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覆雨 第二集 十年磨劍 章十一 又見談應手
    時光飛逝,自我那日目睹浪封兩人驚天一戰,一晃就是三年。三年中我也在父親的督促下,完成了對家中航運事務的承接工作,他自己現在正忙著處理八派內部的事宜。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除了常常會借生意上的事情去岳陽樓和岳麓書院看看外,更多的時間我還是撲在了生意和心境的修煉中。

    而三年來江湖變化很多,最震撼的自然就是一年前的怒蛟幫幫主,號稱「矛聖」的上官飛病逝,這件事情標誌著黑道三大勢力「乾羅山城」、「尊信門」和「怒蛟幫」的均衡被打破,由於怒蛟幫新任幫主上官鷹自負能力,不斷在幫中安插自己的親信,導致和老一輩元老發生了很多衝突。浪翻雲更直接攜自己的嬌妻紀惜惜避到了島上一個幽靜的小谷裡,去享受二人世界,對任何幫務都不理不睬;而脾氣暴躁衝動的「鬼索」凌戰天卻帶領自己一幫老友,還在和上官鷹在進行無聲的對抗。趁著怒蛟幫無力擴張的時候,尊信門和乾羅山城都大肆的發展自己的勢力,現在幾乎直逼洞庭湖了,要不是少林在武昌府勢力教大,估計乾羅的山城早就伸了手進來。而最主要的是,今年年初,上官鷹不顧以凌戰天為首的老一輩幫眾的苦勸,一意孤行的迎娶了乾羅的「乾女兒」乾虹青,說是為了對抗尊信門的入侵。這件事情直接導致了凌戰天和上官鷹的劇烈衝突。失去了浪翻雲的坐鎮,失去了凌戰天的操持,不到一年,怒蛟幫的勢力已經基本退出了天下黑道的爭奪,要不是諾大一個雄厚的資本還在,可能怒蛟幫早就淪為了二流幫派。

    除了這個,另外還有一件大事發生,那就是半年前八派內部成立的,以元老會以下十八個高手組成的「種子高手」,聽父親說是專門為了對付龐斑而設立的,其中最小的雲素尼還只剛剛滿十一歲!其中有兩個人我比較注意,那就是少林的「劍僧」不捨和長白的謝峰。之所以注意少林的不捨到是很簡單,這個練成了雙修大法和少林絕技的人,以後將是超越無想僧和不老神仙的八派第一。而注意謝峰不是別的,就是因為他是將在我家發生的「韓府慘案」裡面的受害人謝青聯的父親!

    我來到這個時空後曾經在想,不知道我瞭解的那個劇情因為我的存在還會不會發生,韓柏他們還有沒有他們的際遇。不過三年來,我發現所有的事情不論我參不參與,歷史的進程一直沒有變過。就像是上官飛的死,我在之前曾經經由古叔向浪翻雲暗示過上官飛的身體可能會出問題,可是事實是上官飛還是死了。天下大事看來和那虛無縹緲的命運還是有點聯繫的,該發生的大事一樣都逃不了。

    我今天正在家中整理航運貨物帳單,韓柏興致勃勃的從外面跑了進來,手上拿著一封信封模樣的東西。我頗感疑惑,自從這個小子幾年來和我去岳麓書院多了,見識高明不少,做事也比以前沉穩有序,今天不知道是遇見了什麼事情,竟然這麼失態。

    「大少爺,這是『十惡莊』的一個人帶給你的請帖,據說是談莊主給你的。」

    我接過請帖,對韓柏道「你沒讓家裡其他人知道吧?」

    「沒、沒,大少爺交代我的事情我不敢忘」韓柏撓了頭,憨厚的笑笑。自從三年前我和談應手見面被韓柏知道後,他好像也沒對談應手有什麼厭惡的情緒,還一直為接觸一位黑榜高手而高興,看來他確實是孩子性情。

    我拆了信簽,迅速的瀏覽一遍,原來是邀請我去湖邊黃鶴樓小喝兩口,自上次青樓一聚後,我們到是沒見面了,談應手好像也沒改變什麼,狠有幾個白道高手因為觸怒他而慘招殺害,不過我對那些自視甚高的高手們沒什麼好感,因此這些事我也沒去多在意。不過畢竟現在我還是八派裡面的人,光明正大去見黑道高手還是影響不好,甚或影響家裡的處境,所以出門前我還是把身上的衣服更換了一下,穿了一件簡單的布衣。

    我攜韓柏漫步走過武昌的長街,黃鶴樓位於這條最繁華的街道旁,背臨廣袤無垠的洞庭。由於三年來大部分時間我都在水上跑,使我也自然的愛上了和水有關的一切,不知道浪翻雲是如何認識的水之「道」,反正我發現它泯滅了我很多的稜角,也許是世故,也許是玲瓏,這一切使我在商場上越來越得心應手,溪匯於海終成海,這就是我理解的「道」。

    跨進黃鶴樓的大門,裡面的掌櫃馬上就迎了出來。這個胖胖的掌櫃名叫趙公明,赫然是和財神一個名字,我當年聽到他自報名字的時候真的很擔心他會招天譴,不過出乎我的意料,他活得很滋潤,幾年下來連個小病都沒有。倒是他把黃鶴樓這個酒樓經營得蒸蒸日上,幾年前還只是小打小鬧,今年硬是把樓邊幾畝地都買了下來,裝修了個諾大的庭院,更刺激了遊人騷客的消費慾望。

    我邊和趙掌櫃打招呼,邊問到「不知道今天是否有人找在下。」作為武昌商場的巨無霸,我們韓家在武昌是地方商會的會長,幾年來我和趙財神合作得很愉快,我帶過來的客戶都是安排在他的酒樓下榻,而如果有人找我,基本也會住在這裡給我捎消息。

    「談老闆剛剛才來問話問您來了沒有,我帶您上去!」趙財神笑得很掐昧,不過他奉承起人來一點都不露骨,絕對不說不符合客人身份的話,這也是其酒樓盛久不衰的原因。

    我輕步跟在其身後走上了二樓,黃鶴樓和古叔的岳陽樓區別很大,古叔那裡注重品位,每個不見都透出雅致,而這裡每個地方都是富貴榮華,不過卻也不低俗,奢侈得很到位。這點從樓外那幾畝仿蘇州園林就可看出一斑。

    推開一間在黃鶴樓中不多的雅致包房,三年後我又一次看到了黑榜高手「十惡莊主」談應手,只見他依然穿者萬年不變的錦袍,站在窗口,凝望著遠處的湖面。旁邊圓桌坐著艷光四射的燕菲菲,她正饒有興致的吃著掌櫃特製的西洋小點心。

    「你來了!」談應手並沒轉過身,他和我一樣,在我走進酒樓的大門我們就彼此感應到了對方。

    「嗯!」我沒有理會邊上的燕菲菲,直接走到了窗子邊,和談應手並肩站著,眺望深沉的洞庭湖。

    「自從和希文你三年前一番談話,讓我這幾年來不斷反思以前的生活,不過雖然反思這麼多,我還是放不下這種醉生夢死的享受。」談應手說話間絲毫沒有三年前的那種銳氣,不過給我的壓力卻不減反增,可見其修為大進。

    我開口就讓他吃了一驚「放不放下不都一樣,既然你喜歡這種生活,為什麼要去嘗試改變?難道莊主突然覺得自己跟佛有緣,想嘗試一下清修的生活?」

    談應手回過頭來,大笑道「你這小子,果然沒變一點,讓我無話可說。」

    我嘿然一笑「莊主還不是想在我這聽到這句話麼?」

    「哈哈,哎,和希文說話真的是覺得自己老了,發覺我的思維根本跟不上你的節奏,要是多說兩句,恐怕被你賣了都不知道。」

    燕菲菲看做坐在身邊的兩個男人都當她不存在一般,不停的打著啞謎,心中不爽,俏生生的鼻子冷哼一聲,以表示自己的不滿,嘴裡卻沒有停,讓我不得不感歎吃的東西對女人的魅力。

    兩個男人終於發覺自己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得罪女人可不是好玩的。談應手乾咳兩聲,道「菲菲,怎麼,覺得點心不好吃麼?」

    「東西到是很好吃。不過你們一老一少句句機鋒,讓我這個小女子聽得暈頭轉向而已,這麼多年了,我還不知道莊主原來是個高僧級的大師,吃完飯不如就讓莊主和我一起到附近寺廟裡面求個簽,幫我解解惑,怎麼樣?」

    看著談應手苦笑無語,我突然發覺原來軌跡中燕菲菲的性格竟然在我的干預下發生了徹底的轉變,她這幾句俏皮暗諷的話語頗有點像我沒見過的谷倩蓮的口白。而談應手的反應更加出乎我的意料,他那暴躁衝動的性格現在在我看來都有點太內斂了。不知道是不是三年前那些話語磨滅了他的銳氣,不過他那無所不在的氣勢又是怎麼回事?

    談應手坐了下來,收起臉上的笑容,看著我道「去年長白有個不知死活的小子跑到『十惡莊』來撒野,被我殺掉了,你知道麼?」

    「知道,『十字斧』鴻達才的弟子『兇殺』武宣遲對麼?」這個名字我記得比較清楚,他是過去三年裡面被談應手殺死的唯一一位八派中人。這個人我到是沒見過,不過聽說和他師傅一樣蠻橫霸道,在白道中的聲譽人緣也差得離譜,所以他死了以後除開長白的人以外,沒一個人願意拿這個事情去觸怒談應手這個黑榜高手。

    「這個人比我更狂,宣稱黑榜也不過爾爾,所以蠢得在我突破玄氣大法的時候來找麻煩,原以為狂妄的人必有其狂妄的理由,卻沒想到我只不過是普通一掌,他就被震破了五臟六腑,經脈盡碎,不然我也可能會放走他,像那種人我還沒興趣。」

    「這種人自有其取死之道,莊主也沒必要唏噓。」我說著,突然感覺到樓下有股很熟悉的氣場正朝樓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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