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同時擴編兩個水兵作戰分隊。每個作戰分隊是5o名士兵,不算軍官。朱承泰、6良語兩人分別擔任隊正。由於水兵作戰分隊已經有四個,兵力已經增加到2oo人以上,於是,張准在上面成立了一個海軍6戰隊指揮部,負責統轄四個水兵作戰分隊。
海軍6戰隊不屬於海軍的戰鬥序列,他們是獨立接受張准指揮的。張准親自兼任海軍6戰隊的指揮官,方賀、劉棟兩人分別擔任副指揮官。但是,在日常訓練和作戰的時候,海軍6戰隊還是和海軍在一起。海軍6戰隊的基地,同樣設在鷓鴣灣軍港。
這次擴軍的新戰士,部分來自新兵訓練營,部分來自游擊隊和武工隊。他們主要是鰲山衛本地人。不過,來自靈山衛的青年,也增加了不少。說明靈山衛那邊,正在開始慢慢的融化。
擁有七個協的兵力以後,加上炮兵協,張准手上的6軍,就增加到了2ooo人左右。武器裝備暫且不論,光是人數,在萊州府,也算得上是屈一指的力量了。因此,攻略萊州府,基本上已經不成問題。
事實上,萊州府的官員,還有各地的大戶人家,都已經撤離乾淨。誰都知道,張准來了以後,他們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的。《均田令》是張准的生命線,他肯定不會動搖的。張准只要到來,第一個法令,就是分田分地。至於普通的民眾,則是越來越盼望張准的到來。
萊州府下轄的掖縣(治所所在)、濰縣、昌邑、高密、膠州、即墨、平度州等地,都有人暗中自的組織起來,準備等待張准的到來。當地的衙役、巡捕也不敢過分脅迫。有些自感不太妙的衙役、巡捕,還悄悄的舉家出逃了。
因此,張准估計,虎賁軍進入這些地方,戰鬥不會太多。真的打起來,當地的明軍,根本不是虎賁軍的對手。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後面的各項法令實施,尤其是土地改革的問題。張准遲遲不出動,就是因為這些問題還沒有處理好。王銘宇、劉航等人,還沒有組建起相應的接管班子。
準確的說來,虎賁軍是沒有足夠的人手,同時接管這麼大的地盤。鰲山衛和靈山衛,其實就是相當兩個縣。以從兩個縣的地盤,一下子擴展到七個縣,人口面積瞬間增加了數倍,沒有可行的接管方案,是非常危險的。要是一下子吞掉這麼大的地盤,消化不良,是要出大問題的。甚至,拖垮鰲山衛和靈山衛,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張准要是學李自成,倒是無所謂。無論多大的地盤,都能夠接管下來。反正,流寇過境,能搶的就搶,不能搶的隨他去,讓當地人自生自滅。不要考慮政權的建設,不需要考慮根據地的建設,不需要考慮財政的來源,一味靠搶。但是,張准不願意學李自成。
張准不急,他要穩。
離開第六協的營地以後,張准隨即騎馬來到了靈山衛。在靈山衛,張准率先來到第七協的營地,看望這支新成立的部隊。第七協駐紮在夏河寨前所,這裡是通往青州府、兗州府、淮安府的交通要道。在這裡駐紮一支強有力的軍隊,是非常有必要的。
第七協的指揮官尹風毅是張准的老部下了,對於張准的到來,自然是熱情歡迎。張准儘管已經在第六協吃過午飯,尹風毅還是拉著張准,在這裡又吃了一頓提前的年夜飯。於是,就在下午的時候,第七協的戰士們,就算是提前過年了。
席間,尹風毅特別提到,說是有漁船從南直隸淮安府那邊回來,途中遇到了幾艘不明身份的船隻。由於這些船隻的上面,沒有任何的標識,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麼船。看他們的樣子,好像是衝著淮安府去的。他們以為是商船,也就沒有在意。
「商船?」
「什麼時候?」
張准悄悄地皺皺眉頭。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張准就想到了孫榮魯的海盜船。他總是感覺孫榮魯不會輕易的退走的,在麻灣入口吃了這麼大的虧,他一定嚥不下這口氣。他肯定是躲藏在某個角落,等待捲土重來的機會。
「昨天下午。」
尹風毅回答說道。
「昨天下午……」
張准的眉頭,更加的緊皺了。
要是昨天下午漁船在淮安府附近的海面遇到的,的確是海盜船,說明孫榮魯的確是前天晚上就已經撤離了麻灣了。現在的問題只有一個:他去淮安府做什麼?在那裡做短暫的休整?還是準備在淮安府過年?
「將那些漁民找來,我親自問問。」
張准冷峻的說道。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尹風毅急忙派人出去,將那十多個漁民都找過來。張准親自詢問過後,確認那些船隻,的確就是孫榮魯的海盜船無疑。他的確是帶著殘存的船隻,往淮安府的方向去了。根據航路推測,目標極有可能是淮安府的海州城。
「尹風毅!」
張准忽然冷峻的喝道。
「到!」
尹風毅全身一凜,急忙立正回答。
「今晚你的部隊,做好戰鬥準備,隨時等候命令!」
「派人密切留意海州城那邊!」
「有情況立刻向我報告!」
張准冷峻的說道。
「明白!」
尹風毅急忙回答。
張准來回踱步,隨即又緩緩的說道:「第七協極有可能剛剛成立,就要參加戰鬥,還是在新年期間參加戰鬥!你要親自動員!做到萬無一失!彈藥儲備方面,你要盡快和後勤司溝通,補充至少五個基數的彈藥!」
尹風毅急忙說道:「大人,你也知道,第七協雖然是新成立的部隊,卻是老兵居多!他們的戰鬥經驗都是最豐富的!有什麼戰鬥任務,我們第七協一定順利完成!」
張准來回踱步,緩緩的說道:「暫時還不能確定是否真的有戰鬥生。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覺,孫榮魯此人,說不定要在淮安府搞些什麼陰謀詭計。總之,沒有我的命令,你們不能解除戰備狀態。只要我的命令到達,你們立刻就可以出!」
尹風毅凜然回答:「明白!」
離開了夏河寨前所以後,張准隨即回到了鰲山衛。看看天色,還有一點時間,於是來到煉鐵廠視察。由於各方面的建設,都需要大量的鋼鐵,李奉來、尹根盛、鄒火鳴、李德祿等人都忙得不停。手下的工匠也是忙得滿頭大汗,一定都沒有寒冷的感覺。即使今天是除夕,他們白天也不能空閒下來。當然,晚上是要放假的。也就是一個晚上。明天年初一都要照樣開工。
張準得到的好消息,是鋼的產量,有可能突破每天三百斤。其中,百煉鋼的產量,可能突破一百斤。同時,煉鐵廠也開始嘗試坩堝煉鋼,目前效果還算可以。相對於百煉鋼而言,坩堝煉鋼的效率更好,成本更低。當然,在質量上要比百煉鋼稍微差一點。坩堝煉鋼得到的鋼鐵,主要是用來鑄造飛龍炮。
隨後,張准來到匠作坊。這邊同樣是一片的忙碌,工匠們都在熱火朝天的製作虎賁銃的各個零件。每天五十支虎賁銃的生產任務,強度還是很大的。其實,匠作坊的虎賁銃產量,達到一百支完全不成問題。可是,實際出廠數量卻很難提升。最關鍵是原因,是質量的問題。
張准派來的那些驗收員,都是從部隊臨時抽調的,很多人還是傷員。他們每個月輪換,專門負責檢查出廠的每支虎賁銃的質量。那些人都是粗人,虎賁銃的質量要是不及格,是要當場罵娘的。虎賁銃的質量,關係到他們在戰場上的死活,他們怎麼能不嚴格?哪怕是通條出現一點問題,這些粗人都要破口大罵的,直接問候對方的全家女性乃是家常便飯。
所以,周石文和羅大山,都向張准求饒。他們覺得這些人的要求實在是太挑剔了。其中有些要求,實在是太過分了。他們以前幹活的時候,根本沒有這麼多的要求的。他們一致認為,這些「質檢員」完全是針對他們這些工匠來的,他們的虎賁銃根本沒有問題。他們隨便生產出來的虎賁銃,放在明軍的火器裡面,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張准搖搖頭,冷峻的說道:「老周,老羅,換個角度想想吧。虎賁銃質量不好,你們最多返工,別人是要小命都送掉的。你們要是覺得委屈,你倆跟我上戰場去吧。匠作坊裡面,誰要是覺得委屈,都跟我上戰場去。不要體檢,不要測試,我馬上安排他到前線去。」
周石文等人就沒話說了。
匠作坊的質量檢查抗議風波,就此罷休。
隨後,他們說起一件事情,卻是有關孫勤愷的。原來,孫勤愷和周石文的女兒,居然好上了。周石文全家基本上都在匠作坊幹活,女兒也在。她和孫勤愷見了幾次面,雙方的印象還不錯。羅大山於是幫周石文向孫勤愷提親。
在牢獄裡面呆了三年,孫勤愷也看開了,什麼巡撫大人的三公子,都已經成為過去。現在的他,只想專心研究自己的大炮。對於羅大山的提親,孫勤愷爽快的答應了。
雙方商定,在今年三月份的時候舉行婚禮,周石文於是想請張准出席。這不是都喜歡面子嘛!要是張准出席,那面子就大大的有了。屆時,作為孫勤愷家長的孫維娜也會到來。
「這是好事!」
「到時候,我肯定出席!」
張准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周石文的請求。
從匠作坊裡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浮山城的街道,還是熱鬧非凡。人來人往,摩肩擦踵。由於大家白天都還在忙碌,沒有時間出來購買年貨。所以,這時候才出來買菜,準備做年夜飯的人也很多。
相對於去年的冷清,今年的浮山城,是前所未有的熱鬧。所有的商家,都笑得合不攏嘴。以前他們在浮山城幾年的營業額,都沒有今年一年多,不少的商家,甚至需要不斷的補貨,才能滿足民眾的需要。
張准站在浮山城的十字長街中間,現自己的前面、後面、左面、右面,都已經無限的延伸開去,根本看不到的盡頭了。由於商家實在是太多,小小的浮山城裡面,根本容納不下,所以,一直向外面擴展。城外的人比城內的人還要多。
「大人!」
「大人來了!」
「大人新年好!」
有人看到張准騎馬從街道上經過,樂呵呵的向他打招呼。
張准也哈哈笑著,從馬背上跳下來,向四周拱手回禮,朗聲說道:「新年好!新年好!各位老闆恭喜財!恭喜財!哦,小朋友快高長大!美女……越長越漂亮啊!」
有些善於拍馬屁的商家,紛紛湧上來,將自己的貨物,往張准的身上放,又或者是掛在張准的馬頭上。這不是在賄賂張准,而是要張准幫他們打廣告呢!只要張准在公開的場合,使用他們商家的貨物,這些商家,馬上就可以吹上天去了。很快,張准的戰馬,還有自己的身上,就掛滿了各色各樣的貨物,就好像是聖誕樹一樣。
回到紫苑,這裡也有些小小的熱鬧了。雲家三姐妹,正在掛燈籠呢。看到張准渾身毛茸茸的回來,她們急忙上來,忍著笑,小心的將張准身上的各色貨物摘下來,放在一邊。然後再幫張准將身上的大衣脫掉。
張准入屋來,現柳如是正在專心致志的寫對聯。現在才寫對聯,是不是有點晚了?當然不晚!對聯是吃了晚飯以後才貼上的,柳如是現在寫,一會兒字跡乾透了,正好可以貼上去。
張准站在她的後面,仔細的看了一陣,暗自感歎才女果然是才女,這一手字,比薛知蝶還要更大氣一些。要是沒有親眼看到,很難想像,一個女孩子可以寫出這麼大氣的字來。他含笑說道:「如是,有沒有興趣當先生?」
柳如是疑惑的說道:「什麼先生?」
張准笑瞇瞇的說道:「當然是我們家娃娃的先生。以後我們家的孩子,都交給你來教導,讀書認字,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都要學一點。」
柳如是還真的當仁不讓,含笑說道:「只要老爺喜歡,賤妾就斗膽答應了。只是賤妾水平有限,要是教的不好,老爺可不要見怪。」
在這個紫苑裡面,在讀書認字上,能夠和她一較長短的,還真是沒有。這番說話明擺著是謙虛,實際上是在肯定她自己。柳大才女可不是藏拙的人,尤其是在文學上,否則,就不會跟小丫頭辯論的如火如荼了。
張准點點頭,笑著說道:「好!就這麼說定了!」
白娘子從裡面鑽出來,一下子就撲倒在張准的懷裡,嬌嗔的說道:「玉麟哥哥,你才回來,我們差點兒都要吃過年夜飯了。」
張准笑著說道:「外面一大堆的事,我能現在回來就不錯了。不等我回來就吃年夜飯,小心我將你們全部都攆出家門。」
白娘子笑瞇瞇的說道:「玉情姐姐做了很多好吃的,我都快要吃飽了,一會兒我可陪不了你吃多少。」
張准板起臉來,硬邦邦的說道:「那可不行,年夜飯怎麼能不吃?」
白娘子嬌笑著說道:「玉麟哥哥,你每次都喜歡板著臉,我都不怕你了。每天都要吃這麼多頓,撐死我了。我娘以前懷我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得吃,只有吃草根。」
張准說道:「吃多點,生出來的娃娃才健康。」
說話間,姬玉情已經出來了。
她可是名副其實的大管家,在場眾女的大姐姐,紫苑裡面的大小事情,基本上都是她在操持。看到白娘子在張准的懷裡,姬玉情就笑著說道:「老爺,你先坐一會兒,摸摸小幽的肚皮,年夜飯馬上就好。」
張准點點頭,坐了下來,抱著白娘子,細細的傾聽肚皮裡的動靜。只可惜,肚皮裡的小寶貝,很不給張准面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大概是吃飽了,睡著了。張准的手就悄悄的向上,撫摸著白娘子的兩個堅挺的小白兔。反正是在自己的家裡,他也不怕人看到。
但是白娘子懷孕以後,身體特別敏感,受不了張准的撫摸,嚶嚀一聲,掙脫跑開了。張准只好一本正經的坐在那裡,等著吃飯。雲家三姐妹從外面進來,張羅飯桌。今天是除夕夜,她們都料定張準不會跟她們生氣的,所以都笑意盈盈的,一片的溫馨。
楊映菡雖然還沒有過門,張准卻算是有個小小的家庭了。家庭成員包括張准自己,白娘子、姬玉情、柳如是,還有雲家三姐妹等六個。對了,白娘子的肚皮裡面還有一個。至於其他人,她們都在楊映菡那邊。寧靈薇、沈凌菲、薛知蝶等人,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到來。大年夜的跟張准一起吃飯,豈不是說明自己是張准的家人了?
「吃飯啦!」
年夜飯很快上來,七個人,嗯,八個,白娘子的小肚子裡面還有一個,圍坐在一起,興致勃勃的吃飯。由於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張准吃飯的度,也放慢了好多,總算是和大家保持了一致。
吃完晚飯,自然是貼對聯了。貼完對聯,就要放鞭炮。放鞭炮這種活,當然是張准親自動手了。你總不能叫一群女孩子做這種事吧?
「劈劈啪啪!」
「劈劈啪啪!」
「劈劈啪啪!」
很快,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就在紫苑的門口響起來。
鞭炮剛剛放完,張准就聽到有人向自己報告:「大人,有緊急情報。」
張准轉頭一看,卻是情報司的人急匆匆的來了。
情報司的人在大年夜趕來,顯然是有要事,張准點點頭,進入旁邊的書房。
姬玉情等人繼續在院子裡玩耍,盡情的享受過年的樂趣。在院子裡的六個女子,以前的生活,都有各種各樣的不如意。現在的生活,對於她們來說,都是全新的。在張准的身邊,她們體會到的,完全是不同的感覺。
「啪!」
驀然間,從書房裡面傳來一聲巨響。
赫然是張准用力拍桌子的聲音。
正在玩耍的眾女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讓張准如此的惱火。就算是在張准身邊時間最長的白娘子,也沒見張准拍過桌子。
情報司的人很快離開。
張准卻是在書房裡面來回的踱步。書房裡的燈光,將張准的身影映照出來。剛開始的時候,張准踱步的度很快,好像非常的生氣。後來,踱步的度逐漸的放慢,看來應該是逐漸的冷靜下來了。好大一會兒,,張准才從裡面出來。
姬玉情委婉的說道:「老爺……」
張准沉聲說道:「你們晚上好好玩,我要回去軍營了。」
姬玉情微微有些愕然,隨即低聲問道:「又要打仗?」
張准不經意的點點頭,冷峻的說道:「孫榮魯跑淮安府去了,在那裡燒殺yin掠,卻冒充是我的部隊!」
原來,張准接到消息,說是孫榮魯率領的海盜艦隊,襲擊了淮安府的海州城。他們在海州城燒殺搶掠,yin辱婦女,還準備在那裡過年。海州城的百姓,紛紛出逃。整個淮安府,都引起了恐慌。不知道真相的民眾,紛紛向淮安城、揚州府的方向逃亡。
但是,這不是最關鍵的。
最關鍵的是,他們打的居然是張准的旗號!
姬玉情頓時柳眉倒豎,氣憤的說道:「他活膩了!這是要陷害你!」
張准點點頭,深沉的說道:「這個狗賊,是自己找死!這件事我來處理!你們好好玩!短時間內,我可能回不來!」
姬玉情說道:「去吧!家裡有我呢!」
張准點點頭,隨即布命令,集中部隊。
是可忍?孰不可忍?打著自己的旗號在淮安府燒殺yin掠,張准要是不管的話,他還是張准嗎?說不得,只有出兵淮安府了!大年夜都不讓人安生,這個孫榮魯,真是活膩了啊!
風雪飄飛起來,朵朵雪花紛紛飄落,將大地渲染得一片的雪白。這原本是安詳寧靜的大年夜,本來以為戎馬倥傯的張准,可以有時間和她們溫存幾天,沒想到,一份緊急情報的到來,將一切都擊碎了。一時間,紫苑所有的女人,都恨透了那個叫做孫榮魯的傢伙。
要是詛咒可以殺人,孫榮魯已經死了無數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