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想做皇帝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人比人氣死人
    不幾日,科考的閱卷終於結束,此一科新科的狀元竟是那個對她百般譏笑的傅言,這是傅依然怎麼也想不到的。

    當杜維山遞過新科進士的名單請她圈點時,傅依然很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在傅言的大名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紅圈。都說宰相肚裡能乘船,皇帝的肚裡更能心容大海,可惜傅依然是個女人,是女人就難免有時候心眼小的似針鼻。

    晌午的時候,杜佑成過來看她,傅依然揚著手中的考卷,問道:「你說,等陛見的時候,咱們要不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不知道,你自己的事自己決定。」杜佑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閉著眼,臉上有些蒼白,整個人都顯得很沒精神。

    「你是病了嗎?」傅依然探過手去摸他的額頭,觸手一片冰涼。

    「沒病,就是叫某些人給氣的。」杜佑成拍開她的手,冷冷的口氣道。

    傅依然知道那天她和軒轅金的事,讓他心中很是不悅,只是這股子酸勁兒,持續了四五天,怎麼還沒過去呢?

    傅依然知道杜佑成的脾氣向來執拗,扔了試卷,圍在他身邊好一陣勸。

    杜佑成那天跳進荷花池著了點涼,一直都覺得悶悶的很沒精神,再加上她和軒轅金的事讓他心裡確實有點不舒服,這才不怎麼願意搭理傅依然。不過這會兒被她柔聲細語的一勸說,終不能拉下臉來以對,不一會兒就喜笑顏開了。

    看著杜佑成終於露出的笑容,傅依然忽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不良的花花公子,專門用甜言蜜語哄騙無知的少女。看來做了女皇之後,她別的本事沒見漲,哄男人的本事倒是發展的很快。

    對於要整治傅言的事,傅依然動了兩天的嘴皮了,最終也沒付諸於行動。倒不是她忽然對那不知輕重地小子忽生了憐惜之意,只不過杜佑成攔著不讓她惡作劇。身為女皇如此小家子氣,會讓人心生輕視的。

    其實她也不是多恨傅言這小子。就是瞧著他不怎麼順眼而已。有杜佑成擋在前面。傅依然無奈。只好把此事扔在一邊了。

    轉瞬之間到了新科進士們陛見地日子了。這次陛見與以往都不相同。所有高中地進士們。每個人鬢角插一朵嬌艷地海棠花。從武成門經平雲殿。再入疊聖門。最後進入皇宮。

    這次路徑地選擇完全沿用了歷代君王選秀地規制。與過往地進士只在平雲殿陛見。接受封賞。然後由吏部下公文分配到各地任職大相逕庭。畢竟是女皇選夫與進士三甲欽點同時進行。沿用祖制。也盡在情理之中。

    但也有許多自命孤傲之輩對女皇選夫地儀式不屑一顧。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前途也不趨炎附勢會。大丟男子漢地臉面。例如傅言這樣地。

    從一大早得知頭上插花。按選秀規制入宮。傅言就說什麼也不肯出門。李家炳和張明真說服不了他。便強行架著他。把他架到了武成門。

    「兄弟。十年寒窗苦讀。就為了一招高中。女皇選夫任她選就是了。也不一定就能選到咱們兄弟頭上。你何苦為了一時意氣毀了大好前途。」張明真苦口婆心地勸著。差點沒跪下求他了。

    新科的榜文早在幾天前就發了下來,傅言高中狀元,乃是極大的喜事,可看他現在地這一張臉,活像家裡剛死了人似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如此的頑固不化,若不是與他是多年的朋友。張明真一點都不想管他了。

    李家炳在一旁也跟著勸:「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不就是簪花嗎?不就是陪笑臉嗎?一閉眼就過去。再往後就是高管得坐,駿馬得騎。光宗耀祖的事了。」

    「荒唐,荒唐,男子漢大丈夫豈可受此污辱,那女皇不……」他剛想出口說些污穢之言,張明真慌忙捂了他的口,他和李家炳兩人一左一右按著他,不讓他出聲。這裡是皇宮禁地,武成門外,大聲喧嘩,輕則掉腦袋,重則禍滅九族,作為他的朋友的他們,也跟著倒霉。

    被兩人制住,傅言口不能語,口中唔唔出聲,看那眼神卻似千般的不甘,萬般的不願。

    「我地活祖宗,你若再鬧下去,今天不僅你活不了,還得捎上咱們兩個,咱兄弟一直待你不薄,你這是要咱們也活不成嗎?」張明真氣得直跳腳,真恨不得打暈這不識相的小子。

    聽他這樣一說,傅言這才安定下來,他雖執拗,但還不算犯傻,知道這事的嚴重性,也便不鬧了。

    他們這邊動靜一大,早就有守宮侍衛察覺了,幾個人握著兵器,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對他們橫眉怒眼喝道:「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幾位大人,我這位兄弟自小有頭痛病,剛才犯病了,被我們制住,現在已經沒事了。」張明真忙湊過去,滿臉掛笑。

    幾個侍衛看了看傅言,果然見他頭髮散亂,滿頭大汗,臉上表情痛苦,似不勝其苦。

    「你們趕緊給他梳梳頭,收拾收拾,就這副鬼樣子,一會兒怎麼見女皇。」一個侍衛對著他們呼喝了一句,然後轉身走了。這些新科進士畢竟是朝廷未來的棟樑,沒準哪個被女皇看上成了王夫,所以誰也沒敢把他們怎麼樣。若只是幾個尋常百姓,剛才早已經被拖到一邊殺了。

    侍衛們走了,張明真才暗鬆了一口氣,他和李家炳又好說歹說的哄了好一會兒,才算把傅言說的不言不語,也不再吵鬧了。

    此刻巳時已過,皇宮裡還沒傳來女皇的下的陛見旨意。按說他們這些新秀應該某時進宮,在演禮殿演禮,然後申時正式面見皇帝。但是等到現在了,連武成門都沒進去呢。這些新秀都是寅時就起床梳洗,某時未到,就等在這裡的。現在已經兩個多時辰了都不見動靜,不少人等得心中焦躁,都點著腳尖,翹首而視,瞧得脖子都酸疼了。

    此時在皇宮內地傅依然地日子也不好過,她並不是有意拖延時間,而是被幾十個朝廷大臣圍著,連喘息的力氣都快磨沒了。聽著幾十張嘴在那裡喋喋不休地說著,她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眼前不斷幻出各種影像,頭也有些暈眩起來。

    今天傅依然特意把杜佑成給支出去了,他不在宮中還有情可原,可是軒轅金呢?他又去哪兒了?這個時侯不過來救人,難道讓她被這些文武大臣的嘴皮子給磨瘋了嗎?

    「讓開,讓開,攝政王駕到。」忽然人群之外傳來內侍地傳報之聲。

    終於來了。傅依然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心想,她總算是又活過來了。

    軒轅金果然威懾力很強,他的人還沒走近,所有的朝臣立刻禁聲不語,讓出一條通道過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都什麼時辰了,選夫的事難道就此不做了嗎?」軒轅金的聲音清冷至極,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的送進各人的耳朵,聲音不大,卻聽的人頭皮有些發麻。

    他這麼一說,所有的朝中大臣齊聲呼道:「攝政王教訓的極是。」

    這些朝臣本來因為王夫人選的事意見相左,臨時起了內訌。他們根本就不是提前約好來的,都想憑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傅依然留意自家人。所以一大早就通過各種關係進宮,圍在鳳藻宮前,等著傅依然。

    來第一個的時候,他還自我得意見機的快,想到這麼好的主意。來第二個,還可以說是不約而同,等到來了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這些朝臣的臉色就顯得很是精彩了。

    既然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取巧之意,那只能看誰的嘴更快了。所以每個人一看見整裝完畢的傅依然,立刻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各說著各自的話。傅依然聽了半天根本沒聽出他們在說什麼,只覺得頭暈腦脹,一顆心被他們吵的撲撲亂跳。

    軒轅金一來,所有的朝臣都迅速散了,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沒一個敢抬頭看軒轅金一眼。

    「還是你有本事,我這個女皇真是越做越沒威懾力了。」傅依然看著那些作鳥獸散的朝臣們,輕吐了一口氣道。人比人是氣死人的,所有人瞧見軒轅金,都比看見她要乖巧的多。

    「這怨你自己,平日裡沒有一點做女皇的樣子,不被人尊重也是必然的。」軒轅金哼了一聲道。

    今天是專與他作對才舉行的選夫會,軒轅金連湊都不想往跟前湊,不過聽人稟報傅依然被朝臣圍住,他心中不忍,真是想不管都不行了。不過人雖來了,但心中的這口怨氣畢竟出不來,就連語調中都透著那麼一股酸酸的味道。

    傅依然知道他的心思,但不願點破,抿著嘴笑了笑,高聲吩咐內侍道:「傳旨,讓新科進士們陛見。」

    「是。」內侍領旨下去。

    軒轅金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下面的事就是根本是他不想在參與的了,趁早走開,以免看著礙眼。

    Ps:最近一直在生病,存稿已經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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