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凡軀怎能對抗大炮的威力,但是若我現在就跑,難免會讓這些大炮改變目標,對準無想僧或者嚴無懼,甚或浪翻雲!所以我看著不斷縮短的藥引,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等大炮藥引燒得差不多,無法調整的時候,再逃!
苦笑在我嘴邊再次掛起,也許等會也不一定能跑贏吧!誰知道呢?
「啊!」
就在我準備抗一抗大炮的威力時,遠在數十丈外的炮兵突然發出一聲慘叫,仰天便倒。數只手一把伸出,把即將燒盡的藥引捏滅。
我驚訝望去,赫然是七年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影子太監——了無聖僧他們。跟著來的還有直破天、帥念祖和了盡禪主!直破天和帥念祖終於帶領著精兵開始對抗起朱允文的禁衛了,兩人臉上都多了份堅定,少了些懷疑。
了盡躍出大隊,飄然掠過數丈的距離,穿音過來道「他們聽過我和師兄的解釋,已經決定幫你們突圍了,要浪翻雲他們跟著來。」
我回應道「大師知道出口麼?」
了盡微微一笑「承天殿有一寶庫是保存皇家極貴重珍品的,師兄說那裡也是個通道口,可以逃出應天。」
我一愣,原來虛若無給我的圖紙上那個標記竟然是范良極垂涎已久的寶庫!那沒有范良極的幫助,誰可打開大門?
這時,歷若海一身殘破的樣子也印入了我的眼簾「歷門主竟然受傷了?」
歷若海嘿然道「那個韃靼人雖然還及不上龐斑,不過也所差無幾,若我不拼著受傷,可能還沒有脫身的機會。」
我微感抱歉「門主向來有我無敵,從不退縮,沒想到為了這京城之事,卻在敵人前面多次撤離,招人非議,到是希文拖累了門主。」
歷若海冷冷一笑「我也非迂腐之人,有事當以大事為重,何必多說。至於外面碌碌人之口,我既不在乎,更不怕他們說我如何,歷某向來不是一個靠口碑吃飯的人。」頓了頓,歷若海看向浪翻雲他們「剛剛了盡的話我也聽到了,我們先幫其他人清理掉麻煩。」
說著,烏金槍就如一條入海蛟龍,直朝裡赤媚襲去。
我微微一笑,對了盡道「禪主和幾位老師開道,我去把其他人解救出來。」
仙瀾劍劃出一條弧線,我的身影早向六人方向逸去。
智慧王塔松贊布的「九品金蓮」發出一聲脆響,猛然就避退了范良極「大家小心!」
瓶沙王聞言,手中金剛杵猛然變快,把風行烈的丈二紅槍格擋開來,強嚥了一口淤血幫妙色王逼開了封寒。六人似乎有心電感應般立時拋開了對手,飛身後退。
范良極他們當然沒那麼好心,看著敵人從眼睛前面來來去去,所以就欲追擊。
「簌!」
「簌!」
幾聲破空之聲傳了過來,烏黑的箭矢就如流星般從我們射來。
我駭然,馬上放下追擊寶樹王的想法,施展「江天暮雪」把漫天的箭矢攔截下來。
速顏已死,竟然還有人能在如此遠的距離拉開強弓傷敵?
我朝遠處箭矢射來的方向看了看,捏著箭矢心下一寒:這不是在雞鳴寺外遇襲時一模一樣的場景麼?(大大們不要又去討論區說怎麼跑出個高手了,這個人物早就設定了的,是《破碎》一書中長孫氏的後代,後面會有說明)
我看著寶樹王遠去的身影冷哼一聲「今天不是殺敵,只要把朱棣帶出應天就是勝利,我們走!」
這時,裡赤媚等人已經招架不住浪歷兩大高手的夾擊,要不是歷若海有傷在身,恐怕包括耶羅在內的外族高手全部得把命留下。
衝破官兵的阻截,我遠遠的揮出一道劍氣幫欣然擋開了鐵冠「走!時間不多了!城內外的軍隊正在集結,若我們再不走,就沒機會走了!」
欣然顯然力怯,在鐵冠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馬上跑回了我的身邊。
「秀秀在浪大俠的懷中,很安全,我們先走!」我頭也沒回,丟下這句話,當先衝了出去。
烈震北他們很有默契的把欣然圍在中央,馬不停蹄的跟在我後面而去,時不時還要把飛來的箭矢撫開。
歷若海最後可惜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耶羅等人,對浪翻雲歎道「可惜今天不是殺敵奪城,要是朱棣能有一支兵力在應天,我們也可以仗力拚一拚,拿幾個裡赤媚這樣的人物下酒。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看著肥肉在眼前,卻要放虎歸山。」
浪翻雲輕撫了一下懷中依然嚇暈過去的憐秀秀,淡然笑道「好戲才剛剛開鑼,只要朱棣出了應天,以後有的是機會給歷兄試手,何必急於一時?若不是朱元璋突然離世,我們也不會如此匆忙,以至於沒有多少準備的機會。」他轉頭看了看我的背影「走吧,希文他們已經朝承天殿趕去了,若我們還這麼拖拉,勢必成為他們的累贅,影響大局。」
兩大高手身影一頓,下一刻已經離開了原處。站在周圍的官兵懾於兩人的氣勢,最終也沒敢拉開弓弦,眼睜睜的任由兩人大步而去。
年憐丹把玄鐵重劍猛然插在地上,恨恨道「媽的,又看著銀子變了水,本來想配合大炮絞殺幾個高手,最不濟也要把浪翻雲留下,誰知道禁衛軍也分裂了!」
任璧身上有不少的劍傷槍痕,這個凶人也沒有顧及那些傷口,皺眉道「如果今天有龐老出手,說不定大事早定了!為什麼龐老不出手?」
裡赤媚聽出了任璧話中的責怪之意,心中暗歎了口氣「若這個計劃夜雨能讓龐老指點,確實有一戰定天的可能。不過,自從上次他擅自毒殺上官鷹後,夜雨就再沒有與龐老通氣了。你說龐老怎會出手?」
任璧怒哼一聲「方夜雨的膽子也太大了吧?若不是龐老的,他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地位?這麼做豈不是自掘墳墓?」
裡赤媚看了看耶羅「耶羅和愣嚴都不會來爭奪這個位置,所以龐老斷不會為了此事對夜雨下殺手。不過肯定的是,他不會再夜雨的計劃了。他在這關鍵的時刻還執意要在下月初邀戰浪翻雲,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信號。至於夜雨為什麼怎麼大的膽子……,讓耶羅來說吧!」
眾人目光集中到了耶羅身上。
耶羅茫然的看了遠去的浪翻雲一眼,輕歎道「蒙元皇室一直不是很方夜雨,因為他們始終認為方夜雨的血統不正宗,這點你們是知道的。要不是師尊一力,他絕不會有今天的地位。但是在上月,這個事情突然發生了轉變。與我們接壤的韃靼族汗庭突然知會蒙元上層,一力方夜雨的行動,並且在雲川聚集了不少於十萬的大軍為其搖旗吶喊。韃靼族三位宗師人物也趕到了中原,為方夜雨鋪路,你說,方夜雨是不是有這個膽子與師尊翻臉?」
年憐丹一臉驚訝「方夜雨到底給了韃靼人多少好處?」
耶羅苦笑道「很虛的承諾,得天下後均分江山。」
任璧也聽出了耶羅對方夜雨的不滿,輕蔑一笑道「方夜雨認為他能拿下整個江山?」
裡赤媚仰面歎息「他認為他能!」
年憐丹露出一絲好笑的表情「韃靼人就為了這個遙不可及的承諾為他赴湯蹈火?」
耶羅搖了搖頭「方夜雨的母親叫喀麗娜,原來是蒙元附庸韃靼人的一支,可能那時候蒙元就是垢鄙他這一點。不過現在這個身份突然發生了轉變,韃靼大汗的帝師,『炙火』忽雷哲赫然就是喀麗娜的親叔,也就是說,方夜雨有一個帝師舅公做靠山!師尊早前曾經和我討論過這人,說他的成就已經不在歷若海之下了。」
在場眾人一陣沉默,任璧歎道「那,我們就收拾東西回家?」
裡赤媚笑道「這到不必,龐老早就說了,不論夜雨是否能成功,只要我們把中原攪混,就已經達到了目的,所以我們現在還是做一做夜雨的馬前卒吧!」
年憐丹聳聳肩,獰笑道「那也好,只要能為我們爭取生存空間,為方夜雨做點事情又算什麼?」
耶羅面無表情的望了望紫金山的方向,心中一陣茫然,師尊應該已經在那裡休息了吧?能不能告訴耶羅下面要怎麼做?
拋開方夜雨方面的人不說,我們一行人終於在直破天和帥念祖的帶領下,殺開血路,趕到了承天殿附近。承天殿代天承意,一向是皇宮內的禁地,我們這幾人中除開了無聖僧外,可能還沒有一個人見識過裡面的玄虛。不過裡面有一個珍寶閣到是讓范良極興奮非常,而且聽我說要他去開啟裡面的連環鎖,更讓他有種超脫一般人的成就感。
承天殿附近並沒有多少高手,因為這裡並不是出皇宮必經之處,朱允紋倒是知道幾處秘密通道,可是他也沒那麼大的神通,探聽到這個只有設計者虛若無才知道的入口。所以這裡官兵不少,卻不能阻止我們前進的腳步。
終於,在眾人疲憊不堪的殺戮後,我們衝進了神秘的承天殿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