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腳步,看著她,想要開口,可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沐嬌的腳步略頓了一下,並沒有像我一樣停下來,她只是微微低下頭,忽視著我的存在,走近我,一步,一步,然後幾乎要擦肩而過。
就這樣,結束了嗎?相遇,如同陌生人一樣,我的心突然冰冷而痛苦起來,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繼續下去,再繼續忍受著沉默,忍受著擦肩而過,那樣,我會崩潰。
「想不到會在這裡撞到你。」在她和我平行,要擦肩而過的時候,我開始說話,語氣很淡,那是努力保持著平靜心態的結果,打破使空氣快要窒息的沉默的冰。
「是呀,真想不到。」沐嬌停下腳步,只是沒有轉身,我們一個向前,一個向後,並排著,像是黑道談判的兩個冷酷殺手。
「你一個人?」顯然,這話問和有些無聊。
嬌回答著。
「這條路好熟悉,」我說,「剛才我去了橋那邊,對了,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猜會是什麼?」
我想轉身,可還是拒絕了,身體有些僵硬,那麼,就這樣說話吧,彼此看不到對方的臉,看不到眼睛,也許這樣對話會更流暢些,可以更可以表達心中所想,就算那些語言再有些曖昧,再有些傷感,再有些掉自尊,只要不看著對方,看不到表情。
「什麼?」沐嬌問得很輕淡,我聽著她的語氣,很仔細,這樣的語氣是讓我感到心碎的,沒有驚訝,哪怕是一滴水的份量,她只是在接著我的話,好讓我不會認為自己是在自言自語。
這樣的感覺是不能有點過於敏感了?這是既我感到心碎之後的第二個反應,當感情很好的時候,我們會忽略很多,而當感情遇到問題,我們會很敏感,過於敏感,想太多,浮想聯翩。也許,事情並不是這樣的,我在心理告訴自己,事情並非如此,我們之間,有著太多的回憶,有著太深的感情,我們只是遇一個小小的問題,一定可以過去的,相信自己,相信她,要學會相信,面不能猜疑。
既管如此安慰自己,仍感到不安,這種不安的直接結果就是讓我感到緊張,努力想讓自己鎮靜,可是不能,表現在語言上,一種想表達的衝動在強烈地刺激著自己的神經,可又發覺一時間自己的表達能力是如此的貧乏,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句子,一個準確的詞,甚至,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而表達衝動的結果,不能表達,相反,是保持沉默,一種沉默的緊張。
「是什麼好消息?」沐嬌轉過身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轉身,甚至,為什麼會繼續接過這個問題,以為她只是隨口而問,並沒有一分的好奇心,可是現在,當她轉過身來,看著我,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一種微妙而興奮的感覺油然升起。
她並非如此地討厭我,並非如此地反感我們此地的對話面要盡快地離開,一切,所有可怕的想法都是無理由的,是因為害怕而產生的幻像,是過於敏感的結果,而她的行為,這簡單地一個轉身,然後看著我,它讓我感動,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我開始意識到一個問題,不,是這個問題一直在心中,只是它從來都未如此強烈:沐嬌,從未離開過。
我看著她,感覺親切,同時,全身的神經不再那麼緊崩,開始放鬆,我暗暗舒了口氣,意識到剛才的時間有多麼漫長,在兩個人的世界裡,甜蜜的時光永遠是短暫的,而分手的瞬間,永遠是刻骨銘心,漫長而令人感到恐慌。
恐慌,不錯,就在這麼一個詞,準確而簡單,有種被這個世界拋棄的感覺,不知道下一秒要做些什麼,肚子再餓想吃東西,看電影,看到結局也不知道是在說著什麼樣的故事,感到靈魂被抽走,在空中浮著,而又不能完全飄起來,像是陷進沼澤裡,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希望下一場雨,一場大雨,可天氣如此晴朗,陽光明媚。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了,一個轉身的動作,一句話,一個看著我的眼神,已經拯救救了我,把我從一個灰暗的世界帶到這個美麗的地方來,空氣是清新的,才意識到有鳥叫,有雨後泥土的清香,以及,沐嬌身上的香氣。
我看著沐嬌,微笑著,有些發呆,沐嬌低下頭去,道:「怎麼了,我——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我說:「我發現,你比以前更美了。」
「是嗎?謝謝。」沐嬌說著笑起來,只是這「謝謝」兩個字讓我再一次感到距離的拉遠。
「上面的亭子還在嗎?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回來了。」我說著歎了口氣,仰望著朦朧在夜色裡的山道。
沐嬌道:「在,剛才我就在那裡。」
「我想上去,你能陪我嗎?」話說出口,又開始有些緊張,或許這緊張的原因更多的是源於她沒有立即回答我,沒有立即接受,也許就是相反的:拒絕,我再一次感到自己的敏感,在拒絕還未到達之前,我繼續道:「想知道那個好消息的話,就陪我呆一會吧,好嗎?我們就達小亭子那裡,不會再遠。」我這麼說,後面補充的話,顯然有些乞求的味道,這讓我感到有些自卑,可更不想被沐嬌拒絕。
當然,我的話不是威脅,這一點,我們兩個人都很清楚。
沐嬌略沉吟了一下,這一下的時間,像是一分鐘那麼久,其實也就是三秒吧,總有些時候,時間會無限地曼延。
「好吧,不過很我了,我得早點回去。」聽到沐嬌這麼說,我感到如釋重負,只是這種感覺也只是一瞬間而已,一瞬間之後,再一次感到無比的沉重,我在想,她為什麼要猶豫,為什麼說要早點回去,猜測是件最痛苦的事情,我不敢去猜測,可心裡又控制不住自己要往那方面去想,就像一個性發育剛剛成熟的男人見到一個心儀已久的女孩子一樣,會不由自主地想和她親近,或者更直接地上床,擁有她的身體,那是一種無可抵擋的誘惑,致使的誘惑,只是我現在所不可控制的想法是一個可怕的災難,不可發洩,像是一顆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爆炸的定時炸彈,尤其是當我看到沐嬌手裡的手機的時候,這種恐懼感更強,我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響起,也許是下一秒,而當它響起的時候,我們之間的這場偶遇就將宣佈結束。
在心緒混亂的狀態下,我們已經開始往上走,其實我想伸手牽住沐嬌的手的,不過,或許還能不要這樣做的好,至少在我們的對話沒有結束之前,在我把所要表達的話說完之前,就暫且保持著這樣的距離吧,像是剛步入愛河的情人,只靜靜地走在一起就可以。
「還記得以前每次去橋上的時候嗎,夏天的時候,晚飯後,我會去找你,在你家門口等你。」我的話開始從回憶開啟。
「不是門口吧,」沐嬌立即糾正,「好像是拐彎的那個地方。」
這個——我笑,「是呀,記錯了,是拐彎的那個地方,因為你怕鄰居看到我們,所以就讓我走遠點,那個拐彎處,還以得以前有賣水果攤的,現在好像沒了。」
「早就沒了,」沐嬌道,「路也已經重修了。」
沐嬌對話的插入,讓我感到空氣自由了很多。
「好了,說正事吧,那個好消息是什麼?」沐嬌問道。
「不急,慢慢說,有些事情是要有個過程的,直接就說了結果,就沒有意義了,就像——
就像愛情,」我和承認,當我想到用作愛情來比喻的時候,是別有用心的,而且感到一種痛苦,不過我更願意用這種痛苦,來換到結果的幸福。
「對,就你愛情,結果只有兩種,在一起,或者,分開,不過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過程,經歷過什麼,掙扎過,痛苦過,努力過,失望過,那天一種捨不得的感覺,一種——」我得承認,我的語言表達有些問題,我想用愛情作比喻,可結果是不知道如此比喻,所以,比喻也就到此結束了,開始步入正題。
「每次去橋上的時候,都會有古箏聲,還記得嗎?你跟我說過那個女孩子的故事,剛才我去橋上的時候,房子已經廢棄了,沒人住了,她一家人可能早就搬走了吧,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我想說事實,可還是留了個尾。
「不知道,」沐嬌歎了口氣,「自己的事情都管不了了,哪有時間去過問別人的事情。」
這句話,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沐嬌,是有自私的一面的,有時會表現的很明顯,可同情心,更是少得可憐,這是我們的不同之處。
聊著,已經上了坡,進了亭子,微涼的晚風吹過來,很舒服,我們在亭子裡的長條石上坐下。
「剛才去橋上的時候,我見到她了。」我直接說出結果,因為找不到有什麼可以借用的,「她坐在輪椅上,看起來很幸福,有一個男人推著他,那男人長得不是很帥,不過看起來是個很值得依賴的人。」
「是嗎?她回來也很正常呀,畢竟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沐嬌的語氣很平靜,沒有一滴的感動和驚訝,完全感到意外,並且失望,或許,是我表達的不夠,不會在語言地烘托出愛的力量。
「雨緋很想你,你——什麼時候回來?大家都在等你。」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直奔主題,而沒有任何可以修飾的過程,這樣突然。
「我——我也不知道,也許不會回去了。」沐嬌說著看向別外,僻開我的眼睛。
「為什麼?我們都很想你,我——我也很想你。」我加重了語氣,把傷感的氣息加進去。
沐嬌點了點頭,卻不說話。我——我不知道還要說什麼,提到雨緋,忽然閃過一個靈感,或許雨緋更能說動她,於是我立即給雨緋打電話。
手機無人接聽,響了半天,最後是佳佳接了。「佳佳,媽媽呢?」
「是爸爸,你又哪去了?又失蹤了嗎?什麼時候回來,我想你了,回來要給我帶好吃的,好玩的哦。」
呃——我搖了搖頭,道:「知道了,媽媽哪去了,讓她接電話。」
「媽媽出門去了,說是去超市買米粉炒給我吃。」
「知道了,那媽媽一回來,讓她立即給我打電話,記住了?」
「記住了。」
掛了電話,沐嬌正看著夜色,表情有些煩,有些亂。
「我得回去了。」沐嬌說著起身。
「這麼早?」我也起身,「再等等吧,等雨緋回電話給我,她很想你,你們聊聊吧?」
「不用了,真的很晚了,你也早點回去吧。」沐嬌說著開始往回走,我只得跟上,無奈地道:「那好吧,我送你一程,也正好同路。」
我想和她並肩而行,然後好牽住她的手,將她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擁在懷裡,接著吻她,有時候,吻可以解決很多問題,可她的步子很快,她像是要逃離這裡。
「你能打手機號碼給我嗎,我好讓雨緋打電話給你?」
「不用了,我會打電話給她的。」沐嬌說著離開台階,邁向荒地,這荒地是沒有路的。
「這是去哪裡?」我有些驚訝。
「近路。」沐嬌說著,更加緊
步伐,幾乎要把我拋下。
眼前一亮,已經是公路,新修的公路,明亮的路燈,然後是穿息而過的車,見有人走近路邊,一輛出租車適時地慢下來,靠近路邊。
我想跑過去,看著沐嬌上了車,只好停下來,她連回頭看我一眼都沒有,就直接離開了,出租車很快地離開,消失在視線裡。
「先生,要上車嗎?」一輛出租車在我身邊慢下來,司機探出腦袋來問話。
我搖了搖頭,他立即罵了句「SB」,然後揚長而去。
「你TM的還才SB!」我大聲地喊著,這時一輛公車過去,由於夏天,窗子開著,(這裡不似南方,公車大多是沒有空調的)一車的乘客都聽到了,都在看著我,我感到臉上一陣火燙。
電話響起來,是雨緋,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現在才打電話過來,對了,剛才沐嬌有打電話給你嗎?」
「沒有呀?怎麼,你見到她了?她現在在你身邊嗎,讓她接電話。」
「她已經走了。」我說這話的時候,分明是在笑。
沿著新修的寬敞的路走下去,不想掛電話,聊著,笑著,站在高架橋上,倚著欄杆,吹著夜風,夜深了,不再有行人。
「你到底怎麼了?」雨緋道,「我怎麼感覺你現在不是很好,沐嬌她說什麼了,實在不行的話,我過去一趟好了。」
「不用,我自己會解決的。」我這樣說著,給自己信心和力量,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我是個男人,一定可以把自己的女人帶回去的,一定可以。
只是不知為什麼,這種信念透著無盡的悲壯。
正說著,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逼近,脖子上一涼,一個粗壯的胳膊扭住了我的脖子,胳膊上全是很粗的寒毛,紮著我的臉,並且緊緊地扼著,我幾乎不能呼吸。
「不要動,要不幹了你。」他喝著,同時為了證明他會這麼做,刀子在我的脖子上輕輕了劃了一下,當然,不是在咽喉處,而是一邊,疼的感覺立即曼延至全身,感到血流了出來。
當然,作案的永遠不會只是一個人,同行立即搶走了我的手機,我還聽到雨緋在那邊說話,不過這邊直接掛斷了,然後是搜身,錢夾被摸走,最後是狠狠的一拳擊打在我的頭上,幾乎讓我暈過去,三個人迅速上了摩托車,立即發動,眼見就要離開。
「就要這樣走了嗎?」我笑著衝上去,不知道哪來的力量來速度,掄起拳頭,一拳正打在魔托手的腦袋上,直接把他打飛了下來。
另外兩個人跳下車,魔托車摔在地上,直接摸刀,一人一拳,兩個人都倒下去,然後是亂踢,三個人沒有一個能爬起來,抱著頭,縮在膝彎裡,不停地求饒。
這裡是天橋上,中間中車行道,兩邊是人行道,之間是隔開的,有一面牆,上面張貼著巨大的廣告,他們三個選擇在這裡下手,看來是有地利優勢的,不會被來往巡邏的警車發現。
「現在,是打劫時間,錢,全部拿出來。」我喝道。
三個傢伙很利索地摸出錢夾來,把我的和手機還我,另外還有三個自己的,看來這是今天的第一筆生意,可惜就撞到了我。
「沒有了嗎?」我大聲喝著,繼續踢,往死裡踢,三個傢伙鼻子上已經在流著血,也不敢叫疼。
「真的沒有了,老大,你就放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一個哭起來,求道。
「居然會哭?」我笑,放聲大笑,說著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腳,直把他踢飛出去,撞在天橋上,差點摔下去,另外兩個人緊張地要命,我看向他們的時候,立即收回視線,不敢看我的眼睛。
「為什麼要搶劫?自己不會工作嗎,為什麼要幹這種傷天
害理的事情,有媽生沒爹教啊?」我說著繼續踢。
手機響起來,很急促,是雨緋。
我按下接聽鍵,走向橋邊。
「剛才怎麼了?」雨緋很緊張。
「沒什麼,遇到打劫的了。」我語氣平淡地道。
「什麼?打——打劫?」雨緋嚇壞了,「你是說真的嗎,我剛才好你聽到有人在喝,什麼不要動?」
「是真的,站住!」兩個傢伙見我打電話,偷偷爬起來,想逃,「你敢走,我就把你扔到橋下面去,你信不信?!」
兩個傢伙被我這麼一喝,再不敢動。
「剛才嚇到你了嗎?」我繼續著我的電話。
「你在跟誰說話?」
「搶劫我的人,」我道,「不過現在是被我給搶劫了,搶劫了他們三部手機,三個錢夾,不過還沒數有多少錢,打算一會把他們扔橋下面去,是死對頭活,看他們的造化了。」「你說真的?不是吧,別嚇我,他們打傷你了嗎?」
「當然是真的,就是在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三個傢伙突然衝上來,用刀扼住我的脖子,還在我脖子左邊劃了一刀。」
「啊?要緊嗎,你趕緊去醫院吧,可別嚇唬我。」
「不要緊,只是皮外傷,他們又不傻,只是幹些搶劫強姦的下流事,殺人還不敢,可我就不一樣了,我打算殺了他們,為社會除害。」我說著這樣的話,笑著,看著兩個嚇得直發抖的傢伙。
「不要,嚇嚇他們就可以了,要不就報警,不過,好像報警沒什麼用,那就算了吧,你趕緊去醫院看看吧,脖子上的傷,可大可小,我很擔心你。」
「知道了,我不殺他們,不過要看他們乖不乖了。」我說著看向他們倆,很溫柔地道:「把衣服脫了。」
兩個大男人看著我,又看了看彼此,沒有動作。「聽不到嗎?」我喝了一聲,一腳踢下去,那人想躲開,不過哪有我的速度,直接踢了個翻觔斗,兩個人終於開始脫了。
手機那邊傳來了警告聲,雨緋道:「我手機好像沒電了,我換塊電池,再打給你,你趕緊去醫院吧,知道嗎,別讓我擔心,社會上人渣太多了,不是你能除了的,趕緊去醫院,聽話好不好——」話沒說完,已經被動掛斷了。
「現在,還要我們幹什麼?」兩個大男人脫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短褲,縮在那兒,一臉的慫樣。
我回過頭,看那個剛才暈過去的人,醒了沒有,不想靠著欄杆竟站著一個女孩子,衣服脫得只剩下紋胸和內褲,全身在發抖,眼睛看著我,裡面全是驚恐。
這個——她是誰?什麼時候來的?那個人已經醒過來了,臉上全是血,拿手抹了下,也不敢起來。
「這是我的錢,都——都給你了,求求你,不要傷害我,我還是——未成年。」女孩子把顫抖著的手伸過來,手在捏著一張十塊的,還有幾個硬幣。
「我——我就這麼多了,真的,我身上沒帶錢,我——」女孩子見我看著她,不說話,以為是嫌錢少,或者色心頓起,立即被嚇哭了。
我歎了口氣,道:「你哭什麼?」
我這一問,女孩子哭得更凶,道:「我求求你放過我吧,不要傷害我,我怕——我還是處女,我——我有愛滋病的。」
我——我不由好笑,「搞錯了,不是我搶劫,是他們三個在搶劫我。」我說著看向三個人,不過感覺——怎麼看也不像。
「你走吧,身材不錯,有做小姐的潛質。」我說著轉身走開,三個搶劫我的傢伙也不敢起身,仍躺在地上不敢動。
雨緋的電話又打過來,我告訴她我已經放走了搶劫我的三個傢伙,正在去診所的路上,她這才放心,佳佳在那邊嚷著
餓了,雨緋去做飯,掛了電話。
沿著道路走下去,有點分不清方向,本沒打算去診所的,可惜走不遠,就見了一家,還亮著燈,脖子上的血已經干了,以防發炎,還是去處理一下吧,順便喝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