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書桓聞言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下蒙汗藥,邵梅在邵赦的參茶裡面下蒙汗藥?老天爺,今天所有的事情加起來,也沒用這麼一樁好笑。
「別笑成那副德行了。」邵庭笑罵道,「我可是準備好了,今早領老頭子的家法板子的,總不能讓妹妹那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受老頭子的罰。」
「他捨不得的。」邵書桓笑道,「他不是普通的護短。」
「從小到大,我還沒見過他護過短。」邵庭嘿嘿乾笑道,「每次我在外面闖了禍,他倒是擺平了外面的事情,只是也一樣把我打得動不得。」
「你不也長這麼大了,也沒見把你打死。」邵書桓輕輕笑道。
邵庭不語,親自捧了新茶給他,邵書桓搖搖手,道:「剛才在父親那邊吃過茶,我不喝了,找你有事。」
「刑部的事情?」邵庭問道。
邵書桓點點頭,當即把邵赦的意圖說了一遍,邵庭聽了,半晌才道:「薑還是老得辣,只是如此一來,你心目中可有戶部尚書的理想人選。」
「陛下暫時不會動戶部。」邵書桓搖頭道,「父親的這一著確實夠狠,但只要陛下不準備辦,最後還是不了了之。刑部那邊怎麼說?」
「今兒一早我就過去,張大人也愁著呢,抓了周錦鴻,周家過來要人。他沒有放。這次事情鬧大了,又夾著命案。二殿下倒也聰明,居然倒打一耙說我們故意欺辱水仙。」邵庭道,「這個案子需要二殿下親自出面,否則,一點作用也沒用。陛下那裡還得勞煩你。」
「這個容易。」邵書桓點頭道,「刑部什麼時候開始審理此案?」
「我催促得急,他拖不得。」邵庭冷笑道。
「嗯,如此正好。」邵書桓道,「不如我們這就過去?」
「好!」邵庭點頭道。「雖然不著急,但也不能給他們太多地時間準備,所以啊,嘿嘿……我很想看看周錦鴻到了刑部大堂。是不是有些骨氣。」
邵書桓沒有說話,只怕周錦鴻的骨氣有些問題,至少上次在江南的時候,他就被王泰整得做了自己幾天的奴才。
一個出身豪門的公子哥兒,如果真有幾分骨氣。士可殺而不可辱,斷然是不可能向自己奴顏屈膝的。
兩人說著一同出門,邵書桓依然做著鑾輿而去,邵庭卻是騎馬。一起前往刑部。
刑部張梁聽得衙役通報,說是他們兩個來了,頓時就急急迎了出來,滿臉堆笑道:「邵公子……不不不,得叫小邵大人了,怎麼有空過來走走?」邵庭忙著作揖都:「張大人說笑了,昨兒的案子不了。我哪裡放得下心來。你也知道,如今陛下可是焦心得緊。」說著。親自轉身,揭開簾子。扶著邵書桓下了鑾輿。
張梁見著邵書桓,忙著躬身作揖,笑道:「桓殿下也來了?」
邵書桓只是笑笑:「午後閒著沒事,來瞧瞧張大人審案。」
張梁不禁苦笑,瞧著他審案?言下之意自然是要求旁聽了,而邵庭、邵慶卻都是證人,裡面如今還有那位戶部尚書周大人坐著,逼著他放人。
「請裡邊請。」張梁歎氣,審這案子可如何審啊?
張梁請了兩人前往裡面二堂,而邵庭見著周允也再坐,心中好笑,著急了?知道著急了?哈……
「張大人,這放不放人,你倒是給句准話啊?」周允見著邵書桓和邵庭兩個,心中更是惱怒,他素來和邵家不和,自然也懶得和他們兩個招呼。
邵書桓雖然頂著皇子的名分,但畢竟沒有正式正名,他也就裝著不知道,甚至還故意把頭仰起。至於邵庭,不過是一個從三品的官職,他還不放在眼裡。
張梁心中也是隱隱動怒,半晌才道:「周大人,您也知道如今這案子可是上達天聽,放不放人可不是我說了算。」
「對極!」邵庭笑道,「我可是奉了聖旨在身,旁聽此案,張大人,你什麼時候開始審理?」
邵書桓卻是走到周允的上首,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也問道:「張大人,我可看著,你別讓我失望啊。」
張梁感覺他背心又開始冒冷汗了,這局勢怎麼看著有些眼熟啊?
「審,我這就審!」張梁咬牙切齒的道,「來人,傳令下去,開堂審案。」
「是!」外面刑部的眾衙役忙著轟然答應著,少頃,自然是一切準備妥當。
張梁換了官服,升堂審案,周允也不說什麼,首先在西面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邵書桓也在東面地一張椅子上坐下,邵庭就在他下首坐著。
兩邊眾衙役都筆直排開、站好。
張梁敲了一下驚堂木,叫道:「把人犯陳氏、周錦鴻帶上來。」
「是!」當即就有衙役答應著,自去刑部大牢內提人。周允瞇著兩隻丹鳳眼,冷冷的瞄了邵書桓一眼,這才道:「張大人,這話有欠妥當,小兒什麼時候**犯了?」
張梁用力的敲了一下驚堂木,大聲道:「周大人,本官審案的時候,請你不要插嘴。」
邵書桓和邵庭都忍耐不住,輕笑出聲,張梁這個刑部尚書,終於也忍耐不住了。事實上,張梁是沒有餘下的幾個尚書圓滑,根基也甚是淺薄,但是,刑部尚書一職,在名義上也是和兵部尚書、戶部尚書、禮部尚書、吏部尚書並名。官職並不差什麼。
只不過,相對來說,刑部並不像餘下地幾位尚書那麼吃香。兵部不用說,戶部管著錢糧,禮部有著科舉、選秀等等,都是為著皇家直接服務的,吏部更是管著官員的調遣升黜。
但是,就算如此,並不代表著刑部就沒有實權,一旦犯了事。可就是刑部說了算了。
少頃,衙役已經把周錦鴻和水仙帶了上來,周錦鴻還好,見著有周允在。也不太過慌張,只是撩起長袍,跪下行禮。
水仙卻是嚇得簌簌發抖,被衙役推了一把,頓時重重的跪伏在地上。
「周錦鴻。本官問你,你昨晚都去了什麼地方?」張梁拍著驚堂木,煞有其事地問道。
周錦鴻抬頭看了看老父,這才道:「碧水亭?」
「做什麼去了?」張梁繼續問道。
這次。連著周允都有些看不過去,邵書桓還忍著,邵庭卻直接放肆的笑了出來。
周錦鴻昨夜被帶回刑部,就一直關在大牢內,雖然那些衙役不敢把他怎麼了,但心中早就憋著一股子怒火,如今見著有老父在。自以為有所依持。當即朗聲道:「張大人想來是知道碧水亭是什麼地方的,對嘛?」
「本官怎麼知道碧水亭是什麼地方?」張梁瞪著眼睛。重重的拍了一下驚堂木,啪的一聲大響。倒也煞有聲威。
「是啊,我們都不知道碧水亭乃是什麼地方,還請周公子解釋一二。」邵庭插口笑道。
張梁看了看他,也是忍不住要笑,他說不知道的目地,就是要逼著周錦鴻自己解釋出來。
「周錦鴻,那碧水亭乃是什麼地方,你為何深夜到此,所為何事?」張梁煞是一本正經地問道。
周允實在看不過去,略略搖頭,周錦鴻張了張口,一時間卻是說不出話。他總不能向張梁解釋,那碧水亭乃是青樓妓館,他乃是嫖妓去地?
「周錦鴻,本官在問你話!」張梁繼續道。
「回稟大人!」周錦鴻也豁出去了,逛青樓可不算什麼犯法的事情,當即大聲道,「那碧水亭乃是青樓,我此去自然是找個姑娘聽個曲子罷了。」
「哦?」張梁點頭道,「年少風流,倒也沒什麼大礙周錦鴻,你身邊地女子,你可認識?」
周錦鴻看了看水仙,想起老父的囑咐,忙著朗聲道:「有些面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昨夜周錦鴻被刑部帶走,自然有人急急通知了周允,周允心中知道不好,忙著就親自打點一番,進入刑部大牢,囑咐了周錦鴻一番話。
周允自然明白,既然是邵家地兩個少年同時出現,碧水亭一案,只怕是事先預謀好的栽贓,把二殿下扯進來。
而張梁為著要破晴瑤別院謀刺一案,也必須要找個倒霉蛋做替死鬼,有這等送上門來的,他豈能不順手推舟?扳不扳倒二殿下是一說,卻非常成功地把周家給扯了進去。
「只是面熟嘛?」張梁問道,「你在仔細想想?」
「似乎的碧水亭的姑娘大人,您也知道,碧水亭那麼多的姑娘,我不可能全部認識地。」周錦鴻故意道。
「周公子……」水仙聞言,頓時就變了臉色,如果周錦鴻一口咬定不認識她,那她豈不是處境堪憂?她雖然蠢笨一點,但心中也明白,只怕經過此事後,二殿下是再也不會光顧碧水亭了,難道自己就只能一直在碧水亭沉淪下去?由著那些粗魯的男人在她身上發洩慾望?或者是那些京城少年子弟,藉故羞辱折磨與她?
「放肆!」張梁大聲喝道,「大堂之上,本官未曾為你,誰讓你說話的,難道你們還想串供不成?」
水仙嚇了一跳,哪裡還敢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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