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o章漢軍旗也集體投降了!
(o9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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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林鋪丟失的消息,岳托很快就知道了。
知道歸知道,除了知道,他也沒有任何的其他動作了。
他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集合盡可能多的兵力,鎮守蓋州衛。這裡是通往遼陽的南大門。別的地方都可以丟,唯獨蓋州衛不能丟。要是蓋州衛丟了,虎賁軍就可以長驅直入,直接向瀋陽進軍了。
兩天前,豪格派人從遼陽,專門給他送來一封很簡短的書信。書信的內容,其實非常的簡單,就是要岳托在蓋州衛,盡可能的拖延時間,盡可能的不要讓虎賁軍靠近洛陽。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採取焦土政策,讓虎賁軍寸步難行。
岳托一看這封書信,心頭就明白了。廣寧城的方向,局勢非常的危急,根本來不及考慮蓋州衛的方向了。豪格本人,應該是準備率軍增援廣寧城了。豪格的手上,同樣沒有太多的兵力,既然去了增援廣寧城的方向,那麼,遼南這邊,就只有自生自滅了。
對於豪格的安排,岳托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也沒有覺得自己是被輕視了。沒辦法,這都是命啊大金國墮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的確是咎由自取。目前,大金軍的兵力可謂是捉襟見肘,緊張到一兵一卒都難以抽調的地步,面對這樣的情況,換了岳托自己,也只能是這樣處理了。
相對而言,廣寧城的位置,的確非常的重要。遼西的大片大片的土地,就只有廣寧城一座要塞駐守。一旦沒有了廣寧城,遼西的大片土地,就要被虎賁軍全部佔據了。要是虎賁軍攻陷了廣寧城,大金國和蒙古人的聯繫,又要進一步被切斷。
不過,奇怪的是,張准居然沒有在廣寧城方向,而是在遼南。這讓岳托總是感覺,好像張准在醞釀什麼大陰謀似的。這些日子,岳托一直都在愁眉苦臉的,盡可能的設想無數的可能。對於張准,大金國上下,還真是沒有誰敢有任何的輕視了。
難道說,虎賁軍準備將遼陽的兵力,都吸引到廣寧城,然後從遼南快的突破,直接向遼陽殺過去?直取瀋陽?難道,虎賁軍有大部隊,要在連雲島登陸?張准最拿手的戰略,就是在你不注意的地方,突然出現……
「貝勒爺,出大事了」
忽然間,有人大呼小叫的進來,打斷了岳托的思緒。
岳托有點慍怒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傢伙,正要毫不客氣的斥責一番,現卻是自己的次子洛洛歡,到嘴邊的話,又艱難的嚥了回來。他輕輕的點點頭,讓洛洛歡靠過來一點。
洛洛歡有個小小的毛病,就是緊張的時候,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場合,都管岳托叫貝勒爺,一臉緊張的大驚小怪的模樣。一旦緊張起來,他就完全忘記,岳托是他的親老子。事實上,相對於他的哥哥而言,洛洛歡經受的考驗,的確是太少了。
「怎麼回事?」
岳托臉色深沉,皺眉說道。
對方是自己的兒子,岳托只好收起臉色,盡可能溫和一點。其實,他自己都很清楚,洛洛歡的毛病,都是被他嚇出來的。每次洛洛歡見到父親,父親都是一臉的嚴肅,他想要不緊張都不行。
「漢狗,漢狗起來鬧事了。」
洛洛歡使勁兒的嚥口水,急急忙忙的說道。
「嗯?」
岳托頓時眉頭大皺。
洛洛歡帶來的,還真的不是好消息啊
大金軍最怕的,就是在前線戰鬥的時候,後院又起火。後院起火的主力,當然是那些漢人奴隸了。他們的人數,可是相當的不少,分佈的區域,也非常的廣泛。
以前,大金國為自己的控制區內,有幾十萬的漢人奴隸而自豪。漢人奴隸負責給大金國生產一切他們需要的物資,為大金國的高層服務,承包了大金國的所有非戰鬥任務。有漢人奴隸在,大金軍只需要專注於戰鬥就行了。
可是現在,這些漢人奴隸,已經不是大金國的驕傲了。他們是大金國的麻煩。隨著大金軍的不斷損失,大金國對這些漢人努力的威壓力度,正在逐漸的減少。同時,又有大量的虎賁軍的細作,潛伏在漢人奴隸的間,煽動他們起來反抗。
剛開始的時候,漢人奴隸的暴力反抗,還是比較少的。那時候的大金軍,力量還很強,要鎮壓這些鬧事的奴隸,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自從大金軍在北直隸失敗以後,漢人奴隸的鬧事次數,還有暴力對抗的程度,都大大的加劇了。
以前,鬧事的奴隸,最多只有幾十人,頂天就是幾百人。現在,動輒就是幾千人,甚至是上萬人。以前,鬧事的奴隸,除了木棒和農具,根本沒有專業的戰鬥武器。現在,長矛、彎刀、弓箭,一色俱全,就差沒有火槍大炮了。誰也不知道,他們的武器,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又是從什麼渠道進入遼東的。
特別是今年的開春以後,漢人奴隸們暴力對抗大金國統治的事件,可謂是層出不窮。惱怒之下的大金國,對這些漢人奴隸,採取了血腥的鎮壓手段。然而,大金國的殺戮,越是血腥,起來反抗的漢人奴隸,數量就越多。最後,整個遼東的漢人奴隸,好像都處於待爆的狀態,令人心悸。
蓋州衛周圍的漢人奴隸,其實都已經進行了專門的處理,前線已經沒有漢人奴隸,只有耀州驛、塔山鋪一帶,才有漢人奴隸的存在。這樣做的目的,當然是為了避免漢人奴隸和虎賁軍直接接觸。要是虎賁軍和漢人奴隸聯手,一前一後的動攻擊,大金軍就要迅的土崩瓦解了。
「情況到底如何?」
「你慢慢說。」
岳托不得不放慢語調,緩緩的說道。
他打手勢,讓自己的兒子,不要太緊張,慢慢的將事情說清楚。
其實,就算沒有洛洛歡詳細的報告,岳托也能估計到,應該是耀州驛或者是塔山鋪的漢人奴隸,生了暴*。那裡有大約五萬人的奴隸,暫時不知道參與暴*的,到底有多少人。說真的,這的確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現在,大金國對於這些漢人奴隸的處理,的確是非常的敏感。輕不得,重不得。之前的情況表明,對漢人奴隸大開殺戒,引來的只有更強烈的反抗。特別是在目前這樣的背景下,對漢人奴隸大開殺戒,唯一的後果,就是整個遼東,都遍地烽煙,大金軍自己也是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和漢人奴隸講條件,議和,那也是不可能的。漢人奴隸們都知道,大金軍的統治,是不長久了。虎賁軍這邊,《均田令》就是最大的誘惑。可以獲得人身自由,還可以獲得屬於自己的田地,還有比這更有誘惑力的條件嗎?因此,無論大金軍說什麼,他們都不會相信的。
目前,大金軍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利用漢軍旗的明國漢奸,去對付漢人奴隸。也只有用漢人對付自己漢人,才有些許的效果。反正,無論漢軍旗是採取血腥的手段也好,採取安撫的手段也好,只要能將奴隸們的暴*都鎮壓下來,就算是完成任務。
日後,虎賁軍就算要追查,那也是漢軍旗的事情。漢軍旗要是有所顧忌,不願意去,大金軍就有理由找他們的麻煩。對於漢軍旗,大金軍是始終保持高壓的態勢的。特別是在靠近瀋陽的地方,更是如此。漢軍旗和奴隸不同。張准本人,對漢軍旗也是很反感的,就算大金軍將漢軍旗都殺光,張准也不會有絲毫反應的。
果然,洛洛歡的報告,和岳托猜想的差不多。的確是耀州驛和塔山鋪周圍的奴隸,生了暴*。全部的五萬奴隸,都參加了暴*。他們不知道從哪裡獲得了大量的武器,將看守他們的漢軍旗,都全部殺死了,然後向四周擴散。
「尚之信在哪裡?」
岳托沉思片刻,語調低沉的問道。
尚之信就是尚可喜的兒子。尚可喜在北直隸死於亂軍之,殘餘的漢軍旗,就劃撥給了尚之信帶領。眼下,尚之信統帥的漢軍旗,還有三千人之眾,他們一直都跟隨岳托,在蓋州衛附近作戰。對於這支漢軍旗的戰鬥力評價,岳托只有兩個字,那就是「狗屎」。現在,這團狗屎也必須派上用場了。
「沒見到。」
洛洛歡隨口回答。
「來人」
岳托立刻叫道。
「貝勒爺有什麼吩咐?」
馬上就有隨從進來,束手站立。
「馬上將尚之信找來。」
岳托不假思索的說道。
「遵命」
隨從馬上答應著去了。
很快,尚之信就被找來了。
這位尚家大公子的神色,顯然是有點頹廢的,臉色相當的不好,青灰色的,好像是死人的臉。看來,這些日子,對於尚家大公子來說,的確是痛苦無比的煎熬。跟著韃子沒有前途,想要重新回到明國的懷抱,明國卻又不要了。走投無路的他們,真的是太鬱悶了。每日除了借酒消愁,和女人鬼混,尚之信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做些什麼。
等尚之信行禮以後,岳托開門見山的說道:「尚之信,耀州驛一帶的奴隸,出現了一些不聽話的情況。我準備派遣你去處理。你要盡快的將局勢控制起來,不要讓我失望。」
尚之信有點為難的說道:「貝勒爺,我的兵力,是不是少了點?耀州驛和塔山鋪,有三四萬的奴隸,我只有三千人,可能無法完成任務啊」
岳托意味深長的說道:「你麾下有三千精銳,對付三四萬手無寸鐵的奴隸,有什麼難度?」
尚之信的內心,頓時暗暗的叫苦。
三千精銳,這是什麼說法?三千烏合之眾,也叫三千精銳?虧你岳托叫得出口。放軍餉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提到三千精銳?漢軍旗的人,都快要被餓死了,那也叫精銳啊
尚可喜原來的麾下精銳,在北直隸戰亂的時候,都已經全部死光了。剩下的這三千人,都是尚之信七拼八湊出來的。要是在平時,在大金軍還有震懾力的時候,三千漢軍旗,對付三四萬的奴隸,問題倒是不大。可是這個時候,大金軍的威懾,早就蕩然無存了,狐假虎威的漢軍旗,對奴隸們更是沒有什麼震懾力了。
甚至,奴隸們對於漢軍旗的怒火,還要比大金軍更加的熾盛。要是沒有大金軍在背後撐腰,尚之信可以斷定,自己這三千漢軍旗,一定會有去無回的。要是落在那些奴隸的手裡,尚之信簡直用腳後跟都能想到,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
現在,形勢很不妙啊。自己去鎮壓奴隸起義,鎮壓成功了,必然在虎賁軍那邊,被重重的記上一筆。等虎賁軍消滅韃子以後,一定有他尚之信好看的。要是鎮壓不成功,那就更不用說了,大金軍馬上就會要自己的好看。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這次,漢軍旗是徹底的悲劇了。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務必將局勢平定下來」
岳托冷冷的說道。
「不管你採取什麼樣的手段」
微微頓了頓,岳托再次深沉的說道。
這樣的話,放在這裡,就是大開殺戒的意思了。
尚之信微微一震,無奈的說道:「好吧」
說罷,他規規矩矩的行禮,轉身出去。
在岳托的面前,尚之信肯定是不敢有其他想法的。就算有什麼想法,都必須等到離開蓋州衛再說。無奈之下,尚之信只好回去漢軍旗,嘟嘟囔囔的聚集士兵,一起向耀州驛、塔山鋪出。漢軍旗的士兵,一個個都餓得兩腿軟,離開蓋州衛的時候,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彷彿是去送死一樣。
岳托將尚之信打走了以後,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這些漢軍旗的傢伙,暫時是不敢炸刺的。但是,以後,就真的難說了。岳托情不自禁的握了握拳頭。如果有必要,必須將這些漢軍旗處理乾淨。
「父親」
忽然間,岳托又聽到有人叫自己。
他抬頭一看,現門外進來一個人影,正是岳托的長子岳洛宏。這位大公子的臉色,居然有些慌亂,好像是生了大事。
「怎麼啦?」
岳托有點不滿的說道。
洛洛歡出現這樣神色慌亂的情況,還情有可原,岳洛宏也這個樣子,就無法原諒了。他已經在戰場上征戰了好些年,什麼樣的歷練都已經經歷過了,怎麼還如此的不淡定?
「父親,遼西的漢軍旗,都投降虎賁軍了。」
岳洛宏飛快的說道。
「什麼?」
岳托頓時感覺眼前一黑,有點昏眩的感覺。
岳洛宏急忙上來,將父親攙扶住,然後將他放下來。
「有多少人投降了?」
岳托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深沉的問道。
「全部都投降了,總共是五萬三千多人。」
岳洛宏晦澀的說道。
「哦。」
岳托只能是無奈的哦一聲。
遼西完蛋了,廣寧城完蛋了,這是岳托的唯一感覺。
這些該死的漢軍旗,果然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反戈一擊,給了大金軍一下最狠的。相信這個時候,阿濟格一定是吐血了。
那個張准,也的確是陰險啊,在此之前,死都不肯鬆口,不願意要那些漢軍旗投降,以致大金國高層,都低估了形勢,以為張准真的不要那些漢軍旗了。於是,對那些漢軍旗,就沒有做特別的處理,任憑他們在各個城堡繼續駐守。
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的時候,張准居然改口。結果,漢軍旗馬上就嘩啦嘩啦的投降過去了。**,真是太陰險了啊太陰險了世界上,怎麼有這麼陰險的人呢?
沒有了漢軍旗,廣寧城就是一座孤城了。一座孤城,面對虎賁軍的進攻,就算阿濟格有不世之才,只怕都無法支撐了。沒有廣寧城,就沒有了遼西。沒有了遼西,遼陽就危險了。
「嗒嗒嗒」
正在這時候,又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卻是洛洛歡急匆匆的又回來了。他的臉色,同樣有些慌亂,也不知道又生了什麼事。
「父親,尚之信跑了。」
洛洛歡匆匆忙忙的叫道。
「跑了?」
岳托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去追」
洛洛歡悻悻的說道。
他簡單的報告說,尚之信離開蓋州衛以後,不知道路上和什麼人接觸,立刻就改變道路,向著娘娘宮的方向去了。娘娘宮的方向,乃是去遼西的方向。洛洛歡不清楚,尚之信逃向遼西,想要做什麼。遼西漢軍旗集體投降的消息,他還不知道呢。
岳托搖搖頭,緩緩的說道:「不要追,沒必要了。」
為了一個尚之信,大動干戈,根本沒有必要。別人既然要跑,就算追回來,又有什麼作用?虎賁軍的部隊,正從榆林鋪的方向壓過來,相信這個尚之信,肯定也是得知了遼西的漢軍旗,都集體向虎賁軍投降的消息,所以,才會向遼西的方向跑過去。
漢軍旗是不能指望了,唯一能夠依靠的,只有大金軍自己了。想到蓋州衛只有不足三千的大金軍,岳托就感覺心頭沉甸甸的。大金軍兵力捉襟見肘,漢軍旗又集體投降,正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破船又遇打頭風啊大金國的國運,怎麼就這樣糟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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