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蘭語笑笑,扶著邵書桓在鏡台前做了,解開頭髮,細細的梳篦了好幾次,低聲歎道:「這一走,何事才能再見?」
「應該很快的。」邵書桓笑道,「我在平安洲還要呆幾天,找到公主再走,過得幾日,你和莊大少一起進京,我們京城見吧。」
獨孤蘭語點點頭,將自己頭上的一根烏木簪子取了下來,替他綰髮,卻把原本邵書桓頭上的簪子插在自己頭上:「主人,蘭語別無長物,只有這根簪子,乃是十五歲生日的時候,師父給的,如今給了你,也不枉我們主僕一場。」
邵書桓笑笑,他和獨孤蘭語,實在稱不上什麼感情,不過是短短的半日相處罷了,但獨孤蘭語雖然懂得武技,人卻溫柔體貼的緊,不比慕蓮胡鬧,也不向柳語晴等清高。
「怎麼說著像是生離死別呢?」邵書桓笑問道,「不過幾日光景罷了。」
「世事多變,誰知道那麼多啊?」孤獨蘭語歎氣,眼見王泰送了燕窩粥過來,她接了,就用銀質湯匙喂邵書桓。
「我自己來!」邵書桓伸手去接。=小說首發==
「你雖然是我主人,可是去沒有侍候你一次,你就讓我侍候你一次,也算全了主僕名分。」獨孤蘭語淡然輕笑。
邵書桓見她如此說法,就在她手上吃了幾口,王泰抱著一個包袱,遞了過來。
「這是什麼?」獨孤蘭語好奇的問道。
「是張琴。」邵書桓笑笑,邵蘭走的時候,他故意留下了這張琴,主要是怕遇到什麼事情的時候,想要假借邵赦的名頭使權。如今卻是用不著了,邵赦的東西,自然也不能流落在外,倒是帶回去地好。
「你還會這個?」獨孤蘭語笑問道。
邵書桓搖頭道,「我會譜曲,卻不會彈琴,等著去了京城了,我給你譜曲——找宮中樂師演奏。」
「那感情好。」蘭語笑笑,直送他出去,到門口。四個璇璣內衛早就準備妥當,莊蒙少也一併送了出來。
邵書桓叫過莊蒙少,囑咐道:「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情,江南的事情,你必須辦妥了。\」
莊蒙少會意。點頭道:「公子放心。」
張十三過來,扶著他上車,邵書桓在馬車坐了,發現這馬車外表看著普通,裡面倒是華麗的緊。鋪著厚厚的毛毯,柔軟舒適。而且也夠大,可容一人隨意坐臥,由於如今已經天黑了,車頂上懸著一盞琉璃繡球燈,點著蠟燭。
四個璇璣內衛,連著張十三呆過來的五人,張十三負責趕車,餘下的八人,都是騎馬。頓時吆喝了一聲,馬車想著黑暗中馳去。
卻說顧少商快馬加鞭,終於在第二天中午,趕到了平安洲,見著安王爺的船泊在岸邊,眾侍衛隨侍,守衛在船上和附近。
見著顧少商到了,忙著就有人迎了出來:「顧先生可來了,我們王爺正等著呢!」
顧少商忙著將馬給了一個侍衛。自己上了船。便有小廝過來,引著他進入內倉。
「顧先生可來了?」安王爺忙迎了出來。笑道,「裡面坐。」
「我可沒心情坐了,到底怎麼回事?」顧少商急問道,公主失蹤,可是大事,他哪裡有心情閒坐?
「別那麼煞風景嘛,你跑得難道還不夠辛苦的,先喝口茶。」安王一邊說著,一邊倒了杯茶給他。
顧少商隱約感覺不對勁,急問道:「王爺,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公主失蹤了?」
「嗯,公主失蹤了,又找到了,所以不急。」安王老神在在的笑道。
顧少商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有著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你逗著我好玩?」說著,沉著臉就要走,安王身子一晃,已經擋在他面前,含笑道:「這麼急做什麼?喝杯茶再走不遲。」
「王爺,你要做什麼?」顧少商隱約感覺不對勁,急問道。
「你就算現在快馬趕回去,也已經遲了。」安王笑道。
「你……」顧少商聞言頓時就變了臉色,心中著急,口中反而倒是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急道,「你把書桓怎麼了?」
「怎麼了?」安王輕笑道,「那得問你地邵公,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
「姬銘——」顧少商氣得變了臉色,身子一晃,急速向著外面閃去。
「想要走?」安王淡淡一笑,緊跟著追了出去,笑道,「顧先生,我們好久沒有動手活動活動筋骨了,要不,就在這裡試試?」
顧少商心中惱怒,活動筋骨,他這等時候哪裡有閒情了,但安王說這話,已經表明態度,如果他今兒想要走,除非——先打贏了他。
顧少商自負,論武功的話,他確實比安王要略勝一籌,可是,想要在短時間內取勝,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弄不好可能是兩敗俱傷。
正著急間,突然,岸上聽得一聲嬌喝:「讓開,讓開——」
安王和顧少商同時閃身出去,只見慕蓮騎著一匹高大的黑馬,快速的向著揚州方向跑去。=小說首發==
「慕蓮,回來!」安王大急,飛快地向著岸邊跑去。
「馬,快!」安王急道。
很快,馬匹已經牽了過來,安王翻身上馬,向著慕蓮的去處疾奔而去。「都愣著做什麼,還不給我牽馬來?」顧少商急道。
安王心中著急,不斷的抽打著身邊的坐騎,顧少商從後面趕上來,急問道:「邵公要做什麼?」
「不知道。」安王急道。
「你不知道,誰知道?」顧少商怒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裝糊塗?」
「我沒有裝糊塗,我真不知道——書桓是他一手養大的,總不至於害了他,他只是讓我拖住你。」安王答道。
拖住顧少商,總不能讓慕蓮去揚州搗亂,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地丫頭,誰知道會整出什麼ど蛾子來?
馬車很是平穩,邵書桓靠在馬車內,甚是覺得無聊,心中想來想去,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邵赦這麼急著把他召回京城?
就算是雙方要交換質子,他不同意,似乎更應該把他藏在江南,而不是回到京城招惹人耳目才是。
但是,他自詡聰明,可是邵赦的心思,他卻從來沒有猜得得透,每次似乎都被他牽著鼻子走,這人不愧是權臣,老奸巨猾地緊。
想到這裡,邵書桓輕輕的笑了起來——老狐狸,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想著,卻感覺有些睏倦,百無聊賴,當即靠在馬車上,沉沉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著他醒來的時候,想要動,卻感覺手腳似乎都被什麼東西束縛住,沉重的緊,一驚之下,人已經清醒過來,外面天色早就大亮——不,應該已經是晌午十分,透過小小的馬車窗口,陽光直直的射了進來。
邵書桓用力的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是的,他還在馬車內,不過他地手腳上,卻都被手臂粗的鐵鏈鎖著,動彈不得。
怎麼會這樣?難道說,張十三根本不是邵家的人?可是,他如果不是邵家的人,怎麼會拿到邵赦的親筆書信,還有信物?
「嗯?」邵書桓用力掙扎了一下,馬車的簾子被揭開,張十三探進頭來,冷冷的道:「三爺醒了?」
「你到底是誰?」邵書桓急問道,「你們抓了我,要做什麼?」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力的掙扎,但那副鐐銬似乎的特質地,他越是掙扎,越是勒得緊,而且,鐐銬手腳相連,別說他這麼一個修煉過幾個月功夫地半吊子,就算是高手,只怕也掙脫不了。
「三爺不用白費勁了,小的勸你還是省點力氣吧!」張十三冷冷地笑道,「這鐐銬乃是百煉精鋼所鑄,別說是你,就算那些窮凶極惡的江湖大盜,武功高手,也休想掙脫。」
鐐銬深深的陷入肉裡面,勒地生痛,邵書桓不再動,問道:「你是誰?」
「張十三。」張十三冷冷的答道。「他要你抓我回去?」邵書桓問道,心中卻甚是難受。
「不!抓你去南夏。」張十三冰冷的道。
「我的侍衛呢?」邵書桓問道,他既然被抓,跟隨過來的璇璣內衛,只怕全部遭了毒手。
邵書桓歎氣:「我要去南夏了,終究有一絲轉機了,諸位看官大大,賞幾張月票做路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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