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菊花,開得燦爛,給遍地黃葉的蕭瑟秋意憑添了幾許中興氣象。
同樣是盛開的菊花,但賞花之人的心境卻不同了。
妲己心中暗道:「這九月菊花就如這大商一般,雖然鼎盛,但敗象己生,遲早就如那凋零的花朵,被雨打風吹去!而她自己,便是那引來無情秋風之人!」
石磯卻心想:「九月菊花如此燦爛灼人,必是喜慶之兆,闡教必敗,截教定如這菊花一般,在亂世秋風中傲然綻放!不過,眼下先要除了這攔路的貴妃妲己再說!」她一隻粉藕般的玉臂伸出摘下一朵紅菊,放在鼻下輕嗅了兩下,臉上現出一抹令人難以捉摸的笑意。
已近深秋,妃子們己經脫下了輕薄的紗衣,換上了秋裝,雖然不像那時的熱力四射,但那或玲瓏或豐美的身姿卻仍個個展露無疑,而且宮發高挽,玉面含情,又別有一番風情。
要說這紂王的後花園,實在是甚大,後宮妃嬪俱來賞花。在園門口是香風湧動,秀髮群簇,但是一入園中分散開來,卻是花間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若有含情意,秋菊映美人。
妲己跟隨石磯一路行來,說說笑笑,園中假山茂林曲折,不知不覺己經到了園子的深處,此處那些妃嬪們流戀菊花,很少有人行到了這裡。因此,越往前走,越覺靜謐了。
「妲己妹妹,此處寂靜,那些妃子們很少來這裡,前方定有未有人觀的好菊花,我們不如再往前看看吧!」石磯笑著唆說道。
九尾妖狐妲己本來就不想與這妖妃石磯為伍,但是卻也不得不給她個面子罷了,而且她也得女媧娘娘的旨意,要除掉這石磯。因此,也想趁機打探一下這石磯的底細,於是便應道:「好,那我們就再往前走走!」
妲己看那石磯媚眼閃爍,一股隱隱的不祥預感湧上心頭,又見那四處卻不像剛才那樣平坦,四處亂石從生,假山獰猙,雖然是園工未修理的原故,但這時看起來,卻又有另一番心境,「這石磯一路將我往這荒僻之處領來,難道不懷好意?」當下,暗暗生出戒心來。
石磯卻不知妲己的心中所想,只是一路媚笑著將她往那幽靜之處帶去,果然也見到了幾朵奇花,當下更是喜不自勝,欲往前尋找更奇的菊花。
「哼哼,再往前走一塊,離那些妃子們遠了,到時候你妲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嘿嘿……」石磯心中暗笑,「我這裡進行得如此順利,也不知那申公豹準備好了沒有?」
她在擔心之時,那申公豹卻在逍遙快樂。
「嗯……師傅,你的好厲害啊……人家好舒服嘛……」他身下的女子呻喚著,側過臉來,春意盎然的俏臉卻與妲己一般無二。
「嘿嘿,當然……只要你聽話,以後跟著師傅我會更舒服!」申公豹淫笑著,哼哼哧哧地道。他雙手不停地撫摸著那赤裸的嬌軀,心中暗道:「那妲己果然是一等尤物,難怪會將紂王迷得不知晝夜,連石磯那裡也不去了!」
原來,申公豹按照石磯的吩咐,尋找假替妲己之人。他於是便將自己剛剛降服的一頭白鹿精找來,按照他說的模樣,變化成了妲己的樣子。
鹿性本淫,那鹿女化成絕美的妲己之後,一副艷蕩的樣子令申公豹也歎為觀止。他也是好色之人,其實只在那冀州城中初見妲己一面就己經心癢不己,欲一親芳澤滿足一下淫慾,但是苦於她是紂王之人,沒有機會下手。
這時見到妲己的模樣,雖明知是鹿女替身,仍被誘動得心癢難耐。加之那鹿女也是水性,不時擺出一副勾人的媚態,不知是故意還是認真,竟然脫光全身讓申公豹檢查哪裡幻化得不妥。如此一來,申公豹哪裡還忍耐得住,那一片雪白豐滿,己將他的鼻血快要吸出來了。
「啊……」申公豹一聲長喘,終於發洩完自己的淫慾,才慢慢地從那己經化作妲己模樣的鹿女身上爬起來。
他扭頭透窗望天,默算了一下時辰,對那鹿女:「時辰差不多了,石磯娘娘此時應該快要得手了,我們且去那後宮花園深處候著便是!」
鹿女對申公豹言聽計從,這時也慢慢穿起衣服,隨申公豹往後宮花園而去。
只是申公豹不知道,就在他與那鹿女大戰之時,這後宮花園深處,正有一場惡戰。
「妲己妹妹,你快來看,姐姐采的這朵花兒好不好看?」石磯笑意非常地舉著一朵碩大的紅色菊花,向妲己招手。
妲己快走幾步,來到石磯面前,「好美的花兒啊!姐姐拿來我看……」就在她伸出手去的那一瞬間,妲己突然感到那石磯身上飄起一股妖氣,伸出的手略一遲疑,卻見那花兒突然爆裂開來,弱軟的花瓣剎那間化作紛飛的利刃,旋風一般劃向自己。
「啊!」妲己猛然一驚,伸出一半的玉手隨之轉動,一股粉色輕霧飄起,將那些花瓣利刃全部捲住,心中卻驚叫好險,好險,幸虧自己早生戒心,早有防備,否則但這一招突襲,自己未必不會受傷。
石磯一擊不成,尖喝一聲嬌軀騰起在半空,驚道:「哼,你不是冀州候蘇護的女兒蘇妲己,你到底是何人?」
妲己哈哈一笑道:「我當然不是蘇妲己……你不知道我是誰,我卻知道你根本也不是什麼仙子,而是石磯山的一塊冷石頭!」
石磯被叫破真身,心中更驚,暗暗道:「這人是誰,怎麼會看破我的身份?」當下冷笑一聲道:「是又怎樣?你還是快些報上名來為好!否則本宮手下斷不留情!」
妲己淡淡一笑道:「不留情又怎樣?難道你以為你能殺了我?」
石磯被妲己激怒,狂叫一聲:「那就試試!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好來路!」話未說完,一股黑霧己自胸前飛出,直撲妲己。
妲己冷笑一聲,道聲:「彫蟲小技也敢出來賣丑!」不慌不忙地在身前聚起一團粉霧,瞬間將那黑霧倒捲回去,石磯見勢不好騰空數丈才沒有被傷到。
要知道,石磯並非太弱,而是被師野天吸去一半修為後一直未能完全恢復,所以一出手不但未能奏功,反倒被那妲己反制,差點受傷。此時的九尾妖狐妲己已經得到了女媧娘娘賜下的千年修為,就算石磯未損修為,也未必是她的對手。此時,第一個回合,勝負己分,強弱即辨。
不過,石磯也未料到妲己竟然有這麼高的修為,心中甚是不服,銀牙猛咬恨恨地道:「賤人!本宮一招不慎,再來!」說著,卻凝神不動,暗運妖功,玉體周圍頓時飛沙走石,引動了周圍磨盤大的石塊鋪天蓋地向妲己砸來。
她是石磯山上的石頭成精,借山石之力,威力較其它招術要增加數倍,比剛才那一團黑霧又不知兇惡的多少倍。
九尾妖狐雖然己知這石磯不是她的對手,但是也不敢輕敵,當下玉面顏色變幻,身體四周不知何己布了一層粉紅軟紗,在她周圍護得嚴密非常。
石磯冷笑一聲,「區區幾層軟紗便想擋了我的飛沙走石,真是笑話!」當下哈哈大笑,妖功催動,那飛石捲動的更加狂亂,呼呼作響。
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那些看似凌厲的飛石,一遇上九尾妖狐軟紗,卻如石沉大海一般,俱都化作粉末,一塊都沒有砸在她的身上。
九尾妖狐妲己冷笑一聲,玉顏之上一片譏諷之意,「區區幾塊碎石,何能破得了我的粉綾盾?石磯,你們無怨,為何要偷襲於我?」
九尾妖狐這紛綾卻不是一般的妖功,而是借了女媧娘娘的一件舊紗衣修煉的法寶,水火不侵,刀槍難入,別說這幾塊普通的石頭,就是尋常的法寶也難破。
石磯心中暗覺不妙,她卻也是八面玲瓏之人,此時己知這妲己卻非常人,一時摸不清她的底細,當即笑道:「妹妹原來也是道中高人,那姐姐真是唐突了!也姐姐心胸狹窄,妒忌你得大王寵愛,才意欲除之。既然妹妹也是同道中人,那算姐姐得罪了……」她自知鬥不過妲己,索性先服軟一回,想再謀計策扳回一局。
但是,九尾妖狐又是何人,豈不知石磯心中所想?當即冷笑一聲道:「哼!如此毒手,怎一句得罪就能免得?還是快給我納命來吧!」她受女媧之命除掉石磯,原來試探她的修為與自己不相上下,自從前幾天發覺石磯修為忽弱,不明所以,生怕這石磯暗藏修為,另有陰謀,所以一直未敢動手。今天己探明石磯底細,哪裡肯放過除掉她的大好機會。
那石磯臉色一暗,心道:「看來這次是老娘失算了,若於她強斗定然吃虧,不如先避開為妙!」當咬牙道:「好!賤人,既然如此,就別怪本宮不客氣了!」說著,力催自己的百年修為,化為一道刺目光芒,自胸前迸射而出,迎風幻化為一柄黑色巨刀,迎面狠狠劈向妲己,而自己卻借此機會,向遠處逃去。
九尾妖狐早己料到這石磯必逃,己暗自留心,見那黑色巨刀斬來,根本不欲理會,嬌喝一聲,玉體化作一道白光,逕自向那石磯逃走的方向截去。
說時遲,那時快,妲己迎而攔住石磯,口中猛吐妖氣,化作同樣一柄黑色巨刀恰好斬在石磯面門。
石磯慘叫一聲,沓然落地,玲瓏的嬌軀抽搐了幾下,忽然騰起一道黑霧。
黑霧散盡,那石磯仙妃己被打回成原形,竟然是一塊極醜無比的骷髏狀的巨石,面目甚為獰猙。
九尾妖狐妲己望著這巨石,冷笑一聲道:「膽敢與女媧娘娘做對,這便是你的下場!」哈哈一聲長笑,這才徑向園外走去。
她剛剛走遠,不遠處的一座假山後卻傳出一聲低低的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