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大變故!
在眾人的鼓舞中,牌號的車子緩緩駛出大中華電影公司。
車子一出門口,我就有些呆了。
街道兩旁,晨曦之中,站著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們面朝著一個方向,大中華電影公司的方向,靜靜地站立著,看著我的車子,不說話,只是對我齊齊地舉起拳頭,緊緊攥起的拳頭
在一片片的用拳頭舉起的叢林中,車子緩緩地開過去
有人跟著車子跑,先是一兩個,後是三個五個,然後是成群的人
從觀後鏡中看著那些奔跑的人,看著那一個個高舉著的拳頭在一片肅穆之中,我的眼眶開始濕潤。
「奶奶的,蔣慕白你小子就是今天死了,也值了」我的旁邊,梅華詮摘掉眼鏡,抽了一下鼻子。
是呀,今天老子就是死了,也他娘的值了
淞滬鎮守使衙門,六國公審法庭。
由於誰都預料到今天的審判可能會有一個很多人都接受不了的結果,所以門外軍隊的數目激增,甚至連火炮都拉了出來,日本憲兵、英國、法國等國的巡警、巡捕房探目,到處都是,如臨大敵。
9點鐘,我進入了法庭。走入法庭的那一刻,坐在旁觀席上的中國民眾全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開庭」關炯之敲響了法庭。
「蔣慕白,你對昨天的審判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如果沒有,我們可以馬上結案。」關炯之說這句話的時候,衝我微微點了點頭,他的意思我明白,提示我有什麼有利的東西趕緊拿出來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各位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我,很想幹掉小林雄一,而且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這麼做」我的第一句話,就讓全法庭的人都目瞪口呆,梅華詮狠狠地對我瞪了一下眼睛,我視若無睹。
「各位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小林雄一是個日本人,而且是個窮凶極惡的日本人,關於他的報道,我想你們有的人在報紙上看過,有的人聽說過,他的手上,沾滿了中國人的鮮血,他殘殺的中國人,十個指頭都數不過來國仇族恨,如果有機會,我會幹掉他,我想每個中國人都會幹掉這個敗類」
「沒有人喜歡殺人,沒有人會平白無故殺人但是對於一個敗類,一個可恥的垃圾來說,人人皆可殺之同為日本人,我覺得三船先生就是我的真正朋友,他是中國人的真正朋友這樣的人,沒有人會殺他,相反,中國人會尊敬他」
「殺人者人皆殺之可惜,我沒有這樣的機會,我沒有親手幹掉小林雄一」我搖了搖頭。
「你是否認殺了小林君了咯?」宇多喜次郎抓住了我最後的這句話。
「雖然我很像弄死他,但是我的確沒有殺他。」我聳了聳肩膀。
「法官大人他在抵賴昨天,我們已經將足夠的人證物證捧上來了我請求法庭立刻宣判」宇多大聲喊道。
「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是無辜的」梅華詮大聲道。
「好既然你是無辜的,那麼你能證明,事發當晚,你在幹什麼嗎?」宇多轉身看著我,冷冷道。
他在笑,在得意的笑。
因為他知道我不可能有讓法庭相信的證明。
「我證明老大當晚在公司」
「我證明」
「我也證明」
旁觀席上,阿山等人站了起來。
「哼,法官大人,我認為,所有中國人都不可信」宇多喜次郎大聲叫道。
幾位法官都點了點頭。
「法官大人我有話說」法庭的門響,查爾斯大步走了進來。
一身戎裝的他,很是威嚴。
「這位督察大人,你和本案無關」宇多冷笑道。
查爾斯走到法庭上,理都沒理宇多:「各位法官大人,剛才有證人願意為蔣慕白作證」
「法官大人所有中國人不能作證」宇多大叫道。
查爾斯微微一笑:「宇多先生,我說的證人,是美國人」
「美國人?」法庭一片喧嘩。
「請證人上來」美國法官很高興。
法庭的大門被推開,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門口。
「蕾絲?」看著那身影,我微微一呆。
她跑這裡,幹嗎呀?
蕾絲看著我,微微一笑,快步走上了法庭,昂起了頭。
「格蕾絲?凱瑞,美國公民,派拉蒙電影公司經理阿道夫?楚克之女。」蕾絲報出了自己的身份。
「凱瑞小姐,剛才有人說蔣慕白事發當晚在大中華電影公司,是嗎?」關炯之馬上問道。
「他……」蕾絲轉過臉來,看著我,衝我吐了吐舌頭:「那是謊話。」
這個女人,真是捉摸不透。看著蕾絲的那張臉,我苦笑連連。
「是的是謊話」宇多大喜,連連點頭。
「各位法官,各位陪審員,蔣慕白當晚在我的房間裡」蕾絲接下來的話,讓宇多下巴都掉了
法庭又是一片嘩然。
看著蕾絲,看著眼前的情形,我一陣發暈
慢著我怎麼覺得這情景這麼熟悉呢?《精武門》裡面陳真被冤枉光子出面作證,就是這樣的吧?
這怎麼像拍電影一樣呀
「蔣慕白在你的房間裡?不可能他在你的房間裡幹嗎?」宇多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孤男寡女晚上在一個房間裡,你覺得會幹嗎?」蕾絲可不怕宇多,睜著眼睛回敬過去。
「幹嗎?」宇多估計已經癡呆了。
「一整晚都在床上,你覺得能幹嗎呢?這位律師先生,你父親和你的母親,也幹過這樣的事情,是吧?」蕾絲的話,讓法庭笑倒一片。
「你」宇多氣急敗壞:「不可能說不定他半夜就走了」
「不可能」蕾絲學著宇多的話:「蔣慕白身體很好的,我們每次都是從晚上一直做到天亮。」
這一次,法庭死寂一片,不管是那些法官還是陪審團,更或者是旁聽的人,表情那叫一個複雜。
這個笨女人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我捂上臉。奶奶的,這次丟人丟大發了以後出去怎麼見人
還什麼我身體挺好的還什麼每次都從晚上做到天亮奶奶的,我倒是想,你每次可都是泥鰍一樣滑走了這不是玷污我的清白嗎?
看著蕾絲,宇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雖然他清楚蕾絲說謊,但是他無計可施。
幾位法官都為難了,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
「法官大人」一個美**官大步走了進來,走到美國法官跟前,小聲嘀咕著。
「哦,上帝,你說的是真的?」美國法官微微一愣。
「閣下,是真的。」美**官點了點頭。
美國法官揮了揮手,打發那個軍官離開,然後沖旁邊的幾個人一同嘀咕。
「各位陪審員,兩位律師,庭警剛剛向法庭報告了一個情況,有證人,要說話。」關炯之臉上滿是震驚的神色。
「證人?法官大人中國人的話不能相信美國人也不能」宇多大叫道。
「是你們的證人要說話」美國的法官頓時不樂意了,狠狠地敲了一下法槌:「帶上證人」
「我們的證人?」宇多嘴巴張得比盆還大。
在一片議論和驚訝聲中,庭警帶上了證人,是先前出庭的那個蘇小翠。
看著他出場,我呆了,我身邊的梅華詮,笑了。
「蘇小姐,有話請放心說」關炯之冷冷一笑,大聲道。
「各位大人,小女子……」蘇小翠低著頭,聲音很小,她沉默了一下,轉臉看了看我,又轉過身去,微微昂起了臉:「小女子昨天說的話,都是日本人逼迫的」
「你說什麼?」宇多大步走到蘇小翠跟前,氣急敗壞,被庭警攔住。
「各位大人,小女子並沒有看到蔣慕白麻翻那個小林雄一,小女子說的都是謊話,使他們逼迫我,說我不這麼說會殺了我。」
嘩法庭後面,響起了鋪天蓋地的掌聲。
「就知道日本人會冤枉人」
「奶奶的,真不要臉,倒打一耙」
……
「你」宇多看著蘇小翠,臉都青了。
自己的證人當庭翻供,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刺激的了。
「我想,現在已經夠清楚的了。休庭法官和陪審團商量最後結果」關炯之根本就不給宇多反應的時間,果斷敲響了法槌。
「哼」坐在旁聽席第一排的小林昭二、加籐正等人,狠狠地瞪著宇多,轉身走掉了。
「這一次,你可能不用丟掉性命了。」梅華詮走到我身邊,呵呵一笑。
「等會,想辦法保住她」我指了指被帶下庭去的蘇小翠。
「明白。這對父女,真不容易」梅華詮滿臉都是欽佩之色。
半個小時後,再次開庭。
「請陪審團出示結果」關炯之大聲道。
「各位法官,陪審團經過商定,認為蔣慕白……無罪」陪審團的結果,贏得滿大廳的歡呼。
關炯之微微一笑:「請各位法官出示結果」
結果,幾乎沒什麼懸念。儘管日本法官河海田萬里認為我有罪,但是關炯之、美國法官、英國法官、葡萄牙法官以及法國法官都投了無罪票。
「本廳宣佈,蔣慕白殺人一案,證人當庭翻供,證據不足,蔣慕白無罪,當庭釋放」關炯之是笑著敲響了法槌。
「不可能你們不能這樣他殺了人他殺了人」宇多瘋子一般大喊。
「這裡是法庭這是六國公審的結果」關炯之冷哼了一聲。
「法官大人,我請求對剛才的蘇小翠進行人身保護」梅華詮大聲道。
「同意」關炯之和周圍的法官商量了一下,幾個人都點頭。
下面又是一陣歡呼。
我長出一口氣,走下被告席,被迎面撲來的人群淹沒,人們拍著我的肩膀,大聲恭喜,外面更是辟里啪啦響起了鞭炮聲。等我走到外面,消息也傳了出去,無數在外面翹首等待的人,陷入了狂歡之中。
「蔣慕白」
「蔣慕白」
「蔣慕白」
……
一聲聲呼喊,響起,此起彼伏
「你小子,真是命大」梅華詮呵呵一笑:「你可欠我個大人情」
「知道今晚請你喝酒,再叫上兩個漂亮姑娘」我小聲道。
「好耶好耶」梅華詮花癡了。
「蘇小翠呢?」我提醒他道。
「已經被我的人接管了,很安全,現在在你的車上呢。」查爾斯小聲道。
「那就好。」我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快步鑽進了車子裡。
車子發動,直奔大中華電影公司。
「小翠,蘇老先生呢?」我急急問道。
從小翠一臉的淚水我就知道,事情可能不太妙。
「爹被日本人扣住了。出來的時候他們告訴我,我不好好說話,爹就會沒命。」小翠哭道。
「那你還……」我大急。
「我……」小翠一下子就大哭了:「我爹讓我這麼說我爹說,他死了沒什麼,蔣先生沒事就好爹還說,我如果不翻供,他死不瞑目蔣先生,你救救我爹你要救救我爹呀」
小日本,果然夠狠
「去杜公館」我大聲道。
車子猛地掉頭,駛向了杜月笙的杜公館。
同孚裡杜公館,青幫的一幫人全都集合到了大廳裡。
「這麼說,蘇老先生在虹口日本人的手裡?」聽完了小翠的話,杜月笙很為難。
「慕白,這事情不好辦,救不出來。」黃金榮抓耳撓腮。
讓這幫人在上海灘撈人,可以,讓他們從日本人手裡撈人,可就難了。
一幫人束手無策,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杜月笙抽了兩口大煙,忽然拍了一下大腿。
「日伊阿母只有這麼辦了」杜月笙大聲道。
看他這樣子,估計有點子了。
「月笙哥,有辦法?」
「我也是從三國演義裡面學來的,古人有陣前換人,我們也可以。」杜月笙對我笑了笑。
「你是說……」我大喜。
「上海的日本人很多,日本的頭頭腦腦也很多,蘇老先生我們救不出來,不代表我們搞不來日本人弄來個日本的大人物,和他們交換,他們不答應,我們就撕票日伊阿母誰怕誰軋他阿母」杜月笙大罵道。
「這主意好綁票我們可是拿手好戲」大廳裡,一片狼嚎
這事,能成嗎?看著一幫眉飛色舞的傢伙,我心裡打鼓。
一整天都有些濛濛的,醉氧醉得厲害,老想睡,唉。
兄弟們,還有月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