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鼎記 正文 230章 那午夜的貓叫聲
    邵赦聞言只是笑笑,也不說什麼,邵書桓告辭出來,臨走的時候,忍不住又看了看那個有些飛揚跋扈的魯子安開牧場的?養軍馬的?難怪有那麼好的馬!

    回到清瑤別院的時候,邵慶、王震楠早就等著他,見著他忙是行禮,邵書桓笑著揮手道:「免了吧,免得相互尷尬。」

    邵慶臉上訕訕的,低頭不語。

    王震楠笑問道:「公子要買的東西,末將可是跑遍了差不多整個京城,總算湊齊了,剛才已經交給王公公,倒算是熟悉了一下京城的道路。」

    邵書桓心中暗道:「居然能夠買全,倒也不錯……」

    「你們的事情,我總算是搞定了,陛下同意了,不過你們自己小心,弄出什麼動靜來,我可不負責收拾。」邵書桓囑咐道。

    「公子放心,末將自會省的。」邵慶抱拳道,「我叔父那裡怎麼說?」如果邵赦那一關通不過,只怕還是不成的,邵慶不無擔憂的問道。

    「我說了,他也沒說什麼。」邵赦的態度算是默許,邵書桓明白,既然邵赦可以調動禁軍,可見禁軍確實是在他手中掌控著,大舟山距離京城太近,三千親兵不多,但也不少,總得防著點那些禁軍趁機搗亂。

    否則到時候成啊,你練兵,我就去給你搞點突襲什麼的,過後就算邵書桓追究起來,那些禁兵依然可以一推四五六,甚至可以顛倒黑白,把親兵說成山寇劫匪。

    人家禁兵去大舟山就算是明著搗亂,還可以名正言順的我們是剿匪的。

    但是,親兵和禁兵動真格,弄不好就是謀逆的罪名你想造反了不成?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誰承擔得起?

    所以,邵書桓自然也明白,想要在禁兵眼皮子底下玩玩。可得把上層關係先打通了再說,不管什麼朝代,兵痞都是招惹不起的。

    「如此甚好,那我們是不是準備準備,明天就可以出發?」邵慶笑問道。

    「嗯,可以!」邵書桓笑道,「不要擾民鬧事。」

    「末將明白!」邵慶和王震楠都是大喜,忙著抱拳道。

    「你倒還真會自個兒找樂子?」一個陰沉沉的聲音在書房門口響起,邵書桓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邵慶和王震楠整齊劃一的拔出腰間的佩刀。大聲喝問道:「什麼人?」

    「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門口,王泰大聲喝問道。

    「王泰,放他進來!」邵書桓大聲道。

    王泰盯著那個面色陰翳得如同誰欠著他幾百萬兩銀子不換的中年人,哼了一聲,側身讓了開去。

    秦暉自己打起簾子進來,見著邵書桓,跪下施禮道:「奴才見過公子。」

    「你速度倒快!」邵書桓笑了笑,今兒王震楠還說,他要明天才到,不料卻提前了一天。

    「奴才惦記著公子。特意趕回來地。」秦暉道,說著忍不住看了看邵慶。

    「你們兩個先出去吧!」邵書桓笑著向王震楠和邵慶道,「這位秦公公是自家人,鬧著玩兒的。放心,沒事的。」

    「是!」兩人答應了一聲,一路同來都知道秦暉的身份,自然也不疑什麼,都退了出去。

    邵書桓笑著向秦暉道:「你來就來了,怎麼也不走正門,偷偷摸摸的進來?」

    「奴才差點就來不了。」秦暉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的站了起來。

    「怎麼回事?」邵書桓驚問道。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秦暉,原本一張棺材店老闆的臉面依然崩得緊緊的,只是顯得有些蒼白無力,頭髮也略略凌亂……

    秦暉喘了口氣。邵書桓忙道:「你不用拘禮。坐下說話。」

    「多謝公子!」秦暉看著邵書桓坐下,這才在下首一張椅子上。斜著身子坐下,搖頭道。「公子讓奴才聯繫莊家和另外兩家,結果,奴才到了揚州,就一路被人追殺……」

    邵書桓皺眉,秦暉以前應該沒有去過揚州,自然也沒用人認識,加上他本身乃是南夏國禁宮一名內監,跟不可能在大周國江南有仇家一說,如此說來,追殺他的人,自然是與自己有關了。

    「可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邵書桓問道。

    「奴才和他們幾次交手,看他們出招之間多有配合,武功不算太高,只是圍攻之下,配合之間卻是巧妙無比,想來是平日裡訓練有素,明顯是一個組織地人。」秦暉道。

    邵書桓站了起來,在房裡來回的走了幾步,訓練有素的殺手?自然也就只有那麼幾個罷了……

    璇璣內衛?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想到那個金龍盤月的兇殺案,一時之間,全無頭緒,搖頭道:「你沒事就好。」

    「公子,這是莊家給你的信!」秦暉一邊說著,一邊從內衣上撕下一塊,去裡面取出信件,解釋道,「奴才怕丟了,所以就縫在內衣上了。」

    「辛苦你了。」邵書桓接了過來,展開看了看,隨即走到香爐前,揭開蓋子,丟了進去,只見著信件化成灰燼,才算長長的鬆了口氣,想要控制住江南,談何容易?那個甄家,實在不簡單啊!

    「對了,秦公公」邵書桓道,「還有一事要麻煩你,本來你一路從江南辛苦回來,應該好好休息兩日,只是如今是這裡實在沒人,不得不辛苦你了。」

    「能夠給公子辦事,那是奴才的榮幸!」秦暉忙著躬身道。

    「不用多禮!」邵書桓道,「事實上也沒什麼,只是你瞧瞧,我這裡亂糟糟的,也沒有個管事的人,所用的小廝、內監,又都是宮中和邵家地人,各有各的規矩,結果越發混亂,所以想要委屈你做我的管家,替我管管。」

    秦暉原本以為他又會派遣什麼為難的事情讓自己去辦,聽著只地管理家事,忙著笑道:「這個容易,那是奴才份內之事。只是有一件,奴才先申明了,公子剛才也說了,這些人本來是邵大人和陛下的人,如今在這裡,如果奴才要管教,可有妨礙?」

    邵書桓笑道:「這個你不用顧忌,誰要是不服管教,打哪裡來,就給我回哪裡去。」

    秦暉得了他這麼一句話,忙點頭道:「既然如此,奴才就好辦理了,奴才這就去。」說著,當真退了出去,各住走查一遍,安插人手和親兵守衛,召集所有的奴僕小廝、丫頭們訓話,各司其職,直鬧騰到花燈初上,才算完結。

    但讓秦暉都意想不到是,邵書桓如此龐大的一所園子內,居然沒有安排一個管賬房的,也就是說,銀錢出入,一概都得邵書桓自己管理。他也不便擅自去問邵書桓,眼見王泰是他身邊的親近小太監,細細問了問,總算明白過來。

    原來,宮中撥過來的,一應月錢開銷,都是宮中發放,而邵府過來的人,一應開銷又都地邵府支付,如今偌大的清瑤別院,居然是靠著宮中和邵府在養著……

    如果加上綿綿和菲菲,安王府的小廝,正個清瑤別院更顯得混亂不堪。

    而邵書桓大概是不知道,雖然手裡有錢,大約也不會關心這方便。

    秦暉向邵書桓回稟過後,邵書桓想了想,自己想要賺點錢,總也得和鴻通錢莊什麼的區分開來,找個賬房是有必要的,當即點頭道:「明兒你陪我出去走走,我們找個賬房先生回來。」

    話之間,天色已是不早,邵書桓原本以為顧少商會過來,特意讓人準備了酒菜,不料左等右等,還是沒有等到人,吃了晚飯,在燈下寫了幾個字,梳洗了睡下。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邵書桓從夢中隱約聽得「啪」地一聲輕響,似乎有什麼東西落在地上,不禁一驚,人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心中暗道:「難道有賊?」

    一邊豎起耳朵細細地聽著,遠遠的,傳來貓叫聲。

    「嚇我一跳,還當鬧賊了。」邵書桓在心中暗道,翻了個身,正欲繼續睡覺,陡然一驚,不對勁,清瑤別院並沒有養貓。

    晴瑤別院地園子內,養著很多珍禽,為著避免被貓誤傷,所以並沒有養貓,倒是養了幾隻乖巧的狗……

    「多多……多多……茶!」邵書桓故意大聲叫道。

    哪知道叫了兩聲,卻是鴉雀無聞,邵書桓心中知道不好,多多和綿綿、菲菲幾個大丫頭,平日裡輪流睡在他外間大床上,晚上照顧他要茶要水地,不可能叫這麼大聲還聽不到,再說了,外面房裡,還有負責上夜的老婆子,怎麼如今漆黑一片?

    他心中想著,忙著摸向枕頭底下的短劍。

    窗外,又傳來兩長一短的貓叫聲,甚有節奏感。

    邵書桓聽著藕荷色水墨畫帳子外面一盞宮燈,手中的短劍已經無聲無息的拔出劍鞘,心中有些擔心那幾個丫頭,但現在,他無暇旁顧。

    「啪」東面的窗欞上,傳來輕輕的響聲,很小,幾乎可以忽略掉,但邵書桓卻全身的神經都忍不住繃緊。

    「吱呀」一聲輕響,木質的紫檀木雕花窗戶已經被推開,十月份的天氣,很冷,外面有涼颼颼的冷風,直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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