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戰地醫院的一間豪華病房裡,容齡端著碗熱氣騰騰她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吹熱氣,才端到床前:「阿瑪,沙參燉母雞,最是補氣血的,您嘗嘗,我親手燉的。」
貝勒裕庚坐在床上,靠在一個厚厚的鴨絨墊子上,樂呵呵的道:「好啊,我閨女學會燉雞湯了!我這輩子還是頭一回喝你燉的湯。」
裕庚喝了一口,呲牙咧嘴的道:「這旅順靠著海邊,鹽是便宜,可也不能沒命的擱不是?」
容齡紅著臉道:「阿瑪,那我再給您燉一鍋去。」
裕庚拉著她的手,朝下人使了個眼色,下人會意的退下,順手將門關上。
「閨女啊,你是要當娘娘的人了,有些事情我還真的和你說道說道,宮裡不比家裡,你在家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在宮裡不行啊!你在宮裡陪過老佛爺的人,你說說看,宮裡的飯菜味道如何?」
容齡搖搖頭道:「不好吃,都說御廚做的飯菜如何如何的好,我覺得比咱們家的廚子差遠了。」
裕庚搖頭道:「不是廚子沒手藝,那都是全天下挑出來的頂尖廚師,怎麼會手藝不好?宮裡的規矩是皇上、太后隨便什麼時候要吃飯了,御膳房都必須有熱乎的飯菜,所以宮裡的飯菜永遠都是溫火菜,你想啊,全是提前做好的,放在火上溫著,那該酥的也不酥了,該脆的也不脆了,全都是爛糊的,能好吃的了嗎?不是宮裡廚子沒手藝,而是這規矩弄的。所以啊,皇后、貴妃、皇貴妃都有自己的小廚房,就是可以隨時弄一點現做現吃的東西,皇上吃膩味了溫火菜,猛一吃這個呢,就覺得香,這廚藝也是宮裡女人爭寵的手段,閨女啊,這一入侯門深似海,可宮門比侯門深百倍啊!」
「阿瑪,莊是不會這樣的,他是受過西方教育的人,不會像老佛爺那樣的,我懂他,他也懂我。」容齡似乎有些憂懼,但是嘴上依然堅強。
「我的傻閨女,自古天家最是無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莊大帥此刻是大帥,過了此刻就是皇上了,全天下的女子,他想要哪個,那是這個女子一家子天大的福分,這天下漂亮的女人多了,知書達理也多了,這些年出過洋的新派女子也層出不窮,這中國不是就你一個洋派的女人??????????你在法蘭西呆過,那些法國的達官顯貴口口聲聲說的要什麼自由、民主、平等,可一旦有閨女被奧匈帝國或者意大利、德意志、俄國的貴族看中,哪一個不是樂的屁顛屁顛的?別看法國是共和國,我敢說,莊大帥登基以後,要是去法國選妃,從總理到議員們家的閨女,都哭著喊著要嫁。為什麼呢?皇室的血統高貴啊,子嗣世世代代永享富貴!法國總理能做到嗎議員能世襲嗎?到了任期他就連個屁都不算了!???????????自古以來,造反的成千上萬,可成功當皇帝的有幾人?即使這樣,想當皇帝還是一茬接一茬,當了皇帝的好處數也數不盡。這些事情本來不是當爹的應該說的,可你額娘是個爛忠厚沒用的人,所以你老阿瑪就厚著臉皮和你說說,今後進宮以後,萬萬不可妒忌,這是取死之道,你不但不能妒忌,反而要把天下美麗的女子推薦進宮,伺候皇上,這才是皇后、皇貴妃應該做的事情,這樣你才能母儀天下。我裕家的榮華富貴和身家性命都寄於你一身,你受寵全家沾光,可你要是行差踏錯,全家人離菜市口就不遠了!」
容齡地臉色煞白:「阿瑪。你說地我好怕!我地莊不會是這樣地。他肯定不會地。」
「君臣分際大於天。乾隆爺何等地聖明。可皇后依然是說廢就給廢了。在宮裡一旦被打入冷宮。那日子還不如狗呢!宮女、小太監都會來作踐你。這些奴才都是翻臉不認人地畜生!你在法蘭西呆地太久。受洋鬼子地荼毒太深。若是進宮以後。還和皇帝講什麼平等、權力。那就是準備把全家地性命都斷送掉啊!我地閨女啊。你是阿瑪地心頭肉。多學學女紅、燒菜。多看看《列女傳》。學學歷代賢後是如何侍奉君王地。這才是正道。若是還向在法國地時候那樣。哎????????????」
裕庚歎了口氣。沒有說下去了。
「阿瑪。你別說了。你嚇到我了!」容齡地花容失色。
「現在嚇到你。比將來你在宮裡被嚇到強地多啊!」裕庚淡淡地道。
外面傳來急促地腳步聲和嘈雜聲。
「怎麼回事兒?」裕庚有些不悅道。
一個下人推開門,輕聲道:「貝勒爺,有個人說是李叔同派來的,有急事求見貝勒爺和格格。」
李叔同?裕庚一愣,這可是莊虎臣的心腹啊,又是楊士琦的干女婿,他派人找自己有什麼事情?
「讓他進來。」
「庶!」
一個中年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進來,行禮完畢,急忙道:「貝勒爺,長公主,小的是李大人府的管家,我們莊大帥在發脾氣呢,誰都勸不住,我家主子想請長公主去勸勸。」
「出什麼事兒了?誰惹著莊大帥了?」裕庚問道。
「是壽元大人,我是個下人,具體的也不明白,我家主子急壞了,連楊士琦大人都勸不住,現在恐怕只有長公主的話,大帥還能聽的進去。」
裕庚沉吟半晌道:「壽元,他不是在北京城嗎?那麼老遠他就能惹著大帥了?容齡,你去看看,記住了,知道自己的身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要有個分寸。」
容齡點了點頭,只是一臉的愁容,她從來沒有想過嫁給莊虎臣會有這麼多的麻煩,為什麼他不是個普通百姓呢?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丈夫,對她來說,已經是個非常難以接受的事實了,可畢竟莊虎臣娶楚顰兒在先,再難接受也只得接受,可讓自己推薦別的女人給丈夫,而且還被看做美德,這簡直是太荒謬了!
外面一輛裝飾的極盡奢華的馬車已經在等著她,這是原先俄國遠東總督阿列克賽耶夫的,後來就歸了莊虎臣,容齡到旅順以後,莊虎臣就把它送了容齡使用。
叔同的管家貓著腰跟隨其後,看著容齡上了馬車,他+色的蒙古馬,急忙向大元帥府跑去。????????????8226;??????
「杏城兄,你別勸我,今天誰勸我都沒用!這樣的混賬東西都不處置,還有天理王法嗎?」
「我的大元帥啊!你消消氣,壽元是有大功的,就算是功過相抵吧,這個時候處置了他,不僅僅是旗人心思要活動了,而且咱們甘肅和甘軍上下有功之臣,都會有兔死狗烹的心思,難免人心浮動啊!」楊士琦勸道。
「你看看,他才進京幾天,就受賄了幾百萬兩銀子,這樣的人不殺,那些有功之臣都會覺得自己吃虧了,為什麼你能貪我不能貪?反正貪污受賄也不受處分,那還怕什麼?要是都學壽元的樣子,咱們可就成了洪秀全、楊秀清了,連大清都不如,這動搖的是天下的民心!這中華帝國還有幾天的陽壽?」
「我的大帥爺啊!您想想,現在天下帶兵的旗人將軍、都統還有多少?這些人表面上臣服,實際動的是什麼樣的心思?蒙古現在也是蠢蠢欲動,各地督撫首鼠兩端,天下不靖啊!眼下是咱們兵勢強盛,大帥又收服了張香帥和袁世凱,這些人才沒敢有所異動,南方各省的新軍裡,革命黨的勢力也已經不小了,孫文等人在日本公開反對帝制,鼓吹共和??????????一旦殺了壽元,這些手握兵權的旗人將軍、都統就會想,替你立過那麼大功勞的你都不放過,何況他們呢?各地督撫也會人心思變,這些督撫可都是要求搞共和制的,他們懂個屁的共和?他們是要分大帥你的權力!如果他們和革命黨勾結,會是個什麼局面?俄國何等強大,可依然被革命黨鬧的雞犬不寧,沙皇連和咱們打仗都派不出兵來!最要命的是到時候,咱們自己人都會有兔死狐悲之心,難保不出亂子,現在要緊的是和俄國議和,然後收攏地方督撫、將軍的兵權,就算要殺壽元,也不急於一時吧?」李叔同更是苦苦相勸。
「壽元在北京收受賄賂,大肆封官許願,他打的可是我的旗號,將來不能兌現,天下人都覺得是我莊虎臣沒信義,而百姓則以為這中華帝國剛剛草創就是如此**,和洪楊長毛沒什麼區別,還不如大清呢!這讓天下人如何肯服?」
大元帥府裡,莊虎臣拍著桌子大吼,楊士琦和李叔同則苦苦相勸。
事情的起因是北京的馬福祥、李貴、陳鐵丹聯銜發了封電報,壽元在北京收受賄賂的事情被他們給捅出來了。要說壽元倒霉就倒霉在他那個管家手裡,管家收了端王府二貝子三百兩的門包,又和他們喝了頓酒,酒後嘴上沒把門的,就把壽元受賄的事情講給他們聽,還大包大攬的說,只要送足了銀子,壽元一定能替端王說話,保住端王載漪一家的性命沒問題。
結果壽元嫌端王府的銀子燙手,壓根就沒見他們。他們只好去求馬福祥,馬福祥也不傻,儘管他把董恭當哥哥看,可心裡清楚莊虎臣恨端王這些人把義和團勾搭進北京城,又攛掇慈禧向西洋十一國開戰,害死中國數百萬老百姓,這樣的事情去說情,那還能有自己好果子吃嗎?
馬福祥也是拒絕了,端王府的二貝子才十五歲,還是個孩子,在馬福祥府邸就發出有錢送不出去的哀歎。馬福祥人性子雖然魯莽,可也是官場打滾十多年的人了,這些伎倆哪會不明白?當時就逼問二貝子,這小子也被馬福祥給嚇住了,再加上恨壽元一個覺羅竟然不肯幫他爹說話,就一五一十什麼都說了。
馬福祥不敢怠慢,立刻就通知了李貴和陳鐵丹,李貴的警察一直在北京站宅門,大宅門裡面的拆爛污的事情弄的是門清兒。聽他們說了以後,李貴又把相關的各個王公大臣府邸的人員帶回去審問,這一審不要緊,數目大的嚇人。
馬福祥派兵把壽元府上的管家給抓了,審問屬實。他們不敢擅自決斷,更不敢隱瞞,一邊把壽元府邸給圍了,壽元全家也被軟禁,一邊就發電報請示莊虎臣。
莊虎臣一看這個電報氣的臉都綠了,這些年來,自己抓的最嚴的就是反腐,又是倣傚後世的香港廉政公署成立獨立於任何機構,只對自己一人負責的廉政委員會,到處查貪腐案件,又是給官員發大筆的養廉銀子,胡蘿蔔加大棒手段,總算是在甘肅沒出過太大的醜聞,可這新朝剛剛建立,地方勢力還沒肅清,和俄國的合約也還沒敲定,內憂外患之下,自己連登基大典都沒有舉行,就發生了這麼大數額的貪腐案件。
馬福祥他們那裡算是人贓俱獲,絕對是鐵證如山,這樣還不法辦壽元,那不是公然的鼓勵受賄、貪污嗎?更要命的是,壽元收的都是前清王公大臣的銀子,旗人大爺的嘴是出名的快,用不多久就會搞的人所盡知,這對新政權的形象將是沉痛的打擊。
「你們不必再勸,謀萬世還是謀一時,孰重孰輕?此刻不依法嚴辦壽元,那就是拆咱們自己的廟,你們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莊虎臣厲聲道。
李叔同、楊士琦也覺得無話可說,這壽元是自己找死,與人無尤,只是現在卻還真的不是殺他的時候。
「大元帥,請問您是要殺壽元嗎?」門口傳來容齡的聲音。
莊虎臣一看她來了,瞪了楊士琦、李叔同一眼,肯定是他倆去請援兵了。
「容齡,你怎麼來了?你父親的病好點了嗎?你應該去多陪陪他。」莊虎臣連忙打馬虎眼。
「大元帥剛才說,要法辦壽元,我覺得非常有道理!」容齡淡淡的道。
這句話大出所以人意料之外,這援兵怎麼變成了敵軍了?人家是兩口子啊,能不一條心嗎?指望這個洋婆子有唐朝長孫皇后那樣的賢德,不啻是癡人說夢!
楊士琦心裡暗自歎息,要是楚顰兒在,沒準還能勸勸莊虎臣,她是讀過聖賢書的,父親又是個鐵骨錚錚的御史言官,有直諫的家學淵源,再加上正室的身份,又可以母憑子貴,由她勸說莊虎臣,怕是還管點用,指望容齡?看來是指望錯了!
「好了,容齡,你去陪陪你父親吧,等
好了,我再陪你逛逛旅順城,看看大海。」莊虎臣5把容齡打發出去,女人參與政務,一般都沒什麼好結果。
「我想請問大元帥,您處置壽元依據哪條法律?」容齡平靜的問道。
「貪污那麼大的數額,難道不應該處置嗎?」
「當然應該,按照全世界各國的法律,或者咱們中國歷朝歷代的王法,壽元都難逃一死,貪污數百萬兩銀子,如果不治罪確實天下人不服。」
「那就是了,還有什麼話說嗎?」莊虎臣有些疑惑。
「問題是,請問莊大帥,您按照哪條王法處置壽元?據我所知,您除了軍法和《戰時治安法》之外,還沒頒布過其他的法令呢!可壽元不是軍人啊,用軍法恐怕不妥!他也沒有違反《戰時治安法》,那麼用外國的法律?壽元不是外國人,依然不妥朝的人,這肯定不妥!請問大元帥,您制裁壽元,難道不是用權力壓了法律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您還沒制定法律呢!」容齡說完,平靜的注視著莊虎臣。
楊士琦和李叔同相視一眼,心裡暗道,高明啊!
他倆都是聰明人,可卻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總想著貪污受賄那麼大的金額,肯定是犯法的,莊虎臣則在維護法律的尊嚴,所以莊虎臣佔著一個理字,他們倆明知道這個時候處置壽元不妥當,可也無法講出什麼,只好請容齡出馬,指望打感情牌,沒想到容齡恰恰打的是維護法律尊嚴這張牌,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高明啊!
「大元帥,您是有很大的權力,將來你做了皇帝,你的權力就更大了!可是一個成功的帝王,都要懂得維護法律的尊嚴,只有懂得約束自己的皇帝,才是個偉大的帝王!德國威廉一世皇帝英明神武,統一了分裂達七百年之久的德國,推廣免費教育,打敗了強大的奧匈帝國和法國,使德國成為歐洲大陸第一強國。可是他對法院的判決卻依然尊敬,即使法院判他敗訴,他也心服口服,威廉二世皇帝就昏庸多了,可他也對德國的司法獨立給予極大的尊重,所以德國有昏君,卻依然能強大!美利堅國先有憲法後有國家,此為世界第一無二的例子,一個天邊的蠻荒國家,現在財力世界第一。反觀俄國,本是歐洲頂尖強國,可尼古拉二世肆意胡為,視法律如無物,君主尚且如此,臣子就可想而知了!以俄國之強大,俄羅斯士兵之悍勇,且名將輩出,依然在東北被咱們甘軍區區五萬人,打的落花流水,海軍更是不堪一擊,和日本人打了那麼久,居然沒有擊沉一艘日本軍艦,請問大元帥,對這些事情,您就沒有深思過嗎?」
容齡的話恰巧打在莊虎臣的七寸上,總不能按照外國的法律處置中國人吧?拿前朝的法律殺本朝的人,那就更是笑話了!
起兵反清事發倉促,馬福祥、李貴、陳鐵丹殺進北京城的時候,連莊虎臣都給瞞著了。現在那麼多的大事沒有處理,哪裡有時間立法啊?可沒有立法,又如何追究壽元的犯法呢?軍法倒是有,可他也不是軍人啊!
容齡說的威廉一世的例子,莊虎臣清清楚楚。威廉一世要建皇宮,門前有個磨坊擋了視線,皇帝派人去和磨坊主談判,打算給他點錢讓他搬家,可磨坊主是個槓頭,一而再的談判也不行,給再多的錢也不搬,皇帝的面子也不給。
威廉一世是何許人也?跺跺腳全歐洲都要顫抖!他也惱了,派御林軍直接把磨坊給拆了,磨坊主也是個妙人,樂呵呵的在旁邊看著,也不阻攔,他也清楚,這個時候敢攔著,御林軍的丘八還不拿槍托砸死他?
磨坊主等房子拆完,一紙訴狀把皇帝告到了法院,法院判定威廉一世敗訴,要求將磨坊重新恢復。皇帝無奈,只好派人將滿地的瓦礫重新給恢復成原樣。
威廉一世可不是英國國王那種擺設啊!他是實君憲政,是德國的名義與實際合一的最高統治者,可他依然沒有試圖挑戰法律的尊嚴。
等到威廉一世和磨坊主都死了以後,磨坊主的兒子想搬家,就給威廉二世寫了封信,希望把磨坊賣給新皇帝。
威廉二世雖然昏庸,可這點上不糊塗,他回信道:「我親愛的鄰居,聽說您有了困難,我以個人的名義,送給您三千馬克,至於您的磨坊,就作為我國司法獨立的證據,讓它永遠的豎立在皇宮外面,成為我國人民的驕傲。」
這個故事,在後世是家喻戶曉,可是楊士琦、李叔同他們還真的沒聽過,當容齡將這個故事講給他們聽的時候,他們都不禁暗自讚歎,這德國在短短幾十年就變得無比強大還真的不是偶然的。這磨坊主一家要是活在大清,恐怕早就被誅了九族了!那個法院的所有法官也肯定是殺頭的殺頭,充軍的充軍,敢判皇上敗訴?找死啊!再說了,中國幾千年了,有哪個衙門敢接告皇上的狀子?
容齡把莊虎臣弄的一點脾氣都沒有,要是治壽元的罪,那就是不教而誅,法無明文不為罪,可要是不治罪,這樣貪贓枉法的典型都不處置,更是無法服眾。
「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嗎?貪官都不能處置嗎?難道非要等到法律正式出台,才能抓人、判刑?現在犯的罪就無法追究了嗎?」莊虎臣很是不甘心。
容齡淡然一笑道:「我的大元帥,您可是受過西洋教育的啊!法律是道德的最低底線,任何一個國家,突破道德底線的事情都是犯法的,而立法則是要根據國家的實際情況來訂立法律,在立法的時候,完全可以向前追索,比如二十年前犯的法依然是要被治罪的!壽元這個事情,將來會作為經典案例,彰顯我國司法之獨立精神和法律的尊嚴,更會讓天下人知道我朝的皇帝是個真正尊重法律的聖明皇帝!」
楊士琦拍著大腿叫好:「好,大格格果然見解不凡,正應該如此,壽元這個混蛋,先把他軟禁起來,等法律條文頒布以後,就按照王法依律治罪,這才能讓天下歸心!既可示意天下,我朝王法之威嚴,又能懲治貪官污吏!有經有權,大格格女中諸葛!大帥得此賢妻,我朝興旺之期不遠矣!」
莊虎臣看著容齡,心緒很複雜,眼前這個女人,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在自己懷裡起膩的小女子,而是一副堂堂正正的國母形象。讓人不得不敬三分,怕七分。
可自己怎麼就覺得,突然和她就疏遠了呢?女人太聰明了,就會變得不可愛!還是以前那樣傻乎乎的更討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