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師傅暗自嘀咕,這真是禍從天降,世道變了,步步危機啊!
眼看著二哥等人帶人圍了上了,看了看劉師傅,又看了看那幾個黑車司機,吐掉了煙蒂,問道:「什麼情況?」
耳釘男連忙上前,道:「二哥,這傢伙不懂規矩,硬是把車停這了,我絕對沒見過他,肯定是新來的。」
那二哥又仔細看了看劉師傅,接著問耳釘男:「你們的車呢?」
耳釘男指了幾輛二手車,道:「我們的車都停著呢。」
二哥點點頭,朝身後十幾個小弟一擺手,耳釘男幾人頓時笑了,到底還是黑社會乾脆,一兩句話就立刻動手,可笑容還沒在他們臉上綻放,就聽稀里嘩啦一陣玻璃崩碎的響聲傳來,幾人大驚失色,原來那十幾個小弟竟然人手一磚,眨眼間就把他們賴以生存的二手車砸的面目全非,玻璃全碎,車廂全癟,耳釘男幾人不明所以看向那二哥,而劉師傅同樣滿頭霧水的看熱鬧,火車站人來人往,忽然發生暴力事件,竟然無人問津,尋常旅客唯恐避之不及,紛紛閃躲,還真是橫行霸道啊。
等那幾輛車徹底報廢,耳釘男幾人急的都要哭了,咬牙切齒,卻也不敢亂動,只見耳釘男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低眉順眼的抵到劉師傅身前,道:「二爺,抽根煙吧!」
二爺?劉師傅滿頭問號,哥們獨生子,從哪輪排行老二了,那我胯下的豈不變成了三地,我們湊合湊合能保護唐僧取經了吧?不過幸好,是二爺不是兔爺。
他下意識伸手接過根煙,那二哥立刻給他點上,一臉的欣喜,很高興能和劉師傅攀上交情的摸樣,這時才轉頭,瞪眼吼道:「以後他媽的把罩子放亮點,知道這是誰嗎?是我們雷龍幫得二當家,快,叫二爺!」
耳釘男幾人目瞪口呆,打死他們也不敢想像,這樣一個開車二手捷達,頂著豬頭的人,會是雷龍幫得二當家啊,可二哥說話準沒錯,現在已經不是他們車被砸那麼簡單了,若處理不好就是他們本人被砸了,幾人對視一眼,幾乎要下跪,哭喪著臉道:「二爺,是我們有眼無珠,得罪了您老,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吧!」
劉師傅現在在道上都是爺的身份了,豈會跟他們一般見識,擺擺手示意他們滾蛋。幾人如獲大赦,報廢的汽車也不要了,坐上正規出租車,消失無蹤,這時劉師傅轉過頭,一把抓住那二哥的脖領,展示出二爺的霸氣,問道:「說,誰給我定的職稱,為啥是二當家?」
二哥嚇了一跳,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劉師傅的照片,道:「二爺息怒,這是嫇姐今天剛給兄弟們傳達的,從今以後您就是我們雷龍幫二當家,大當家的自然是嫇姐了!」
劉師傅看了看那照片,是上次受傷時雷淑嫇閒著無聊用手機給自己拍的,看起來和現在豬頭帥氣多了,但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那樣充滿霸氣,劉師傅哼哼兩聲,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們以後也都注意,黑車這行參差不齊,多留神,別讓他們攪了我們的買賣!」
「知道,知道,我們會留心,您就放心吧!」二哥一臉的討好,虛心的接受。
劉師傅滿意的點點頭,此時的派頭,打眼一看,最少也得是正科級領導幹部,看看手機時間差不多了,他還要去接丁月琴,雖然還沒過足官癮,但以後有的是機會,在二哥以及一票小弟笑臉相送下,劉師傅邁開了四方步,剛走一步,忽然回頭勾了勾手指道:「你的煙不錯呀!」
「就是等著孝敬您老的!」二哥不愧是老油條,就是上道,連忙掏出煙來抵到劉師傅手上,劉師傅這才心滿意足的轉身走了,哪有領導不收下屬好處的,咱不能壞了領導界的規矩!
一路走劉師傅一路笑,雷淑嫇真給面子,到底是咱媳婦,知道她老公天天為啥事兒鬧心!待會回去重新印一沓名片,上面寫著精修各種電器,總工程師兼雷龍幫二當家劉建楠師傅!」叫起來肯定響亮!
他這輩子算是離不開電器維修了。
劉師傅興高采烈的來到出站口,旁邊不少人都看到了剛才的情形,二哥是這一片的分管領導,威名在外,卻跟他低三下四,一看就非凡人,他剛一來,這些黑車司機自動讓開一條路,旁邊還有人討好,道:「大哥,待會出來第一撥人你去拉,我們保證不跟你搶!」
劉師傅暴汗,哥到底哪長得像拉黑活的?不行,看來名片得抓緊時間印製了!
他美滋滋的站在了最前排,耳邊傳來站內廣播,多少次列車已經進站,身後的一票司機開始活躍起來,由於人數眾多,他們拉人很有特點,先給自己規定一個範圍,看見人他們就開始自編數字順序,第一個就是一,依此類推,誰喊二四六八,誰就有資格去找著四個人攀談。
劉師傅看著有意思,火車進站,第一波出來幾十號人,聽著耳邊不斷響起數字,他也興高采烈的跟著喊:「三十八,三十八,三十八是我的」
劉師傅話音未落,這一波旅客中十幾個女人,集體向他翻白眼,啐道:「你才三八呢!」
劉師傅碰了一鼻子灰,真不是幹這行的料,正在這時,人群中出現一個靚麗的身影,她一身白衣,烏黑的長髮自然披散,精緻的小臉有些蒼白,卻洋溢著甜美的微笑,彷彿下火車就要嫁人的新娘子,劉師傅的心頓時緊張起來,今天的丁玉琴徹底獲得了重生的希望,拜託了二十幾年困擾她的病魔,而能醫治她疾病的,又是將牽手一生的戀人,可謂雙喜臨門,春風得意,春意盎然,春潮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