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司令長官交代的事情,那是一定要辦的。」
把高飛請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宋彪一臉帶笑,隨即又看了眼高飛身上破爛不堪的軍服,皺了一下眉頭:
「來人,給高連長拿套新的軍服來。高連長,你也去理個發,洗個澡吧。」
高飛聞聞身上也實在有味道了,在宋彪勤務兵的帶領下,理了發,洗了澡,一套中央軍的制服已經準備好了,上面還有中尉肩章,其實說實在的,高飛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這個戰場上被任命的連長究竟是個什麼軍銜。
一套制服非常之的合身,人靠衣裝,這麼一穿戴起來,高飛整個人徹底換了面貌。重新站到宋彪面前的時候,宋彪讚不絕口:「精神,精神,很帥氣的小伙子,怪不得陳司令長官那麼賞識於你」
說著,請高飛坐了下來,把話題轉到了正題上:「要人是吧?三十個,沒有問題。看中的人,隨便挑,只要他們願意跟你走。不過這個武器高老弟,我這只是個臨時醫院,我呢,也是臨時的指揮官,可不是軍火庫。這樣,我盡全力給你一挺機槍,一枝花機關,十枝步槍,至於其它的要是被你選中的人自己有武器,帶走。但其它方面我就愛莫能助了。」
「謝謝長官,這樣已經足夠了!」高飛站了起來,大聲說道。
「客氣,客氣。」宋彪正想說話,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叫罵聲。與高飛走到窗口一看,卻見是馬德弼和余文正,正帶著幾個憲兵,圍著毆打一個人,那人被打倒在地,雙手抱頭,不斷求饒。
高飛再仔細一看,被打的正是騙了老黑一枚戒指的謝依。
那些憲兵想來恨極了謝依,拳打腳踢,打的地上的謝依慘呼連連,滾來滾去。
「他媽的,終於抓住這個騙子了。」宋彪狠狠地罵了一句。
「宋長官也知道這個人?」高飛好奇地問了句。
「他媽的,這個王八蛋,臨時醫院才開的時候,就冒充是司令部的,從我這」說到這住口不說,顯然是被騙臉上不光彩。
「冒充司令部的?膽子真大。」高飛喃喃說了一句:「宋長官,第一個人,我就要他了。」
「什麼。你要一個騙子?」宋彪有些難以置信。
「對,就要這個騙子!」高飛回答的斬釘截鐵:「這人連司令部的人都敢冒充,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
宋彪搖了搖頭:「既然你想要他,就交給你了,不過你得快點下去,不然就要被我手下的人給打死了。」
高飛匆匆下樓,制止住了那些憲兵,馬德弼和余文正愣了一會,才認出面前這個穿著筆挺軍服的,正是不久前才認識的那麼衣著襤褸的高飛。
等聽到高飛說要把騙子謝依編到部隊,兩個人都吃驚不小,馬德弼把高飛拉到了一邊,低聲說道:「兄弟,你可考慮清楚了,這人可是個騙子」
「讓他第一個打衝鋒。」高飛笑了一下。
馬德弼一聽也笑了起來,隨即板起了臉,把被大的鼻青臉腫的謝依叫了過來。一聽有人來搭救自己,謝依一下來了精神,對高飛千恩萬謝,就差沒有跪下磕頭了。
「謝依,騙我的戒指呢?」高飛淡淡說了一聲。
一聽這話,謝依臉上肌肉頓時抽了一下,再仔細看,可不就是被自己騙了那個戒指的人?心中發慌,趕緊把戒指從貼身口袋裡拿了出來,恭恭敬敬送到高飛面前:
「長官,您大人有大量,我有眼無珠,得罪了您,千萬別放心上。」
高飛收好了戒指:「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川軍第26師76旅151團3營6連的人!馬兄,麻煩你派兩個人押著他去整理下,等兩天我們就去宜興。」
一聽要去宜興,謝依臉色大變!眼下江陰保衛戰正在準備之中,這時候去宜興,到江陰不過半日路程,這不是去送死又是做什麼!
可又哪有人容他申辯,早被憲兵呵斥著押了出去。
馬德弼和一邊的余文正,一聽眼睛卻亮了:「兄弟,你要去宜興?找26師,還是去參加江陰保衛戰?」
「都有!」高飛不想隱瞞他們,把自己的前後經過說了一遍。
一聽這話,馬德弼和余文正明顯興奮了起來,余文正想也沒想就說道:「兄弟,帶上我們一起去!在這都快憋了,眼看著別人打狗日的東洋人手癢啊。」
「什麼?」高飛這倒根本沒有想到,在那遲疑了好大一會:「你們可是正經中央教導總隊的,王牌中的王牌,精銳裡的精銳,26師是雜牌再說了,你們上峰能放你們?」
「啥子王牌雜牌喲,能打狗日的東洋人去哪不是一樣?」馬德弼張口就道:「我們現在是被臨時借調來充當憲兵的,跟著你一走,還能追查到江陰去?再說了,你兄弟伙不有陳司令長官的手令?誰還能把你們怎麼樣?」
高飛還是有些不太放心:「你們可得想好了,川軍不比你們中央軍,要什麼沒有什麼,我連軍餉都沒有人發我,彈藥什麼的更加不用說了,這」
「兄弟,你這可就瞧不起我們了。」余文正打斷了他的話:「我們當兵,為了軍餉?我是北京大學的,九一八事變之後,投筆從戎,為的就是打鬼子的這一天!」
聽到面前這個軍官居然是北京大學的,高飛倒沒有想到,在那想了一會,點了點頭:「好,既然你們看得起我高飛,沒說的,咱們一起幹,打他個東洋人狗日的!我也不客氣了,馬兄,從現在開始你代理6連副連長,兼1排長。余兄,你擔任政訓官兼2排長」
「是,連長!」馬德弼和余文正一個立正,大聲說道。
高飛輕輕舒出了一口氣,起碼從現在開始自己不再是孤家寡人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