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決定了嗎?打算明天把手上所有威利公司的股票全脫手?」王海蓉是在和劉方平吃晚飯的時候問這句話的。這一句話差得把劉方平給嗆著。嗆得他連聲咳嗽起來。
劉方平在李蘭擺出負責人的架子,說明天要把百分之十三的股份全部脫手。李蘭當然不會聽他的,馬上就問為什麼,說劉先生敢下這樣的命令,一定是自己的理由,她只希望這個理由不是出於一時的胡鬧。言下之意就是說劉方平這個主意是胡鬧。劉方平本來也想把自己的主意全說出來和李蘭討論一下,被她這麼一說,也懶得再多說什麼,只是說既然他是這個事情的負責人,那麼主意當然就要由他來拿,至於理由……他沒有告訴李蘭的必要。
不能不承認,劉方平有時候就是有可以把人氣瘋的本事。他明知道李蘭對他這個負責人很看不起,卻偏偏要用負責人的身份來壓服發她。李蘭的火氣當時上來了,如果不是因為正是下班時間,大廳裡來來往往的人比較多,只怕兩個人當時就吵起來了。在兩個人互相爭執不下的時候,同時都想到了自己的靠山。李蘭提出讓王銳作評斷,劉方平不是傻瓜,說這到底是投資部的事,第一個應該請示的應該是投資部經理王海蓉。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撥打自己的手機,李蘭電話馬上就打通了。劉方平在撥到第四個數字的時候卻停了下來。他叫著自己的名字:「劉方平啊,劉方平,你什麼時候真把王海蓉當成你的靠山了?你這樣做跟那些俗人又有什麼不同?反正這一次又不是你自願承擔的。最好她能說動王銳,免了我的職務,這樣我也不用再費什麼心思了。」他存了這樣的念頭,反倒希望李蘭能夠成功了。
李蘭在打電話的時候,劉方平一直在觀察她。他越看越覺得李蘭跟自己認識的一個人很相似,是哪個人呢?哦,是申雲。申雲的事情離現在不過一兩個月,可對劉方平來說似乎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了,他竟需要想一會兒才能想到這個人。這個世界上的女人為什麼總是有這麼大的野心呢?難道她們不明白,因為她們的野心,使她們那曾經燦爛奪目的美貌變成了俗不可耐的艷麗嗎?劉方平著著李蘭打電話時那急躁和憤怒夾雜的表情,饒有興致的想著。
李蘭打完電話之後,已經有點出離憤怒了。她不止一次告訴自己,在時機還沒有成熟之前,你一定要忍耐,任何事情都要忍耐,可現在她也有點忍不下去了。李蘭本以為王銳會以持自己,畢竟劉方平的行為根本就是在胡鬧。當初之所以把他推到負責人的位置上,僅僅是想借此說服王海蓉不要作對,一切的事情應該是由李蘭說了算的。當初王銳明明是這麼答應的,可王銳在電話裡考慮了一會兒,卻告訴李蘭,不要再插手這件事情,隨便劉方平怎麼辦,就算是他要李蘭把這些股份全送給李家,李蘭也只管照做就對了。
李蘭知道王銳的用意,比起這一次收購案的成功與否,王銳更關心的是可不可以利用這次機會來打擊王海蓉。如果劉方平第一次經手事務就犯下大錯,那就給了王銳一個趕他離開的最佳借口。王銳對威利公司本來就興趣不大,劉方平幹好干壞,其實並不十分重要。往壞裡考慮,就算劉方平這次失敗了,最多也不過是讓李家收購成功,對於王家也沒有太大的損失,就權當是錯過這次打擊李家的機會好了,機會以後總還會有的。可這樣的機會對李蘭來說,可並不常有。她要想在公司裡真正有一席之地,就必須緊緊抓住這次機會。如果她不能快速做出成績的話,馬上就會有別人來擔任投資部副經理這個位子了,也許就是她面前這個劉方平。
雖然很不情願,李蘭還是只能聽從王銳的話,她合上電話一言不發從劉方平身邊走了過去。這讓劉方平很驚訝,他本以為這個像申雲的女人態度應該更強硬一些才對。看起來,她和申雲還是有點不同的。
劉方平剛出公司大樓就被王海蓉的車堵了個正著,王海蓉走下車來,說:「方平,發生這樣的事你都不想告訴我嗎?」
劉方平沒有反應過來,撓了撓頭說:「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還敢說,你和李蘭吵架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們……我們還應該算是有關係吧?」
劉方平笑了起來:「原來是這件事,看起來小姐的情報網在至少在公司內部還是很靈敏的。不過我並不認為我和李蘭是在吵架,這不過是工作上常見的一點爭執,嗯,再者說,李蘭小姐已經同意我的看法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算是這樣吧,可當她給王銳打電話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難道你以為我也不會你嗎?」
「呃……我只是認為用不著麻煩小姐,畢竟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那種小學生發生爭執就找老師和家長的行為已經不太適合我們了。」
「麻煩我?你為什麼總是這麼想呢?方平,我們……到現在,你對於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有一點準備嗎?」
劉方平兩隻眼睛又有點發直:「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事情是要做準備的嗎?」
王海蓉看著他,說:「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些話是必須要說明白了,今天去你家吃飯好嗎?」
劉方平想了想:「無所謂,反正到我那裡也是叫外賣,不過在家裡吃飯到底比較舒服。就去我家吧。」
那頓飯是劉方平與王海蓉之間吃得最難受的一頓飯,飯菜都很不錯,可是吃飯的氣氛卻很不好。兩個人前二十分鐘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吃著自己面前的那菜和米飯。劉方平碗裡的米飯早就吃光了,可他還是用筷子在碗裡來回撥動著。王海蓉見劉方平打定主意要當鴕鳥,只好先開口說話。她已經盡量選擇一個對劉方平刺激性不大的話題,可剛說了一句,還是把劉方平嗆著了。
劉方平把氣喘勻了,放下筷子,說:「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打賭,只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我認為有十成把握的時候。你知道我贏過幾次嗎?」
「你贏過幾次?」
「一次也沒有贏過。每次當我認為已經把所有的情況都算計到的時候,總是會出現我怎麼也料想不到的情況。時間久了,我才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絕對能贏的情況。你問我是不是真決定要賣出股票,我當然決定了,可你要問我有多少把握,我實話實說,只有三成左右的把握。所以這個決定到底要不要實行,最後還是要看你的意思。」
三成把握,三成把握就敢這麼賭,你劉方平膽子還真大。要換別人一定二話不說就否了劉方平的意見。王海蓉卻是微微一笑,道:「三成把握?一成把握的事我也做過。以你的性格,既然說有三成把握,實際就一定有六成以上的把握。好,我就同意你賣出股票,你想要怎麼做,儘管去做就好了,一切有我。」
就像王銳對於威利公司並沒有多大興趣一樣,王海蓉對威利公司興趣也不大。她更在意劉方平能從這件事情上得到多少好處。在王海蓉看來,只要通過這件事能讓劉方平產生對商業的興趣,那麼就是值得的。不就是幾千萬嗎?她王海蓉還賠得起。
劉方平對於王海蓉說話的口氣有些反感,但他不便說出來,只是笑道:「看來你對我比我自己還有信心,好了,既然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你不反對我們再來幾盤跳棋吧,我很想報仇。」說著,他就想站起來。
「方平,你先等等,我還有話說。」王海蓉說:「我早先已經說過,我們之間的事情總有個解決,我們之間的關係總不能永遠這麼不清不楚下去。你在東方塔上的話我還記得,我現在想問你的是,作為一個男人,你有沒有……有沒有對我,對一個女人有最單純最正常的興趣?」
劉方平的臉紅了起來,他對於這種話題最為敏感,他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可又不能不回答。如果說王海蓉以前對他有好感,只是出於一種莫名其妙的本能話,那麼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應該是真正喜歡上了劉方平(沒想到他還有自戀的毛病。)。到了現在王海蓉又說出這樣的話,應該比以前認真了許多。在這種情況下,劉方平不能再拿以前裝傻的伎倆來搪塞了。
他怕一時口誤說出什麼錯話,用一種緩慢的語速,字斟句酌地說:「你知道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那也就更不可能……你雖然年紀比我大一些,但那並不是缺點,相反,對於我這種沒有任何經驗的人來說,你身上那種成熟女人的風韻,更有致命的吸引力。」劉方平說到這裡,臉上已經可以煎雞蛋了,他再也說不下去,兩隻手不安地來回摩擦著。
王海蓉走到劉方平身邊,輕輕握住他的雙手,放在自己臉上輕輕揉著。劉方平的回答讓她很高興,這些日子劉方平對她一直是不冷不熱,連王海蓉的手都沒有主動牽過,她曾經以為劉方平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堂堂王海蓉當然不會因為這樣就退縮,但總是讓她有些傷心,現在她總算知道了劉方平對他並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想來也是,自己長得又不難看,他又沒有別的女朋友,時間長了總會對自己產生興趣的。
王海蓉的舉動並不如何親密,但卻已經讓劉方平感到有些難以忍受。他感到了一種恐懼,王海蓉的行為顯然已經開始失去控制,再下去不知道她會幹些什麼。劉方平還真沒有準備好,他稍稍用力,想把手抽回來。可王海蓉抓得很緊,他又不敢太用力,這樣一來倒好像是他在配合王海蓉一般。
劉方平越來越驚慌了,他覺得自己好像分成了兩個人。一個依靠本能行事,他急於把王海蓉撲倒,另一個卻在不停地告訴他,這一步他不能走,要是真走了這一步,他就以後就會有天大的麻煩。劉方平這個人從來都是矛盾的,但現在卻是他最矛盾的時候。兩種思想在他的腦海裡衝突越來越激烈,劉方平的腦袋幾乎都要炸開了。
王海蓉只覺得自己渾身都開始躁熱起來,這種熱不是酷暑的那種炎熱,也不是烈火那種可以把人烤焦的灼熱,卻和炎熱一樣難以忍受,和烈火一樣溫度。王海蓉只覺得自己血管裡的血液已經沸騰了。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渴望著劉方平的撫摸和滋潤,劉方平呼出的每一口氣息對她都是難以抵擋的引誘。王海蓉輕輕鬆開了劉方平的手,劉方平還沒有來得及高興雙手終於獲得自由,王海蓉的雙唇已經緊緊吻上了他。
劉方平一時之間還以為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對於接吻沒有任何經驗可言,說得刻薄一點,在接吻這件事上,他和幼兒園的孩子也沒有什麼差別。相比較之下,王海蓉在接吻方面已經有研究生的水平了。雖然劉方平竭力想要脫身,可是王海蓉的雙手已經很有技巧地把他抱在懷裡,除非他把王海蓉推倒,不然絕對無法脫身。劉方平連氣也喘不過來,哪裡還能思考?既然身體不能動,他就只能來回扭動,希望可以掙脫王海蓉的雙手。他的努力不沒有見到成績,王海蓉又開始了進一步的舉動,她把舌頭伸進了劉方平的嘴裡。
劉方平感到有一個滑滑地東西在自己嘴裡不停地攪動,他的舌頭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攪動起來。這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讓他意亂情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也反吻了回去。兩個人之間的情況從王海蓉一個人動作變成了兩個之間的互動。劉方平活到二十幾歲,還是個處男,在這個世界上實在是屬於珍稀動物,但他這個年紀正是人一生之中性需求最強的一個時期。雖然劉方平一直在壓抑自己,但內心中總有一種衝動,看來現在是無論如何也壓抑不住了。
如果劉方平只是一個正常的男人的話,那麼說不定他今天就真得會達成很久以來的願望,從此與處男之身告別,踏入正常成年男子的行列。可惜,他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應該說他身上有普通人沒有的東西,一樣是媚惑之珠,另外一樣就是那個老人送給他的那顆不知是什麼東西的石頭了。
那顆石頭劉方平一直貼身佩戴,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什麼作用,劉方平一直認為自己是被那個老頭給騙了。不過那顆石頭放在身上感覺涼涼的,劉方平感覺倒也覺得舒服,於是也就一直沒有摘下來。就在他和王海蓉兩個人進行到最緊要關頭的時候,從那顆石頭上發出一道白光把二人籠罩了進去,不知不覺間二個人全都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