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直從未謀面過的蕭縝就到了金易的眼前
「我的岳父大人,久來無恙?」金易的笑容十分熱情,但並沒有起身迎接。
「呵呵,我該叫聲女婿大人才是。」蕭縝的話裡有話,臉部輪廓和蕭欣的完全不一樣,四五十歲正是男人充滿成熟魅力的時候,帶著年輕時英俊的痕跡,讓金易覺得眼前這個岳父果然是個年輕時能讓許多女人傾心,甚至傻乎乎的被他賣了還在數錢的傢伙,想到蕭欣喜歡面目平凡的自己,心中暗笑了下,怕是他父親做了反面教材吧,不上她母親的當,不喜歡小白臉。
「先生們,請坐。」,旁邊的克羅做了臨時陪襯,對蕭縝微笑道,一舉一動都十分紳士,蕭縝不是一個人來的,而其他人在看見克羅先生後,已經覺得衣領後邊在冒冷氣了,這是美國地下黑黨的傳奇人物,但現在只是這個年輕人面前一個端茶倒水的下人,這個和自己老大對坐的年輕人相貌平平無奇,衣著也是平平無奇,但一看上去就顯得不凡,這種不凡才是震撼人心的,隱隱帶著危險的氣息,兩相映襯之下,即使是蕭縝,也是第一次近距離感受到了金易不可違抗的威勢。
「岳父大人這次是來和我嘮叨下家常,還是談公事呢?」金易的說話風格依舊十分犀利,看似不在意,已經隱隱指出了這次見面的兩個不同處理方法,公事公辦,私事私辦。
「嘮叨下家常就好。」蕭縝滿面笑容的道,心中隱隱有些怒意,但在克羅的注視下哪裡還有半點意思表露出來,光憑克羅一個人就可以滅掉自己這樣的組織一百個。自己的女婿有多大地能量就是無法估算的了,連他都開始冒出了冷汗,要知道一個龐然大物的恐怖,還得親眼看到才行。
「既然是嘮叨家常,那就女婿我親自作陪了。」金易呵呵一笑,一名女傭開始折向裡邊去請蕭欣出來,這邊已有兩個西歐女傭端茶上來,正宗的龍井,茶很香。就是不知道品茶的人能不能喝出滋味來。
蕭縝接過茶後,心裡已經突的一跳,察覺周圍的威脅感已經降低了不少,一直在危險中打滾的他從進門就感覺到至少有幾名狙擊手在對著他的腦袋,他地女婿可不是平常人啊,自己走黑道。說是翻臉無情,心不存仁慈,金易似乎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了,剛才兩個問題,談公事估計就是公辦了,自己說要嘮家常,他才將自己的女兒請出來,而且自己進來時沒有經過搜身這些程序,但他心裡已經十分明白,這是擺明沒將他當什麼威脅。因為只要稍微弄出點動靜,第一個倒下的必定是自己。
等姍姍的腳步聲響起,蕭欣的面容出現在走廊盡頭,風姿曼妙,身上一色淺紅桃花白底旗袍。這種對身材要求很高的服裝在她地身上卻是恰到好處。
蕭縝有些激動的看著酷肖蕭欣母親的女兒,聲音極度壓抑著,仍是十分平靜的道:「你越來越像你的母親了。」
「像我的母親,但我不會像我母親那樣蠢。」蕭欣冷漠一笑,不理他故意做作的激動,也沒有給他什麼情面。
「我知道你一定會責怪我的。」蕭縝歎了口氣,道:「當年是我的錯,但我也只是想讓家裡的條件好一點啊。」
「所以我媽砸鍋賣鐵,給你湊夠了偷渡地錢,最好還欠了十幾萬的債。等到了你在美國發大財的消息,卻分文未見你回來?最後等到你在美國結婚生子的消息?」蕭欣臉上的冷漠更盛,淡淡道:「對於你這樣地人,撕破你的臉來打消還想利用這點感情來利用我要好點,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走了。談公事找我男人就行。」
蕭縝饒是做了準備。也是第一次才受到蕭欣如此響亮而直接的幾個耳光,以前蕭欣從不會如此不留情面的說。她小心維護這段血緣關係,但今天如此單刀直入,犀利的言辭將他的骯髒面目揭露了出來,就算城府再深,蕭縝臉上也是青白一片,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怒道:「你要斷絕父女關係不成?」
蕭欣悠悠一歎,道:「我可笑的父親,你認為父女關係一斷絕,你還有什麼機會阻擋克羅先生剷除你的能耐?你地背後勢力就算是比金易的組織更要強勁的美國黑暗理事會,問題你只是他們的一個小棋子,沒有我,你能活到現在?這六年來你不靠著我,你能夠站在這裡和我談話?」。
「我的好女兒,那父親倒是要感謝你了。」蕭縝不怒反笑,被如此不留情面的撕破了臉皮之後,他背後同來地手下都是看著蕭縝露出了些怪異地神色。
「你的感謝無非是轉動腦筋想請我們吃頓飯,然後通知你地後台,亂槍射殺我罷了。」蕭欣的臉上再沒有半點親情的成分,揚手從旁邊的女傭手裡接過一本薄薄的冊子,扔給了蕭縝,微笑道:「雖然我一直都重情義,但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的薄情寡義連眼鏡蛇都自愧不如,我也心冷,可以送客了。」
蕭縝不可置信的撿起地上的冊子,才翻看了一頁就勃然大怒,整個身體都不住顫抖起來,將薄薄的冊子撕得粉碎,怒聲道:「你們完全都是污蔑!」
「不用演戲了,岳父大人。」一直靜看父女對話的金易終於出聲了,微笑道:「與其說你憤怒,不如你是恐懼被你的手下看到真相罷了,不過你的算盤可能打錯了,這種東西我已經叫人複印了數千份,隨時都可以散發傳單的,好了,送客。」這一次的送客是由一隊荷槍實彈的警衛執行的。
等客廳裡的人流水般退去,蕭欣卻止不住自己的悲傷伏倒在金易的胸前,科羅早上遞來的資料打破了她最後的一絲幻想。
「其實你這樣是救了他。」金易摟住了她的肩頭,按照自己的計劃,是將計就計去赴蕭縝的鴻門宴,到時候蕭縝面對的結局就不是被驅逐了,而是會見上帝,更大的可能是下地獄。
「是不是覺得我沒有按計劃行事?」蕭欣再也成不了那個神情沒有波動的地下黑道的大姐,因為沒了那份堅強,忍不住在金易的肩頭哭泣起來,她不想按照和金易商議的原計劃辦事,那樣那個翻臉無情的父親是絕對沒有生還機會的。
「放心,這也是我考慮到了的,人倫常情,就算是上帝也消除不了這種情感,只有心中的貪慾才能蒙蔽這種感情,你的父親顯然是個很有貪慾的人,這樣的人不需要我動手,他會自己得到報應的。」金易拍著女人的脊背,柔聲道:「就算我的父母千好萬好,那又怎麼樣?他們都死了,你的父親卻還活著,就算不念及你這個女兒,但你念及就行了,這個世界上,除了一些真愛會不念及對方的回報,還有幾個人能像你這樣重情重義?活著就讓他繼續活著吧。」
蕭欣默然點了點頭,正打算在他耳邊輕聲說著對不起,卻被金易的手指堵住了,這個昨天還是殘忍如末日君王的傢伙,現在卻帶著一臉的溫柔道:「我們之間不需要誰認為對不起誰。」
而在蕭縝出了金易的牧場後,接的電話再一次讓他的信心被打擊到了谷底,人已經不見了,一切按照萬無一失路線偷渡而來的重要人物在哥倫比亞國境內被蒙面的武裝分子劫走了,一時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事該怎麼收場?但這僅僅是開始,代理律師還被一個小黑幫頭腦哈姆敲詐了數百萬美元。
「去滅了他們,兔崽子!」蕭縝咬牙切齒說了句,也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的心理平衡些了,但他不知道的是,這一次去是面臨全軍覆滅的結局,而這個結局早在金易來美國之前就為他安排好了的,造物主之所以能夠給人安排命運,在於命運的強大及不可違抗,而現在是金易安排了他的命運,同樣也是因為金易的不可違抗。
這夜金易兩人已經去了拉斯維加斯,這是個國內許多領導都喜歡公務考察的地方,據說這裡的城鎮規劃都是非常不錯,當然,這個沙漠中的城市支柱產業卻是賭博和色情,但金易只是在走馬觀花,那些衣物極少的西方性感女郎幾個能比得上挽著自己胳膊的女人,而賭博,又有幾個比自己賭命要來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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