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元道 第一冊-第四冊 第四十六章 大衍閉山(上)
    此時已是寒冬時節,蒼莽群山之中的各處山林,處處都積著一層厚厚白雪,寒風一掃,雪花漫天,內裡夾雜著碎屑冰粒,端得是冰寒刺骨,這些積雪寒冰被大風捲起,填塞進那些山坳,將整片整片的山坳完全凍成一塊冰晶!

    蒼莽群山深處,那無量峰恍若穿天利劍,直插天際,在呼嘯罡風之中巍然屹立!

    無量峰山腰之下同樣積著厚厚雪層冰塊,越往上走,冰層越厚,到了兩三千丈的高處,那冰層早已將整個無量峰都包裹起來,整個成了一座冰峰,呼嘯而來的凜冽寒風給那冰雪之峰的外層雕上了一層層古怪的冰雕,盡都數十丈寬,卻只有數丈突出峰體,打磨得稀奇古怪,卻是光華內蘊,寒光流轉,陽光映照其上,耀眼異常。

    然而,到了四千丈之外,罡風呼嘯,將那黑幽幽的無量峰體都擦出一片密集的火花,打出一個個縫隙孔洞,哪裡還能見到冰雪的蹤跡?

    再向上千丈,便到了無量峰頂,黝黑之中帶著淡淡火紅的峰頂上沒有任何生命氣息,光禿禿的一片,異常荒涼,其間還點綴著幾支火紅晶玉,只聽得罡風穿過石孔縫隙時帶出的尖銳嘯音,還能見著點點火花。

    從峰頂向下百丈,那黑幽幽的峰體側面有一座洞穴,洞穴入口不大,隱藏在一片石孔縫隙之中,若是不注意,定然發現不了這一片密集的石孔縫隙之中竟然存有一深穴。

    洞穴內裡映照著些許天光,還算明亮,此時,空蕩蕩洞穴裡,只盤坐了一白髮道人,那道人雙眼微閉,鼻息之中竄動著一條亮晶晶的紫氣,乃是這天地精華靈氣凝結。

    道人頂門天靈盤坐了一嬰兒,面目依稀與道人相似,正是道家修行融魄的道體元胎,看著道人頂門那道體凝實之態,加之道人頂門竅中氤氳流轉,從天靈上透出絲絲光華,緊緊連著那恍若實體的道體元胎。

    按著道家典籍,這般修行,竟是已然修入了天沖妙境,自此仙門便在眼前,只要化去了天沖魄,便可飛昇上境,得了那天仙大道!

    而這道人,自然也就是大衍宗門的天衍道人。

    天衍道人煉氣磨神,正運轉玄功打熬道體元胎,忽得心頭一動,睜開雙眼,道體元胎從頂門下沉,入了天靈竅,而那粗亮的紫光也縮入鼻息之中。他伸手向眼前一點,週遭靈氣轉動,便顯出了一個人影,正是道元道人。

    只聽得道元道人恭謹言道:「驚擾掌教清修,實是不得已,眼下魔道漸興,正道門派均受其擾,更有魔道中人殘殺正道同門,形勢嚴峻,聽聞魔道自在宮大日老祖出關,想來不假,否則魔道中人怎敢如此肆虐?請掌教指示大衍宗門應如何應對!」

    影像之中,那道元道人停了一停,接而改過稱呼,道:「父親,數月之前,天啟在大雪山被魔道自在宮的啖魂道人擄走,後靈光曾見啖魂道人帶他在南部蠻荒山林現身,不過後來又生變故,靈光也不知情況如何,更不知天啟現在何處,如何方能脫險,此事還請父親指點。」

    天衍道人聞言一頓,眉頭輕皺,左手捏了坎印,右手掐指推算半晌。

    半晌之後,他微微一愣,竟然推算不清天啟氣運走向,只覺那孩兒氣運與蒼茫之中若隱若現,週遭時而傳出陣陣低沉嘶吼,將那迷霧恍若移至遠古莽荒之時萬物未開之始,當真驚人!

    罷了,罷了!

    按說天啟雖然修行不低,然而以他天沖境的修行,又以大衍神算推衍,怎麼可能推算不出天啟的氣運行蹤?況且那推衍卦象之中顯然不曾有高人插手相阻,單單便是天啟自身氣運忽隱忽現,流轉莫測,讓他難以看得清切。

    天衍道人一愣之後,微微苦笑,也不再繼續推衍,自言自語道:「這孩兒,當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連我都推算不出他的運勢!」

    苦笑半晌,剛欲收了手上坎印,天衍道人心頭猛地閃過一道霹靂,勢若破天。

    天衍面色大變,哪敢遲疑,全力催動道體,元胎實體出竅,張嘴吸納天地靈氣,一股紫色成靈之氣投入那元胎之中,道體元胎雙眼乍開,手上同樣捏了法決,招出一枚金錢龜甲,不過手掌般大小的金色龜甲之上,散佈了四十九道金絲漩渦,一層層漩渦光暈將那龜甲罩在其中,玄奧盡在。此乃大衍宗門的鎮宗至寶,喚作大衍玄龜甲,其上的四十九道金絲漩渦可化出大衍迷蹤陣,厲害非凡。而且相傳這大衍玄龜甲乃是出自一頭太古時期的先天靈龜,那靈龜歸於造化之後,內蘊天道變幻,化出了幾樣寶物,其中一樣就是這大衍玄龜甲。這大衍玄龜甲最大的神通就是以神算之道祭煉催化之後,神算道行可探出高於本身修為道行之玄奧。

    天衍手上捏了坎印,心頭默運大衍神算之術,右手掐指,頭頂那道體元胎也同時這般動作,只是那道體元胎的頭頂之上懸浮了一面巴掌大的金色龜甲,四十九道金色漩渦披散飛轉,等道體元胎雙目閉上,天衍道人也入定推算去了,頭頂天輪閃爍奇光,道體元胎與大衍玄龜甲靈光閃爍,玄奧異常,內蘊清光。

    久久,天衍道人方才從那入定之中醒轉,頭頂天輪依舊奇光閃爍,只是那道體元胎施展神算運轉大衍玄龜甲探測高深玄奧,此時耗損過多,有些萎靡之態,以法門收了大衍玄龜甲,張開小口在那裡吞吐紫煙雲霧,納氣修行。

    默然半晌,天衍停下道體元胎功法,沉吟思索,隨之長長歎了口氣,向眼前那鏡像再一指,清光流動,影像越發分明,同時他開口道:「自在宮大日老祖修行深厚,此次出關已然悟得了梵天火法,更是難以測度,加之對正道諸派又早有怨隙深仇,難以化解,魔道興亂在所難免!只是大劫將起,並非此魔門之劫,而是另有淵源,大劫之中,塵世正邪盡皆螻蟻,任憑大日老祖魔功通天,也難逃此劫席捲,我等未同仙道的修行中人亦是如此。魔道興亂與這大劫相比,倒是不值一提了!」

    說出了這般驚人之語,天衍道人沉默半晌,接而道:「此番劫數難以測度,以我修行也只能窺其一分半點,爾等自當於山門勤修道法,盡量莫要捲入了劫難之中,否則魂飛魄散事小,累了整個祖師宗門卻是大罪了!」

    說到這裡,天衍道人停住了話頭,微微搖頭歎息,心頭生出一種古怪感覺,只覺無論今時如何佈置,恐怕將來都不能遠離這場劫數,當下又是歎息,半晌方才轉而道:「天啟前程頗多艱難,我亦無法測度,不過這孩兒秉天象而生,自當得上天憐憫,你等放心便是!」

    說到此處,他微微閉了眼睛,眼前那清光水鏡也隨著他那緩緩閉上的雙眼而消失,只留的一點清光,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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