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野天喂紂王服了止痛藥,申公豹才急促促趕來,但他的模樣狼狽不堪,令師野天忍不住想笑。
只見他的頭髮披散,胡亂地在頭上弄個笄,身上的道袍也是髒亂不堪,有幾處還有火燒火燎和撕扯的窟窿。面上烏黑一片,如果把他放在煤堆裡,肯定分不清是煤是人。
「我操!他這功夫不是去了非洲跟大象搏鬥了吧?」師野天心中暗暗幸災樂禍,期待著申公豹會有什麼樣的解釋。
「大王,剛和貧道跟不知哪裡的兩名水妖打鬥,所以來遲,還請大王恕罪!」申公豹道。
紂王眉頭緊皺,「國師,哪裡的水妖?」
申公豹忙道,「不知哪裡來的,竟然到護城河中吞噬百姓,不過,現在己被貧道一場惡戰,殺死!」
紂王喜道:「好!國師辛苦了!今天孤王頭疾又犯,不知是何緣故,才請國師前來一觀!」
申公豹道:「臣耽誤大王病,罪該萬死!」
紂王揮揮手道:「免了,你為我大商國民,不惜以身犯險,勇除水妖,孤王賞你還來不及,又豈會怪你!剛才服了安樂候的藥,孤王現在好多了!」
申公豹謝恩,又道:「我再作法,再探一下!」
說著,申公豹兩手握拳,閉目凝神,口中唸唸有詞,不大一會,忽然睜開眼睛問道:「大五這兩日是否則常夢到淑妃?」
紂王咦了一聲,又歎了一口氣道:「是啊,這兩天夜間入眠,總見淑妃滿身是血,卻衝著孤王笑!」
師野天聽到淑妃,又想起嫣嬙,心中一陣絞痛。
「這就是了!」申公豹道,「此是那嫣嬙淫魂不散,糾纏大王!」
紂王道:「國師可有辦法?」
申公豹想了想道:「我倒可以作法以除去那嫣嬙魂靈,但是紂王日夜操勞,將養身體才能百邪不侵!」
紂王點點頭,「國師所言極是,請國師務必將那嫣嬙這個賤婦給我收掉!」想了想又道:「孤王想來又己經有幾個月沒有上山巡獵了,不如這樣,三天之後,我帶兩位愛卿去朝歌山狩獵可好?」
師野天自然答應。
申公豹卻道:「恐怕微臣不能作陪,三天之後,恰是禳災吉日,微臣還要辦個法會,為我大商百姓祈福禳災!」
紂王想了想道:「好吧,既然國師無暇,安樂候和幾位美人陪我,也就夠了!」說著,又對師野天道:「這準備之事,就交給安樂候你了!」
師野天忙道:「大王放心!」心下卻暗想道:「操!也不知這申公豹說得到底是真是假,我在這裡怎麼沒有發現嫣嬙的鬼魂?」
師野天當然不知道,申公豹此時也捏了一把冷汗,「那石磯究竟在搞什麼鬼,現在淑妃己經死了,她怎麼還要作法弄紂王頭痛,這不是殷自己嘛!還好,幸虧自己機靈,編出這麼個借口來搪塞。」
申公豹心中不滿,回去自然去責問石磯。
沒想到石磯卻嘿然一笑,嫵媚地伏在他的肩上,道:「淑妃雖然己死,但是我還沒有登上貴妃之位啊!」
申公豹詫異道:「上次我不安排你以仙子身份,在鹿台上和紂王見了一面嗎?怎麼還沒拿下他!」
石磯笑道,一雙玉手在申公豹身前撫摸著:「怎麼,吃醋了?」
申公豹哼的一聲,不去看石磯。
「咯咯……」石磯嬌笑道,「我與紂王只是逢場作戲而己,你又不是不知!」
申公豹道:「我當然知道,只是你不該一次不成功,第二次你也要和我商量一下,我剛剛借紂王頭痛處死淑妃,你又讓他頭疼,這不是害我嘛!」
石磯不屑地道:「這有什麼?」說著臉生妖媚之色,貼上申公豹的面龐,「這次我再需要一次機會就可以了,紂王不是要三日後去朝歌山巡獵嗎?」
申公豹不解道:「你怎麼知道?」
石磯得意一笑:「我當然知道,而且,我還知道宮中有人要藉機暗害紂王,到時,我會來個仙子救商王,這商王還不喜過了頭!」
申公豹道,「那上次在鹿台你幹什麼了?」
石磯淡淡地道:「吟詩,談琴……」
申公豹疑道:「就這些?」
石磯道:「就這些,你以為還會有什麼?」說著,忽然臉上現出更加妖媚的笑,卻俯上申公豹的耳邊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了……」一具嬌軀柔若無骨地軟倒在他的懷中。
「操!怎麼會這樣?!」師野天站湖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師野天忽然想起自己應該提醒一下德妃,「天氣轉涼,不要在湖邊多呆!」,他卻看到了本不應該看到的一幕。
師野天奉紂王旨意,來向德妃傳命,讓她準備一下,三日後隨紂王一起前去狩獵。其實在以前,這種差事都是由淑妃來做,而德妃總是以見不得血腥為由推托,久而久之,紂王巡獵也不再讓她陪同。
此時,淑妃己死,紂王自然在眾妃之中選出陪同前去的妃子,所以除了摘星樓的三位美人外,還選了德妃。
師野天於是自請王命,前去給這些人去下旨,早做準備。因為,女人總有些麻煩嘛!省得到時臨出發,又是描眉又是畫目,又是沐浴,又是準備衣衫的亂七八糟。
師野天看到,德妃正盤坐在湖心亭之上,雙手似蛇般盤旋而起,晶藍色的光芒漸漸籠罩了她的全身,一道妖紅的光芒自那藍光中噴出,瞬間卻化作了一股無形的煙霧裊裊散去。
「操!她才是真正的巫教聖女!」師野天心中狂喊,「原來嫣嬙真的是被冤枉的!」
可是,她怎麼會是巫教聖女呢?巫教聖女怎麼會是她呢?師野天怎麼也把德妃與巫教聖女聯繫在一起。
因為,若她真的是巫教聖女,他剛入宮時以那樣卑劣的隱身術強暴了她,她怎麼又會不知道?若是知道,她怎麼能夠甘心受辱。
而且,若她真的是巫教聖女,為什麼不盡心盡力的去討好紂王,博得紂王歡心,反而面如冰山,容似寒流,使人望之而心生顫慄。
另外,若她真的是巫教聖女,那名黑衣刺客刺殺她時,她絕對不會沒有察覺,以她的靈力,就是那樣的二十個刺客也近了她的身。
「操!先不管她是不是巫教聖女,先看看到底要做什麼?」師野天心中暗道,悄悄掩上去,現在他由於仙根既成,那隱身術也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語,如今就算修道中若要看穿他的行蹤,也有一定的難度,當然有時還可以察覺他的存在,但是卻要施用法術才能使他現出身來。
師野天在一塊礁石上潛服下來,往那亭中看去。
此時,德妃已然站起,素白的輕紗裹著玲瓏的玉體,在略有些濕潤的風中輕輕搖擺。忽然一道紅光閃過,師野天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德妃面前己多了一名美女。
雖然個子沒有德妃修長,曲線也沒有德妃的玲瓏,面容也沒德妃美麗,但是長得卻甚是勻稱,絕對可以稱得上美女二字。
「操啊!這不是那蓬萊島上的八仙女之一嗎?」師野天越看越覺得那名女子臉熟,忽而想起她竟是東夷送來的美女。
「血蛇,明天上午動手,今晚你們就先行去朝歌山巡獵場準備,選准動手地點後通知我!」德妃冷冷地道。
那名美女點點頭,道:「目標是誰?」
德妃沉吟一下,冷笑道:「紂王!」
「為什麼要選在明天,我們要殺他有的是機會!」那名美女道。
德妃冷靜的搖搖頭,臉上現出一抹笑意,「不是,我們沒有機會了,如果這時再不動手,恐怕一切都要晚了!」
說到此處,她的語氣忽然冷冰冰道:「此次行動,只准成功不准失敗,否則我們誰也別想活著回去!」
那美女忙道:「是!」
德妃向四周望了望,天空己快要完全黑下來,「好了,你回去吧,通知姐妹們,到時候全部出動,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那名女子又道:「是!」
德妃這才悠悠地歎口氣道:「我們此番進宮,忍辱負重,為了什麼,你可還記得?!」
那名女子點點頭,沒有說知。
德妃揮揮手,道:「走吧!」
那名女子手上也做個盤蛇的動作,不多時身體便化作一陣白霧消失在夜空之中。
師野天從地上爬起來,揉一揉硌得疼痛的膝蓋,心中暗道:「他們要在明天刺殺紂王,我該怎麼辦呢?」
此時,德妃己緩緩走向亭邊的小船,輕輕地搖櫓而行,溫柔婉轉的歌喉唱道:「蘭兮桂兮……棹楫而歌,水兮葉兮……逝往無華……」
這些本是熱媚的詞句,但是在她的口中唱出來卻隱隱多了一種淡淡地悲意。
「唉!」師野天望著那些曼妙的嬌軀搖舟遠去,心中歎道:「還是算了,隨她們去吧,嫣嬙己死,現在我要控制紂王己經不太可能,若是她們能夠得手,倒也省了我的一份心思!」
當然,此刻他己經把姜子牙囑咐他的話忘得一乾二淨,紂王是應天命的人,未到時機死不得,也死不了!
師野天默默念動真訣,身子飄然離地,以他的功力,現在若是騰雲駕霧尚且不能,但是若腳不沾水越過這片湖泊,倒也輕而易舉。
「這樣,趁著天色尚早,不如先跟那蓬萊八仙女到朝歌山轉上一圈,看看她們弄些什麼埋伏陷阱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