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街頭人頭攢動,市民舉著五顏六色的彩旗喊著歡迎的口號,只是臉上都沒有喜色,反而都是憂心忡忡的樣子,穿著黑衣的日本警察有氣無力的維持著秩序,還時不時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這些鬼畜會不會殺人放火?聽說這次還有日本叛變的軍人?」
「很難說,俄國人在大阪不就是又燒又殺嗎?毛唐都是野獸變的,他們茹毛飲血,你不信?不信你看看他們的眼睛,全是綠色的和狼一樣!與其讓他們來,還不如讓支那人來,畢競支那人不像毛唐那麼野蠻!」
一個警官模樣的傢伙掄起警棍劈頭蓋臉的過去,邊打還在邊劍斥:「八嘎,你不想活了?如果還想看到明天的日出,就管好你的嘴!以後絕對不許用毛唐、支那這樣不敬的字眼!見了佔領軍,說話要客氣,鞠躬要標準的四十五度,要稱呼他們軍官大人,以後再有人把大英帝國、法蘭西共和國、美利堅合眾國的軍人稱為毛唐、鬼畜,把中華帝國的軍人稱為支那人的,都要嚴懲!警察廳的指令你們都忘記了嗎?這些都是上國,我們要像侍奉父親一樣的慇勤!」
「哈伊!那請問大人,那些日本先遣軍的軍人,我們要怎麼稱呼?」
警官撓了頭皮道:「這還是個問題,警察廳也沒有明確指示過,就一概稱為軍官大人就可以了!」
遠處有些騷動,警官急忙吆喝道:「站好,站好,維持秩序,讓他們把歡迎的口號喊的響亮一些,旗幟要舉過胸口。」
水藍色禮服,白色褲子,戴著白手套的法國軍樂隊敲著軍鼓,吹著號開道,一個個昂首挺胸目中無人。中華帝國的國防軍騎兵緊隨其後,金光閃閃的對襟排紐軍服,背著奧匈帝國產的新式曼利夏騎槍,一個個舉刀在手,寒光映照著陽光,閃的歡迎人群眼睛都花了,剽悍的河曲勁馬肌肉一塊塊的飽漲,馬蹄聲噠噠響,一個個黑紅臉膛的西北大漢雄赳赳的坐在馬背上,就像一尊尊的金剛羅漢,這些人都是在東北和俄國哥薩克拚殺出來的,九死一生的百戰精銳,煞氣之盛讓空氣似乎也為之一窒。
穿著和服,足蹬木屐的日本人弓著腰揮舞旗幟,喊著日文口號,本來日本人個子就短小,又大部分是蘿蔔腿,再加上彎著腰和諂媚的笑容,就更顯得矮小而猥瑣。
一千騎兵排成長龍,緩緩穿過按照大隋的大興城格局建造的東京朱雀大街口騎兵跟在軍樂隊後面,速度肯定快不了,日本人不停的喊著口號,感覺這支隊伍似乎沒有盡頭。
騎兵好容易通過了街道,接著是趾高氣揚的英國皇家海軍陸戰隊,他們是英軍的驕傲,縱橫七海的無敵狂鯊,對日本人的謙恭諂媚視而不見,只是仰著臉行進。接下來是美軍,和前面兩支軍隊的肅穆、傲慢比起來,美國人就散漫了許多,不少人戴著寬邊的巴拿馬草帽遮擋午後的陽光,美國大兵嘻嘻哈哈的看著日本市民,不時還對人群中的年輕女孩送出飛吻,有的人甚至少見多怪的摸摸日本女人的臉,看她們那張塗抹的死人般慘白的面孔是真還是假,引得日本女人驚呼狂叫,美軍則哄堂大笑。
走在最後的則是一群穿著土黃色軍服的日本人,這些人是中華帝國的國防軍在東北的俘虜,原本打算是武裝之後作為先鋒攻打日本的,結果日本人求和,而英國、法國、美國則一致同意接受日本的議和要求,這些人就沒用上。
這些號稱日本先遣軍的傢伙,每人背後背著一柄鐵掀,卻沒有武器。孫明祖作為中國駐日本佔領軍司令,本著廢物利用的原則,給這些日本人鐵掀,作為建設東京基地的工程兵使用。
日本先遣軍一個個神情莊重,邁著整齊的步伐通過街道,還有軍官喊著口令口他們的到來,讓日本市民連喊口號的勁頭都沒了,小旗也是搖的有氣無力,而這些背著鐵掀的日本兵,則毫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只是努著勁,擺出一副威武之師的樣子。
走在隊伍最後面的,是中國佔領軍統帥孫明祖、英國海軍陸戰隊中校華萊士、法國中尉艾爾肯、美國少校潘星。
作為四國佔領軍,中國出兵五千,其中騎兵一千人步兵四千,英國出了一個營的海軍陸戰隊,美軍也是一個營,法國只是象徵性的出了幾個旗手、號手。佔領軍以出兵多少和軍銜決定了佔領軍司令的職務由孫明祖陸軍少將擔任。其實,中國的國防軍改制、編練工作還沒有徹底完成,連軍銜都沒授,孫明祖這個少將也是臨時封的。
華萊士少校心有不甘的對孫明祖道:「將軍閣下,作為第一任的佔領軍司令,您將被妾入史冊!」
孫明祖淡然一笑道:「在東北,我們和日軍展開了多次大會戰,付出的代價最大,很多士兵都犧牲在了戰場上,應該載入史冊的是他們。」
潘星少校已經四十多歲了,在軍中也已經服役二十多年,若在其他的國家起碼也混個上校了,只是美國陸軍編制人數太少,又幾乎沒有打仗的機會,所以至今還只是個少校。
他微笑著對孫明祖道:「我的老朋友阿瑟麥克阿瑟少將和他兒子小馬克阿瑟,對孫將軍的指揮才能非常的推崇!」
孫明祖笑道:「我這點東西都是向我們的莊大元帥學的,他是我們陸軍學校的校長,也可以算是我們的老師!」
潘星少校由衷的讚歎道:「我曾經見過你們的大元帥,他是那麼年輕,又那麼風度翩翩!真羨慕你們中國的軍人啊,你們有仗可以打,像孫將軍您這麼年輕就可以當將軍了!」
孫明祖苦笑道:「可是我們希望永遠不要發生戰爭,最偉大的軍人是讓自己的祖國永遠不會爆發戰爭,而不是胸前的勳章和肩膀上的將星,這才是軍人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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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是由北海道大島和利瓏尻、禮文、天賣、燒尻、奧尻等五個小島以及俗稱為北方領土國後、擇捉、色丹和齒舞四個島嶼組成。
北海道原住民為阿伊努族人,因為靠捕魚抓蝦為生,所以日本人習慣稱呼為蝦夷,四十年前,日本人開始移居北海道,傾力開墾這片土地。日本七百年前就看中了這塊土地,第一任的幕府將軍就是因為打敗了蝦夷人,才從天皇那裡弄了個「征夷大將軍」的稱號,從此日本進入了幕府時代。
蝦夷人一直在謀求獨立,前些年還曾經搞出來一個「蝦夷共和國」,結果第二天就被日本的仙台使團打了個落花流水,蝦夷人死傷慘重。好容易這次碰見日本被中國、英國、美國、法國四國圍毆,而且中國居然支持他們建國,這讓蝦夷人喜不自勝。儘管國土只有北海道的北邊半部,而且屬於自治領性質,但是已經讓蝦夷人很滿意了,畢竟他們只有八萬人而已。八萬人擁有四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已經足夠讓他們心滿意足的。
中國派出的特使李叔同嫌蝦夷這個名字不好聽,就和他們的首領商量,去掉這個有歧視意義的名字,換成他們祖先的稱呼,新建孌的國家起名叫做:阿伊努自治領口和猶太人建立的以色列自治領南北相望。
阿伊努人把遷移到北海道的日本人趕回了日本列島,就悠閒自得的過上了打漁抓蝦米的生活,中國駐軍是他們最好的客人,這些土著男兒就要拉中國軍人去家裡做客喝酒,土著女人則含情脈脈的看著那些制服筆挺,馬靴珵亮的中國人,但是那些軍人看見她們黑漆漆的皮膚和泥金般燦爛的牙齒就想嘔吐,一點多餘的想法都不會有。普通的土著生活沒有什麼變化,只有一些精英人物在籌辦開國典禮。
和阿伊努人不同,猶太人一來到北海道,就立刻投入了緊張的建設之中,札幌被改名叫做新耶路撒冷,猶太教堂拔地而起,道路被重新改擴建,商舖立刻就開門營業。全世界的猶太人紛紛賣掉當地的產業,拖家帶口的往這個遙遠的島嶼進發。
終於有自己的國家了,終於可以不再過任人宰割的生活了!猶太人到子北海道,第一件事就是到教堂裡做彌撒,感謝上帝又賜給他們一塊土地,儘管這裡不是流著奶和蜜的巴勒斯坦,但是只要是塊屬於自己的土地,就能讓他們感動的痛哭流涕。
札幌一棟日式庭院裡,大衛王之星會的理事長美國人摩爾穿著黑色西服,打著領結,無比莊嚴的將手放在聖經上宣誓:「我向天主發誓,我將完全放棄對外國國家和君主或親王的忠誠,今後謹以摯誠效忠中華帝國皇帝陛下,我將遵守中華帝國憲法及其他法律,對抗國外和國內的敵人,如果國家徵召,我將按照義務履行兵役,如果國家徵召,我將按照義務履行非軍事行動,當法律要求時,我會在政府官員的指導下,做任何重要工作。我再次鄭重聲明,我的誓詞都是出自自願,絕無借口、保留和心智障礙!」
摩爾說完,恭恭敬敬的朝主席台上的移民官鞠躬致敬。首席移民官不是別人,正是李叔同。他哈哈一笑道:「恭喜你,摩爾先生,你已經正式擁有了中華帝國的國籍,你將受命成為第一任以色列集治領的總督。」
摩爾手握聖經,激動的道:「感謝閣下親臨,感謝帝國的胸襟,能夠容許我們按著聖經發誓。」
李叔同笑道:「我國的移民規定,有宗教信仰的可以按照信仰選擇聖經、佛經、古蘭經發誓,沒有宗教信仰的今後則按著帝國憲法發誓。摩爾先生,以色列自治領是由猶太人自治的,你們可以
按照自己的意願成立議會,並可以擁有一支不超過一萬人的陸軍,可以擁有法律所許可的武器。你們有權利對損害你們利益的並違反帝國憲法的法律提起訴訟,並可以交由帝國最高法院裁決。」
摩爾連連點頭,再三再四的表示盛謝。
李叔同笑著道:「好了,我該回北京城了,陛下的加冕典禮就要舉行了,這個馬虎不得。第一任的總督是由帝國指定的,下一任就由你們自己選舉了,希望你們能在這裡建設一個美好的家園,從此不再承受被掠奪、殺害的恐懼。」
摩爾無限感慨的道:「真的不敢相信,我們猶太人終於有自己的土地了!,、
李叔同笑道:」我們中國自古以來就容納了眾多的民族,鮮卑、女真、契丹的血液早在宋朝就流淌在漢人的血管裡,包括你們猶太人,也有一支融合進了漢族和回族,我們中華的文化就是因為海納百川才顯得博大「好了,你們今後和阿伊努人比鄰而居,他們是一個很落後的民族,但是也很淳樸,希望你們在力所能及的條件下幫助他,但是不要隨便改變他們的生活方式!即使是幫助,也要取得對方的同意,否則就是一種侮辱和冒犯,我說的對嗎?」
摩爾點頭道:」您說的非常有道理,同為帝國的公民,我們一定會幫助阿伊努人的,就像漢族幫助我們猶太人一樣,陛下願意放棄至高無上的權力,將皇權置於憲法和議會之下,這樣的胸懷真是令人欽佩。」
李叔同淡然一笑道:「中國在西方世界都還處亍蒙昧狀態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老子、孔子、莊子、墨子這樣的哲學家,猶太民族的歷史也很悠久,而且也出了很多優秀的人才,尤其是最近幾十年,猶太科學家、金融家更是出類拔萃,希望摩爾先生能幫助帝國引見一些優秀的人才,為帝國的強盛和人民的幸福出力。」
摩爾莊重的道:「先生,帝國已經是我們的母國了!為了自己目家做一切事情都是應該的!母國的強大,是我們猶太民族生存的基礎,我們猶太人在全世界漂泊了兩千年,這是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土地,而且有了自己的武裝!我們會像愛護自己的母親一樣愛護帝國。」第三百九十一章皇上跑了翻勳北京城到外張燈結綵,開國犬典將和皇帝的加冕儀式同時瑕懊老百姓勾了彩臉,劃著旱船,舞著獅子遊行,京郊的農民也扶老攜幼跑進了北京城,想要看看真龍天子什麼樣,哪怕見不著真人,摸摸皇上碰過的東西都能趨吉避凶。
莊親王府也掛上了六角宮燈,趙馭德張羅著掛綵綢,楚顰兒和莊虎臣都勸他不要親力親為,他死活不願意,忙的四腳朝天依然喜氣洋洋,偶爾嫌下來就問莊虎臣,給老爺、夫人上個什麼好聽的帝號,這新朝廷建立,開國皇帝登基怎麼能不上尊七廟封一下列祖列宗呢!趙馭德也再也不說什麼給大清當忠臣孝子的話了,這個大清亡的好啊,自己家的少爺要當皇上了!老爺、夫人九泉之下也要笑口常開了,當年做夢也想不到莊家這個混不吝的青皮壞小子,居然有當皇帝坐龍椅的一天!
莊虎臣的兒子莊新國天天也興高采烈,難得見家裡這麼熱鬧,爬高上低一會要幫人掛燈籠一會要上房子掛牌匾,把下人唬的夠嗆,偏偏這個小傢伙腿腳還利索,四五個成年人盯在他身邊,生怕這位太子爺鬧出什麼亂子。
莊虎臣的心情卻好不起來,楊士琦去了安南,顧小五則就在海防了,連上海灘的黃金榮都辭了法國巡捕房的差事,跑到海防投奔顧小五了。岑春煊帶著一幫法學專家天天嚷著要修改條約,廢除租界口莊虎臣死拉活拽算是把這個事情拖了下來,只是和西洋各國達成協議,廢除治外法權,租界設立會審公廨,除了政治犯之外,其他的犯人一概適用中華帝國法律。
莊虎臣心裡明白,現在報館敢說話,就是因為在租界,中國法律管不到他們,要是弄的萬馬齊喑,那國家的未來就堪憂了。但是顧小五、黃金榮是賣過大煙,包賭包娼的,犯的王法不知道有多少條,如果按照新的條約,那他們都夠殺頭的份兒了!所以,不跑是傻子!何況顧小五在安南已經置辦了一筆好大的產業,而且海防和金蘭灣被他們經營了幾年,已經是獨立王國,到那裡是土皇帝,連法國領事都要看他們的臉色,不比在上海提心吊膽強了百倍?
馬福祥、王天縱、陳鐵丹、李貴、李叔同這些人,原先和自己多親熱,現在說話都透著拘謹,生怕說錯了話。蔡元培、辜鴻銘、梁啟超這些人儘管不怕自己,但是明顯冷淡了,感覺疏遠了許多,沒有正經公事絕對不登自己的門。
只有張之洞、袁世凱和岑春煊經常過來,但是也都是為了開國大典和加冕儀式的禮儀問題,從來不涉及私事。
哎,天子無家事,放個屁都算是國事!莊虎縣終於深刻的體會到了孤家寡人是什麼味道。難道老子做人就這麼失敗嗎?以前不都挺親熱嗎?多了頂皇冠,就成了隔路人了?
更讓莊虎臣鬱悶的是,自己現在沒有目標了,以前一門心思要滅了大清,打敗日本和俄國,給中華民族提供一個相對安全的外部環境。現在大清已經亡了,慈禧被馬福祥扔到井裡淹死了,光緒和一群太監、太妃們靠著門票收入維持生計,日本已經是半死了,俄國被內亂搞的焦頭爛額,總感覺列寧、托洛斯基等人恐怕要提前滅了沙皇。
俄國的社會革命黨人最近頻繁的往北京跑,希望獲得中華帝國的支持。但是莊虎臣想起那本《革命者教義問答》就心裡發毛,看著這些言必成馬列的傢伙就癟的慌。儘管老毛子鬧內亂對中國不算壞事兒,可是畢竟那也是萬千條性命啊!再說了,這些人上台之後,恐怕對中國的威脅比沙皇尼古拉二世有過之而不及。所以,莊虎臣指示下面,對他們應竹一下拉倒了,來一次給個三五萬兩銀子,百十條破槍,給俄國添點亂就行了。總不能真幫他們提前個十年八載滅了沙俄吧?
「大帥,李大人有急事求見。」
一個親兵走了進來,輕聲提醒道。
莊虎臣不以為然的道:「誰啊?李貴?他能有什麼急事兒?讓他進來吧。」
話音未落,李貴急匆匆的就跑了進來,靴子都跑掉了,帽子也不見了。李貴現在是警務部的部長,那已經是中央高官了,而且在大清官場混了許久,也算有些靜氣,不再是榆林堡惡奴的樣子。今天這麼狼狽,莊虎臣也有些意外了。
「大帥,大帥,不好了,不好了!」
莊虎臣見他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忙問道:「出什麼事兒了?有人造反?你慢點說,不要急。
李貴搖了搖頭道:「是,是,是大格格。」
莊虎臣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你是說容齡?他怎麼了?」
「大格格走了!前天就去了天津,要坐船去法蘭西!」
莊虎臣一愣,容齡真是走了?連她都走了?
這些日子,容齡很少來莊親王府,畢竟這個屋裡已經有三個女人了,小青對她一直虎視眈眈,楚顰兒儘管還算客氣,但那也是女主人的氣度,而且人家是明媒正娶的正室,還生了兒子。
莊虎臣又忙著開國大典和加冕儀式,也沒有怎麼見她。而且容齡是天主教徒,是信奉一夫一妻制的,自己拿她往什麼地方安放?就算她肯委屈自己,屈身為妾,自己都有些不忍心。而且自楊士琦往下,馬福祥、陳鐵丹、李貴等人都服氣她,如果沒有她往娘子關大營送信,孤身去北京替莊虎臣打點,恐怕莊虎臣的頭早在六年前就被慈禧給砍了。
莊虎臣的班底幾乎清一色的站在容齡一邊,而對莊虎臣恩重如山像父親一樣把他拉扯大的趙馭德,則是旗幟鮮明的站在楚顰兒一邊。這自己稱帝之後,誰當皇后?
有這麼多難以擺平的事情,莊虎臣只好盡量少去容齡居住的裕庚貝勒府。
「走吧,都走吧!」莊虎臣黯然神傷。
李貴心裡一陣酸楚,自己從小在莊虎臣身邊陪著他長大,見過他高興,見過他憤怒,甚至見過他殺人,但是即使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見過他這麼苦澀和無奈,這麼的傷心和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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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機處值房
帝目政府大樓還沒有建成,內閣暫時沒有明確的辦公場所,原本是找了個端郡王載漪的府邸作為辦公場地的,可是架不住內閣首輔張之洞死拉活拽就是不走,非要在紫禁城的軍機處辦公,理由則是令人啼笑皆非,說端郡王吞金死的,他那個宅子不清淨鬧鬼。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胡扯,那座老宅子裡沒死過人?這紫禁城幾百年來,死的人成千上萬。大家心裡明白,張香帥在地方上打轉了幾十年,做夢都想進軍機處,不讓他過這把癮怕是不成了,首先他內閣的總理大臣,再加上歲數大了,別把老頭氣出個好歹來,於是就依了他。
張之洞、袁世凱、岑春煊、長庚、鹿仲麟等內閣成員悉數到了軍機處值房,辜鴻銘、梁啟超、蔡元培二位今天也跑到了這裡。
梁啟超手拿一頂黃金鑲東珠的皇冠正在演禮,他莊重的端著皇冠煞有介事的道:「我謹以中華帝國皇家文學院首席院士的名義,請問陛下,您願意保護中華帝國包括海外自治領的一切文化、藝術、思想,以及一切合法之正教嗎?」
梁啟超說完,自己走到對面,模仿莊虎臣的聲音道:「朕願意。」
粱啟超趕緊又站回原處,一本正經的將皇冠捧上道,「陛下,我謹向您獻上皇冠,您正式成為中華帝國開國皇帝。」
辜鴻銘在一旁看了哈哈大笑,「卓如兄,你可以去演戲了,我看著比楊小樓的猴子戲還熱鬧。」
梁啟超白了他一眼道:「這個差使累人啊!洋人皇帝加冕都是由教皇來幹,我算那顆蔥啊,讓我給皇帝加冕!」
辜鴻銘斜乜了他一眼道:「口不應心!這給皇帝加冕是千古不遇的榮耀!要不,這差使我替你干了?」
粱啟超臉都羞紅了,就是捧著皇冠不撒手,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句囫圇話。
岑春煊捧著金鑲羊脂玉的權杖擠了過來:「卓如兄、湯生兄,我也來練練,有什麼不到的地方,二位大才給我指正啊!皇上加冕大典,那是九州萬國都要來觀禮的,別讓我丟了醜。」
梁啟超、辜鴻銘笑著點頭。
岑春煊捧著綬帶,神情肅穆的道:「陛下,您願意接受帝國憲法授予您的權力嗎,並保證永遠不違背憲法對您的要求?」
辜鴻銘也學著莊虎臣的聲音,拿腔拿調的道:「朕願意。」
岑春煊無比鄭重的將權杖捧到辜鴻銘手中「,我謹以中華帝國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的名義,授予您權力。」
辜鴻銘接過權杖,似乎沒有拿穩,身子一矮「,哎呦」叫了起來,所有人嚇的魂飛魄散,卻只見辜鴻銘穩穩當當的拿著權杖陰陽怪氣的笑著。
岑春煊半天氣都沒喘勻,搶過權杖怒道:「湯生,這不是玩的!你都多大的人了,什麼樣的身份?還拿這個開玩笑?」
張之洞在一旁打圓場:「你們都是有福的,能給開國皇帝加冕,那是祖墳都冒了青煙了!」
蔡元培一旁打趣他道:「香帥就別繃著了!你是開國首輔,到時候要給你登壇拜相,皇上還要對您三鞠躬,呵呵,三皇五帝到如今五千年了,哪個臣子有這樣的榮耀?香帥祖墳冒的都不是青煙了,而是火光沖天濃煙滾滾啊!」
張之洞掩飾不住的得意,嘴上還在謙虛:「都是虛禮數,當不得真的!!皇上體恤老臣罷了!」說完有些感傷的道:「自打宋太祖趙匡胤撤了宰相的椅子,這中國一千年了,臣子都是奴才!君臣主客之禮更是打秦始皇就給廢了,想不到我老了老了,偌大的年紀,居然能受皇上三拜,真是汗顏無地啊!老臣真是受不起啊!!,
辜鴻銘哈哈一笑道「,香帥,你大可不必傷感,香帥手握重兵卻識大體,使得神州免受刀兵斧鉞之苦,此天功一也,香帥推廣文教多年,兩萬學子東渡扶桑學得富國強兵之法門,成為中華之棟樑,此大功二也,香帥今後為首輔,如今之中國已非大清可比,報館評論時事乃是家常便飯,香帥挨罵的日子還在後頭呢!這可是替皇家挨的罵,此大功三也!憑此三件天大功勳,受他三拜又有何不可?何況莊虎臣拜的也不僅僅是香帥一人,他拜的更是煌煌華夏五千年的文化,拜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綱常名教。這三拜莊虎臣可不吃虧啊,中國大地上只要是讀孔孟之書,通聖賢之道的,都會歡呼雀躍!他把天下士大夫的心都拜到他莊家了。」
蔡元培挑大指讚道:「湯生兄具事具的透徹啊!」
岑春煊搖頭道:「這事情一旦說白了,聽著就沒意思了!好像莊虎臣在做買賣一樣,本錢利息都算的清清爽爽。三皇五帝那會兒的事情,都是聽說的,也不見得當真,可自打夏商周上三代以來,哪個皇帝把權力交出去了?難道這也是他的算計?你們是讀書讀的奸猾了!」
辜鴻銘手捻山羊鬍子笑道:「這才是好算計!雲階兄和莊虎臣相識最早,當年他可是當糧台出身的,分斤掰兩正是他的拿手好戲!你什麼時候見他做過虧本的買賣?江山是他莊家的鐵桶江山,權力授予內閣,若是做的好了,是他皇恩浩蕩,做的不好了,挨罵的是張香帥,橫豎沒他什麼事兒!」
岑春煊撇著嘴:「小人,小人!湯生,你是小人!」
辜鴻銘哈哈大笑。
「出事兒!出事兒了!」李叔同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辜鴻銘一愣:,訓息霜,你從日本回來了?!,
蔡元培瞪了辜鴻銘一眼道:「現在那不叫日本,是咱們的以色列自治領!」
辜鴻銘忙道:「失言,失言。」
李叔同半蹲著,手按大腿氣喘吁吁道:「出大事兒了!」
張之洞一驚:「莫非是日本人造反?」
李叔同擺著手道:「比那嚴重百倍,是咱們的皇上,皇上!」
辜鴻銘嚇的臉色煞白,綠眼睛變成了紅眼睛:「莊虎臣怎麼了?」
「皇上,皇上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