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之血色戰旗 第三卷:會戰!會戰! 第六百五十五章 第一仗
    第六百五十五章第一仗

    「是的,小兄弟,我叫你」軍官微笑著:「到這來說吧。」

    軍官騰出塊像樣點的空地:「小兄弟,多大了?」

    平子走到軍官面前,卻有點不敢仰視:十五、不、大概十六了」

    「怎麼著,連自己的年紀也記不清了?」軍官慈祥地笑著:「沒關係,還有點時間,我們聊聊」

    「噯噯」平子受寵若驚,卻不敢在那空地上坐下。

    「你剛才說,我那些死翹的弟兄——是得瘟疫死的?」

    「是的長官,以前我在北邊見過,得過這種病的地方,一死一大片,那是根本沒有活人啊」平子一說激動起來。

    「有這麼嚴重嗎?。」軍官皺眉:「七連近百號人全被鬼子毒氣所殺,我還當埋了就沒事那個,要深埋」

    「團座,鬼子的飛機馬上又要過來了」旁邊的警衛員提醒。

    團座?這麼大的官平子聽到對方的稱呼,因為緊張,雙腿又顫抖起來了。

    「怎麼了,小兄弟,不舒服嗎?。」軍官微笑著看著平子。

    「不、不是長官,我有點害怕」平子有點不知所措。

    「害怕?沒出息,都是中國人,有什麼好怕的」軍官臉上稍有不悅。

    「對對,只有日本鬼子才讓人害怕」平子好像找到了答案,臉上也是*光燦爛般。

    「怕、怕個屁啊」沒想到軍官這回更不悅了,臉色鐵青、明顯現出了激動:「怕鬼子,怕鬼子的都給老子滾」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平子剎那間不知所措,雙腿抖得更厲害了。

    「滾,給老子滾遠點」身邊的警衛員見團座發怒,也過來幫腔:「窮叫花子,有多遠滾多遠」

    平子幾乎連滾帶爬剎那奔出好幾百米,這才稍微放慢腳步氣喘息息歇息起來,猶如討飯的時候被主人的狗緊緊追趕著自己一般,即使休息他也是時刻警惕著四周,生怕追上自己的狗猛地竄出,那可是被咬死也沒處申冤。

    「八嘎,你的,不許說話」突然旁邊迅速竄出數名身穿黃呢子的人將平子按住,那刺刀在平子的眼前晃個不停。

    命」平子剛剛吐出兩個字,猛地發現了這些人的裝束:「鬼子,是日本鬼子」他平日裡膽小如鼠,對被人們誇張形容過後的日本鬼子更是怕得要命,此刻真正被幾個鬼子按住,卻感覺並沒有平時那麼可怕,他試探性掙扎了幾下,數名鬼子竟然險些把持不住。

    「救、救命」平子這些日子看慣了日本鬼子的殺人不眨眼,知道自己被鬼子抓住斷沒有生還的希望,也因此不要命地拚命掙扎:子大爺,別、別殺我」

    一名日本軍曹皺起了眉:「你的,良心大大的壞」

    又是鬼子又是大爺的,鬼子以為平子欺負日本人聽不懂中文,在拐著彎兒罵他們。

    旁邊一名鬼子惡狠狠地端起刺刀,一刺刀刺在平子屁股部位,直疼得平子哇哇大叫。

    「八嘎,留活口」那軍曹踹了日軍士兵一腳:「你的告訴我們,那邊有沒有中國軍隊、中國軍隊的有多少」

    軍曹這話卻提醒了平子,被刺刀刺到的屁股也好像沒那麼疼了,他躊躇了一下,突然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鬼子鬼子大爺,中國軍隊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帶你們去,我帶你們過去好不?」平子聲音稍大,馬上被幾個鬼子捫住了嘴巴。

    「你的,聲音小點」軍曹拔出軍刀,在平子面前晃了晃:「不老實,死了死了的」

    平子點頭:「我不是中國軍人,他們剛才還欺負我,我帶你們去」

    「喲西」軍曹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你的,良民大大的。」

    平子感覺到了屁股部位傳來陣陣劇痛,還好他多年來的乞討生涯,這裡破一塊那裡傷一處也是家常便飯,因此也並非不能忍受,他強忍著站起,為了讓他帶路,幾名日本人還過來攙扶。

    「不用不用」平子小心地陪著笑,他的身體在顫抖著,這平日裡就被人形容為魔鬼的日本鬼子,如今有一大群就在他的後面隨時可以要了他的命,他從來沒有感受過比今天還大的生命威脅。

    短暫的數百米距離好像是個漫長的世紀,平子在忐忑中一步步前行,不遠處、清理戰場的中國士兵的輪廓一個個再次閃現在眼簾。

    「鬼子來了,有鬼子啊」平子突然不顧一切狂叫起來,更發了狂一般,拚命朝前跑。

    「八嘎」鬼子軍曹氣得臉色發青,後面眾鬼子的亂槍也朝平子齊射起來。

    彷彿是有了默契,天上鬼子的戰機也在瞬間呼嘯而至,數十架鬼子戰機配合地上的鬼子不宣而戰。

    「進入陣地」對面中國士兵所在位置稍亂一陣便開始重歸寧靜,剛才四周活動的人影更像剎那從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此刻軍曹帶領的眾鬼子已經接近中國陣地邊沿,但當他抬頭之際,這才大吃一驚,原來眼前的這個陣地高度不到十米,但山坡卻被人為削成了近九十度的陡坡,又陡又滑,和數日來他們進攻的其他地方一樣,這樣的地方,如果沒有梯子,是休想前進一步的。

    他想找到剛才發出信號的平子瀉瀉火,卻發現早已不見了蹤影,「八嘎,中國人狡猾狡猾的」軍曹咬牙切齒。

    這個叫五桂嶺的地方,離中國軍隊指揮部只有數百米之遙,數日來日軍為了突破這道防線,已經發射了無數炮彈,包括罪惡的毒氣彈,也因此造成了守衛此處的七連官兵全體中毒陣亡,軍曹想不通,怎麼到今天為止,這裡還是如此地牢固。

    他決心等待後續援軍。

    黑霧壓城.

    數十架戰機如地獄幽靈蜂擁而至,衡陽市郊響起了有史以來最為震撼的爆炸聲,陸地上,日軍的排炮也是一波接一波,將南郊的土地不知翻了多少遍。

    平子從松土中爬起,抬頭四顧,山頭的陡坡雖然被炸平數米,依舊是那樣遙不可及。

    「救我、救救我」一名從山頭滾下的士兵呻吟著,平子側著身子滾了過去,抬起了他,下半截血淋淋的,平子發現,士兵的雙腿齊刷刷被炸掉了。

    「你的腿,沒了」平子顫抖著聲音。

    「腿沒了?」士兵下意識往下面撈了撈,什麼也沒撈著,頓時一陣驚愕,呀地一聲大叫,竟然瞬間在平子面前氣絕。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告訴你的」平子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抽涕著:「是我不好殺了你」士兵身上的血逐漸將平子的衣袖染紅,他揮袖拭淚,卻將身上臉上也擦得血跡斑斑:「小鬼子,狗日的小鬼子」平子哽咽著,卻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另一側,剛才押他過來的軍曹正在引導後來的鬼子們向前,很多鬼子的手裡執有各式臨時拼湊的梯子,看來小鬼子是準備登梯子上戰壕了。

    「弟兄們,殺啊,鬼子上來了」上面的戰壕間,中國軍人沸騰的高呼使得平子也緊張萬分,幸虧小鬼子們暫時並未來到此處。

    但聞轟隆轟隆的手榴彈爆炸聲不絕,登梯強攻的鬼子被戰壕裡的中國軍人殺了個底朝天,眼看小鬼子的一個個梯子被掀翻,一叢叢鬼子被炸得魂飛魄散,平子的眼神裡露出了欣慰的笑。

    「八嘎」一名鬼子指揮官惱羞成怒,揮舞著軍刀,數百米外的鬼子十餘輛坦克隨即轟轟向前,戰車裡射出的炸彈令戰壕裡的中國軍隊連頭也抬不起來。

    「媽了個巴子,咱們的迫擊炮呢,怎麼不轟他祖母的」戰壕裡一名軍人氣急敗壞地大吼。

    「報告連長,團長說目標尚不明確,不能用迫擊炮」

    「媽了個巴子,不明確,還得等到什麼時候,你馬上找團長去,就說鬼子的師團長就在前方,給老子轟他娘的」

    「是」士兵很快折返:「團長說,報告方位」

    「媽了個巴子,黑煙障日,報告個屁方位啊」

    「長官,我能看見,前面的確有鬼子大官」戰壕下面,趴在草叢中的平子提著氣,朝上面高呼。

    「媽了個巴子,你是誰,不知道這打仗嗎」戰壕裡的國軍連長聽出是外面的聲音:「你他娘不是鬼子的奸細吧」

    「我是被鬼子趕過來的,剛才不是我給你們報的信嗎」

    「狗日的,我知道他是誰」一名士兵氣急敗壞,剛想跨出戰壕,十米外射出一串子彈,這還不算,本來射向其他位置的坦克炮彈也開始集中向此處射擊。

    「誰啊,活的不耐煩啊,這樣惹鬼子」國軍連長眼睛一橫,見到那名士兵時卻也只嘀咕了一聲:「是你」

    「長官,前面的確有鬼子大官,信不信我,你們信不信我」平子仰著身子貼在戰壕外部草叢邊,剛才他也看見了,那名士兵剛一露頭就險些被射成馬蜂窩,因此也暫時取消了爬進戰壕的念頭,雖然他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將是如何地凶險萬狀。

    「穿黃呢子,拿了柄軍刀,是他在指揮鬼子和你們干」平子因為趴在地勢的凹處,反而將數十米外的鬼子指揮官樣子看了個大概,但因為硝煙滾滾,他也畢竟看不大清楚。

    「那好,你告訴我們,那鬼子領章什麼的你能看見嗎」戰壕裡的連長聽他字純音正,也不大像日本人的奸細。

    「這個」他本來想說看不大清楚,但轉念一想,鬼子那麼囂張,定然也不是一般的鬼子,更何況那鬼子不斷地指揮坦克射擊,弄他如此狼狽,正思考怎麼編個謊話騙國軍軍官對付眾鬼子時,鬼子的坦克炮彈數枚轟然墜地,將他藏身的草叢掀起一大片,周圍火起,火勢獵獵,將平子嚇得趕緊滾了開來。

    「那鬼子領章上有幾顆星、什麼顏色」上面傳來國軍連長的聲音。

    「好多,黃的」平子根本也沒仔細觀察過日軍的領章,他此刻也大概只顧逃命:「你們打不打,再不打我逃命了,我要再不走就死了」

    「你逃啊,有本事你逃啊,窩囊廢」上面傳來一個諷刺的聲音,槍炮聲裡平子也依稀辨認得出是曾經救過他的那個十五六歲的士兵。

    他其實也知道,自己除了進戰壕,幾乎已經沒有任何其他活命的機會,因為此刻漫山遍野都是向前推進的鬼子。

    「不逃就不逃,別以為老子就不敢跟鬼子干」平子聲音中帶著哭腔,他依舊非常害怕,只是求生的本能使得他明白,只要鬼子稍微向前推進數十米,他就將再次成為他們的俘虜。

    「小子,我們已經向上面請示了,你把鬼子指揮官的方位說出來,老子讓迫擊炮轟他狗*養的」上面的國軍連長本來就立功心切,這回聽平子說有鬼子大官更是手癢癢了。

    「沒錯,轟他狗*養的」平子在下面接著話茬。

    「說,方位,方位在哪」上面傳來國軍連長的聲音。

    「方位?前方20米左右的緩坡下,小池邊,有棵斷槐樹」平子不知道什麼叫方位,他猜測大概是地理位置的意思。

    著一陣有別於鬼子坦克炮的密集爆炸聲,戰壕外數十米處一片火海。

    「撤退,撤退」又一個鬼子指揮官站出,突然氣急敗壞地下達命令,剛剛準備再次衝擊的眾鬼子頓時駐足不前,兇猛無比的鬼子兵突然如潮水般開始撤退。

    「怎麼回事?真的這麼一炸就炸中鬼子大官了?」緊趴在戰壕外的平子有點大惑不解。

    「媽了個吧子,今天這仗打得邪乎」戰壕裡的國軍連長也在嘀咕。

    日軍瞬間退出數百米,雖然依舊對陣地虎視眈眈,攻擊畢竟暫時停止了。

    陣地上面,熟悉平子的年輕士兵一溜煙從戰壕上滑了下來。

    「窩囊廢、窩囊廢呢」年輕士兵眼睛四處搜尋著。

    在這裡」平子抑制不住喜悅,年輕士兵能「屈尊」來找他,他已經感覺到莫大的榮幸了。

    「瞧你,龜縮成什麼樣子了」年輕士兵冷笑一聲:「越怕死死得越快,明白?」

    平子將拱起的屁股放下,狼狽地從草叢中爬出,忙不迭連連點頭。

    「那就別那麼怕鬼子了」年輕士兵的嘴角邊流露出一種微笑,似乎是對平子的獎賞:「窩囊廢,你剛才的話立大功了」

    功?」平子有點不懂地訕笑著:「那我」

    「你也別得意,是炮營打的,你不過報了個方位而已」

    「是是」平子敷衍著。

    「連長說,他想見見你」年輕士兵冷笑著:「高興不」

    「當然高興」平子雖是有點受寵若驚,但是年輕士兵後來一直不說話,他卻也並不敢如何喜形於色。

    上面戰壕甩下兩根繩子,年輕士兵瞬間就雙手並用爬了上去,平子卻耗費好一陣才被幾名士兵手忙腳亂拉了上去。

    「笨死了,差點把我們也拉下去了」幾名拉平子上來的士兵嘟囔著。

    「他不笨才怪呢」剛剛上去的年青士兵笑著。

    「我說強子,這就是你帶來的人?」一名士兵打趣著,平子這才算知道年輕士兵原來叫強子。

    「關我鳥事」強子冷哼一聲,正要發陣牢騷,旁邊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毛不多話挺多的,你個娃娃,嘴巴就不能乾淨一點」軍官似乎有點不悅,把強子嚇得一楞,啪地敬了個禮:「連長好」

    「行了行了,人呢」

    「諾」強子嘴巴努了努,軍官這才發覺了畏縮一角的平子。

    「龜兒子的,你怕什麼怕」軍官朝平子走近幾步,平子不由自主地又往後縮,但卻被戰壕擋住了。

    「要不要向下跳啊」軍官不由搖了搖頭:「老子還以為又補充一員大將了」

    「連長,您還能指望他」強子樂呵起來。

    「不對不對」軍官想了想,突然提高了聲調「剛才高呼鬼子來了那個人是誰」

    「報告長官我」軍官提到這碼子事,平子一時得意起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膽子那麼大。

    「那就行了」軍官笑著:「老弟,咱們都是中國人,你怕什麼呢」

    「對對,中國人,都是中國人」平子這才想起這陣子比較流行的口號,好像也只有在這樣的口號下,他才覺得自己是和別人一樣的人了,而不是一貫的身份最卑微的乞丐。

    「我估摸著,剛才鬼子退兵,肯定是死了什麼大官,那個有你的一點功勞,說吧,想要什麼獎賞」軍官在平子的面前似乎覺得自己無比高大,事實上這個時候,要什麼沒什麼,假如平子真向他要什麼「獎賞」,他還真拿不出呢。

    他平日裡在自己的兵面前說慣了的套話,這會倒忘了平子並非自己的兵了

    第六百五十五章第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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