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容貌俏麗,尤其是身材修長,端得明艷過人,手持一柄黑鐵木劍,每每揮動間,都是雷聲滾滾,罡氣大動,雷罡之中,電蛇閃爍,乃是玄門正宗的劍引雷罡法門,而這女子也正是那東崑崙得了劍引雷罡法門傳承的清月道人,年前在大雪山縹緲宮技驚四座,今時已是天下聞名的年輕輩傑出人物。
而與清月交手的那男子也是當前修行界中年輕輩的傑出弟子,乃是師出五行宗門的刁光道人,昔日白眉老祖大壽之時,此人在大雪山縹緲宮上力挫各派子第,若單論修為,當得上修行界年輕輩的第一高手之稱。
那刁光修行顯然要強於清月道人,面上帶著份從容矜持的笑,左手捏了五行水印,右手虛空引導,一道道水靈之氣借了海水凝成水龍,在那清月道人周邊衝撞,清月揮劍引動的雷罡之氣皆被那水龍破去。
然而刁光道人卻也不敢步步緊逼,他在大雪山同清月道人交過手,自然曉得清月手中那木劍有古怪,愈強則強,到了緊要關頭能爆發出一股強悍雷罡精氣,引導九天罡雷下劈,威力非凡。所以他只是催動五行術法遙控水龍,緩緩磨去清月真元,想要靠著自己的渾厚修行真元將之拖垮,也省去與那九天雷罡相對。
「刁光,你在此攔了我姐妹三人,到底意欲何為?」清月道人幾次突破不成,心頭火氣越盛,單手持劍,右手指了那刁光道人喝道。
「你前年在大雪山當眾壞我臉面,莫非已然不記得了麼?」刁光道人說完此話,面上神情一改,溫柔得笑了笑接而道:「不過你放心,刁某非是心胸狹窄之人。日後你隨了我,只需一心為我,我自然不會再追究此事!」
「你也是名門正宗,怎能如此下作?!」清月道人一愣,接而大怒,面上火氣蒸騰。
「呵呵,清月師妹,你乃東崑崙掌教的嫡親弟子,我是五行宗門的下代傳人,本就門當戶對。若你隨了我,合我兩宗之力,再加之以我宗門老祖攜地仙之威在後相助,日後修行界誰是敵手?」刁光道人面上笑意越發燦爛,手上法決催動,抵擋了那清月怒氣橫衝之下激發的道道雷罡電蛇,接而道:「我知你一時想不通,卻也無甚關係,只需將你帶回五行宗門,慢慢引導,日後你自然明白我之心意。」
清月道人氣得渾身顫抖,左手木劍一擺,已然落在右手之中,而後左手捏了一個印決,右手揮起黑木劍,劃過了幾個玄奧弧形,內裡雷罡之氣大盛,火紅電蛇攢動飛舞,在那一個劍光旋成的玄奧圓弧之內攢動,竟擠成了一團深紅色光球,其上光紋顫動。
刁光道人自然認得這起手式,曉得這是那雷罡劍引幽字訣第二式,面上笑容微微斂去,喝道:「清月師妹,沒想到年餘不見,你修行又有長進,竟然已可隨意施展這一式引雷劍訣,不過即便如此,你也非我敵手,為兄勸你還是乘早收手了吧,省得傷了和氣!」
清月道人已經怒氣橫生,再聽得刁光道人此言,瞬間便氣血攻心,面色通紅,橫眉冷目,不再多說,喝道:「幽!」
咒引風動,劍帶雷罡!
只見得那黑鐵木劍虛空一引,頓時那團深紅電球化作一道紅芒射向刁光道人,且隨了那紅芒,更有一道深紅雷光自高空斬下,正是九天雷罡之氣所匯!
刁光道人早有防備,冷哼一聲,右手輕輕一甩,一個黑色玉鐲自右腕脫飛,在他頭頂微微旋轉,散出道道淡色光華,那光華一經散出玉鐲,便成了一道道迷離幻彩,幻彩流轉,隱約是一幅清幽山水圖,內裡可見山峰疊嶂,約摸聽得竹林濤濤,山水光影輕而易舉便將那道雷罡擋在外面。
此時那七彩雲舟已然飄近,便在刁光道人祭出黑色玉鐲之時,雲舟內倉的七星夫人眉頭一動,自語道:「這寶物倒也不凡,竟帶了仙靈之氣!」
七星夫人說話間,站起身形便到了艙外,開了天眼向著前方定睛一看,正看到盤旋在刁光道人頭頂上空的那黑色玉鐲,她運了天眼凝神打量了兩眼,暗道:「卻也不是什麼仙家寶貝,倒像是經了地仙煉製的法寶,不過這煉製之人不僅神通不小,卻也是個有情調的清雅之人!」
暗暗讚了兩聲,七星夫人目光一掃,正看到那橫眉冷目的清月道人,目光便是一亮,暗自讚歎:「這東海之外,竟有這般佳麗!」
再說那凝神驅使水墨鐲的刁光道人忽得發覺遠處有外人靠近,當下面色微微一變。他此番劫持清月道人本為正道不恥之行徑,自然不想外人知曉,是以一經發覺外人,他心頭便有些著急,也沒了耐心再磨耗下去,低喝一聲:「既然你執意如此,卻也怪我不得,待我先拿了你,日後你自然知曉我對你的好。」
刁光道人說到此處,右手向著頭頂的水墨鐲虛空一指,喝道:「開!」
在他頭頂,由水墨鐲的幻化而出的山水光影隨了刁光道人的法決展開,恍若那山水之間的水霧之氣幽幽散漫,旋即便將週遭籠罩其中,一片光彩迷離。
在那迷離的山水光影之中,清月道人只覺得恍若身處東崑崙那後山小道之中,心頭沒來由得就是一鬆,且週身疲憊,恍若壓上了千斤巨石,她不由自主地便垂下了手中的黑鐵木劍,周邊鳥語聲聲入耳,她只覺眼皮沉重異常。
那刁光道人看著山水墨彩之中清月道人已然搖搖欲墜,便笑道:「連道體元胎都未凝結,怎能擋得住丹霞前輩煉製的寶貝?!」
「收!」刁光道人一聲輕喝,那山水墨彩的光影便向著玉鐲之內投去,連帶著還有清月道人那高挑醉人的身形。
便在這時,一道耀眼白光嗖呼一閃,越過這海天之境,脆生生得打在了那虛空懸浮的水墨鐲上,那鐲子被白光一擊,發出一聲脆響,滴溜溜得打著轉兒飛開了百多米,倒也無甚損傷,然而正驅使水墨鐲的那刁光道人心神與那水墨鐲相通,受了那一記白光之後,卻是面色通紅,張嘴噴了一口血出來,心神顫抖,哪裡還制得住那水墨鐲?
那鐲子失去了刁光道人的掌控,在空中懸浮不定,其上光影卻消散了,清月道人尚未被那鐲子收去,此時沒了光影籠罩,她也猛地驚醒過來,看到自己正在百多米外,手中鐵木劍下垂,週身乏力,適才所經,猶如夢境一般,難以記懷,她抬頭看了眼頭頂那描繪了山水圖景的黑色墨鐲,心頭驚懼,知曉剛才是著了那水墨鐲的道兒,當下喝斥一聲,抬頭一劍就劈了過去,雷罡大盛。
孰料,那鐲子竟嗖呼飛走,只見得光芒一閃,那鐲子已然飛上了半空雲彩,從那雲彩之中傳出了一個慵懶之中帶著三分貴氣的聲音。
「這鐲子到也不凡,經得極磁光一擊,竟無絲毫損傷!」
過得半晌,空中雲彩大開,一艘百多丈的七彩雲舟自高空緩緩落下,周邊彩光環繞,在這海天之間霎是壯觀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