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病,叫做瘟疫,傳染性極強。泡吧)
有一種行為,叫喪心病狂,傳染性比瘟疫更強。
三個小時能夠幹什麼,這個問題似乎能有千千萬萬個答案,在這不算多的時間裡,人們可以想像自己能做好許多的事情,但是並不會包括砍下百千無辜平民的頭顱,強暴數以千計哀哭無助的婦女,因為這不是人類應該做的事情,只能是畜生。
是的,一條街的畜生在瘋狂的嚎叫,在肆意的大笑,手裡的刀棍沾滿了斑駁血跡,整條街上四處倒伏著殘缺的屍體,還有的少女伏在地上痛哭流涕,一個個店舖被烈火吞噬,一個個華裔在四處奔逃……
所有剛拐進這條街的人們瞬間呆住了,這裡是人間的地獄,甚至比地獄還可怕。時間和空氣都凝固在此刻,只有砰砰的心跳聲還提醒著人們,這裡是人類居住的地方,而不是魔鬼的集中營。
「哦,上帝……」查理死死踩著剎車,他忽然感覺到膽怯,這一切令人無法相信,在距離雅加達最熱鬧的地方只隔著兩條街,竟然發生了如此違背人性的屠殺!是的,屠殺,比二戰時黨衛軍屠殺猶太人還要凶殘的殺戮,看看不遠處那個在地上打滾的頭顱,眼睛還依舊睜開著,無聲的看著這個悲慘的世界;看看掛在樹幹上的那個嬰兒,被刺穿的身體還在抽動;樹下那個被十幾個男人圍在中間的或許是他的母親,被兩個男人抓住身體,一絲不掛的貼著樹幹任人凌辱,哭號聲已經嘶啞……
「勞恩……我們……」查理說不出話來,他的嗓子已經被堵住,淚水湧出了眼眶。這些掙扎或者已經不能掙扎的人們和他素未相識,可同為人類的他卻比喪失了最親近的親人還要悲傷,這是從骨頭裡滲出來的寒冷,人類怎能如此對待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他們,那些活躍在街頭的男人女人還有笑著跑著追逐砍殺的印尼人,還算是人類中的一種嗎?
「我正在拍,我們要不要去救人?」勞恩從攝影機後轉過臉來,他的眼睛一樣通紅……
「不!我們的責任是記錄下這一切,把這些已經淪為魔鬼的人所做的一切都記錄下來,然後告訴全世界!」查理顫抖著踩下油門,汽車緩緩向前,跟隨著前面的卡車。他知道倚靠自己和勞恩兩個人的力量不可能救得下任何人,此刻他們做為記者更應該做的就是把這一切公諸於眾。
希望安能救下他們……
查理默默的祈禱,一邊緊抓著方向盤,把車子開得更穩一些,讓勞恩的攝影更順利一些。在他這輛車的後面,無數記者也做著同樣的事情,再沒有人會想到自己此行的任務是什麼,唯一的想法就是忠實的記錄下這一刻的悲慘世界。
安然早已經下了車,在剛剛拐進這個街頭時,他就和身邊的保鏢們一起下了車,眼前的修羅場刺激著他本已內疚的心,刺紅了他黑白分明的眼。
「救人!」安然忘記了自己原先的計劃,嘴裡不停喊著這個詞,救人,救人,把所有能救的人都救下來。拯救他們,也是拯救自己的靈魂!不需要催促和提醒,早就做好準備的保鏢們已經快要陷入了瘋狂,這些倒地哀嚎的人們所承受的東西,攪動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保持隊形,向前推進!」這是樂凌的聲音,安然把指揮權交給了自己的女人,他做不到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保持冷靜,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站到隊伍的最前列,狠狠的痛打那些不再能被稱為人的畜生們。
日復一日的訓練,最後約束著所有傭兵的理智,兩百人排成一線沿著大街向前快速掃蕩而過,所過之處電弧閃動,前一刻還肆虐猙獰的魔鬼們紛紛當地,一個個滿身血污的傷員被送上卡車,至於那些殘缺的屍體,他們真的是無能為力了。
安然繃著臉沖在隊伍的最前,幾個忠於職守的保鏢緊緊的跟隨在四周,死死夾住自家老闆,不讓他置自己於危險境地。「滾開!」安然大怒叱責道,只可惜這一點保鏢們對老闆的吩咐置若罔聞,依舊死活不放他離開幾人圍攏的保護區。
「救人,救人,救人!你們都圍著我幹什麼!」安然奮力衝了出去,電棒狠狠捅在街邊一個高舉著砍刀的土著身上,藍色光弧閃過眼眸,那人重重倒地不住抽搐。
「猛子,你們去救人,我一個人護著老闆就夠了。」卡尺咬著牙說道,一貫以冷靜著稱的狙擊手臉上的肌肉不住跳動,不是因為老闆的莽撞,而是因為血紅的街道。兩百個人太少了,真的太少太少,慘劇並非只發生在大街上,而是在這一片街區隨處可見。路邊的樓房中,幽暗的巷子裡,隨時可以聽見其中的驚叫和慘呼。可惜他們身上都沒有帶槍,否則一定會端起槍把這裡所有的印尼猴子送進地獄的。
幾百人忽然出現在街道上,片刻間撂倒了一大片正興致高昂的印尼猴子,自己卻也開始出現的損傷,畢竟那些都是手持利器凶殘的暴徒,不可能站在那裡任人宰割。遠處行兇的印尼人也看到了街頭的這一幕,漸漸聚攏起來嘴裡嘰裡咕嚕不住叫囂著什麼壓了過來。安然不懂印尼語,他也無所謂那些人說的是什麼,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這些畜生統統打翻,盡量多的救下自己的同胞。
「跟著他拍。」查理一打方向盤,避開一輛正在調頭的卡車,大聲的對勞恩說道。勞恩答應一聲,攝像機掉過頭來,將安然的背影裝進取景框。調頭的卡車上已經裝滿了傷者,這些受傷的人需要立刻送去碼頭,在那裡有太平洋公司的船隻,船上早有整個新中華城派來的醫生在等候著。安然從未想過把這些傷者送進雅加達印尼人的醫院,他根本不可能信任那些印尼土著的醫生。
前面幾輛卡車已經轉過頭,後面的卡車立即替補跟上,方便人們把傷者更快捷的抬上來。安然瞪大著眼睛,和公司保鏢們一步步向前,卡尺左右張望,準備隨時解除危及到老闆的危險。樂凌緊咬著唇,跟在第一線排成長龍的保鏢們身後,她已經取代了安然的位置,成為整個隊伍的核心。
後面的卡車上響起了廣播,印尼語、英語、華語一遍遍的響徹在街區上空,告訴正在面臨悲劇的人們,有人來救他們來了,讓他們迅速到正在廣播的街道上車隊裡來,有人會直接送他們離開這個瘋狂的地方。
「衝!」一聲整齊的大喝,,前排的保鏢們向前急衝,一道道「辟啪」作響的藍光閃動著,血光飛濺,留下一個個倒地不起的男人女人,還有摀住傷口堅持不肯退下來的保鏢。沒有人會對地上抽搐不能動彈的印尼人有一絲同情,這些印尼人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是沾滿了鮮血的儈子手,一樣的面目猙獰。
街頭上的混戰轉瞬即逝,那些暴徒怎可能敵得過公司裡訓練有素的保鏢?更別說雙方的裝備無法相比,保鏢們身上都穿著防刺衣,要害部位全部被遮擋住,手中拿的電棒都是特製1.2萬伏致暈電棒,挨上一下起碼要在地上躺半個小時才可能起得來。有心算無心之下,兩百人的隊伍勢如破竹節節挺進,由道路兩邊湧出的華裔越來越多,人在看見希望的時候,總是能迸發出遠超平時的膽量,儘管他們依舊害怕,但生存的希望盡在眼前,已有人敢於站出來和暴徒們拚上一拚,不再像早先那般抱著腦袋全身縮起任人宰割。一輛輛裝滿了婦女孩子的卡車調頭而去,男人們被後面維持次序的傭兵強行編組,搬開倒地不起擋住道路的印尼人,幫扶不斷逃命到街道上婦孺上車。更有年輕氣壯的男人各自撿起地上印尼人遺落的武器,護持在車隊的兩旁預備印尼人的突襲。
這,就像一場戰爭;這,本就是一場戰爭。
樂凌冷靜觀察著四周,精確的發佈著一個個有效命令,前後左右有條不紊的如同一台精密的儀器般良好運作,街上己方的隊伍越來越大,已經慢慢滾雪球般超過了千人,更是運走了不少於這個數字的婦女老人和孩子,可是長長的車隊已經消失了,只有僅剩的幾輛卡車還跟在後面,這也就意味著,再向前走接到的那些婦女和孩子都不能在上車離開,只能跟隨著隊伍緩緩前進。
而現在,還沒有走完第一條街,前面更多的街區更多的人等待著安然去解救,趁著這場暴行還只是剛剛開始不久,雅加達的猴子們還沒有醒過神來的時刻。
「同仁們們,我們應該把車子讓出來。」
查理一腳踩下剎車站了起來,轉身對著兩旁正聚精會神忙碌的記者們喊道:「先生們,女士們,我是的查理,大家看看這些哭泣的孩子和顫抖的老人吧,我們是不是該把車子讓給他們,讓他們盡早離開這個無助的地方?」
「OK!」不遠處的克萊爾當即響應,率先跳下了車:「夥計們,做為男人你們應該懂得同情傷者,讓他們能夠早點抵達安全的地方。」
「沒錯!我們是記者,需要汽車做為採訪工具沒錯,但更是有良知的人,他們現在比我們更需要這些車輛。」一個美女也推門下車。
「謝謝!」樂凌回過頭,對著這些從前最討厭的人,輕輕的說道。
「不客氣,樂凌小姐,你今天很帥。」查理聳聳肩大聲的回答,引來一陣男人的附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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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得很累,但又寫不好,我發現自己無法寫出自己想要的東西,或許是我的筆力太差的緣故,請大家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