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有時候知道真相還不如不知道
一群被困在虛空仙殿的高手被衛龍踢了出來，嗯，是救了出來，但是真正見到衛龍的人卻只有那麼幾個相熟的人，其他的人衛龍也不想和他們扯淡，要是有人閒的蛋疼問起來怎麼大家一起被踢出虛空仙殿，這又是一個麻煩事，畢竟衛龍已經將虛空仙殿徹底的煉化了。
以後侖倉星也不會有千年一次的虛空仙殿開啟之日了，千年之後恐怕就會有人反應過來了，但是那時候，衛龍都不知道在哪裡了，就算有人猜出來了，恐怕也有心無力了，畢竟，一座仙府對於修真界的任何一個門派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寶。
送走了那些人，留下的便只有樸算子、藍鳳凰以及藍鳳凰的師弟，陰辰卻是在一出現的時候便直接沒入衛龍的影子裡面，聽到樸算子的問題，衛龍輕輕搖搖頭，道：「還未去天淨沙漠，此前數次準備前去，但是卻都被一些事情耽擱了，想來有那老龜在，那裡恐怕是侖倉星最安全的地方，將所有的事情都弄完了再去也不遲，而且這一次卻是要帶焦狂回蛟龍一族一趟了」
說著，衛龍伸手一番，一枚鵝蛋大小的明珠出現在衛龍的手中，濛濛的微光從那明珠之內散發了出來，一片片一閃而逝的虛影不時的在那明珠之內飄過，樸算子驚喜的叫了一聲：「大哥，莫非這個便是蛟龍一族遺失的龍珠？」
衛龍含笑點點頭，道：「我得到了那人的儲物戒指，其內有記載，他的種魔卻是在虛空仙殿之內機緣學得的，萬年前，我宰了種魔的傳人，但是此人卻將一滴元神精血隱藏在虛空仙殿之內的某個懸浮山之上，其內便記載了整部種魔，而這個龍珠同樣是在虛空仙殿之內得到的，我猜應該是某個盜取了龍珠的高手隕落在虛空仙殿之內，這才將這龍珠落在了其中，蛟龍一族找了這麼多年也沒有找到一絲頭緒，也算理所當然的了」
衛龍將手中的龍珠收入乾坤戒指中專門劃分出來的一塊地方，而後轉頭看向藍鳳凰，輕聲道：「藍姑娘，一萬一千年前，在下施展禁術殺了那六劫散仙之後，你們是如何出來的？這一萬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極北冰原的那些散仙怎麼這麼老實？」
藍鳳凰還未說話，金耀子便搶先道：「聽說衛大哥當時施展出驚天一劍，一劍便將那傢伙誅殺，連同十數個二三劫散仙一同絞殺的神形俱滅，而且更是一劍切開了極北冰原上空的罡風層，引動了不知名的變化，僥倖生還的散仙卻發現萬年劫卻向後推遲了一千年，而且威力也堪稱史上最低的一次，幾乎沒有人隕落，大家也都知道是衛大哥無意中的功勞，不過就算如此，極北冰原的人也視衛大哥為大恩人，不知不覺中，所有的人都欠了衛大哥的大人情，更別說他們後來知道……知道了衛大哥乃是侖倉星第一殺星，更是不敢有不敬了，我師父療傷完畢帶我們出來的時候，每個人都對我們很友好……」
藍鳳凰柔聲道：「師弟，你怎麼不說你出來的時候說了衛大哥的壞話被十幾個散仙狠狠的揍了一頓的事情，若不是看在我和師父的面子上，恐怕又你受的……」
金耀子面色一苦，低聲嘟囔道：「那時候不是什麼都不知道麼，我又不知道衛大哥這麼有本事，我還年輕麼……」顯然這傢伙搶著回答就是怕藍鳳凰說出他的糗事。
衛龍會心的笑了一下，心中一動，問藍鳳凰：「你們怎麼會在虛空仙殿之中呢？還記得千年前我們在虛空仙殿相見的時候說過什麼話麼？」
藍鳳凰輕歎一口氣，道：「當時公子忽然消失，我師父便吩咐我和我師弟出來尋找公子，以為公子受傷過重，躲起來閉關療傷了，但是進入到虛空仙殿之後便被困在裡面不得逃生，我有衛公子贈與的《上善若水篇》，無需嚴格渡天劫，修為卻成了那裡最高的一個，而我師弟卻只有轉修散仙了，千年前見到公子的時候還未與公子說話，公子便被一個莫名的漩渦吸了進去，甚為遺憾啊……」
衛龍眼神閃動了一下，心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暗道：「果然，一絲微不可查的變動，引起的變化現在終於徹底的顯露了出來了，往事已矣，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變了，藍鳳凰也一樣，變化之後，千年前，根本就沒有跟藍鳳凰說過一句話……」
忽然間，一種莫名的傷感湧上衛龍的心頭，就如同兩條相交的直線一般，在交匯的一霎那便會越來越遠，而衛龍也明白這是為什麼，也終於明白了遊走時光之河的代價是什麼了，一個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就這麼消失了，或者說從來沒有出現過了，在這個世界的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時光，悲哀，到了此時，衛龍依然能感覺的出來了，時光之河的兩端，都是無盡的悲哀，你只能選擇一個，卻無力將時光之線折彎，讓兩點重合，你在一段引起的變化，便會將時光之河的流向引向了另一端，而在原來路上出現的人卻不一定會再次出現了。
衛龍心神緩緩地沉寂了下來，樸算子一愣，自主的護在衛龍周圍，藍鳳凰不明白為什麼衛龍身上忽然湧現出一股實質化的悲哀之意，整個人都如同寂滅了一般，身邊一絲淡藍色的霧氣緩緩的出現。
非天地元氣，非靈氣，亦非煞氣罡氣，卻是一種意念實質化凝結而出的產物，藍鳳凰忽然感覺心中莫名的傷痛，卻並不知道這傷感從何而來為何而來，衛龍卻陷入了深切的悲哀之中。
到了此刻，在藍鳳凰話音出口的那一霎那，衛龍便像似醍醐灌頂一般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想起第一次見到藍鳳凰的時候，那種鍾天地之靈秀，溫婉柔和的女子，那種帶著淡淡哀愁卻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只是當時衛龍都忽略了……
「妾身藍鳳凰，見過衛……衛公子……」當時就應該明白，知道自己叫衛龍而不是龍衛，千年前自己在人前的時候從來沒有以衛龍自稱過，知道這一點便是一個大疑點，對方怎麼知道了，但是當時忽略了……
「如果有一件你不得不說的事情，但是說出來卻沒有人相信，你會怎麼做？」為什麼當時又忽略了那種複雜的眼神，回到萬年前之後，衛龍卻知道了那句自己隨口答道的話：「我會繼續試試」究竟蘊含了什麼樣的意思。
但是現在已經晚了，妾身，只有嫁做人婦的女子才能用的自稱，而且修真界甚少有人用，但是穿越來而的衛龍對於這些繁瑣的禮節根本就不是很瞭解，此刻，所有的思緒都一瞬間的湧了出來，衛龍終於想起來這一點。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此刻，卻是見面不相識，相識了卻永遠都難以見面了，藍鳳凰的靈智從未隕落，那麼新衍生出來的藍鳳凰卻從來沒有出現過了，人手中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此。
腦海中的訊息不斷的憑空出現，歷史原本的走向慢慢的在衛龍的腦海中重演，原本的歷史軌跡，是當時衛龍在地底的時候便開爐煉製乾坤戒指，但是煉製到一半的時候發現了隱藏在萬載通玄木中的玉簡，破地而出來營救藍鳳凰，但是卻已經晚了。
藍鳳凰原本的靈智隕落，被重新凝聚出來的形體很快的衍生出的新靈智，同樣被衛龍叫做藍鳳凰，新生之人，恍如出生之嬰兒一般，雖有完整靈智卻無一個成人的所有的常識，日久生情，新生的那藍鳳凰便是衛龍的妻子。
但是現在，這世上從未出現過這麼一個人，時光不可逆，說什麼也完了，要麼是原本的藍鳳凰死，要麼是新生的藍鳳凰死，一個是自己的朋友，一個是自己的妻子，只不過，這個妻子確實從未出現過的。
最折磨人的莫過於此，你有一個關於你深愛之人的所有記憶和訊息，但是世界上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麼一個人，所有的情緒都沒有了一絲寄托和發洩的地方，若是身隕，衛龍敢直接踏破幽冥將其神魂搶回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若是魂飛魄散，知道要修為高一點，衛龍便能施展大神通，以其一絲痕跡便能重聚其真靈，重塑其魂體和肉身，在煉氣士一脈，沒有完全死去的人，但是現在，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就算是衛龍腦海中有龐大的知識，逆天地之造化的神通不計其數，能惹出天妒的神通更是有，但是卻無一樣能應對這種情況的。
遨遊時光之河，這便是代價時光不可逆，往事不可追，你出現在時光之河卻沒有死，雖然因為一些其他原因，衛龍本身沒有受到一絲的損害，但是卻在另一方面作用到衛龍的心神之上，將歷史原本的走向完完全全的傳遞給衛龍。
有時候知道真相反而不如不知道好，知道了卻不能為力陷入深沉的悲哀之中難以自拔，天人感應，天人交感之下，天空下起了淋淋細雨，大地升騰出一絲絲水霧，天地同悲，一絲絲淡藍色的霧氣將衛龍籠罩在其中。
一直隱藏在衛龍影子裡的陰辰被強行彈了出來，陰辰神色驚駭的望著衛龍身旁的那些毫無靈氣波動的淡藍色氣霧，樸算子低聲急道：「大家閃遠點」說著，樸算子、藍鳳凰、金耀子、陰辰便向著遠處急遁而去。
下一刻，衛龍身旁繚繞的淡藍色氣霧便緩緩的向著四周擴散開來，那石亭瞬間風化，周圍的天地元氣似乎都被感染了一般，充滿了哀傷的味道，淡藍色的霧氣化為一縷縷匹練輕輕舞動，毫無一絲殺傷力，但是卻將所過之處的所有天地元氣和靈氣都同化了起來。
樸算子吸入一絲被同化的天地元氣，便渾身巨震，臉色大變，連忙捏出數百手印訣，哇的一口鮮血噴出，才將那一絲天地元氣拍了出來，有點後怕的向後再次急遁十數里，滿頭冷汗的道：「大哥這是什麼神通？」
而另一邊，衛龍卻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天靈之上，一個五尺五寸高的八彩元神緩緩的出現，那些淡藍色的霧氣盡數的被那八彩元神吸收了進去，元神之上，除了那最明亮的黑色光華化為匹練繚繞元神週身之外，又多出了一道藍色的光華化為匹練。
元神入體，衛龍伸手虛抓，那柄水晶長劍出現在手上，衛龍眼中卻帶著一絲如同隔世一般的滄桑和悲哀，在意念中再次重走了一遍原本的歷史軌跡，甦醒之後，那種悲哀已經難以言明了。
衛龍低聲自語：「水晶長劍，我不知你名字，不知你作用，甚至不知道你是什麼級別的，但是為何卻不告訴我進入時光之河要付出難以言喻的慘痛代價，為何還要帶我進去」
揮手將那水晶長劍置於地上，衛龍紫色的雙眼忽然變成了深紫色，除了瞳孔之中，瞳孔周圍更是浮現出一圈圈細小的符文化為的小圓圈，衛龍一手指天，眼中含著深切的悲哀，厲嘯一聲：「這天，這道，總有一天，老子要親手撕開你那層子的遮羞布，有什麼對著老子來，來啊」
第一次，衛龍覺得自己似乎真的還不算一個煉氣士，因為時光之河乃是一個世界運行的根本，所有作用於衛龍本身的代價都被那個神秘的太極圖攔下了，如若不然，衛龍早都死了，但是這代價，卻比作用到衛龍本身至上還要深刻痛苦。
還你一世記憶，卻讓你記憶中的人根本不存在，就算你能活死人肉白骨，魂飛魄散都能有辦法救回來，但是根本沒有這個人，你怎麼救？你怎麼救？
這便是天地則，弱者永遠只能無奈，憤恨，悲哀，痛苦，這便是代價衛龍一聲淒厲的嘯聲貫穿天地，天空濛蒙的細雨忽然變成了雷霆暴雨，一道深紫色的雷霆貫穿天地向著衛龍劈了下來。
五聲似龍似蛇的怒吼聲一起響起，五條千丈長的五行獨角雷蛇皆為一陣，在衛龍頭頂運轉開來，那一道紫色的雷電如入泥潭一般緩緩的向著衛龍的腦袋推進了下來，那五條五行獨角雷蛇厲吼不斷，不斷的化解這那雷霆的威力，但是那雷霆卻不斷的向著衛龍的腦袋落下。
衛龍面無表情的看著那道離自己只有不到一丈遠的深紫色雷霆，一股濃重的毀滅意味夾在的強烈的怒意向著衛龍落了下來，下一刻，丹田之內的太極圖自主的飛出，將那一道紫色的雷霆頂在上方，慢慢的將其煉化吞噬。
衛龍額頭之上一道奇異的花紋慢慢的浮現，而後順著鼻樑一路蔓延下來，從眼睛的下方再次繞回額頭，衛龍一聲壓抑的怒喝：「天人法相妖之相」霎那間，衛龍便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如同神獸怒吼一般的壓抑低吼聲。
渾身的衣衫瞬間破碎，後背之上一柄柄粗大的骨刺蔓延而出，皮膚之上一片片帶著符文的鱗甲自主的生了出來，額頭一根八彩的獨角從額頭的那些奇異花紋的中央蔓延了出來，雙手化為龍爪，尾骨生出一根粗大的不知名獸尾。
頭髮亦是化為根根到此垂在後背，猛然抬起頭，雙眼變成了妖異的深紫色，一道道細小的符文從其中不斷的浮現湮滅，衛龍猛然抬起頭，眼中帶著深切的悲哀，喉嚨中發出一聲低吼：「我草泥馬」
下一刻，腳下猛然一蹬地面，腳下的那斷崖瞬間化為齏粉，一圈衝擊波瞬間橫掃方圓十數里，一個如同隕石坑一般的大坑瞬間出現在原地，衛龍左右手化為龍爪，瞬間出現在那一道紫色雷霆的前端，無視那正在吞噬抵抗的太極圖。
兩隻龍爪將那紫色雷霆抓在手中，一絲絲雷電蔓延衛龍全身，但是那佈滿了皮膚的鱗甲每一片都有不同的符文，所有的符文組合在一起，化為一件天衣無縫的戰衣一般將衛龍包裹在其中。
衛龍眼中怒火沖天，兩隻化為龍爪的雙手握住那紫色雷霆，雙手交錯之間一聲暴喝：「給老子碎」下一刻，那雷霆便如同一條巨蟒一般被衛龍生生掰成了兩半，而後轟然破碎，其中一絲細小的雷電瞬間沒入空間夾縫。
衛龍伸手一抓，前方的空間轟然破碎，那一絲紫色的雷霆便被衛龍抓在手中，其內一絲明顯的意念波動傳出，衛龍冷哼一聲，如同捏死一隻臭蟲一般吧唧一聲將其捏成粉碎，而後被太極圖吸收了進去。
衛龍仰天一聲厲吼，天空的烏雲瞬間被轟開一個大洞，衛龍森然地道：「老子想做的事，誰能攔得住，我能逆一次，便能逆第二次，哪怕踏平時光之河也在所不惜」
而無盡遠的某處空間，一聲怒喝傳出：「豈有此理」，下一刻，便有一嬌笑聲傳出：「哎呦喂，你去吧，趕緊去吧，我絕對贊成，你趕緊去把那小子幹掉吧，只要你不怕死，想和人家同歸於盡，你就去吧，姐姐非常贊同哦，哦呵呵呵……」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