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鐵甲,威風凜然,大旗如林,迎風颯動。
壺中箭,腰上刀,戰馬鳴,風聲烈。
紂王金盔金甲,騎在金甲戰馬之上,宛若一名天將,微笑著打量著這整齊的軍隊,連連頜首,眼神中漸漸充滿了傲視天下的神氣。
「操!這只不過去狩獵罷了,當然士氣高漲,若真是去打仗,這些兵恐怕到不了前線就跑了大半了!」師野天心中不爽道,他帶過兵,知道這些跟隨紂王狩獵的都是些王宮貴族,現在耀武揚威,到了戰場上都能嚇得尿褲子。
師野天的眼光從紂王身上掃過,落到他身後那些妃子身上。
「操!真是養眼吶……」師野天見那一個個冰肌雪膚,在那些金甲金盔包裹之中,英姿颯爽,嫵媚之餘更添了幾分英氣。
可憐有幾個後宮美女,或許是騎馬膽小,雖勉強坐在馬背上,手握韁繩,卻是面色慘白,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樣。
德妃仍是面如寒霜,不過與這種英武陣勢,倒是頗為適宜。
「操!看來以前她不參加狩獵,真是紂王的一大失誤!」師野天騎在馬上,隨身的弓箭掛在身邊,搖搖晃晃,箭上的銀鈴叮鐺作響。
紂王大手一揮,三千軍馬列隊奔出校場,浩浩蕩蕩往朝歌山而去。
師野天勒住馬頭,回眼去看德妃,卻見德妃原來冷若冰霜的臉上竟然有了一抹笑意。
「嗖……」
「嗖……」
弓弦響動,一隻野雞頸部中箭,長鳴一聲摔倒在地上。紂王大笑,這時己有身邊侍衛縱馬上前,將獵物撈起掛在馬背上。
大半個朝歌山上的野物都被三千鐵騎圈圍到了這片足千畝的草地上。一喝喝呼聲中,馬蹄飛揚,鼓聲陣陣,弓矢箭響,無數野雞,野兔和鹿羊被斬獲。
紂王的戰績自然最好,未用半個時辰,便射獲了百餘隻獵物。
師野天也不錯,自從仙根在體內成形,他的身手確實比以前強硬了很多,雖然他竭力自己控制著不要太張揚,但是仍然射獵了幾十隻野物。他提韁勒馬,掃視一下四周,見十幾名士卒正在圍獵一頭野獵,那野獵身體龐大,皮燥肉厚,身上帶了十幾隻箭仍然兇猛無比,暴吼著向士卒的馬群衝擊,兩條粗壯的獠牙竟然刺入一匹馬的胸部,馬上的士卒一不小心,竟從馬上滾下,幸好有周圍的士卒急忙上前答救,這才免了被那野獵撕碎的慘禍。
紂王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興奮的高呵一聲,縱馬前來,彎弓瞄準,嗖的一聲,箭如流星,正中那野豬後腿。
急速奔跑中的野豬驟然吃痛,打個趄趔,不瓣東西,卻狂吼著向那些妃子群中衝去。
妃子群中頓是尖叫一片,守護妃子們的士卒卻個個不言不語,棄弓握槍,迎著那頭野豬刺去。
但是此時,紂王卻也停下弓弦,縱馬向這邊跑來。
誰知那野豬受傷狂燥,竟然不理會那些騎士長槍,瘋一樣沖在馬群,接連撞翻了兩條戰馬,一下衝入了妃子們的馬群中。
「操!」師野天倒吸一口冷氣,也不再站在那裡看熱鬧,縱馬狂奔,也向妃子群中衝去。
護衛妃子們的士卒個個臉色大變,吼叫著竟各自拿出飛矛,嗖嗖一陣亂響,那野豬被十幾條繩子纏住,鐵製的矛尖狠狠掛在肉中,那些士捽髮一聲喊,一齊打馬飛奔,將野豬自妃子群中拖出來。
亂刃分屍體,一頭野豬很快就變成了幾十塊野豬肉。
人們心中大石剛剛落地,卻聽一聲驚呼,「德妃娘娘的馬兒驚了!」
師野天扭頭看去,果然,德妃的馬一路奔狂,逕向山中跑去。
師野天正欲縱馬去追,斜刺裡卻衝過來一騎,正是紂王,大聲喊道:「所有人在此候命,安樂候與我去追!」
不待師野天回答,紂王的戰馬己經嘶鳴一聲,向那山林中奔去。師野天連忙打馬飛奔,從後面追了過去。
這朝歌山山林濃密,只有這千畝平原草地是商朝開闢出來專為獰獵之用。其他的地方,均是錯綜複雜的林地,德妃馬驚入林,幾個轉彎,便己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紂王與師野天緊跟著那馬蹄印跡,一路狂追,卻追不上。
「操!看來德妃這招調虎離山用得不錯,紂王果然上當了!」師野天心道,手下韁繩卻暗暗加緊,使馬放慢速度,漸漸與紂王拉開了距離。他的馬自然比不上紂王的寶馬,跑不過紂王也是理所應當。
所以,當師野天再遠遠看到紂王的時候,紂王己經被一張巨大的網罩住,跌下馬來。
這一切都在師野天的意料之中,德妃決非是戰馬驚亂,而是故事引誘紂王此,然後伏擊。
寒光一閃,就見幾條苗條的黑影自林中樹上跳下,並無絲毫聲響,劍就朝還在掙扎的紂王刺去。
「操!果然狠辣,不打招呼,一劍斃命!」師野天深吸一口氣,目光牢牢盯著在網中掙扎的紂王,「紂王啊紂王,你很可憐啊,死都不知道自己死在誰的手上!」
「鐺鐺鐺」一陣亂響,接著就見那幾名黑影猛地向後退去,有的撞在樹上,有的躺在地上,無一例外的發出一聲嬌弱的悶哼。
「操!不會吧!難道紂王還有秘密武器不成?」師野天心中暗想,眼前卻是一花,一個身著素白紗裙,仙風飄飄的女子己站在紂王面前,不知用了何種手段,手指一彈,紂王身上的大網便即消去。
紂王自那網中解脫出來,忙道:「原是是仙子救了孤王,多謝仙子了!」
師野天這才看出,救紂王出來的不是別人,卻正是那石磯娘娘!
「操!怎麼又這老妖女!」師野天心中暗罵一聲,卻止馬不前,躲在樹後遠遠觀望。
只見那幾個黑影倒地之後又忽然躍起,各自嬌喝一聲又向紂王撲來,但她卻不知自己哪裡是石磯的對手。
石磯冷哼一聲,手中連點,那幾名黑影卻又撲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沒有能力再站起來。
紂王上前踩住一句黑衣人,拔出腰中刀挑下那黑巾,卻驚呼一聲。
正在這時,石磯忽然嬌呼一聲:「大王,小心!」身體卻凌空而起,將紂王撲倒在身下,只聲連連爆響,斷肢橫飛,血雨漫天,那己名黑衣人竟然自爆了身體。
大地一陣顫動,就連遠遠的師野天也沾了一絲血雨,「操!恐怖分子啊……怎麼也玩人體炸彈!」
師野天將頭上一枝雜草扔掉,打馬衝上前去,面作驚愕道:「大王,發生了什麼事?」
紂王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驚懼中回過神來,聽到師野天問話,只是唔一聲。石磯卻笑道:「原來是安樂候,剛才幾名小妖欲要加害大王,不過己經被我打發了!」
師野天忙道:「仙子降臨,護佑大王,真是我大商的第一功臣吶!」說著,卻從馬上下來,扶住紂王。
紂王長舒一口氣,緩緩道:「這次是多虧了仙子救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操!石磯怎麼知道德妃他們要暗害紂王!莫非……」師野天皺眉,又向石磯道:「仙子,你可知道,加害大王是何妖人?」
石磯搖搖頭,嫣然一笑道:「她們怕被識破己經自爆了肉身!」
紂王卻道:「定是東夷那群妖人,原來東夷送來的美人竟然都是刺客!」
「操!你才知道啊,不過那時看北裡艷舞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師野天心中暗道,假裝吃驚道:「大王你看清楚了?」
紂王點點頭,卻忽然想起了什麼,急道:「不好,德妃還在前面,若是被這些妖女……」說著跳上馬背,道:「快追!」又伸出手去,對石磯道:「仙子,快上來!」
石磯自然知道紂王是要她與他同乘一騎,臉上卻顯出一抹羞澀的紅暈,遲疑了一下,才伸出手去,任由紂王拉住,坐在他的身前。
「我操!石磯這老妖婆看來心術不正啊,這個時候倒他媽的裝起嫩來了!」師野天心中暗罵,也隨即跳上馬背,跟前紂王打馬向前跑去。
林中的一片空地上,德妃花容失色地坐在地上,金盔己不知去向,露出一頭長長的秀髮披散在額頭,她一手握著腳,臉上現出痛苦的神色。
見到紂王與石磯同而來,臉上先是一驚,繼而悲呼一聲道:「大王……」
美人含淚呼喊,最讓人心動心傷,紂王不停戰馬停穩,便嗖的一聲跳下馬背,上前將德妃攬在懷中,「德妃,你傷到哪裡了?」
師野天自知德妃不懷好意,心中冷笑,他有心要看紂王被殺,假裝不知地也下馬道:「娘娘恐怕是摔傷了腳!」
唯獨石磯站在一邊,臉上帶著一絲莫名的微笑,不語地看著這一切。
紂王見師野天也到來,道:「安樂候,快來給德妃娘娘醫傷!」說著又要站起,鬆開德妃。
就在這時,德妃眼中卻忽然閃過一絲殺意,縱身撲倒在紂王懷中。
紂王臉色大變,驀然將德妃推開,大聲喝道:「何方妖人,竟敢加害孤王!」
師野天聞言一愣,停在當地,卻見紂王胸口赫然插著一柄短刀。
德妃一陣狂笑,咬牙切齒地道:「暈君,你使東夷陷入戰火十幾年,搶殺淫掠夷族百姓無數,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紂王彎身抱住胸前短刀,臉顯出痛苦之色,聞言怒道:「難道你也是東夷妖女?!」
「哈哈……」德妃笑道:「我乃是夷族聖教之前任聖女,在宮中隱忍多年,就為了手刃你這個暴淫的無道昏君!你今天死定了!」
誰知紂王哈哈大笑,忽地站起身來,將那短刀一拔扔在地上。「哈哈……有如意甲護身,就憑你一柄短刀,焉能傷得了孤王!」
德妃大吃一驚,她知道自己的短刀恰好插在紂王心口,卻沒想到紂王竟有內甲護身,當下怒喝一聲,雙手齊舉,婉延作個手勢,一團似紅非紅的光球在她手上停住。
此時,卻聽石磯一聲冷笑,「妖女,就憑你這伎倆還敢出醜!」說著,曼妙的身影猛轉,玉指疾彈,一道道紅光射出,登時將德妃的光球打掉。德妃措不及防,也中了一指,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淫王!昏君!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德妃受傷,卻不戀戰,身影晃動間己急速地向那密林中退去!
「妖女,哪裡跑!」石磯一聲嬌喝,揉身而上,就要追去,卻被紂王叫住。
「仙子莫要追了,好歹她也曾服侍過孤王一場,就由她去吧!」
石磯點點頭,「也好,只要有我石磯在,任何人也傷害不了大王!」
師野天見德妃逃走,心中卻鬆了一口氣。這德妃既然是夷族前聖女,他自然不想讓她出事,況且,他倒有些期望德妃能夠得手,殺死紂王。他暗自思索,知道東夷巫教被襲,紫凌煙自爆元神,她作為前聖女,定然也己得知消息,此次暗殺看來也是孤注一擲之舉。
不過,她既是巫教聖女,功力應當不弱,怎會被石磯一招打傷?
她若真是聖女之身,被自己隱身強暴,又遭刺客襲擊,難道都是佯裝不知?
還有,石磯怎麼會知道她會在些伏擊紂王,以聖女的小心,自己多日探查都沒有發現,石磯初來乍到,怎麼卻瞭解地如此清楚?
「操,真是越來越複雜了!」師野天心中疑雲重重,暗自計較,臉上卻不動聲色,走到紂王身邊,關切地道:「大王,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幫你檢查一下!」
紂王經過連番驚懼,臉上顯出疲憊之色,緩緩道:「算了,孤王沒事,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