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漢軍旗的未來去向
（o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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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遼河出海口，娘娘宮。
娘娘宮（今遼寧省營口市）不是一座宮殿，而是一座堡壘。因為年久失修，這座堡壘已經嚴重的風化，北風一吹，就要刮起滿地的沙塵。大量的沙塵，夾雜著石頭之類的，向海邊呼嘯而來。站在海上往陸地上看，感覺就好像是有怪獸來襲。
在遼東地區，凡是重要一點的地方，都全部修建了堡壘，娘娘宮就是其的一座。韃子控制遼東以後，也沒有這麼多的人手，來將這些堡壘全部蕩平。結果，當虎賁軍到達遼東的時候，這些堡壘，就成了虎賁軍對抗韃子騎兵的天然屏障。
此時此刻的遼河口，顯得非常的繁忙。在娘娘宮的堡壘裡面，有虎賁軍戰士在警惕的盯著四周。他們都是新成立的海軍陸戰隊新兵，還沒有經受過實戰的考驗。這次因為臨時被抽調到來遼東，一個個都顯得有點緊張過度。
在他們的身邊，有一隊一隊的漢軍旗，正在緊張的向河口的方向集結。為了方便識別，所有的漢軍旗，都拿掉了旗幟，頭盔、盔甲、武器之類的，都全部扔掉了，只穿著軍衣。他們跑步的度很快，好像是有什麼危險的怪獸在追趕似的。
在遼河口對出的海面上，停泊著大量的虎賁軍戰船。其，居然有大型的龍神艦和三桅炮船。在這些戰船的間，則是大量的大大小小，各色各樣的商船，數量至少有五十艘。所有船隻的桅桿上，都懸掛著虎賁軍的紅色軍旗，在海天一色之間，顯得格外的引人矚目。
遼河口的海邊，臨時架起了兩座長長的棧橋。商船不斷的靠岸，將漢軍旗的士兵，從棧橋上接走。一艘商船滿載了，緩緩的離開棧橋，另外一艘商船繼續靠上來，繼續將漢軍旗接走。整個行動看起來很複雜，實際上卻是有條不紊，整整有序。
出現在遼河口的這些漢軍旗，都是向虎賁軍投降以後，準備坐船離開遼東的。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在五天的時間裡，立刻趕到海邊，向東海堡或者是娘娘宮集，上船走人，否則，虎賁軍就不管他們了。
這樣一來，所有的漢軍旗，頓時恨不得爹娘多生幾條腿，瘋似的就向海邊跑過來。哪怕是處於最內陸的漢軍旗，逃跑起來，都要比兔子還快。等韃子反應過來的時候，所有的漢軍旗，都已經全部跑掉了。阿濟格氣得要死，卻也無可奈何。
嗯，準確的來說，也不是所有的漢軍旗都跑掉了。還有一個人沒有跑。這個人，就是祖大壽。駐紮在廣寧城的祖大壽，和他的家族成員，還有麾下的兩萬遼東軍叛軍，並沒有接受張准的命令。他們依然是孤注一擲的，準備和虎賁軍死戰到底。
對於祖大壽的仁義，阿濟格自然是感激涕零的。患難見真情，在這個時候，祖大壽依然沒有拋棄大金國，真的是太難得了。只可惜，其他的漢軍旗，都沒有祖大壽仁義，聽說張准饒恕了他們，立刻一個個跑得好像要飛起來，直接投向虎賁軍的懷抱了。
一直以來，張准對於漢軍旗的態度，都是非常強硬的，就是不會接受他們投降，不會給他們活路。因此，所有的漢軍旗，都已經絕望到不能再絕望了。就在他們無奈的等死的時候，忽然消息傳來，張准饒恕了他們。這一下，所有的漢軍旗，頓時好像打了雞血一樣，不顧一起的就向港口衝過來了。
「司令官，看這些漢軍旗的行軍度，比我們陸軍的行軍度還要快啊一個個都跑得比兔子還快要是他們攻擊前進的時候，也有這樣的度，簡直是天下無敵啊」
海軍參謀陳太忠在說著怪話。
「小陳，別說怪話」
張海濱放下千里鏡，皺眉說道。
負責指揮整個接收和撤退工作的，正是虎賁軍海軍第三艦隊指揮張海濱。在和鄭成功的海戰，海軍司令員楊國華和副司令員周正宇，都累倒了，兩人到現在都還不能出海。張海濱的身體比較壯，沒有什麼大礙，就被張准給召喚到遼河口這邊來了。
看著那些漢軍旗，好像喪家之犬一樣，急匆匆的登上虎賁軍的商船，張海濱的嘴角，就忍不住露出一絲絲的冷笑。這些漢軍旗，在登船以後，一個個都如釋重負的，好像是得到了解脫一樣。其實，他們是不知道他們的去向，要是他們知道，張準準備派遣他們去做什麼，他們可能連哭都來不及。
「司令官，都督大人來了。」
忽然間，海軍參謀韓立過來報告。
「哦？大人來了？」
張海濱微微一怔，急忙下令船隻調頭，前往迎接張准。
對於張准的到來，張海濱的確有些吃驚。這些漢軍旗的事情，交給海軍來處理就行了，怎麼還要勞動張准的大駕？這些漢軍旗，能夠見到張准出現，還真是不容易啊
果然，片刻之後，張准的坐船，就出現在遼河口的東南方。張海濱急忙駕船上前，轉過身來，和張准的座駕並排行駛，隨後，兩艘船都緩緩的停住。有水手在兩船之間，麻利的鋪設了跳板。
張海濱從跳板上過去，快步來到張准的面前，立正敬禮，神情恭敬的說道：「大人，你怎麼來了？」
張准開門見山的問道：「聽說你們這裡很熱鬧，我就專門來看一下。情況怎麼樣？這些漢軍旗，有沒有鬧出什麼事情來？」
張海濱回答說道：「大人，已經有六千多人的漢軍旗上船了。他們都挺乖的，好像是得到了解脫一樣，我們叫他們做什麼，他們就乖乖的做什麼，生怕我們將他們攆下船去。」
說話間，他的神色，有些古怪，有些幸災樂禍，顯然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嗯，他又無意想起，這些漢軍旗將要去的目的地了。幸好，這些漢軍旗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到底是什麼地方，否則，他們絕對是沒有這麼淡定的。
張准注意到了張海濱的神色怪異，便咳嗽一聲，似笑非笑的說道：「你不會跟他們透露了此行的目的地吧？」
張海濱急忙說道：「沒有絕對沒有就連我身邊的參謀，都還不知道目的地是哪裡。我準備過了皇城島以後，再告訴他們。」
張准滿意的點點頭，緩緩的說道：「這就對了。一定要將這些漢軍旗安全的，順利的送到目的地。他們的用處，可大著呢」
張海濱立正說道：「大人，我明白的。」
張准舉起千里鏡，觀察了那些漢軍旗一段時間，沉吟片刻，又問道：「今天能不能全部到齊？」
張海濱肅然回答：「還有吳家墳、沙嶺驛、付家莊台三個據點的沒有到。要是沒有意外，他們應該在一個時辰以後到達。」
張准滿意的點點頭。
這些漢軍旗的人，度還是蠻快的嘛。
他們集體投降，不過是兩三天前的事情，這麼快就全部集到了遼河口，當真是比兔子還快。誰說漢軍旗是一塌糊塗的？只是他們的能力，都沒有用對方向而已。只要想辦法將他們的潛能激出來，他們同樣是可以做事的。
站在甲板上，看著那些魚貫上船的漢軍旗，無論是誰，都會相當的感慨。這些人，原來是明軍的將士，後來投降了韃子，現在，又從韃子投降虎賁軍。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三姓家奴？好在，他們的命運，到這裡，就基本凝結了。
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命運，是張准自己一手安排的。他相信自己的安排，這些漢軍旗，是沒有能力打破的。在未來的至少十年的時間裡，他們都要為自己過去的行動深深的恕罪。什麼時候他們的罪責，都已經全部化解掉，什麼時候就是他們新生的開始。
「砰」
「砰」
「砰」
忽然間，陸地上傳來零星的槍響。
張准舉起千里鏡，仔細的觀察著岸上的動靜。
槍聲顯然是駐守娘娘宮的虎賁軍海軍陸戰隊出來的，肯定是有意外情況生了。不過，槍聲只是響了幾下，就沉寂下來了。從槍聲來判斷，應該不是韃子騎兵追過來。要是韃子騎兵追過來，岸上的槍聲，早就響成一片了。
商船上的那些漢軍旗，聽到槍響，都齊刷刷的轉頭，臉色緊張的盯著陸地上面娘娘宮的方向，生怕有韃子騎兵尾隨而來。而那些還沒有來得及登船的漢軍旗，則產生了騷亂。後面的人想要爭搶上船，和前面的人互相擁擠在一起，前面的人當然不幹了，奮力將後面的人推開。結果，雙方大打出手，有的甚至扭打在了一起，一起從棧橋滾到了海水裡，現場一片的混亂。
「噗通」
「噗通」
「噗通」
在混亂，主動跳下水，又或者是被擠下水的漢軍旗，人數還真是不少。棧橋的面積本來就不寬敞，哪裡經受得起有人在上面大打出手？結果，被打下水的人是越來越多。水花不斷的從棧橋兩邊飛濺起來，讓現場更加的混亂。
「砰」
「砰」
「砰」
負責維持秩序的虎賁軍戰士，立刻端著刺刀上前，將動騷亂的漢軍旗，都全部抓出來，就地清理。結果，又是一片的混亂槍響。騷亂者的屍體，都被就地推下了海水裡。好在，娘娘宮方向的槍響，沒有繼續傳來，漢軍旗的騷亂，才漸漸的停止。饒是如此，至少兩百條的人命，又沒有了。
「這些可憐又可恨的傢伙」
王時德低聲的罵道。
漢軍旗的這些人，打韃子沒有本事，打自己人倒是本事很強。就這麼一場小小的騷亂，就造成了兩三百人的死亡。被虎賁軍抓出來處理的暴*分子，最多不過三十人，其他人，都是死在自己人手裡的。要是他們拿出這樣的本事來對付韃子，韃子哪裡有崛起的機會？窩裡橫，真是他**的特色啊
「這些傢伙，早知道如何，就……」
張海濱也是相當的惱火，正要說什麼，忽然意識到自己不應該說這樣的話，於是到嘴的話，又縮了回來。
「司令員」
正在這時候，有參謀跑步過來，向張海濱報告了一些事情，又轉身急匆匆的離開了。
「什麼事？」
張准放下千里鏡，隨口問道。
「尚之信帶著他的人來了，他不在我們的計劃內。結果，在娘娘宮方向，和海軍陸戰隊生了一些誤會。現在，誤會已經解除，他們被解除了武器以後，正在向河口方向跑步過來。」
張海濱肅然回答。
「尚之信？這小子不是在蓋州衛嗎？怎麼跑到娘娘宮來了？能從岳托的手裡跑出來，不容易啊」
張准有點意外的說道。
「經過其他漢軍旗的指正，那人的確是尚之信。」
張海濱謹慎的回答。
「既然來了，那就帶他走吧」
張准點點頭，隨意的說道。
既然別人有心逃跑，張准自然要幫一把。
其實，尚之信逃跑的時候，內心也是沒底的。他只是走投無路的時候，忽然聽說虎賁軍在娘娘宮接收投降的漢軍旗。已經沒有出路的他，立刻帶著部隊，向娘娘宮的方向過來，準備碰一碰運氣。
一直逃到娘娘宮這裡，現虎賁軍的商船，的確是在這裡接人的時候，尚之信才放下心來。看來，消息的確是沒錯的，遼西地區的漢軍旗，都集體投降了。
因為尚之信並不在虎賁軍的接收名單裡面，他的突然到來，自然讓駐守娘娘宮的虎賁軍海軍陸戰隊產生了誤會，於是鳴槍警告。尚之信急忙派人說明情況，一再表示，自己一心投降虎賁軍，絕對不願意繼續跟著韃子了。
「將武器裝備都放掉」
虎賁軍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威嚴的喝道。
他們得到的命令，其實很簡單，主要是願意投降的漢軍旗，都全部接收。甚至，即使是朝鮮人，也全部接受。這個尚之信，既然願意投降，他們也就不客氣的接收了。
所有的漢軍旗，都乖乖的放下自己的武器。他們早就看見了，在虎賁軍將士的後面，就是白花花的稀飯和饅頭。不用問，這肯定是用來招呼他們的。說真的，好多的漢軍旗，都已經很久很久沒吃過飽飯的。在武器和饅頭之間，他們果斷的選擇了饅頭。
一番紛紛擾擾以後，尚之信和他的部下，就帶著大量的饅頭，登上了虎賁軍的商船。在上船以後，他們都徹底的放鬆了。真是想不到，在走投無路的時候，虎賁軍居然接受了他們的投降，真是難得啊看來，老天還是關照他們的。
要是他們得知自己的去向，說不定會後悔萬分的。因為，這些漢軍旗的去向，正是濟州島。濟州島什麼都有，就是沒有人。從山東遷徙移民過去，肯定不現實。誰願意到那個荒島去討生活呢？只有漢軍旗，才能滿足張准的需要。
漢軍旗基本上都是壯勞動力，還有一定的組織，在放下武器以後，他們就是最好的民夫。遼東的漢軍旗，有差不多十萬人。十萬民夫，都全部弄到濟州島的上面，可以從事的活計就多了。
正是因為建設濟州島的需要，張准才臨時改變決定，給了這些漢軍旗一條活路。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們到了濟州島以後，大把大把的勞動要等著他們去做。
虎賁軍海軍要在短期內，將濟州島建設成一個龐大的海軍基地，滿足對日作戰，對鄭芝龍作戰的需要，還是需要狠下功夫的。可想而知，這些漢軍旗到了濟州島以後，會有什麼樣的待遇。
根據張准安排，在遼西地區投降的漢軍旗，都在東海堡或者是娘娘宮兩個地方上船，然後集體運往濟州島。商船的周圍，都是虎賁軍海軍的戰艦。為了震懾這些漢軍旗，虎賁軍還專門出動了兩艘的龍神艦，和三艘的三桅炮船，在這些龐然大物的面前，漢軍旗上下，果然不敢有任何的異心。
在尚之信以後，吳家墳、沙嶺驛、付家莊台等三個據點的漢軍旗，也急匆匆的趕到了。他們急匆匆的上船來。結果，所有的商船，都裝得滿滿的。經過清點，總共是一萬四千多人。很快，這些商船，就在北風的吹送下，離開了遼河口。
離開港口的時候，幾乎所有的漢軍旗，都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希冀。他們都樂觀的認為，他們一定是被運送回去山東，然後做一個默默無名的農夫，負責耕種田地。這樣的生活，正是他們希望的。濟州島這樣奇怪的地方，他們怎麼會想得到呢？
「拜託了」
張准跟張海濱揮手告別。
「大人保重」
張海濱立正敬禮以後，回到自己的旗艦，跟在商船隊伍的後面，迎風破浪而去。很快，整個船隊，就消失在南方的地平線上。
「走」
「去東海堡」
張准揮揮手，隨意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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