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拍了兩部電影,還有兩位電影大師從旁手把手的指導,安然同學終於覺得自己可以出師了,已經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導演。
今天的拍攝異常順利,一個鏡頭一次就過,另一個也只NG了兩次就達到安然想要的效果,看看躍躍欲試準備收拾設備歸心似箭的眾多工作人員,安然自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擊大家,立刻大手一揮宣佈所有的拍攝全部結束。和香港那邊不同,好萊塢的電影殺青也沒什麼伊始要舉行,一般是晚上大家聚一聚,然後吃個飯什麼的也就完了。今天的進程早已安排好,這頓散伙飯放在洛杉磯去吃,允許工作人員帶上家屬,一起參加劇組的晚宴。
一陣歡呼聲中,安然迅速的躲進了車裡,把外圍正例行公事的記者們鬱悶到不行。只是很無奈的是,對這個極不配合媒體的大人物,沒有一個記者敢報以怨恨或者口出不遜,反而一個個懶洋洋的蓋上鏡頭。人總是欺善怕惡的,安然在他們心裡就是那種惹不起的惡。據說今年的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中,這個年輕得令人髮指的華人是穩穩的排進前三名,極有可能問鼎世界首富的寶座。之所以現在還不能確定這件事情的原因,是因為安然旗下的公司大部分都沒有上市,很難評估出它實際的價值。不過從媒體們挖掘出的冰山一角就已經能夠知道,這位還沒有合法成年的神秘小子的財富,已然到了絕大部分人只能用敬仰來表達的地步。
媒體記者對一般的有錢人並不怕,但是他們怕有錢到恐怖的人,更不要說這個人現在是幾家傳媒集團的大股東,在傳媒界和娛樂圈有著旁人無法比擬的巨大影響力。比爾蓋茨很有錢,但是媒體們敢爭先恐後的去找他毛病,攻擊他的弱點來吸引大眾的注意力,可是沒有人敢翻摩根家族或者杜邦家族的老底,這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
影響力和實力加在一起,可以換一個詞叫做勢力。
金錢是實力的一種,但並不是實力本身。
安然有錢,他更有影響力,也許他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讓現在幾十米外的某位記者永遠不能在媒體圈內生存下去。這個對掌控了世界排名第七的鳳凰衛視集團,掌握著世界第六大的維卡康姆傳媒集團近一半股份,手裡握有好萊塢最大的經紀人公司的傢伙來說,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罷了。
透過車窗望著那些記者,他們也和劇組的工作人員一樣在收拾著行裝,準備隨時離開這座賭城打道回府,至於他們下一站的目標是去哪,這就不是安然需要關心的問題了。
掃了一眼早晨扔在座位上的報紙,那張來源於護照上的照片譏諷的對著自己發笑,安然心裡後悔不迭,自己早就該通過一些渠道讓眾多圍著自己屁股後面轉的記者們收拾東西回家了,以後這樣的錯誤真的不能再犯下去。有能力不去做,出現了這樣的事情能怪誰?
「你還在介意這件事?」樂凌輕輕的捏著他的肩膀,小聲的問道。
安然搖搖頭:「沒有,已經發生了的事情,介意也沒用。還好辦理護照用的照片是兩年前的,就憑著這張照片,誰能認得出我?」他給自己終於找到一個開心的理由,這個理由貌似還有那麼一點點道理,只是樂凌緊接著的話又讓他心情鬱悶起來。
「要是我們能早一點和那些人打招呼就好了,也不至於弄到現在這樣。」樂凌說這句話沒有故意刺激安然的意思,她只是自己心裡也有些苦惱,如果說安然算是被曝光了出門需要改扮裝束才不會被人認出,那麼她就更不用說,不把自己弄得全副武裝遮得嚴嚴實實,基本不要想舒舒服服的走完兩百米。從奧斯卡頒獎典禮的夜晚,到這幾天每天陪伴在安然左右,樂凌的形象早已被電視報紙雜誌印入了人心,這兩天在米高梅酒店裡面,偶爾下樓轉上一圈,每次都能遇見請她簽名的路人……
「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安然也是感慨,後悔自己這種窮人乍福的草根,不知道媒體界的潛規則。
是的,潛規則。有哪個身為巨型媒體老闆的人會被記者圍追堵截報道的?這個,真沒有。除非這個人身上的新聞大到不報道不行的地步,否則永遠不會公開。
安然是第一個,估計也是最後一個。
這個世界規則無處不在,安然今天上午才知道的也算是其中之一。紐約時報登出了安然同學的清晰照片,維亞康姆的雷東石立刻奇怪的打電話過來詢問詳情,因為他無法理解這件事情。
雷東石無法理解的不是安然的照片出現在世人面前,而是為什麼會出現在紐約時報的頭版,他詢問的問題讓安然無言於對:你什麼時候悄悄的收購了紐約時報?
這本是一個不該產生的錯誤,可惜實實在在的發生了,安然本來只需要通過雷東石或者許鎮濤給諸多媒體的老闆們稍微通個氣,那麼一切他不希望出現以及他忌諱的新聞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就是媒體界的潛規則,僅僅對媒體大亨們有效的法則。
誰都有些見不得光的事情,誰都不喜歡被人整天的打攪挖掘**,媒體大亨們很聰明的給自己率先打上免擾印記,這是一種不成文的規矩,沒有人會去主動破壞。嗯,好吧,起碼要你先告訴別人一聲,自己要加入免擾軍團才能享受這種待遇,因為別人並不知道你是否介意自己的身後整天跟隨著一大堆比擬間諜的傢伙,他們會隨時把你身上發生的任何一件小事歪曲誇大。萬一真有喜歡出風頭上版面的人呢?大家不希望剝奪一個人炫耀自己的機會,當然也不希望給自己的媒體減少吸引大眾的題材。
事實上他們的想法也不能說錯,安然的確有利用自己的知名度來宣傳「離開拉斯維加斯」這部電影的想法,只不過被宣傳出去的東西多了那麼一點點,超出了他的設想之外。
亡羊補牢、猶未晚也,獲悉了這一點的安然同學立刻祭出了大道法則,給直接或者間接掌握了世界幾乎百分之九十以上媒體的諸多大亨們發去了照會,此事到此為止……
能怪誰呢?他誰都怪不了,要怪只能怪自己是個土包子,一直只知道用那種躲躲藏藏的愚蠢方法,卻不知道行業內的潛規則。說起來這也不能怪他,一個剛剛走出國門的小市民,幾乎不和同行接觸的傢伙,小白一點也是情有可原。只是這件事給了那些幸災樂禍的傢伙們一件可以在私下發笑的話題,
記者們中午的友好,與其說是因為安然結束了電影拍攝,倒不如說是已經接到了上級的通知。不然的話,現在從拉斯維加斯返回洛杉磯的車隊,絕對不會只有眼下劇組自己帶的區區七輛車,估計翻上兩倍都不止。說不定天上還會有直升機跟拍,一直要跟到比華利山莊才會放手。安然可是知道的,有兩家電視台動用了直升機在拉斯維加斯對劇組進行拍攝。
再多的自怨自艾都是馬後炮,安然這種得過且過的人,只不過一會兒功夫就把這件事情拋去了腦後。
「回去以後,你先去一趟菲律賓,尋找幾個比較合適的保鏢帶回來。」安然慢慢說道,經過這次教訓的他,辦起事來終於一改從前拖拖拉拉的作風:「我會安排瓦力他們去報道,讓他們擔任保衛訓練科目的教官。」一邊說著,安然轉眼看了看前排副座的瓦力,他和樂凌說的是中文,並不擔心別人能聽懂。
「嗯。」樂凌簡短的應,專業保衛人員出身的她,明白安然此舉的重要性。
「終於回家了……」
安然慢慢躺下,近似呻吟的說道。在清閒的時候想著要忙一點,忙碌的時候又渴望閒著,人永遠是自相矛盾的。
「你真的要去菲律賓接受一年的訓練?」樂凌輕扶著安然的肩膀,把他挪正一點,腦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唔,從前沒有當過兵,聽說從軍營裡出來會學到不少的東西,現在去圓一下以前的夢想。」安然閉著眼睛答道,去菲律賓訓練營接受訓練的念頭他一直就有,只不過這兩天才對樂凌說起。每個男人心裡都有一種英雄情結,誰不希望自己能成為電影裡那種以一敵十的高手,安然雖然沒有指望自己能到那一步,但起碼去接受一年的專業訓練,以後自己一個人出門心中也踏實一點,某些場合便不需要再帶著保鏢了。
這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的,要知道在一年以後,他即將重新經歷大學生活,難道還要帶著一群保鏢走進大學校園?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上這種大學還有什麼意思?
「從前?」樂凌莞爾一笑,手指在安然的頭上輕輕按著:「當兵要十八歲才行吧,你感慨什麼從前啊?」
安然嘿嘿一笑,他心中的秘密是無法對任何人述說的:「嗯,法律規定當兵需要滿十八歲,結婚需要二十歲,你說這證明了什麼?」
「證明了什麼?」樂凌凝神想了想這才答道:「證明祖國比家庭重要。」
「不,你錯了,」安然抓住樂凌的手笑道:「男人十八歲就能上戰場,要到二十歲才能走進婚姻殿堂,這證明了女人比敵人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