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自創神通：一眼萬年
不知過了多久，衛龍的身體已經從四丈四尺四寸高恢復到了原本的大小，額頭之上的獨角再次消失，皮膚之上延伸而出的鱗甲也縮回了表皮之下，尾骨處延伸而出的那根粗大的骨刺也消失不見，額頭之上從鼻樑蔓延而下的奇異花紋也重新縮了回去。
雙手緊握成拳，衛龍一臉平淡的望著天空，剛才那一霎那湧出的無數記憶，恍如重活了一世一般，心神恢復過來之後，衛龍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特別是剛才那道天罰之雷，其中蘊含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意念之力，雖然只有那麼一絲，但是其凝聚程度卻是衛龍前所未見的。
被太極圖吞噬進去之後才被完全的煉化吞噬，天空慢慢的放亮，一絲絲光柱從雲層之上射了下來，天空之上的烏雲慢慢的消散，雨也已經停了下來，周圍頗有一種空山新雨後的感覺，但是衛龍卻毫無心情欣賞。
凌空而立，許久之後，衛龍忽然歎了一口氣，輕聲道：「記憶，又是這種憑空得來的記憶，但是卻如同真正經歷了這麼一世一般，世間滄桑，卻沒想到進入時光之河能引動這麼大的變化，代價，我早該想到了，時光之河，乃是一個世界延續下去的根基，若是什麼人都能進入其中，恐怕世界的規則早就亂了，就算悟得了接下來的道路，又悟得一門神通，卻又有什麼用，神通秘法，終歸不敵天地大道……」
雲散雨收，樸算子和藍鳳凰從遠處飛遁而來，樸算子眼中的驚色還未完全消散，看著衛龍，似乎隨時都會徹底的消散一般，完全感受不到衛龍的一絲氣息，甚至就算眼睛看著衛龍也有一種衛龍會隨時徹底消散的感覺。
樸算子看著衛龍那充滿的滄桑孤寂的背影，低聲道：「大哥，你還好吧？可是修煉出了什麼問題麼？」
衛龍緩緩的轉過頭，緩緩地搖搖頭，道：「無妨，只是一時有所感悟而已，倒是差點波及你們了，你們都沒事吧？」
樸算子、藍鳳凰、金耀子都齊齊搖搖頭，衛龍看著藍鳳凰，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沉聲道：「藍姑娘，你們被困在虛空仙殿這麼多年了，相比令師非常的擔心你們了，而且令師乃是散仙，這麼多年沒見過了，你們還是先回去看望一下令師吧」
藍鳳凰微微一愣，不明白衛龍為什麼忽然說起了這個，但是轉念一想，衛龍說的的確有道理，看著衛龍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雖然站在其面前，但是卻感覺兩者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遠了起來，冷漠、悲傷、枯寂，似乎剛才發生的事情就讓衛龍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
金耀子剛想說什麼，藍鳳凰便輕聲道：「衛公子說的極是，我們二人被困在虛空仙殿這麼多年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出來之後卻沒有遇到散仙天劫的降臨，但是師傅卻是一直在極北冰原，不知道師傅是否安好的度過了所有的散仙劫，我們師姐弟二人便就此告辭了，若是公子有時間，還望來極北冰原一趟，告辭……」
衛龍淡淡地點點頭，金耀子似乎憋著話沒說出來一副難受之極的樣子，但是藍鳳凰一眼看過來，金耀子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跟在其身後向著極北飛遁而去，看著藍鳳凰向著極北飛遁而去，衛龍面色不變，心中卻生出一陣悲哀。
片刻之後，樸算子才飛到衛龍身前，低聲道：「大哥……你為什麼……」
衛龍久久不語，好一會，衛龍才忽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低聲道：「這世界沒有那麼多的為什麼，看似你取得了勝利，但是卻根本沒有真正的勝利可言，怎麼做都是失敗，都說修真之士乃是逆天而行，與天爭命的存在，但是古往今來如同恆沙一般的修真者之中，能真正明白這句話的人究竟有幾個？你明白麼？無論你怎麼選擇，在這條逆天之路上，你都是失敗者，但是卻有幾個人知道了自己失敗了，大部分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失敗了……」
樸算子皺著眉頭，不斷的沉思衛龍說的這些話，但是卻如何都想不明白其中的含義，片刻之後，衛龍才輕輕一笑，道：「清風，走吧，我們去見焦狂……」
樸算子看到衛龍終於笑了起來，便將腦海中的思緒壓制到一邊，在衛龍說那段話的時候，樸算子明顯的感覺到一種悲哀悲傷的情緒在自己心中衍生了出來，毫無一絲徵兆，卻如同人之情緒一般，就算能壓制的了一時，卻根本無法完全的驅除掉。
所幸在樸算子陷入糾結之前，衛龍便忽然笑了起來，暗中如同潺潺流水一般沁人心扉的悲傷悲哀感便憑空消散，心中暗自心驚衛龍現在的修為已經強到這種地步了，這又是什麼神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衛龍虛空踏步，沒有化為遁光，一步一升天，恍如虛空散步一般，看似速度根本不快，任何人都能看清楚衛龍的步伐和身形，但是每一步之下，衛龍便會跨出十數里的距離，雖然能看的清楚，樸算子卻感覺自己根本記不清楚那種感覺，甚至在衛龍走過之後根本就記不起來衛龍剛才的步伐是什麼樣子。
而此刻，就算使用龜盤推算，也完全推算不到任何一絲關於衛龍的訊息了，好似衛龍整個人都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一般，看著衛龍已經走遠，樸算子才化為一道遁光緊追了上去。
小半日之後，衛龍便直接出現在天淨沙漠的中心地帶，對著眼前的沙漠一揮手，沙礫便如同海浪一般自主的向著兩邊翻滾了起來，衛龍抬腳沒入其中，片刻之後，便來到地底深處，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忽然出現。
漆黑的地下空間的中央，一座龐然大物安靜的佇立在那裡，忽然一聲深沉蒼老的聲音在地下空間之中響起：「一萬一千年了，老龜已經差不多恢復了，但是似乎閣下的氣息卻變得更加晦澀了起來，咦，好厲害的心念力量」
衛龍面帶笑容的出現在水晶玄*頭顱的前方，輕聲道：「心念力量？你原來見過麼？」
水晶玄龜沉默了一下，而後道：「仙界之中，除了白毛仙之外，就只有一人擁有這種力量了，乃是八大大羅金仙之首的怒仙，雖然我沒見過他，但是傳聞其一出手，便彷彿天地都一起動了雷霆之怒一般，山河倒捲，風雲變色，雖然只有大羅金仙中級，但是卻能力壓其他七名大羅金仙，怒氣越盛，戰鬥力越強，而仙界與魔界的交界點的那處緩衝地帶傳聞便是怒仙以一擊之力生生將方圓百萬里之地化為不毛之地，天地元氣盡數焚化，對這種力量我的傳承記憶之中也沒有說明，只是一種非常強悍的力量，只有自行感悟，沒有任何的功法、法訣、招式……」
衛龍眼神忽然一閃，只有感悟，沒有功法，沒有發覺，沒有招式，這是，忽然間，衛龍便想到了自己腦海中的那套七恨刀訣，就是如此，以滔天的恨意為依托，便能發揮出毀天滅地的威力，那麼自己剛才感悟到的哀之意……
沉思了片刻，衛龍揮手將放在水晶玄龜身下的五湖玉淨瓶收了回來，裡面儘是水晶玄龜流失出來的精血，其脖子上的那道傷口也已經徹底的癒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傷痕還沒有消散，但是只要傷口癒合了起來，剩下的就完全可以靠其自己來應付了。
百里仙君的火隕斷罪刀，乃是天地靈寶，自帶一種奇特的天地之力，一種是破防的效果，一種是傷口不會癒合的效果，衛龍沉默了一會，道：「既然你已經提前恢復了，怎麼不回到仙界，卻還留在這個星球之上。」
那水晶玄龜道：「既然老龜答應過你，自然要等你來，才一萬一千年的時間，老龜打個盹就過去了，既然你來了，老龜除了要當面向你道謝之外，便是要離開這顆星球了，最古老的修真界的確是最深不可測的一界了，之前那個佛宗高手，便是老龜都感覺其有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其體內有一種能包容無量的力量，卻在我剛發現的時候便忽然離開了這顆星球，哎，能在修真界見到如此人物卻未能一見，真是可惜啊……」
說完，其右爪便對著前方的虛空一劃，周圍的空間便緩緩的波動了起來，下一刻，一道漆黑的空間裂縫在那水晶玄龜的身前出現，磅礡的星辰之力從其中湧了出來，更能看到空間裂縫之中那片閃爍的星空。
衛龍都見怪不怪了，這等神獸，就算徒手將一片空間湮滅衛龍都不會覺得意外，更別說這種隨手製造出來的小型空間跳躍門了，那水晶玄龜緩緩的移動身體，向著那個粗大的空間裂縫爬了進去，忽然轉頭對著衛龍道：「你最好不要那麼快飛昇仙界，雖然我不明白你的修煉方法，但是我卻知道你現在的修為在仙界便形同螻蟻，沒有一絲話語權，強者為尊，不是只有我們妖族才是這樣，後會有期，若是有緣再見吧」
說完，便完全沒入那空間裂縫之中消失不見，那空間裂縫也緩緩地消散，片刻之後，便有幾道波動傳了過來，下一刻，衛龍便看到焦狂帶著幾個妖獸高手出現在這個地下空間之中。
衛龍飄在半空之中，焦狂看到衛龍和跟在衛龍身後的樸算子，面色閃過一絲驚喜之色，樸算子趕緊偷偷的給傳音道：「小師侄，我大哥回來了」
焦狂面色忽然漲的通紅，撲到衛龍身前，凌空跪下，哽咽著道：「老師……徒兒……徒兒……」
衛龍露出一個微笑，拍了下焦狂的腦袋，柔聲道：「好了，你現在也是九階的妖族高手了，不要如此小女兒態，老師不是回來了麼，現在就帶你回蛟龍一族，我已經找到了蛟龍一族的龍珠了」
焦狂雙目忽然放射出一道驚人的神采，渾身的氣息都在瞬間紊亂了一下，衛龍伸手將焦狂扶了起來，看了下跟在其身後的幾個妖修，其中一個一身紅衣，紅髮紅瞳的少女，衛龍緩緩地走過去，看了下有些害怕的少女，揉了下那少女的腦袋，道：「紅蓮，都長這麼大了，當年本座抱你回來的時候還是一個可愛的小傢伙呢……」
紅蓮似乎就如同一個害羞的小兔子一般，低聲道：「大哥跟我說過，我是他的老師救回來的，原來就是前輩……」
衛龍轉身看了下有點坐立不安的焦狂，笑罵道：「怎麼這麼久了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為師親自帶你回蛟龍一族，你找回了蛟龍一族的龍珠，這次沒有人敢拿這個事說你不是，若是有人還喋喋不休，殺了便是……」
焦狂面樓糾結的神色，忽然沉聲道：「老師，我不想回蛟龍一族了，我想跟在老師身邊」
衛龍敲了一下焦狂的腦袋，罵道：「狗屁老子帶你去踢場子，那龍珠對我們也沒有什麼用，應該是蛟龍一族的傳承龍珠，最大的意義便是象徵意義，你被那些人逐出了宗族，那麼就要堂堂正正的回去，到時候，想去想留誰敢攔，老子想帶誰走誰也攔不住」
不等焦狂說話，衛龍便帶著眾人向著地面衝了上去，心念一動，九十九個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便化為一艘漆黑的小舟出現在眾人面前，衛龍率先跳了上去，看了下樸算子和焦狂帶領的幾個妖修，道：「上來吧」
眾人跨上小舟，焦狂很明智的向著一個方向指了一下，道：「老師，蛟龍一族的棲息地在東海之上」
衛龍點點頭，心念一動，一個個符文從四周流轉而出，化為一個護罩將這艘只有數丈長的小舟包裹在其中，嗖的一聲便刺破了空間進入空間夾縫之中，而後向著東面飛遁而去。
半日之後，茫茫東海的海面之上，忽然有一艘漆黑的小舟從海面之上出現，如同一個個菱形拼組而成的一般，通體沒有一絲陽火之氣，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海面之上，衛龍單手負背立於船頭，道：「焦狂，蛟龍一族的棲息地是不是就是前方千里之外的拿出迷霧層之中？」
焦狂點點頭，道：「老師，蛟龍一族的棲息地周圍有天然的迷陣護持，更有數以千萬計的噬骨魚生活在其中，那噬骨魚大的只有拇指寬，小的卻只有指甲蓋大小，最是能破壞修士的防禦護罩，鑽入人體內吞噬人的骨髓，要不要徒兒先去……」
衛龍一擺手，沉聲道：「不用，為師若是想要夷平這裡，也不會費多大的力氣，你記住，你不是來求他們的，只是為你自己正名而已，我不想你以後修煉的時候卻一直有執念困擾著你，為師帶你們進去便是」
說著，衛龍心念一動，腳下的小舟便如同一個幽靈一般劃過水面向著蛟龍一族棲息地外的迷霧層衝了進去，一個探測術丟了出去，水面之下，如同焦狂所言一般，有數以千萬、億萬計的小魚生活在其中，但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生靈，那些小魚的牙齒天生能克制修士的防禦護罩。
只不過，眾人的氣息被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化為的小舟遮掩了起來，無聲無息恍如一截枯木一般緩緩的向著迷霧層之內飄了進去，衛龍深紫色的雙眼向著周圍看了一圈，便冷哼一聲：「天然迷陣？不過是引用島嶼之間的排列，不成一座九階的迷陣而已，只不過以一座座島嶼為陣基陣眼，根本無法暴力破除而已，只能按照陣法的運轉通過而已。」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眼前的不見丈遠的迷霧便開始緩緩的消散，其中對於神念的阻礙也忽然小了很多，再過了片刻之後，迷霧層忽然消散，露出一片藍天碧水，數百個稍大的島嶼以陣法之勢佈滿了方圓十數萬里的空間，其中各種小荒島更是不計其數。
衛龍心念一轉施展了極目術向著這迷霧層之內的世界看了一圈，輕笑道：「海洋之上範圍極廣，僅僅蛟龍一族的棲息地便霸佔了十數萬里的地界，焦狂，蛟龍一族的聚集地在那座島嶼之上？」
焦狂指了一個方向，衛龍便駕馭這小舟急速的向著那邊行駛了過去，片刻之後，便看到一隻千餘丈的青色蛟龍向著眾人飛了過來，一聲龍吟同時響起，那蛟龍二話不說，一個翻身便向著衛龍等人一擊龍尾抽了下來。
衛龍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心念一動，小舟便出現在半空之中，那蛟龍等著斗大的龍眼，眼中的目光如同看一直螻蟻一般，口吐人言道：「哼焦狂，你這叛徒還敢回來，族長有令，見到者可先斬後奏，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
焦狂一聲暴喝：「焦力，滾一邊去，我師父在這裡，有你說話的資格麼？」
那蛟龍詫異的一愣，而後看到小舟前段挺立的衛龍，大笑道：「就這個人類的修士？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啊」
衛龍緩緩的抬起頭，輕聲道：「既然如此，那便讓你來試試我自創的神通吧」說著，便抬起頭望著那蛟龍，深紫色的眼睛之內無數符文憑空出現，衛龍的聲音如同天外飄落一般緩緩地道：「神通一眼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