情的。我很希望你們之間的愛情能夠超越一切,包括生與死。」
提到雷洛,瑪利卡終於恢復了一些神智,她顫抖著問:「你這個魔鬼,你要對他做些什麼?」
羅格很耐心地解釋道:「我要做的很簡單。首先是鞭子和烙鐵,然後會由懂得用刑的人一點點的增加痛苦,如果他仍然能夠堅持下來,那麼我會親自動手。相信我,親愛的。就算是在帝國,我也是一名不錯的魔法師。在我的手下。就算雷洛只剩下一個頭顱,他也能夠保持完整的神智,甚至還能繼續為您創作詩歌!」
「你……你是一個惡魔!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本來依上流社會的傳統,您和雷洛之間的友誼總得有個說得過去的名目才行。可是你們卻完全不避忌,甚至大肆宣揚。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想給我施加壓力,好使我為了名譽不得不終止這段婚姻。您想的沒錯,我的確要保持名譽。所以我雖然不能夠把您怎麼樣,但如果不對雷洛做點什麼的話,您讓我今後如何管治手下呢?」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輕輕的扣門聲響起。
瑪利卡眼中一亮。深深吸了一口氣。
羅格溫柔地一笑,道:「親愛的。呼救是沒有用的。既然我回來了,您會發現我才是這裡的惟一主宰,您盡可以大聲地叫,看看會不會有人來捨命幫您。外面是誰,進來吧!」
房門無聲無息地開了,一個全副盔甲的精靈武士走了進來。瑪利卡失望地發現,這個精靈武士僅僅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就向羅格急道:「羅格大人,雷洛突圍逃走了!我們根本攔不住他,而且風蝶還受了重傷!」
羅格臉色當即大變。
瑪利卡也吃了一驚,她根本不知道雷洛竟然會有這麼高強的本領,竟然能夠在羅格出奇不意地搜捕下,還能突破逃走。
瑪利卡雖然看不起羅格,但整個帝國都知道羅格擁有一支非帶強悍的精靈衛隊。就連她都知道,僅僅會幾手劍術的雷洛不可能是精靈衛隊的對手。
羅格沉默了一會,才伸手挑起了瑪利卡的下巴,仔細看著那張充滿了野性美的臉蛋,緩緩地遣:「親愛的,你看,這就是你用超越一切的愛情所換來的結果。你,帝國的公圭,不過是被德魯依利用的一頭母狗罷了。」
說罷,羅格大步隨著精靈武士離去,房間中只餘昏迷不醒的茱麗和眼中一片空洞的瑪利卡。
她失神的看著屋角,忽然撲倒在地,痛哭起來。
在另一間寬大的房間中,風蝶正躺在台上。她的衣甲巳經被全部解去,上身赤裸著。此刻在那美得令人眩暈的雙乳中間,有一個寸許寬的傷口。傷口就是一條細縫,沒有滲血,肌膚除了顏色中透著些許淡灰之外,一如住常。不注意看的話,幾乎看不出來那裡還有一個傷口。
只是那抹灰色正在緩緩地蔓延。
芙蘿婭額頭巳徑滲出細細的汗珠,她巳經在風蝶身體上方搭起了一個精緻的金架,架子上擺著一個水晶瓶,無色透明的藥劑一滴滴落在風蝶的傷口上。每一滴藥劑滴下,灰色的面積就會收縮一些,然後再繼續擴散。
在一邊地檯子上擺放著數十個大大小小的瓶子。芙蘿婭正在緊張地調配著藥劑。兩個精靈守護武士也是一臉焦急,但她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從旁協助芙蘿婭。
羅格大步走進,他的目光一落在風蝶的傷口上,臉色再次一變。他沉吟了一下,伸手輕輕撫摸著傷口,那一抹灰色如同有生命一樣。爬上了他的手指,並且順著手腕向手臂蔓延過去。
羅格低喝一聲,手上透出一團黑焰,將灰色燃燒殆盡。他忍不住皺眉道:「好強的詛咒!」
芙蘿婭頭也不回地道:「雷洛用的很可能是暗殺之刀。我巳經想了很多辦法,但只能阻止這詛咒暫時擴散,根本清除不了。而且這詛咒很快就會適應我的魔法藥劑,我必須不停地使用更加強力的藥劑才能抑制它。可是你知遣。這不了多久的。依我看,這麼強力的詛咒只有神聖系的大法師才有可能破解。你還有三天的時間去找這麼一個人來。」
羅格苦笑了一下。他自己就是擅長詛咒的亡靈法師,所以很清楚以這種詛咒的強大力量,想要破解的話至少得是接近當年伯克紅衣主教水平的光明法師才行。這樣的人別說阿雷公國沒有,就是整個阿斯羅菲克帝國也找不出幾個來。
三天時間,又怎麼夠?
羅格再次將手放在風蝶的傷口上,手上隱隱透出淡淡銀色光芒,許久才收回,只是皺眉不語。
風蝶低低一聲呻吟。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她吃力地轉了轉頭,終於看請了周圍。
「羅格……大人,我怎麼了?為什麼……我動不了?」
羅格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微笑著道:「你受了傷。但是不要緊,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風蝶清麗絕倫的臉上掠過一陣痛苦之色,道:「您在……
騙我!我很難過,我知道……中了祖咒。啊。好渴……血,給我血……「
芙蘿婭驚呼了一聲,轉過身來,道:「她剛才說什麼?我沒有聽錯吧,難道雷洛用的是食魂匕首?」
看著再度陷入昏迷的風蝶,羅格臉色鐵青的道:「我不知道什麼是食魂匕首。但這個詛咒最終會把她變成只知道殺戮和嗜血的怪物。那時。她甚至連不死生物都算不上!她的靈魂一部分將被禁錮在身體裡,另一部分將被鎖在施加詛咒的武器上。這意味著她將成為雷洛的奴隸。成為他的殺戮工具!而且她其實當時就己經死了,現在反而是詛咒的力量在維持著她的生命。這個***食魂匕首真是厲害!」
芙蘿婭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望著在昏迷中仍然雙眉緊皺的風蝶,輕輕歎道:「如果真的阻止不了詛咒,只有我用冰封魔法將她封起來。等安妮回來,讓她……讓她殺了……她的星空鬥氣可以解脫被束縛的靈魂的。」
羅格定定的看著風蝶,最後只是對芙蘿婭道:「你先盡量控制住詛咒。我去想想辦法,如果她的情況有什麼變化,就立刻告訴我。」
羅格又叫過一個守護武士,冷冷的道:「你去瑪利卡的房間,把那個該死的茱莉給我扔到刑房去!告訴那些用刑的蠢材,不許弄死,也不許傷得重了!等我空了,我會親自收拾她的!」
吩咐完畢,羅格直奔修斯的房間。
修斯正如以住一樣在悠然地品茶看書。羅格也不跟這老狐狸繞***,直接將風蝶的情況說了一遍,問他那部「精靈典藉」中是否記載著什麼破解詛咒的方法。
仔細聽完,修斯的臉色也凝重起來,沉吟道:「芙蘿婭殿下說得沒錯,看來這詛咒是由食魂匕首造成的。食魂匕首也是神器,它本身附帶的詛咒非常強大,甚至會侵害持有它的人。
據說它的每一位主人最終和倒在它刃鋒下的犧牲者一樣,變成了它的奴隸,只知道不停地殺載以稍稍緩解對鮮血的飢渴。羅格大人,食魂匕首是把非常麻煩的神器,在某方面和安德羅妮小姐的碧落星空有些類似。己經被星空鬥氣晶化的人,基本上是沒有可能復原的。風蝶也是同樣的道理。「
羅格盯著修斯平淡無波的面孔,道:「風蝶可是精靈中難得的人才,難道你就放任不管嗎?以精靈輝煌時代幾千年的魔法積累,我不相信連一個詛咒都沒有解決的辦法!」
修斯歎了一口氣道:「食魂匕首的詛咒也不是無法破解,神聖系的法師在破解詛咒方面具有天然的優勢。只是……」
羅格哼了一聲,接道:「只是他們的法力至少也要接近大魔導師的級別!我只有三天的時間,你讓我到哪裡找這樣的人去?」
修斯來到窗首,淡然地道:「精靈雖然有數百年的壽命,但在高高在上的諸神眼中,這只不過是轉瞬即逝、微不足道的一點時間而巳。就是精靈全族的生存毀滅,在我們自己看來是無經倫比的大事,但在那諸神眼中,恐怕也只是略略多看一眼的小事罷了。其實,死了一個風蝶跟死了一個其它的精靈並沒有什麼不同,不值得為了她一個人影響到您的大計。」
羅格也來到窗前,沉默了許久才道:「修斯長老,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會看不出雷洛竟然擁有這麼厲害的力量?您也知道,沒有多少人能夠在我面前完全隱藏住力量的。」
修斯想了片刻才道:「羅格大人,也許雷洛是自然女神的神術者。自然女神的信徒致力於維持自然的平衡,消除破壞平衡的因素,並且傳播信仰。大多數人都知道他們能夠與自然和諧共處,但並不瞭解自然女神神力的另一個方面,那就是能夠溶入自然。進是擁有強大神力的信徒,就越能夠與自然溶為一體,甚至完全成為周圍環境的一部分。在我們殺手的眼中,這其實就相當於隱形。一個隱了形的殺手是逃不過您的感知的,可是一個溶入了周圍環境的殺手卻很容易被忽略。」
羅格回想了一下與雷洛寥寥可數的幾次相見,點了點頭道:「應該就是這個原因。看來這把食魂匕首本來的目標,應該是我的咽喉才對!」
他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道:「這些自然女神的信徒想在我面前用詛咒殺人,只怕沒那麼容易!我雖然不會破解詛咒,但比這個詛咒效力更加強大的詛咒,碰巧我還知道幾個!」
看著羅格匆匆離去的背影,修斯想說什麼,但最後只是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