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赦皺眉道:「點心都涼了,我讓人重新給你拿!」
「嗯,不用!就這個好了!我兩天沒吃東西了。」邵書桓哪裡等得及他吩咐廚房重新做?一邊吃著玫瑰糕一邊說著。
「什麼?」邵赦驚問道,「這兩天你都沒有吃東西?就算誰和我不對頭,也範不著這麼折磨你吧?」
「嗯……」邵書桓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只是含糊的應了一聲,三口兩口的把一塊玫瑰糕解決了,忙著又拈了一塊松子桂花餅,送入口中。
邵赦起身給他倒了一杯茶,歎道:「你慢點吃……這涼的東西,可別吃壞了,喝口熱茶吧。」
「嗯,老爺,你真的不打我?」邵書桓本來以為,回來邵赦就算不動家法板子,也免不了一頓臭罵,沒想到他居然不聞不問,就這麼算了?還是準備等著秋後算賬?
這次輪到邵赦不知道如何作答,依他心中現在的怒火,真恨不得把他打個半死才好,但轉念想想,算了……
「藥紅!」邵赦叫道,「老爺有何吩咐?」
「去吩咐廚房,晚上添了菜,把我的等下也送去棲霞院,我等下去棲霞院吃飯,另外,速度熬一碗參湯送到書房裡來。」邵赦吩咐道。
「是!」藥紅忙著答應著,片刻,已經捧著參湯過來。
邵赦接了,遞給邵書桓道:「你先喝一口吧……你這身子,哪裡經得起這等折騰?」
藥紅心中大感奇怪,本來猜測,這次三爺闖了大禍,把邵府上上下下折騰得不得安寧,回來免不了被老爺狠狠的教訓一番,不料如今回來了,老爺不但不聞不問,反而參湯點心的讓人侍候著。
邵書桓吃了兩塊點心,大概是餓過了頭,竟然吃不下了,只的感覺口渴,見著他遞過來的參湯,也不推辭,接過一氣喝了,旁邊侍候的小廝忙著捧著淑浴手帕之物,服侍他漱口洗手,又換了新茶來。
邵書桓坐著慢慢喝茶,只見門上的小廝飛奔進來,站在門口回稟道;「老爺,二爺也回來了。」
說話之間,只見邵庭帶著燕草,慢騰騰的挪進書房,見著邵赦,躬身施禮道:「給父親請安!」
「呵——還知道回來啊?」邵赦冷笑道,「鬧了兩天,鬧夠了嘛?」
邵書桓現在才知道,原來不光是他躲了出去,邵庭也知道把事情鬧到了,出去躲了兩天,大概是打聽著他回來了,他也磨蹭著才回來。如今要受罰,也不是他一人的事情。
邵庭聽了,偷偷的瞄了邵書桓一眼,邵書桓卻是端坐在椅子上喝茶,頭都沒有抬一下。
「孽障!」只聽得邵赦大喝一聲道,「還站在這裡做什麼?拿跪板來,給我去門口跪著——都不得了了,闖了禍直接會躲了!」
邵庭愣了愣,他不過是躲在那邊大老爺府上,如今老太太被大老爺接了過去,他闖了禍,自然是求著老太太給自己說情兒,只是今天大老爺親自把他叫了過去,讓他趕緊回來。他還打聽著,邵書桓先他一步回家,心中甚至有點幸災樂禍。
畢竟,他躲出去,老爺太太都是知道下落的,可是邵書桓出去,卻連著招呼都沒有打,結果邵府為了找他,弄得滿城風雨,聽的說,御史已經在陛下面前參了父親一本,參他仗勢欺人,擅自調動禁軍,擾民不得安寧等等。
如今邵書桓回來,免不了受罰,自己也許就可以躲過去。
不料如今邵書桓坐在老爺身邊,依著熏籠,慢騰騰的喝著茶,他卻要受罰?
書房裡侍候的小廝都是邵赦的親信,聽得邵赦如此說法,忙著取了跪板,就放在書房外的石階上。
藥紅上前,半跪著請安道:「二爺,得罪了!」說著,對著兩個小廝使了個眼色。
那兩小廝上前,便於將邵庭拉出去。邵庭急得頭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大聲道:「父親,你如此處置,不公平,庭兒不服。」
邵赦見他居然敢頂撞,不僅更是添了三分怒氣,冷哼了一聲,怒道:「我如何行事,還用不著你來教我,拉他出去跪著,不跪足一炷香時間,不准起來。管家何在?」
「老爺!」林福戰戰兢兢的站在書房門口,躬身問道,「老爺有何吩咐。」
「取了家法板子來備用!」邵赦吩咐道。
「是。」林福忙著答應著,自吩咐他準備,這裡邵赦的小廝見著邵赦動怒,忙著把邵庭拖了下去,按著他在門口的跪板上跪下。
那邵庭素來養尊處優慣了的,何曾受過這等活罪,一炷香的時間,他已經痛的頭上的冷汗直冒。
邵赦看著香焚完了,這才慢騰騰的道:「把那不長進的孽障帶進來,給我備下板子,打著問話。」
外面侍候的管家林福和藥紅都不禁一顫,打著問話?老爺這是動了真怒了,誰也不敢說什麼,忙著搬了椿木凳子,將邵庭按在凳子上,褪了小衣,還沒有動板子,邵庭卻是哭道:「老爺如此行事,實在不公,不用問話,竟然是把我打死算了……」
「你們聽聽,竟然還編排起我來了,給我先打二十板子,我倒要看看他還哭著求死不?」邵赦冷哼了一聲,又道,「誰敢留情,立刻打死。」
眾小廝聽了,哪裡還違,原本還念著畢竟是二爺。但如今在邵赦的眼皮子底下,哪裡敢私下放水。兩個小廝把邵庭按住,邵庭更是哭鬧不已,卻是不敢掙扎反抗。
藥紅取過竹板子,忍不住偷偷的看了邵書桓一眼,心中好奇,同樣是當著眾賓客打架讓老爺沒臉,隨後又私下躲了出去的,按理說,這個把邵府鬧得雞犬不寧的三爺,更應該被打著問話才對,為什麼老爺不但沒有打他,反而參湯點心的侍候著,還唯恐他受了委屈?
二爺不過是躲在那邊大老爺府裡,如今回來,先是罰跪,如今還得挨板子?
「愣著幹什麼,還不動手?」邵赦道。
「是!」藥紅不敢遲疑,亦不敢留情,忙著舉著板子,攢足了勁對著邵庭臀部狠狠的打了下去。
「哎呀——」邵庭何時受過這等痛楚,頓時就痛的整個人都彈了起來,但又被小廝死死的按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