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敢爾!」
卻是太乙道人發現風玄已然以三色烈火將依舊療傷的金昊道人團團圍住,金昊道人既要煉化體內的陰毒之氣,又得防備外面的三色火焰,時間一久,不免有了疏漏,差點被三色火焰燒了進去。
太乙老道身形向那風玄飛去,剛剛飛到一半,忽得地下黑光一閃,一條黑影從地下冒了出來,直挺挺得擋在了太乙道人身前,那身影極高,幾乎可達一丈,週身都被黑布遮擋起來,看不到面貌。
太乙心頭焦急,隨出了一道乙木雷訣,便要繞過去救金昊道人。
豈料,那黑影不躲不避,右手直勾勾得抓向了太乙道人。乙木神雷打在那黑影長長的手臂之上,只將他的動作震慢一些,卻絲毫沒有傷到那黑影。太乙頓時大駭,他長劍已帶著適才靈符炸開,此時只有運了木門道法,又打出了幾道乙木神雷,身子向後退去。
風玄得了這空閒,連忙快速搖動紅幡,三色火焰劇盛,將週遭都燒得吱吱作響,其中金昊道人頓時壓力倍增,只覺那三色火焰隨時都可能燒破了防護金光法門,心頭大驚。
白眉老祖面色也是大變,看了那巨大黑影一眼,接而不及遲疑,寒光一閃已然到了那金昊道人身邊,右手猛地一拂,一道晶藍色的光華揚起,頓時火勢便是一弱,金昊道人得了這一個空閒,連忙運轉玄功,週身金光大盛,不理會外圍的火焰,終於將體內的陰毒之氣完全化盡。
「你這妖女,憑得歹毒,我與你何愁何怨,竟然想要我的性命?今日非得除了你這禍害!」金昊道人一經脫困,心頭怨氣便起,看著那風玄,雙手凝聚金光,身形一閃,便要飛了過去擒拿風玄,卻被白眉老祖一手拉住。
金昊道人雖然氣惱,卻也不敢反抗白眉老祖,只是回頭看白眉老祖,卻發現白眉老祖一雙長眉抖動,右手指著那風玄,面色大變。
這當兒,適才太乙道人炸出的那震雷木靈雷火也漸漸沒了生息,當中一片焦黑,內中那聚魂陣所聚陰氣早已被那雷火燒散了去,只留下那聚魂幡護著啖魂道人,不過聚魂幡上梵天之火也頗為暗淡,陰氣不似先前,顯然受了損傷。啖魂道人從那幡影之中躥了出來,駕起了陰風一掃,便到了風玄身邊,對著那正同太乙道人打鬥的巨大黑影喊道:「師弟回來,今日他們人多勢眾,便等改日再行了斷,哼,我倒要看你五行宗門下有多少這等厲害靈符!」
那黑影聽了啖魂道人的話,也不言語,轉身便回到了風玄身邊。
白眉老祖絲毫不看那已然回到風玄身邊的啖魂道人和巨大黑影,只是指了風玄半晌,聲音發顫,道:「你是雲琅!」
風玄一驚,不過卻也沒有出聲反對,身子也是顫抖不已,半晌忽得笑了起來,伸手在面上一抹,頓時容貌大改,一幅截然不同的容貌顯出,端得靚麗,尤其是一雙眼睛,更是神采靈動,她看著那白眉老祖,顫然笑著,聲音淒厲,過得半晌,忽然道:「老祖還認得雲琅?」
白眉老祖看了雲琅面貌,面色大變,聲音顫抖:「我自然認得你,自然認得,你父女二人這些年去了哪裡?怎生同這妖人混在一起,莫不是你父親被他們擒了去?」
雲琅聽得白眉老祖言及父親,面色大變,厲聲道:「你不要提我父親,當年若非你把他逐出師門,我父親又怎麼會被這個狼心狗肺的賊子害死?」
雲琅說話之間,右手指著那白眉老祖拉住的金昊道人。
金昊道人先前聽得兩人對話,面上就是一變,此時聽得雲琅如此說,當下一聲大喝:「休得胡言!」
說話間,右手猛地一擺,一道金光向著雲琅便打了過去。
忽得四周晶藍一片,空氣似乎都被凝固,那地脈寒氣結晶化作一團藍光,將那一道金光攔了下來,白眉老祖將那金光收在手上,卻是一柄金光閃閃的短劍,辛金之氣大盛,銳利非凡。
白眉老祖將那短劍拿在手上,雙眼狠狠地瞪了一眼金昊道人,接著向那雲琅道:「雲琅,你說你父親是被這人所害?」
雲琅狠聲道:「當年父親被你逐出師門之後,心灰意冷,四處遊歷,有一日,流落中土一處山林荒地,正碰到了他的一位知交好友,哼哼——」雲琅淒厲得笑道:「便是這位金昊道人!」
「當日父親便將過往經歷都講與這金昊道人,熟料,這金昊道人知曉了父親經歷,曉得父親得了前人白天君遺下的三火道法和烈焰陣圖,竟然就起了歹念,當時裝作熱情,背後卻使了法門將我父親打倒,擒了我,逼迫我父親將那修行法門傳與他,而後更是將我父親一身修為盡都廢去,還怕我父女兩人將此事敗漏,便要殺我二人滅口!」
雲琅狠狠瞪著那金昊道人,咬牙切齒:「若非當時正好被師傅碰上,只怕我早已做了孤魂野鬼,可憐我父親雖然未被你這畜牲害死,卻被廢了修行,鬱鬱而終!哼,噁心狗賊,想你當日用盡心機得了那功法,卻怎知道那烈焰功法沒了這三道烈焰幡卻是形同廢物——」
說話間,雲琅不禁厲喝:「便為了那等廢物,害得我父——」話說到此,她嗓音已然沙啞,說不出話來。
那白眉老祖聞言大拗,雙眼微微顯出一點淚光,轉身一手將那金昊道人抓在手上,厲聲道:「她說的可是真的?」
說話間,白眉老祖身周泛著從地脈提煉而來的晶藍寒精,驟降的溫度讓金昊道人不由一個哆嗦,接而大聲道:「什麼三火道法,我從未聽聞,何況她乃魔教妖人,老祖怎能信她?」
白眉老祖目光乍寒,沉聲道:「她乃老祖曾孫,誰敢說她是魔道妖人?」
說這話間,白眉老祖雙眉抖動,金昊道人曉得老祖火氣盛大,哪敢再說,只是轉頭向那太乙道人呼喊:「師叔救我!」
那太乙道人這半晌也聽得雲琅講述,心頭大震,不過這金昊道人到底是他五行宗門的掌教,即便是真得做了那等道德敗壞之事,也需得擒回宗門處置,是以他聽了金昊道人之言,略微沉吟,還是到了白眉老祖身前道:「還請老祖放開鄙門掌教,此事我五行宗定然細細查探,日後四明山五行宗定然給老祖一個交待!」
白眉老祖同太乙道人本來頗有些交情,若是其他事情可能也就順了太乙道人的意思,不過此事讓他大為傷心在意,怎能聽從太乙道人之言?當下沉了臉面,道:「你適才也聽了我徒孫之言,知道這金昊道人行徑,難道還要我放他不成?」
說話間,已然鬚髮皆張,雙眉暴跳,接而卻聲音大悲:「可憐我那小徒孫,竟然被這等賊子害了性命!」
當下,老祖更是大怒,身周寒氣又盛,哪裡管什麼太乙道人,伸手便要向那金昊道人的頭上拍去。
金昊道人被老祖一手制住了,元神被制,使不得功法,也動彈不得,哪裡能反抗,當下嚇得魂魄亂顫,口中大呼:「救我!」
這當兒,卻聽得一個聲音:「老祖且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