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光,你且過來,見見你這天啟兄弟!」朱雲靈看到進來的乃是靈光,便歡喜得說道,她這兩個孩兒很少見面,這十年來也只見過三五次,而且靈光和天啟兩孩兒俱都生性淡然,她甚是擔心兩兄弟相交寡淡,這一直都是她的一樁心事,此時看到靈光進來,自然連忙介紹兩人相見。
靈光自走過來,看著天啟也不說話,只覺得看著這很少見面的兄弟,當下就是一陣親切,心中舒適。
天啟看著那不言語的靈光,心下也是一般心思,靜靜注視著靈光。
兩兄弟如此寂然對視著,倒讓一邊的朱雲靈眉頭一皺,暗道果然如此,這兩兄弟都是性子淡然之人,只怕不好相處。
不想,朱雲靈剛生出了這等念頭,那一直對視的靈光和天啟兩人就相視著笑了起來,兩人也不行道門師兄弟之禮,而是相互執了對方的手,相視而笑,狀極歡愉。
那一瞬,天啟心頭一動,心頭竟然生出了一絲古怪的顫動靈光,這等顫動靈光他並不陌生,知曉自己機緣巧合,心境修行又有進步。
朱雲靈自然不曉得天啟心中靈光,她看著天啟和靈光兩人相視而笑,狀極歡愉,顯然兄弟之間極為相得,便放心下來,也笑了起來。
……
當晚,天啟又去坤殿之中見過了父親,這些時日各殿之中俱都繁忙,卻是因為魔道又有異動,山門各殿之間在商量大衍宗門該如何自處。天啟自然不會知曉這些,他只是見過了父親,旋即便告辭回去了。
回到自家小院之後,天啟心頭想起今日心頭的顫動靈光,便欲靜心參悟,不過他想到自己參悟玄奧向來耗時頗多,經常一坐便是月餘,若再擾了父親母親,那便不好了,想到此處,他又出了院門,找到朱雲靈住處。
「母親,我近日參悟天道玄奧,又有所得,須得一段時日靜心參悟,你無須擔心。」
朱雲靈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這孩兒剛剛回來,便又要靜心參悟,她心頭也詫異得很,一般小兒,即便修行世家子弟,也都是僅懂得采氣煉體,至多不過修行簡單道訣,由於其心性年紀,鮮有能靜心參悟玄奧的,自家這孩兒果真不凡,不過她旋即黯然,卻是因為想到天啟經常靜修參悟玄奧之因該是因為他無法采氣修行道家神術。
這些只在朱雲靈的一念之間,她點點頭道:「一切順起自然,莫要強求。」
天啟曉得她是安慰自己,要自己不要介意不能采氣修行,他微微一笑,心下一暖,點點頭,轉身出了院子,運起法門催動法器元靈,雙色光華一閃,天啟已經被載到了後山小湖。
到了那熟悉的小湖之畔,天啟照舊步了幻陣,走入幻陣之中,打出元氣激發了陣法。
他從懷中拿出了一片黑色枯葉形狀的木片,卻是讓他得了修行法門的古經,而後又拿出一個紅木小盒。
天啟猶豫半晌,將紅木小盒打開,那盒子裡面的黑色枯木感應到枯葉古經之中的同等氣息,頓時氣息震顫,一股古怪的氣息匯聚,完全不是道家氣息所能感悟,卻是那黃蛇的氣息被激起。不過,那黃蛇氣息旋即就被佛門印法隔絕起來,過了半晌,佛門禁法便撤了去,而那黃蛇氣息也沒再度激發,那一段黑色枯木只是散發出淡淡的黝黑光華,同枯葉古經映襯。天啟有試了試,元神心念都難以突破黑色枯木表層的佛門封印禁法,也便只好將那黑色枯木收起來,放入小紅木盒之中。
收起木盒,天啟將那古經拿入手中,比上眼睛,開始仔細體悟今晚心頭的顫動靈光,他靜修體悟常會如此執了古木經在手,一來那枯葉古木經之中有木靈氣息,可以助他的本元木靈修行,二來,他在參悟玄奧之時拿著這古木經,參悟玄奧每有所得,便會從這古經之中得到一些修行功法,往往都適合自己體悟的天道玄奧變化。
因著自己修行之路便是這麼憑著自己的參悟和直覺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所以天啟至今都沒有一部完全的修行之法,修行之法只到現今境界,也不知道這下一步如何修行,更不知道這修行之道最終是通向哪裡。
他跟隨天衍遊歷四方,雖不修行道家仙法,卻常聽天衍講經說道,自己也看一些道家經卷,所以對道家的修行頗為瞭解,曉得道家都是從後天入先天,採集先天靈氣,煉化體內經脈,灌溉五華植靈根,七液洞流沖廬間,結金丹,並養化金丹,孕育道體元胎,而後才算真正開始了修行之道,鍛煉道體元胎,打開七處竅穴,煉化融合七魄,七魄合一之時,便開了仙道之門。
參考比照道家修行,天啟經常會參悟自己這修行法門的下一步該是如何,只是他終究道行不夠,難以悟出下一步的法訣,還需依靠古經之中的留存訊息。不過這古經端得古怪,沒有參悟處足夠玄奧之前,都無甚訊息顯示。他自從修行到如今境界之後,便是一味采氣煉體,鍛煉本元木靈,兩年來再無從古經中參悟出其他進一步的修行法門。
今日他心念有顫動靈光,必然是又有所得,這便趕緊取出了古木經要參悟一番,心中感覺今次該有所突破,以他對於修行之熱忱,自然歡喜。
參悟天道玄奧變化與修行法力神通自然不同,無需采氣,也無需運轉法門,只要放開心念,體悟心神,感應天道變化,一切於混混沌沌之間自然運行,沒有特定法門。天啟在參悟一道上甚有天分,此時仗著心頭那一點靈光,端坐於地,閉了全身上下的萬千毛孔,收斂法門,放開心念,整個人便融入天地之間,恍若化作一點元氣,沉浮其間。
天啟從未想到,這一坐,便是幾近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