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只有當她不在身邊的時候,才會發現她的好。樂凌回來了,安然的日子舒心的許多,每天有人可以陪著自己,兩個人去酒店的商場裡逛一逛,去到三樓遊戲機房玩玩射擊遊戲開開賽車,比一個人悶在屋子裡的感覺強上不知多少倍。
安然的年紀很不小了,前世今生加在一起,人生已經過了一半,可照樣對電子遊戲癡迷的很。這可能是男人的一種通病,和年齡大小沒有關係。有時候女人們很難瞭解這種情節,為什麼一個個大老爺們總是願意一有空閒便抱著遊戲大呼小叫樂此不疲,就像男人們永遠不能體會到女人逛街的快感一樣。
樂凌其實並不是很喜歡玩電子遊戲,不過安然喜歡,那麼她願意陪著男人一起開心。
屏幕上的槍手終於不敵殭屍,英勇頑強的壯烈犧牲了,安然愜意的伸了伸手臂舒展一下腰,然後放下了手中的握柄。時間已然不算早,該到了睡覺的時候,明天上午必須要開始工作,劇組因為他的病情連續休息了兩天,再不開始真的說不過去。
「五月底我們去菲律賓,我想換一批保鏢,你幫我在訓練營裡留心一下,選幾個人。」安然想起了自己的決定,這件事情讓樂凌去做是最好的,她有足夠的經驗,懂得什麼樣的人最合適。
「換保鏢?」樂凌沒有吃驚,她對這一天早有準備,軍情處出身的人擁有足夠的素質,早就預見了這一天。「你想到了?」
「嗯,」安然點點頭反問道:「以前幹嘛不提醒我?」
「我一直想說,但是又怕你多心,所以……」樂凌停下語言,慢慢的低下頭去,她不想讓安然看見自己的失落。
「傻瓜,是對是錯我自然能夠分辨,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安然忽然覺得一陣內疚,自己的確如樂凌所預感的,對她一直有一種潛意識中的防範心態。
「以後不會了,別生氣……」安然摟住樂凌的腰,低語道。
「嗯。」樂凌的情緒恢復的很快,都是大人了,何況也已經一起經歷過許多,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睡吧,很晚了,明天你還要早起。」樂凌抬頭笑了笑,讓安然更羞愧了些。
是的,第二天是要早起,因為八點鐘就要出門,多耽誤了一天,安然準備把拍攝進度搶回來。他有些疲倦了,希望能早一點拍完這部電影,然後能徹底輕鬆的休息一陣子,眼下這種休息是很讓人不舒服的,這麼多人因為他而在拉斯維加斯延誤工期,心裡彷彿壓著一塊石頭。
生活又恢復了原樣,白天忙於工作,忙於被記者們圍觀,晚上也在加班,拉斯維加斯的另一道風景存在的日子越來越短。幾天過去,隨著電影進度的加快,所有演職人員的心情不再像前兩天那麼緊張,而是變得輕鬆自如,馬上就要全部結束了,人們心裡想著的是何時能夠收工和家人團聚。
其實到現在差不多所有的鏡頭都拍好了,現在做的事情只是補拍幾個前期安然不是很滿意的。安然不能算一個追求完美的人,只是到了即將收官的時刻,心裡反倒是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夠完美一些。
和劇組人員的心情不同,在外圍觀希望能抓住火爆新聞的記者們變得焦躁許多,眼見著新聞人物就要離開,這麼彩虹難逢的機會即將錯失,他們如何會不著急?
可是就算著急也能如何,安然對他們的態度完全是不理不睬,不說記者們根本無法突破保護圈接近安然,數十個拉斯維加斯本土的黑幫分子當他們擋在距離劇組足足幾十米外,哦,不!應該說是某保安公司的員工;就算有不怕死的記者抓住機會衝破阻礙,安然周圍的強悍保鏢們,也能第一時間揪住他們然後再拎出去。
是真的拎出去,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成分,瓦力手下都是前蘇聯接受過最殘酷訓練的專業人員,每個人都有足夠的實力應付各種各樣的突發情況,對付記者這種臉危險分子都算不上的人物,一隻手就能解決問題。
媒體記者們很無奈,同樣也很無力,有心殺敵無力回天之感,大有當年**兄弟們的感慨:不是我軍無能,只怪共·軍太狡猾。面對這樣一個烏龜殼式的防禦,誰都會一籌莫展的。不過媒體記者都不是笨人,他們自然有另外的招數完成每天的任務,花樣出奇千奇百怪,比如說用長焦攝像機時刻對準安然拍攝,希望能抓住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揭開廬山真面目。又比如說從劇組的工作人員下手,日夜蹲在米高梅酒店裡面,尋找晚上出來散心的工作人員,然後追問他們那位什麼神秘的讓人抓狂的導演的一舉一動。
不要小看記者們的想像力,只要一句無心的話,他們就能寫出一篇花團錦簇充滿了懸疑的報道。好吧,報道裡基本都是他們編出來的,可是這又能怎樣呢,要是安然會就此不實的報道和他們打官司的話,估計這些人會開心得整晚都睡不著。
「安然身邊的女孩們……」
「揭秘世界最大的磚石王老五……」
「安然今天在片場意外摔倒,被懷疑身患絕症!」就連安然走路被絆了一下,都上了報紙頭條。
那個全副武裝把自己遮蔽得嚴嚴實實的男人,每一天都刺激著人們的神經,所謂他身邊的女孩,無非是樂凌和安吉麗娜的照片反覆出現,還有一些和他接觸過的女性,比如劇組的女性工作人員,無不被辛勤的記者搬上了媒體版面,充當全世界人茶餘飯後的消遣。
終於要殺青了,安然站在酒店門口抬頭看了看清晨的朝陽,今天是最後一天,最後一個上午,補拍完最後一個鏡頭,立刻就能上車離開這個讓他渾身不自在的城市,回到靜謐的白房子莊園,在那裡有兩個女子正等待著他的回去,那是一個樂不思蜀的溫柔鄉。
薇薇安和林安卉一直都想來探班,可惜這邊嚴陣以待的記者群不允許她們出現在此,本就被記者們騷擾得頭疼欲裂,要是她們兩位隨便來了哪一個,不要五分鐘保證能出現在世界各大電視台的電視銀幕上。
「安,下午我們就回洛杉磯了。」安吉麗娜快步從身後趕了上來,站在安然身邊似乎有些感慨。
「是啊,可以回去好好睡上一覺,不用整天戴著帽子,這個鬼天氣真的太熱了。」安然苦惱的扶了扶帽子,唉聲歎氣的說道。拉斯維加斯春末夏初白天的氣溫著實不低,臨近正午時刻起碼上攝氏三十五度以上。
「安,回到洛杉磯之後,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安吉麗娜小心的問道。
安然微笑:「當然可以,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我對洛杉磯還不熟悉,說不定還要請你帶我出去玩呢。」
「真的?」安吉麗娜喜出望外,安然雖說已經表明了和她只能做朋友,但是聰明的女孩能夠發覺,對方對自己有一種莫名的好感。只要有一點可能,安吉麗娜就不會輕易放棄,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安吉麗娜從未像現在這樣堅定過,她要追求自己需要的幸福,和自己愛的人。
安然心情愉悅的和身邊的安吉麗娜聊著天,兩人正要上車,樂凌身邊的電話忽然響起。接起電話,樂凌應答幾聲便把手機遞了過來:「林小姐的電話。」
「哦?」安然奇怪的拿過電話,林安卉怎麼會又打電話過來,他記得在半個小時前才和她通過話。「安卉?」
輕鬆的表情隨著通話變得怪異起來,樂凌沒有關注安然,她習慣性的觀察著身邊經過的人們,防止有記者忽然衝出。安吉麗娜奇怪的看著安然,不明白為何他會有這種表情,驚訝、好笑、還有一點憤怒。
「瓦力,你讓人去幫我買一份報紙,紐約時報。」電話通話時間很短,不到一分鐘安然便掛上了電話。
「是,老闆。」瓦力指了指外圍的一個保鏢,保鏢匆匆而去。
「我們先上車。」安然再沒有了笑容,一種陰鬱密佈在他青澀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