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剛才蕭若水來的時候,樂欣然打心底裡就放心不下讓蕭劫和她單獨談話。
於是悄悄隱在龍首殿的迴廊盡頭,樂欣然攀上了矮牆,只露出個小腦袋觀察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雖然因為隔得太遠而聽不清兩人的談話,但光是看兩人說話的表情和動作,樂欣然也能猜到幾分他們的談話內容。
眼見蕭若水就要離開,樂欣然也趕緊從牆頭下來,對著在底下放風的粉黛吩咐道「你趕快去請蕭若水來我的繁漪閣一趟,我有話和她說。」
「公主你何需理那個女人呢?」粉黛嘟著嘴兒不樂意「你不知道,你沒來大明宮的時候,她纏國師可纏得緊了呢。」
「丫頭,人家現在肚子都大了,我們也不能那樣小氣不是?」樂欣然推了推粉黛的肩膀,示意她趕快去。
點點頭,粉黛埋怨地看了樂欣然一眼,這才小跑去了。
趕緊用了從昂琉那兒學會的輕功縱身回了繁漪閣,樂欣然對著鏡子匆匆理了理服色,這才端坐在茶桌上靜靜地等著蕭若水來。
雖然蕭若水並非是個表面那樣柔弱的女子,心眼兒也不少。為了當太子妃不惜和自己的「公公」有染,還懷了孩子。
只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吧。^^^小^說^網每每想起蕭若水倚在門欄上望著蕭劫背影的那種眼神,樂欣然就沒法對她恨起來。
「公主,太子奉儀請見。」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順帶還有粉黛有些悶悶的聲音。
收起思緒,起身拉開門,樂欣然看著立在門外的蕭若水,笑道「蕭姑娘請進。」說完。便直接攔了粉黛和蕭若水的侍女在外,「砰」地一聲將門關緊。
「快過來坐。」樂欣然拉了蕭若水來到茶桌邊上,斟了茶又拿起一塊糕點一併遞上。
「公主不用如此客氣。」蕭若水頷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了茶盞,只是挑了一小塊茶點在手。
「你有了身孕,是該小心些照顧。」樂欣然笑瞇瞇地說道,卻又有些欲言又止。
「公主想說什麼儘管說就是。」蕭若水拿了茶盞在手。輕啜了一口,滿眼含笑。
「我……」樂欣然咬咬牙「總之你平時要千萬小心些。畢竟你有了身孕,不比從前。」
「公主的意思是有人要加害若水麼?」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蕭若水紅唇勾起,臉上卻是笑意全無。
「呃」
聽蕭若水挑明了欣然倒是語塞了。
「公主放心,若水也是蕭家的人。自保的本事還是能有一些地。宮裡雖然複雜,太子東宮裡卻也容不得其他人隨意染指的。」復又媚眼一笑,蕭若水站起身來,走到樂欣然面前「若不是公主幫忙。若水不會進入大明宮,也不會懷上龍裔。這個送於公主,聊表謝意吧。」
說著蕭若水從懷中掏出個繡袋。扯開繩子從裡面抖出一個手鐲一樣的事物遞在樂欣然面前。
「哇」接過手鐲,樂欣然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手鐲「這是什麼做的,怎麼能發光呢?」
「這是皇上賞賜的。說是用夜明珠磨了粉融在紫金裡面鑄造而成的,所以能發光吧。」蕭若水以為樂欣然喜歡,笑著解釋道。
「這個我不能收。」樂欣然將鐲子又放回了蕭若水的手中。心裡嘀咕上回一時腦熱收了個珠子,結果被蕭若水開口要讓自己助她當太子妃。如今這閃著幽光地鐲子看起來貴重的很,許是她又有事相求吧。
「放心,不過是因為這鐲子的圈兒太小了些。我這手腕兒粗了也帶不進去。想著就這樣放著豈不可惜,這才拿了過來,想是送給公主戴了也不可惜了好東西。」蕭若水像是看出了樂欣然在想什麼,將鐲子又裝回繡袋放在茶桌上「公主是大唐聖女,有占卦神術。不如這樣。這個就當公主替若水占一占腹中孩兒是男是女的酬勞吧。」
「我。」
沒想蕭若水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樂欣然總不能說自己這個聖女是假的。根本就不會占卜之術。只得硬著頭皮,心想不管佔不佔得出,裝模作樣也要摸摸吧,勉強一笑「讓我摸摸吧。」
蕭若水以為樂欣然要摸脈,只遞了手腕兒上去。
樂欣然搖頭「我又不是醫生,摸不來脈象。讓我摸摸你地肚子吧。」
等蕭若水坐下,樂欣然搬了椅子靠近她坐在對面。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將手貼在了蕭若水的小腹之上。
誰知指尖剛一輕觸到蕭若水的腹部,一股熱流突然從指尖直直傳到了眉心,惹得眉間紅痣竟突突直跳!
眉頭擰起,樂欣然趕緊埋頭掩飾臉上的驚訝。閉上眼睛,準備再仔細感受一下蕭若水的腹中孩兒。當整個手掌貼上蕭若水地小腹時,一股更大的熱流順著手心滾滾而上,樂欣然受不住了,趕緊將手又拿開。
看著樂欣然動作表情都有些古怪,蕭若水擔憂地問「怎麼了,公主可是摸到什麼不好的事兒了?」
抬頭,佯裝鎮定地望著蕭若水,樂欣然嚥了咽發乾地喉嚨,笑道「沒有,只是胎兒還小,辨不出男女罷了。」「這樣麼……」蕭若水有些失望地起身來「不管如何,還是謝謝公主。要不我等過幾月在過來吧。」
「等等」樂欣然見蕭若水要走,趕緊拿了鐲子遞到她面前。「這個鐲子你拿回去吧。我不會要的。」
回頭,看著樂欣然的臉,蕭若水突然有些苦澀地笑了起來「說起來,公主和國師……其他不說,國師是我的表哥,公主是國師的弟子也算是我蕭若水的家人吧。家人之間送禮很平常,公主便不要推脫了吧。」
搖搖頭,樂欣然扯過蕭若水的手,有些認真地道「初見時收了你的珠子已是有些不好。後來你入了宮又叫人送了好多東西過來,如今這鐲子我是絕對不能收地。你是蕭劫的表妹。就像你說的,我們也算是家人,家人之間,無須這樣貴重的禮物來往的。」
聽見樂欣然這樣說,蕭若水楞了半晌,才道「初見時,我以為公主知道我是有求於您呢。也好,今後有機會再說罷。」說完,蕭若水又回了樂欣然一個笑臉,這才推門離開了。
等蕭若水離開,樂欣然才匆匆去向蕭劫地寢殿,準備把剛才的古怪事情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