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歷生恨恨的看著外面,呸了一口道「沒想到我們精心佈置這麼久,還是讓他們跑掉了!」說罷,不滿的看了燕菲菲一眼,剛剛如果不是她不來攔截,上官鷹和翟雨時是不可能跑掉的。上官鷹斷其一只手掌,這個仇他無論如何要報。
燕菲菲根本沒去理他,自顧自的照著鏡子,好像是在補妝。
梁歷生恨得牙癢癢,但是在談應手面前他也不敢造次。看到地上六個護衛似乎都沒有斷氣,他拿起地上翟雨時拿起的長劍就準備去一人補一劍。
燕菲菲這時候好像化完了妝,對著梁歷生問道「你幹什麼啊?」
「***殺人!」梁歷生沒好氣的罵到。
談應手那懶洋洋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唉,在我的面前,又怎能讓你下手?要是他們都死了,我不是和怒蛟幫解下了不可調和的血仇了麼?何苦來由!」
梁歷生猛的回過身來,拿著長劍對著談應手。另三人也迷惑的退開幾尺,不知道談應手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今天這個局面和怒蛟幫的仇是結定了,而殺不殺這幾個人都無關大局,談應手既然說這話,背後肯定有深意。
「你什麼意思?」梁歷生剛剛已經斷了一隻手掌,即便沒斷他也不敢對抗談應手,現在就更不敢了。所以這幾句話就是探探談應手的口風,情況不對的話他馬上就會向身後的房門退去。
「沒什麼,既然你們的戲份已經演完了,還留著你們在世上幹什麼?我可不想有人把今天的事情帶出去!」談應手眼中閃過一絲嘲弄,撮了撮手道。
「他們是你故意放走的?我說怎麼燕菲菲不去追了!你竟然敢背叛魔師,你會知道代價的,我們上!」梁歷生口中招呼另三人一起上,自己卻急速向外退去。
談應手身形一閃,硬撞進了葉真、霍廷起和陳通的防禦,左手在葉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咽喉,在其驚恐的眼光中捏斷了葉真的喉嚨。葉真死不瞑目。陳通則是直面談應手的右手掌擊,看著那越來越大的手掌,他恐懼的準備向後退去,想和霍廷起兩人一起抵擋這可怕的攻擊。誰知道正在這個時候背後傳來掌勁,把他推向了談應手的大手!「卡嚓」一聲,陳通胸口下陷,五臟六腑全部震碎,七竅噴血而亡。到死他也不知道最後是怎麼回事。
霍廷起的身影向窗子掠去,只要他跳出了窗外,談應手肯定是難以追及了。為了這個目的,他才在剛剛捨棄了最後一個戰友陳通,把他推向談應手來給自己贏得時間。
看著眼前的滔滔長江,霍廷起心中狂喜,因為剛剛那點時間的耽誤,談應手已經失去了追擊他的時機。暗自慶幸中突然聽見後面「嗖」的一聲,在其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葉真的長杖已經從他後背透胸而入。一代凶人就此了帳,屍體朝著江水落下去,也許掉進那連綿不休的長江也是對他最好的恩賜了吧!
房間中四人只有梁歷生是實實在在逃出了房門的,不過談應手好像不怎麼在意,用手絹擦了擦手,眼神無比凝重的看著窗子外的江水,像是在思索什麼重要的事情。
燕菲菲乖巧的靠近過來,貼著他的後背抱著他。
梁歷生朝外面飛奔,從剛剛開始,談應手好像就放棄了對他的追捕,只是朝著另三人攻去,而燕菲菲則對自己熟視無睹一般,根本就不曾看他一眼。雖然他很疑惑,但是即便是門外面有埋伏,只要不是談應手本人,他就有信心衝出去。
房門外靜悄悄的,零落的躺了一地的人,一點埋伏的跡象都沒有。梁歷生現在沒時間去管地上的人到底是死是活,只要自己跑到了方夜雨那裡,自然會有人來料理背叛的談應手。
突然,一隻大手如同九幽冥域中伸出來的一樣悄無聲息的從梁歷生背後饒過其腦袋纏住了他,在他根本沒什麼反應的時候就已經聽得「卡」的一聲脆響,大手扭斷了他的脖子。
梁歷生的屍體從半空中掉落,不過,周圍確實沒有人。
談應手還在沉思,門外面嗒嗒嗒嗒搖搖晃晃的走進來一個邋遢道士,好不容易挨到了桌子邊上坐了下來,歎了口氣道「好酒,他***,我來的時候他們怎麼沒上這麼好的酒?」
燕菲菲鬆開手,回過頭來對這個道士嬌笑到「你沒錢唄!不然要別人給你什麼好酒?」
「那倒是,貧道就是沒什麼錢」那道士喃喃自語。
那道士看了看在窗子邊上一直沒做聲的談應手,笑道「談小子,你玩歸玩,不過要注意點分寸,不要玩過火了,小心收不回來。」
「老東西,你別管,我自有分寸。如果不是這樣做,又怎能激起『覆雨劍』的怒火?怎能讓我來做突破?三年前的八月十五我就感應了希文那小子和浪翻雲同時有了突破,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刺激了他們,但是他們確實比我早走了一步。」
那道士把桌子上的酒都到進了自己的酒壺,樂呵呵的嘗了口,笑道「那個小子本來就是天縱奇才,何必和他來比。而浪小子的事情你還沒聽說麼?估計他突破的方法你是不會同意來那麼一出的,代價太大。」
道士歪歪斜斜的站了起來,阻止了談應手準備詢問的眼神,輕歎「天要變了!既然你那麼執著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噫?竟然讓我在這裡看到這麼個小子!」邋遢道士搖搖晃晃的走到躺在地上的一個護衛旁邊,摸了摸他的脊背,又摸了摸他的後腦勺,皺了皺眉道「真是浪費!以這樣的資質竟然在前二十年裡面練些那麼糟粕的東西!」
道士抬起頭,對談應手道「你不介意我帶走個人吧!」
談應手嗤笑道「你這老東西不會是這麼老了還想收個徒弟吧?你帶走到是沒問題,不過事後你自己去給浪翻雲交代。」
「媽的,真是夠小氣的,順便說一聲都嫌麻煩,好了好了,我自己去給他招呼聲,走了!」道士嘮嘮叨叨的馱著那個彪形護衛的身體,顫顫巍巍的走出門去,下一時間已經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菲菲,叫手下把外面的人和屋裡的人都帶回去,暫時還是監禁著吧!不然就沒戲了。」談應手苦笑搖了搖頭。
我站在岳陽樓三樓正對著抱天攬月樓的一個雅座裡面,看著從樓裡跳向長江的上官鷹和翟雨時,喃喃道「事情還是按照原來的痕跡在發展,談應手難道不知道已經觸動了浪翻雲的底線麼?」
我身後走近一個身影,笑著道「可能他就是想要浪翻雲出手!」
我回頭看了看,古叔今天到是很精神。
古叔拍了拍我的肩膀「人到了一種程度以後,總是想找些借口來做突破口,就像是十年前的封寒。你放心吧!談應手縱橫江湖幾十年,哪些該做,哪些是不該做的他自己心裡清清楚楚,應該不會做得太絕,總會為自己留條後路。」
我歎了口氣「希望如此吧!不過剛剛打鬥過後,我隱約感到了一股我很熟悉的氣息在那裡出現,不知道是誰?」
古叔訝道「哦?有這回事?」他暗自掐了一下指頭,看了看天上的星相,笑道「那不過是一貪玩的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上官鷹和翟雨時兩人隨著長江水流飄蕩,他們並不知道在酒樓裡的眾人還是安然無恙,既然敵人要至他們於死地,護衛們是不可能留下性命的。
江流在一個地方轉了個彎,冰冷的水流變緩,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慢慢朝岸邊游了過去。這處上岳陽城郊外的一個小樹林,偏僻而沒有人煙。兩人爬上岸來均是精疲力竭,躺在地上大口喘氣。好險!剛剛若不是翟雨時反應機靈,在談應手還沒進來就拉著上官鷹朝窗口跑,估計晚一刻就難以逃過談應手的追擊了。不過兩人一點沒有逃出升天的愉悅,跟著他們的二十四個兄弟一個沒出來,不知道回到怒蛟島怎麼給他們家人交代。
翟雨時突然皺起眉頭,把耳朵貼向地面,過了少許,對上官鷹道「是我們的援軍!」
話音剛落,一群人「嘩啦」一聲從樹林裡面竄了出來,單膝點地給上官鷹見禮。
上官鷹連忙把帶頭的一年輕壯漢扶起,笑道「在外面且是危險之中,那來那麼多禮節!」只見那年輕壯漢肩寬腿長,體態彪悍,正是怒蛟幫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戚長征。
翟雨時插嘴到「來的時候遇到敵人沒有?」
戚長征搖了搖頭「我們一接到信號馬上向這裡趕了過來,途中沒有遇到任何危險。現在我們是不是按照原計劃快馬趕回怒蛟島?我們總共有四十八人,應該可以應付任何敵人!」
上官鷹歎了一口氣「但是卻不一定能應付談應手!」
「『十惡莊主』談應手?」戚長征自三年前和赤尊信一戰,深知黑榜高手的厲害「那就比較麻煩了。」
翟雨時再道「有談應手,估計莫意閒也不會在太遠的地方,我們現在要從水路潛走!」
「走水路?」戚長征沒明白過來「那不是順水而下,走得更遠麼?」
「沒辦法」翟雨時已經在催促手下吹起了水靠「為了躲避『鬼影子』孤竹和他手下『十二逍遙士』的追蹤,我們不得不選擇水路。」
「走!」上官鷹和戚長征沒再說話,拿起東西就跳進了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