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由於和邵書桓等人一路從南夏回來,混得極是熟悉,首先打招呼道:「邵大人早,邵公子今兒一早怎麼也進宮來了?」
「我來給陛下請安,等下好回去安穩睡個回籠覺!」邵書桓笑道。
「書桓,你先去吧,別讓陛下等急了。」邵赦忙道。
「是!」邵書桓答應了一聲,又向眾人告辭,這才帶著王泰,急急向景陽宮而去。周帝這會在絕對是在景陽宮中等著他,而眼前的這些眾多大臣,卻是在等候周帝。
剛到景陽宮門口,張德榮就迎了出來,給他請了安,含笑道:「殿下來的好早,陛下剛剛起,正欲打發人去接殿下呢。」
「不用接,我這不是來了?」邵書桓笑著,逕自向著裡面走去。
「書桓!」周帝從裡間房裡笑道,「快進來,外面冷嘛?」
「還好!」邵書桓口中答著,迎著周帝規規矩矩的請了安,笑道,「怕陛下久等,一早就過來了。」
「吃點東西,趕緊換了衣服,該去早朝了。」周帝吩咐道。
「是!」邵書桓答應著,也不推辭,事實上他也想要知道,如今的局勢到底如何。忙著進裡間換了衣服,張德榮捧了參湯過來,邵書桓喝了兩口,眼見周帝已經準備妥當,當即兩人坐了鑾輿,一起前往太和殿。
邵書桓現在簾子後面坐好了,眾朝臣進來,周帝才坐上上位,眾朝臣參拜完畢。張德榮扯著尖細的嗓子叫道:「有本湊來,無本退朝。」
邵赦首先向前。奏請一些出使南夏的諸般事宜,不過都是一些明面上的功夫,說上幾句兩國修好、連著路邊的三歲孩童都不怎麼相信地廢話。
當然。南夏的諸般事宜。自然是沒有誰吃飽了撐著反對什麼,周帝也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南夏公主可曾安排妥當?」
「回稟陛下!」邵赦躬身向上施禮道。「禮部鄭大人已經把公主安頓在驛館,等候陛下聖體安康,擇吉日即可與殿下完婚。」
「如此甚好,只是可別怠慢了公主。」周帝笑道。
鄭文忙道:「陛下放心,臣早就安排妥當。一切均是按照和親公主禮儀辦事,斷不至於讓區區南夏國笑我大周國短了禮。」
「正是此話。」周帝點頭道。
鄭文不著痕跡地退了下去。柳炎四處看了看,眼見沒人說話,這才向前走了幾步,大聲道:「陛下,老臣有事請奏。」
「哦?」周帝故意道,「柳愛卿有何事上奏?」
「陛下,老臣彈劾邵大人擅用職權,徇私枉法,藐視大周朝律例,勾結南夏國奸佞。更可恨著。邵家利用一個長相略同先皇后娘娘地少年,假冒皇嗣。欺瞞陛下。」柳炎大聲道。
「假冒皇嗣?」周帝故意皺眉道,「不知道這假冒皇嗣者是誰,這可是抄家滅族重罪,邵愛卿,你有何話可說?」
邵書桓在簾子後面聽得好笑,這柳家倒也罷了,還真是不把他整死就絕對不甘休,居然玩上這麼一手?
邵赦向前走了兩步,躬身道:「陛下,臣也想要知道,臣何時讓人假冒過皇嗣?」他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柳炎。
「對極!」周帝故意笑道,「柳愛卿,你參奏邵愛卿,總得有個證據,這假冒皇嗣的人是誰,現在何方?」
柳炎盯著邵赦看了半晌,這才躬身回道:「請問陛下,您簾子後面地人,是誰?」
眾朝臣都是面面相窺,其中一些與邵赦不和的,更是巴不得看笑話,周帝轉身看了看簾子後面,沉下臉來問道:「柳愛卿是在問朕的不是了?」
柳炎嚇了一跳,忙著巍巍顫顫的跪下道:「老臣不敢,請恕老臣冒昧,只是敢問陛下一句,簾子後面的那人,可是邵家三公子?」
「不錯!」周帝點頭道。
邵赦聞言,略略皺眉,卻依然沒有說什麼。
戶部尚書周允向前走了兩步,走到柳炎身邊,躬身道:「請奏陛下,邵書桓可有官職在身?」
「放肆!」周帝故意拍著桌子怒道。
「陛下!那邵書桓不過是邵家偏房庶子,只因為長相酷似淑寰皇后,邵赦故意散佈謠言,混淆視聽,蒙蔽陛下,以庶子之身承蒙陛下垂青,得坐於朝堂之上。陛下聖明,勿要被邵赦狼子野心所蒙,臣懇請陛下令刑部追查此事,問邵赦居心何在、目地何在?並斬此妖人邵書桓,以振朝綱。」周允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在留言身邊跪下,重重的磕下頭去。
周帝聽得他竟然用「妖人」來相容邵書桓,心中著實不快,只是看了看邵赦。
邵赦卻是老神在在地笑了笑,問道:「周大人,邵某請問一句,我什麼時候說過書桓乃是皇子?」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大驚,就連著周帝也是大出意外。邵書桓更是不解,不知道他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
「眾位大人都說說,邵某什麼時候說過桓乃是皇子?」邵赦一邊說著,一邊轉身,笑問道。
眾人誰也不說話,只有柳炎巍巍顫顫的站起來,抱拳向邵赦道:「邵大人,您是意思是,您從來都沒有說過書桓是皇子?」
「這是當然!」邵赦擺了擺長而寬大的衣袖,笑道。
「那他為何端坐於簾子後面,公然與太和殿垂簾聽政?」柳炎怒道。
邵赦笑問道:「垂簾聽政?難道是皇子就可以垂簾聽政了?陛下,我大周國皇子可以垂簾聽政嘛?」
周帝搖頭,就算是太子旁聽朝政,也不能這麼玩垂簾聽政這麼一出。
「既然如此,書桓垂簾聽政和皇子又扯上什麼關係了?」邵赦翻了個白眼。問道。
「一介庶子,憑什麼立於太和殿上?」周允沉聲問道。
邵赦臉色一沉,一概剛才的嬉笑狀態。冷冷的問道:「周大人。你這句話,是問我邵某人。還是問陛下的不是來著?」
周允不禁張口結舌,這話問問邵赦倒也罷了,可是問周帝,他還沒有那個膽子。
「如果不是邵大人在京城散佈謠言,混淆視聽。說邵書桓乃是先皇后嫡子,陛下又怎麼會垂青於他。令他與太和殿上垂簾聽政?」御史王凌峒上前走了幾步,大聲喝問道。
邵赦看了看周帝,見他似乎依然沒有準備說話的意思,當即笑道:「王御史,你是意思是說陛下被我邵某人蒙騙了?陛下乃是大周國明君,豈會輕易被蒙騙?」
邵赦說到這裡,頓了頓,轉身看了看眾人,這才躬身施禮道:「陛下,眾位同僚。邵赦再次說上一句。書桓地身份,不是我這個做臣子的說他是皇子就是皇子的。皇家自有辨認之法,是與不是,那是陛下說了算,難道諸位同僚以為,陛下乃是昏庸愚昧之徒,憑著我邵赦一句話,就妄認皇子?」
眾人皆地啞口無言,邵書桓在簾子背後更地聽得暗笑不已,邵赦這一下果然厲害如果有人懷疑邵書桓的皇子身份,難道你是在懷疑大周國皇帝陛下不過英明,難道說陛下愚昧昏庸?
這等大不敬地罪名,沒有誰願意承擔,自然也沒人敢再說什麼。
「想來柳愛卿等人都是在懷疑朕的理智?」周帝恰到好處,臉色不渝。
柳炎和周允,包括王凌峒一起跪下,磕頭口稱:「不敢!」
但柳炎還是不死心,在地上碰頭道:「陛下素來是重情之人,這些年因為先皇后娘娘去世,一直未成立後,此等心情,只怕是被小人利用啊?」
「朕就是那麼好利用的?」周帝哼了一聲。
邵赦卻笑道:「想來柳大人口中的小人,指的就是我?」
不管怎麼說,邵赦總是當朝宰相,柳炎雖然是老臣,也不能當著人家地面,公然罵人家就是「小人」。
「陛下,如果嗯,臣是指如果……」周允也不甘心,謀劃了這麼久,就是等著邵赦從南夏回來,想法子廢黜邵書桓,從來最好也把邵家連根拔起,如今豈能夠三言兩語,就被他打法了?
周帝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朕不是那等聽不下言論之人,周愛卿有話快只管說。」
「是!」周允說著,看了看邵赦,「陛下,如果邵家三公子真是淑寰皇后嫡子,臣要問,當初邵大人為什麼把皇后嫡子從宮中抱出去?他是如何進入禁宮,行這等膽大妄為之事?邵大人為什麼要瞞著眾人,把皇子養育至今?再說了,臣聽地說,邵大人原本對於這位書桓公子,從來都是打罵隨心,甚至由著下人欺辱,邵大人既然知道書桓公子乃是皇子,為什麼又行出如此大不敬,藐視皇家、藐視陛下之事?」
邵書桓歎了口氣,這次不管他是不是皇子,周家都算是捏著邵赦的小辮子了,倒不知道邵赦還有什麼話好說。
不管他身份如何,邵赦都背負著一層罪名了。
倘若他是皇子,邵赦就背負著大不敬的罪名;如果他不是皇子,邵赦更是欺君罔上,誅九族的罪名都夠了。
不知邵赦如何回答,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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