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兵雖然又瘦又小,不過衣服穿在她身上還是大了許多。】
傅依然略一思索了一下,撿起地上的腰刀,割掉兩隻袖筒和兩條褲管,雖然看起來還是不甚滿意,不過總算不像是偷別人的穿了。
衣服的問題解決了,有些難遮的是她的肚子。依然拿起自己脫掉的外衫,捲了卷,放進懷中,上下一般寬。肚子遮住了,胸肌也有了,除了軟了點,倒還真有點像模像樣了。
不過,這樣活生生的一個人躺在這裡,未免太明顯了點。傅依然心中一動,拖過小兵的身體,把他掩在附近的灌木叢中。做好這一切,傅依然向兵營深處走去。
她的相貌不適合扮男裝,便從地上抓了一把灰,塗在臉上,至少讓人不會一眼就認出來。
傅依然來到軍營,看到眼前站著的是一隊隊排列整齊的南運營兵,心裡不由『咯登』一下。瞧這架勢,似乎全營都出動了,很像是在列隊歡迎什麼大人物。
不過到底是什麼大人物來南運軍營呢?居然逼得軒轅金這麼緊張,連讓她露面都不肯。依然想了一下,繞到隊伍後面,也站在了士兵隊伍裡面。
她剛一站好,忽然一個男子在旁邊喊道:「喂,小子,你是哪部分的?怎麼站在這兒?」
依然不敢抬頭,低垂著頭瞧著一眼自己的軍服,又瞧了瞧旁邊人身上穿的軍服,果然是相差甚遠。
看來軍中的隊伍是按服飾劃分兵種,傅依然嘿嘿乾笑了兩聲,故意粗聲粗氣道:「啊,站錯了。」然後迅速的轉身跑了出去,
「這小子,原來是個糊塗蛋。】」身後傳來剛才那說話的男子的訕笑聲。
傅依然身體一滯,心中暗恨這男子的嘴真夠損的。她找了一個跟自己身上軍服差不多的方陣站了過去。
剛站好,就聽到遠處鼓樂齊鳴,有人高喊:「欽差大人到。」
隱隱約約,有一隊人影走了過來,但離得太遠,依然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來的確實是人,至於那些人影都是誰,就算再往前跑十米,她也不可能看得清。
「保家衛國,揚我軍威。」
「保家衛國,揚我軍威。」
「保家衛國,揚我軍威。」
忽然幾個方陣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喊之聲。聲音之大,震的大地都顫動起來。
傅依然也不敢捂起耳朵,皺著眉暗道,軒轅金搞起這種聲勢,莫不是要敲山震虎,給這位欽差大人一個下馬威。
軒轅金騎著一匹黑馬迎著欽差大人的儀仗而去。依然踮起腳尖看著,見他翻身下馬,與儀仗隊合在一處,一起向中軍大帳行去。
傅依然很想轉到隊伍前面看看欽差大人的樣貌,但奈何自己現在的樣子實在不適合到處走動,只得作罷。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進入中軍大帳,消失在通道之上。
「飛虎隊解散。」
「飛鷹隊解散。」
「飛馬隊解散。」
……
一聲聲口令傳來,隊伍開始行動。傅依然不敢妄走,也跟著隊伍散去。這麼多士兵一起行動,動作整齊劃一,毫無吵雜之聲。
依然心中暗讚,南軍真不愧為大運第一軍,這軒轅金治軍也確實有一套,南方邊防只有靠他這樣的人才能守得住。
不過這個時侯說他的好話,未免太給他面子。傅依然對著地上『呸』了兩聲,就當作把剛才的話給收了回去。
隊伍解散之後,士兵們開始各回各崗位,操練的繼續操練,守營的繼續守營。依然不能跟著他們同去,便找了個帳篷後面,先躲起來。
軍營中不得隨意走動,她還不會無知到到處亂闖。所以最保險的方法就是先計劃一下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現在最好的主意就是找到欽差大人暫居的地方,去那裡守株待兔的等著他。
但是即使看清了欽差大人是誰,又能怎麼樣呢?傅依然猛然想起,她現在是朝廷欽犯的身份,怎麼可能請欽差大人把她從軒轅金手裡救出嗎?即使欽差同意了,軒轅金也未必肯想放她走。而且現在即使要走,她也不能再和朝廷中人牽扯上關係。
傅依然忽然覺得自己很冒失,她那麼容易就跑了出來,難道根本沒想清楚這個事實嗎?還是她只不過在和軒轅金賭氣?如果是後者的話,自己也未免太不爭氣了。
正暗自懊惱的時候,突然有兩個軍兵各抱著一床嶄新的被褥走了過來。
他們邊走邊說著話,其中一個笑道:「這麼舒服的絲綢錦被,你別說蓋過了,就是摸都沒摸過。」
另一個道:「說的也是,在軍營裡哪有這種東西,別說是我,就連咱們將軍都沒得用,若不是欽差大人來了,咱們又怎麼會跑到幾十里外的城裡,買這樣好的東西。」
「哈哈,就這滑度都能趕上娘們兒的雪膚了。」一個士兵摸了一把被面,笑道。
「那怎麼能比,娘們的雪膚可是又白又香的。」
「對,對,還帶著香味兒呢,尤其是那裡,味道最好。」
「嘿嘿…,說的也是。」
兩個人越說越不像話,從錦被說到女人,再說下去竟越發的不堪入耳起來。
傅依然聽著他們的話,心中一動,暗想,莫不是這兩個小子是要替欽差大人送被子。她既然已經出來了,若不親眼瞧瞧這欽差是誰,也太對不起自己費得這番力氣了。她雖然暫時逃不開軒轅金,但也不能什麼事都被他蒙在鼓裡。
想到此,她便從躲藏的地方走出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綴在兩個士兵後面,就像是恰好路過此處,又恰巧碰上他們。
那兩個士兵談女人談的起動,從窯子裡的妓女談到良家婦女,從良家婦女說道將軍的女人,最後還轉到傅依然的身上,說傅依然是他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
他們越說越興奮,唾沫星子恨不得噴出三丈多遠,根本沒心思留意後面是不是有人跟著。
傅依然忍不住拿袖子遮住頭,以防唾液濺在臉上。心中暗怒,男人真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用下半身思考的時間永遠多於上半身。不過軒轅金應該是個例外。他是上半身和下半身同時思考,同時行動,就連和女人做那事,都是出於某種目的。
不知這樣的人活著的意思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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