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繼續飛馳,遠處已經出現了大量密集的人群,手裡都拿著槍械,這對人均有四支槍的美國來說,持有槍械是很平常的事情,很明顯是為了堵截三人的大部隊。
「該怎麼辦?」小法斯就算天不怕地不怕,但面對數百的人群手持槍械的等著,仍有些怯意。
「一直往前。」
金易說了這句話之後,讓車子的發動機啟動了最狂野的轟鳴,瞬間加到極速,筆直的撞向了人群,玻璃上的子彈如雨聲般彈跳不休,伴隨著巨大的撞擊力度,一個有一個鮮活的肉體已被撞得四下拋飛,在窗玻璃上染上血紅血跡的時候,金易響起了一名教官的話,當時是在坦克。當時自己問他,怎麼對付敵人用平民阻擋己方進攻的手段。
那名教官也是說的這麼一句話,「一直往前。」
因為對敵人的殘忍意味著對自己的仁慈。
硬生生的軋壓出一條血肉之路後,那個覆了些血肉的車子成了恐怖的所在,蕭欣呼吸一窒,金易的這種殘忍卻與對自己的溫柔完全不同,心臟急驟的跳動著,但還是慢慢的平靜下來。
而在瘋狂極速下軋壓過人群的車子在這個幫派的眼裡已經成了死亡的象徵,金易冷漠的笑了下,再一次倒轉車頭,急速再次衝了過去,kin從來都是代表死亡的,難道自己消失了幾年,就有人忘記了麼?
心理接近崩潰的追趕人群開始朝金易的車子瘋狂傾瀉子彈,但安然無恙,這輛車子的防彈性能並不比美國總統的座駕低,小法斯地手都有了些顫抖。他不謂不殘忍,但這樣的舉動他想都沒有想過,連忙緊跟金易的車子尾後開了去。
蕭欣皺了起眉,道:「夠了。」
「你說夠了就夠了。」金易神色如常,安然無恙的開車走了,帶著血紅可怖的車身。
「我們不要等他們的老大出現嗎?」後邊的小法斯聲音有些顫抖的問。
「為什麼要等?」金易反問了句,道:「要我等他?似乎還沒有這個資格。」,一個小黑幫的老大要自己等?被這種不可一世地語氣震撼之後,小法斯沉默不語。尾隨著金易的車子,飛快的進入了牧場。
「KING,發生了什麼事?」科羅急步跑到了眼前。
「小事一樁,你的侄子用特殊的狂歡招待了我,勝過去酒吧裡和那些奇形怪狀的男女跳舞了。」金易神色如常,打開車門走了下來。又在另一側打開車門後,剛觸及蕭欣地身體,就知道她已經沒有了動彈的勇氣,遍身冷汗,往日看他的眼裡總是濃濃的眷戀,這回多了些恐懼。
「我的槍口總對準了敵人,卻是愛你的。」金易的身體纖塵不染,跟出發之前差不多,俯身抱起了女人柔軟而且脫力無法動彈的身體,走向了臥房。
「您還有什麼指示嗎?」科羅緊步跟在後邊。心底已經升起了往日的感覺,KING總是沉默的,但爆發地時候將是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嗜血而且殘忍,
「暫時沒有。」金易回頭溫和的道:「假如明天牧場裡有什麼客人前來。記得帶來見我。」
科羅心中一緊,即使身材比金易高了許多,仍不由自主的彎了腰,低頭道:「遵命。」
而在另一邊,蕭縝已經接到了消息,等到面前的手下描述出了和小法斯同行地男女相貌後,先是頹然倒在了椅子裡,抽了半晌的煙,才呼出了口氣,苦笑道:「真是我的好女婿。好女兒。」,說到這個的時候,臉上的陰沉一閃而過,冷冷瞧著面前的手下,也是這次親自想滅了小法斯的指揮者,在幫內坐第三把交椅的黃連輝。冷笑道:「三弟啊三弟。我的欣兒你曾見過,沒想到今兒帶著人要殺我的女兒。膽子可真夠不小地。」
黃連輝是個高高瘦瘦的漢子,跟隨了蕭縝這麼多年,當年知道蕭縝的脾氣,翻臉無情的那種,越是朝你笑越是代表大難來頭,腦門兒的汗一下冒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已經帶了顫抖,不住道:「老大,我可真不知道是侄女啊,一心想著給您活捉小法斯,哪裡知道大水沖了龍王廟,這……真的是冤枉啊。」
「不一定是冤枉了你。」蕭縝掃了其他人一眼,寬敞地辦公室裡站了十幾個人,都是大氣也不敢喘,
「老大,看來兄弟跟你多年地份上,還是饒過我吧。」黃連輝連連磕頭道。
「放心,你的妻兒老小,我會好好安置地。」蕭縝咬牙切齒說出了這句話,黃連輝臉色一變,已經知道蕭縝起了殺心,手往腰間裡一摸,但聽得清脆一生槍響,蕭縝手邊的左輪手槍已經冒出了一絲硝煙,黃連輝眉心中槍,帶著不可置信的眼神,尤有最後一口氣,顫巍巍的抬起手指著蕭縝道:「姓蕭的,枉我為你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你說殺就殺,你的女兒你會看重?你不會好報的!」最後一句話嚴詞厲色,但沒有說完,又是幾聲啪啪槍響,蕭縝朝他補了幾槍,才從辦公桌上站了起來,看著一干臉上有了懼怕的手下,卻是頭一低,眼裡眨巴出幾滴淚來,揮手道:「抬出去吧,厚葬了他,我也是為了整個組織考慮,不得不如此……。」
第二天,金易歎氣看著懷中時而皺眉,時而緊張的蕭欣,知道她在睡夢中也不安穩,就在後悔這一次不該帶她來了,難道自己一定要促成這父女相殘的局面麼?但只是稍微動了下,睡夢中的蕭欣便用胳膊纏緊了他,口中無意識的道:「你不能殺他……」
撫摸了下女人有些汗跡的烏髮,金易歎了口氣,頭一次有了些迷茫,但敲門聲很快打亂了他的思緒,蕭欣迅速醒來,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平日裡清涼如水的眼眸裡有了些血絲,顯然這一夜也是無眠,剛開口並沒有說話,卻是輕歎了一口氣。
「我不會讓你難過的,相信我。」金易柔聲道:「從不會讓自己的女人掉眼淚,這是我應付的責任。」
「這對你很難,但我相信你。」蕭欣幽幽的道:「但我沒法相信我的父親也會如此認為。」
「思考了這麼久,我想對於惡人來說,除了狠狠的打擊外不會有第二條路讓他老實一些。」金易微笑道:「如果我將他的部下全部擊潰,讓他的靠山完蛋,你說他會不會好一些?」
「你帶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到這個結局?」蕭欣的言語裡總有些歎息。
「這是不是你想看到的?」金易反問。
「依他對我們母女的寡情薄意,你這樣做剛好合了我的心意,做了我想做但沒有能力做的事情。」蕭欣低低的道,但眼裡還是有了些淚,有些嗚咽的道:「但看到他像個落水狗的模樣,還是有些不忍。」
「但我認為這是他最好的結局,江湖人江湖死,總有一天他會死於非命,除非他足夠強,問題是他並不強。」金易的目光裡有些悠遠,道:「也許會讓你覺得痛心,會讓他恨你,但在他的眼裡,你何嘗不只是一個可供他利用而不需要支取報酬的工具?我覺得你應該讓他明白,這個世界不只是他能利用別人的。」
「道理我懂,但感情這事不是道理能說得通的。」蕭欣苦笑搖搖頭,道:「我母親被他欺騙得還不慘,一輩子咬牙切齒罵他咒他,但臨死前不還是叫著他的名字。」
「這也是我最愛的地方。」金易暖暖一笑,道:「沒遇見你之前,也許我世界裡只剩冷酷,但有你之後,你的感情才和蛛網一樣,密密麻麻的爬滿我所在的任何角落。」
「以前問你為什麼愛我,都不見你回答過,現在卻無意中說了,果然男人是不能用逼問手段。」蕭欣的心情輕鬆了點,道:「你和我鬧矛盾的時候,連提你都不想提,但不由自主的牽掛你,太重感情才會造成我的婦人之仁吧。」
「我從未說過你婦人之仁。」金易呵呵一笑,兩人在說話的時間裡,門鈴已經連響了三次,金易套了條褲子出去打開門一看,胖嘟嘟的科羅眼裡閃爍著惡作劇的光芒,道:「KING,晚上的運動量適當減少會有利於睡眠的。」
「呃,有什麼事?」金易沒有理他的玩笑,來美國幾天了,都很純潔呢。
「這是昨天與你發生爭鬥的組織的所有資料,我想你需要,就現送來了。」科羅遞過一本厚厚的文件夾,說了聲再見,就帶上了門退了出去。
金易則一邊翻閱著文件夾一邊走回臥室,和蕭欣一起研究了一個上午,一直到下午才有客人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