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大捷(四)
劉思海手裡的步槍發出了脆響,在他前方20來米處的一個日軍士兵頓時倒下,還握在手裡沒有扔出去的手榴彈頓時猛然爆炸開來,將這個已經死去的日軍士兵上半身撕裂的同時,也放倒了與他距離最近的二名同伴,而這個時候的劉思海根本沒有管那兩個在地上翻滾蠕動的身軀,一移槍口,又是一顆子彈射出,一個剛剛把手伸進腰後的日軍,仰面栽倒。
劉思海精準的槍法,顯然吸引了日軍的注意,一個軍官模樣的日軍槍口一指,便有四五個人號叫著朝劉思海所處的位置衝來。
呯」接連不斷的三聲響起,衝在最前邊的日軍士兵頓時慘叫著倒地,而槍中已經沒有子彈的劉思海左手麻利的縮回的步槍,右手一mō腰間,手榴彈便已經飛了出去,手榴彈扔的並不是太遠,但由於對面的三個日軍親眼看著他的動作,躲閃的也非常及時,紛紛趴倒在地上後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對面那個敵人的厲害,在他們避過手榴彈,起身準備繼續衝鋒的時候,那恐怖至極的槍聲又響起了,「呯」只看到前面一縷小小的煙柱騰起,他們身旁的同伴便一頭栽倒地上,連一絲多餘的聲音都有。這種精準、快速的射擊手法頓時嚇壞了他們,甚至連他們身後的那個日軍軍官也感覺到了猛烈的不安,不過在這種hun亂不堪的戰場上,他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嘴裡大聲喊叫了一句,那兩個有點遲疑的日軍士兵,頓時同時大喊一聲,硬著頭皮衝上前去,而這個日本軍官則一端步槍,tǐng直了身軀準備瞄準。
右手拉動槍栓,縮回握把的手指在搭上扳機的同時,槍身已經與右眼成了一條線,而在這個過程中,他盡然還在不知不覺中已將槍口指向了目標,在準星指向那個日軍軍官面孔的瞬間,食指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槍身微跳,已經擺好射擊姿勢的日軍軍官頓時仰面倒了下去,飛舞的子彈在他的腦門上留下了一個彈孔,瞬間就抹去了他的思想。
最前面的兩個日軍士兵已經衝到了離他五六米的範圍裡面,面對著一眨間便能近身的敵人,他根本無法再瞄準射擊,而那兩個日軍則是沒有絲毫的遲疑,在奔跑中隔著十來米的距離,他們根本瞄準射擊,但如今的目標就在前面,他們幾乎同時開槍。
但沒想到,他們面前的敵人遠比想像中的滑溜,已經先他們開槍之前縮回了壕溝裡面。
沒有射中敵人,這兩個日軍臉上沒有絲毫的沮喪,反倒有一絲的獰笑在臉上浮現,兩把冰冷的刺刀,直指目標消失的地方,借助著奔跑之力,猛然深紮下去,那凶悍的架勢,足以讓人望而生畏。
刺刀順利的沿著壕溝邊緣紮了下去,並沒有想像中的慘號和絲毫的阻礙出現,這讓兩個日軍士兵面se大變,想要抽出武器,準備開槍射擊,然而到這個時候,他們的動作已經遲了,一隻大手橫握住兩把步槍的槍頭處,順著他們紮下來的方向只這麼輕輕一拉,那憑藉著慣xing朝前方紮下去的兩人,頓時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探去,一道冷芒在半空中一閃而逝,旋即便能看到二道血紅的長龍直往壕溝中噴去,這兩個日軍握著步槍的手已經縮了回去,正奮力的摀住自己的喉嚨,想要阻止血液的恐怖流逝,而他們嘴裡發出的「唔唔」聲音,顯得那麼的無奈而又無力。
劉思海拾起敵人的武器,看也不看這兩個被他宰殺的敵人,抬槍便射,在他側翼一個剛剛在剛至壕溝附近的日軍頓時了帳,帶著滿臉的不甘往後倒去。
然而,劉思海的神勇在面對著密密麻麻如同螞蟻一般衝上來的敵軍時,顯得那麼的蒼白而又無奈,手裡的一桿步槍射的再快,也跟不上敵人攻擊的速度,就在他幾個呼吸間解決了五六個敵人的時候,更多的日軍,已經踏著同伴的屍體和血液撲了上去,一道道土黃的身影,凶悍無匹的殺進了最前沿的陣地,正在猛烈攻擊的前沿各班排,頓時大亂,再也顧不了遠處的敵人,只能抬起刺刀朝衝進壕溝的敵人撲去。
「思海哥,思海哥」劉思海右側二米左右的地方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呼喊,劉思海看也不看便已知道是誰。
看著自己正前方十幾步外面帶驚恐神se的日軍,劉思海一拉槍栓,猛然掉轉槍口,只見小成都與老孟的位置上,此刻已是亂成一團,更右側的地方,柱子和陳大斧的機槍也不再咆哮,倒是一聲聲帶著罵聲的吼叫不斷的響起。
「排長,頂不住了。」劉思海「呯」的一槍放倒了一下在壕溝外面舉槍起的日軍,然後一邊大吼,一邊拔出腰間血淋淋的軍刀反握手中奮然朝陣地的右側撲去。
「撤,往後面撤。」在劉思海左側的一排長許強,偏過頭看了一眼一排陣地的時候,頓時面無人se,這個時候他早已把什麼「嚴禁後退一步」的命令給拋到腦後了,不斷湧上來的日軍,根本不是他們這點人可以正面抵擋的,要是再沒有什麼反應的話,恐怕他們就全完了。
「機槍,掉轉槍口,快」許強此刻的位置,靠近著二班的防線,他們這裡是一處位置稍高的地段,憑藉著機槍的瘋狂掃射,正面的敵人一下子倒沒有衝上來。
「許麻子,你***發什麼瘋,想老子的陣地失守啊。」許強不遠處的地方傳來了二班的喝罵,面對著這種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每個人的脾氣,都有點控制不住的樣子。
平常看起來精明和氣的一排長,聞言毫不猶豫的端起步槍頂到了二排長的腦袋上,長長的刺刀,幾乎就要刺進腦門,在這種情況下,許強不開槍打鬼子,反倒內訌起來,這種動作,頓時讓附近的人都傻了眼。
「掉轉槍口,不然老子拉你墊背。電腦∼訪]問O」許強憤怒狂吼,一雙平常一向微瞇的眼睛,此刻瞪的渾圓,殺氣凌然。
「二娃,支援一排。」二排長不知道是被許強這種不要命的氣勢嚇到了,還是真念在各處一排這面旗幟下,頓時指揮著機槍手朝一排的陣地前沿掃去,密集的火力頓時收穫頗豐,一下子就放倒了六七個正在衝鋒的敵人。
「許**子,你給老子記著,仗打完再收拾你。」二排長恨恨的罵著,卻只看見許強端起步槍就朝右側的陣地撲去。
「分二個組,把一排四班後面的小鬼子先壓下去。」二排長看著自己班陣地前面並不多的日軍,心中一橫,頓時指揮著班裡的兄弟先替同伴減輕一點壓力再說,而從他們這裡射出的子彈,頓時讓左右兩翼的日軍攻勢為之一滯,連綿不絕衝上去的日軍也被強行分隔開來。
一排的陣地上此刻血流成河,衝進壕溝的日軍有一個班之多,其中一半的人正在圍攻著機槍陣地上的柱子和陳大斧,另一半已經凶神惡剎般的朝左側衝來。
每個人槍裡的子彈都打光了,這個時候別說是換子彈了,就是拉下槍栓的時間都沒了,鐵頭、老孟、小成都三個人一前二後的將整條壕溝都塞的滿滿當當,面對著四五名衝來的日軍,他們幾乎絕望,實在的差距太過明顯了。
而那些日軍的臉上,看著面前一老一小的這種陣容,臉上的笑意更濃,醜陋不堪的臉上盡然lu出了雪白的牙齒
「殺」兩方之間幾乎同時放聲狂吼,一邊是借助著喊聲提升氣勢,一邊是依靠著吼叫來驅散心中的恐懼,雖然這一陣喊殺聲音在整片戰場上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在這段陣地上,確算是氣氛磅礡。
話長時短,在日軍衝進壕溝到兩方絞殺在一起,這幾乎只是一個眨眼的時間,在雙方都傷亡慘重的情況下,個人對於xing命的憐惜已經降到了極點,尤其是日軍在不斷的衝鋒中折損嚴重後,好不容易衝進敵人的陣地,更是不顧xing命的猛攻起來。
幾名日軍完全就是以命搏命的直tǐng刺刀朝鐵頭他們刺來。
「啊,殺啊」在他們這個小三角箭頭最前面的鐵頭猛然狂呼了起來,然後發了瘋一般的朝日軍的刺刀上撲去,在他的身子被三把刺刀扎進去的同時,他手裡的步槍也直直的扎進了對面日軍的xiōng膛,一旁的老孟和小成都嚇的魂飛天外,怎麼也沒想到鐵頭會用這種自殺xing的方式。
「鐵頭」老孟悲憤的狂吼一聲,老淚中頓時有點模糊起來,一雙乾癟的手倒是沒有停下來與一旁的小成都幾乎同時送出了刺刀。
對面的日軍在刺死撲過來的鐵頭之後,一下子還來不及抽出手裡的武器,面對著敵人的刺刀,哪怕是再勇猛,這個時候也不由自主的後退了起來,一道瘦長的身影就在日軍後退的時候撲了過去,然後只見一名日軍的腹部被扎進去了一把刺刀,另外一名日軍則捂著肚子,面lu驚恐神se。
劉思海毫不停留的從這兩人之間的狹小縫隙穿過,側身躲過一把兜頭刺下的刺刀,反手就是一刀削在對方的腹部,頓時這個日軍便如同先前那人一樣,痛苦的摀住小腹,慘號的縮成一隻蝦米形狀。
「開槍」劉思海在解決了這一小片的敵人時,目光落到了陣地的前方,剛剛解決掉敵人的喜悅感覺一掃而空,看著下面密集前衝的日軍隊伍,只覺得腦袋發麻。
這個時候,柱子他們那裡的敵人也被解決了,在一排的右翼,一排長劉遠達親自帶著二名士兵趕來支援,平常顯得凶神惡剎一般的一排長,在面對敵人的時候,更是如同雷神降臨,手裡的每一刀刺出,嘴裡便配合默契的一聲大吼,配合著他魁梧的身軀,倒真有一種泰山壓頂一端的氣勢,哪知道他的刺刀在指向敵人的時候,手裡的槍便詭異的響了起來,正準備與他血戰的日軍士兵,頓時被子彈穿透xiōng膛,死的不明不白
回過神來的柱子和陳大斧,也同時將手裡的步槍扔到一旁,兩人重新撲到了那tǐng輕機槍上,停歇了有一段時間的機槍,頓時再次噴吐出致命的光芒。
「鐵頭叔,鐵頭叔成都抱著鐵頭被刺刀扎穿的身軀嗚咽起來,這個平常一直喊他小豆芽的光頭大叔,是最喜歡拿他開玩笑的人,那張熟悉的黑臉此刻被血液和泥土所浸透,黝黑的臉龐上lu出猙獰神se,顯然在臨死之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此刻,他整個人都躺在了血泊裡,再也不能開口了。
「哭個屁,開火,馬上我們就得下去陪他。」小成都的旁邊,一排長許強的罵聲傳進了他的耳朵裡,聽起來兇惡,但實際上再仔細的聽一下,便能發現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顯然他的心情這一刻也不像嘴裡說的那樣平穩,只不過在這種jī烈的戰鬥中,根本沒有人發現而已。
小成都咬著牙,用尖銳的聲音喊道:「鐵頭叔,老子給你報仇,;老子要給你報仇」
瘦小的身軀猛然緊貼在壕溝壁上,端起的步槍在他的手裡不停的顫抖,嘴裡越喊的凶狠,手裡的步槍便越抖的厲害,在這種情況下,連最起碼的瞄準都辦不到,更別說是殺敵了,年輕的小成都在這個時候猛然感覺到自己的沒用,一把將步槍砸進一旁的泥土中,雙手抱頭痛苦的將整張臉都埋進了泥土中,放聲嚎啕大哭起來。
在猛烈的火力封鎖中靠近壕溝邊緣的日軍,在劉思海精準的補射下紛紛栽倒,一匣一匣子彈接連不斷的壓進槍膛中,再變成死神的鐮刀撲向日軍,每一個被碰撞到的日軍士兵,便毫無反抗的被死神所包圍,從此消亡在這個世界上。
然而在更遠的地方,日軍的反覆衝擊卻依舊沒有停止,那一個個威力十足的攻擊陣勢,比前幾天的攻勢明顯要強出好幾個層次,眼看著那土黃的潮水被陣地上密集的火力壓在下面動彈不得,遠處剛剛停歇了片刻的火炮,再次朝這裡傾瀉起炮彈來。
「劉思海,準備帶他們撤回去。」在轟隆隆的炮聲中,一排長許強微抬著身軀對著身旁的劉思海大喊著。
「排長,你不要命了,要被槍斃的」聽到許強聲音的劉思海臉se大變,不等他再說什麼,一發炮彈便呼吸著落在陣地前方十幾米處,掀起的滔天灰塵猛然將他們兩個掩蓋在其中。
抖落下頭上的灰塵,許強貼著壕溝挪到了劉思海的身邊,臉上一貫平常的隨意神se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瞪大著雙眼,咬牙切齒的凶神模樣,連劉思海也不由呆了一呆,似乎很難相信這個平常tǐng好說話的排長會變成這樣模樣。在這個時候,許強極為瘋狂的一把抓住了劉思海的xiōng口,冷聲說道:「再不撤回去,我們全他**得死在這。」
劉思海抬手就可以輕易滅掉這個抓著他xiōng口軍裝的傢伙,但他的腦海之中根本沒有一絲這樣的想法,就這樣傻傻的讓一排長抓著,想了想之後,依舊搖了搖頭反駁道:「不能撤,缺口一打開,這塊陣地就沒了。」
「你***就是個白癡,已經沒人了,守不住了,非得讓弟兄們死光啊」許強對著劉思海破口大罵,但這聲音在轟隆隆的炮聲中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勉強聽得見。
「那你帶他們撤,我留下來斷後。」劉思海倔強的說著,略顯黝黑的皮膚上,那雙比常人略大的眼睛閃耀著堅毅的神se,一眨不眨的直盯著許強。
憤怒的推開劉思海,許強在壕溝中匍匐起來,看樣子,顯然是覺得說服不了這塊劉思海,轉而去打起其他人的主意。
也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炮聲一窒,原本在陣地下方停頓時的土黃洪流,頓時撲天蓋地一般的朝山上湧來,漫天的嘰哩咕嚕咆哮聲,就像是從地獄中衝出的惡鬼,在大聲的念頭晦澀難懂的咒語。
剛剛爬到小成都旁邊的許強頓時動作麻利的起身,看了一下陣地下面,陣地破口罵道:「來不及了,今天全他**得死在這了。」
這個時候,不需要許強的招呼,眾人已經知道該幹什麼了,紛紛放下手裡的武裝,將手mō到了腰間,一顆顆手榴彈被放到了面前,擰開蓋子,就等著攻擊的命令。
左翼的壕溝中一陣響動傳來,沒等他們偏頭去看,便聽到了一個略顯沙啞的熟悉聲音:「不要急,放鬼子上來,每班2個人負責扔手榴彈,其他人瞄好了」
劉思海不可思議的偏頭看去,只見拿著一把步槍衝在最前面的那個人,不是總指揮高飛又是誰?
只見這個時候的高飛,一件髒的要命的校官軍裝上,亂七八髒的被血水hun合著泥巴佔據著,再細看,只見他的肩頭破了一大塊,早已被鮮血所浸透,一看就是被刺刀割破的。
「難道總指揮也跟鬼子拼刺刀了?」劉思海不可思議的想著,大感不解。
衝擊中的日軍士卒開始朝上面的陣地上扔著手榴彈,一團團騰起的煙霧中,不時有慘叫傳出來,這讓日軍的情緒被調動到了極點,而估mō著雙方之間的距離,他們馬上便可以衝進敵人的陣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