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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業和財富就像是倏然從天而降的流星砸在鍾岳峰的腦袋,讓他暈乎乎的興奮了好多天,真跟做夢似的,每天醒來要拍拍自己的腦袋看是不是一場美夢,人生得意莫過於此,而且是鍾岳峰正是飛揚輕狂少年時。!!!超!速!首!發他又在海停了數天天,諸事已經辦妥當了,心緒才漸漸地平靜下來,吃過了樂家的送別酒宴這才意氣風發地離開海。
他先回到了省城的家裡,自己的事情並沒有告訴家人,叔叔和嬸嬸都是老實本分的人,知道得多了心裡反而不踏實,他只說自己開始做生意了,這為將來讓家人過童話般的富貴生活大打下鋪墊。他一回到了家裡,乾女兒囡囡就一天到晚纏著他,膩在他聽懷裡乾爹乾爹地叫不絕口,有時候連干字也省了,乾脆就喊爹,鍾岳峰對這個乖巧的乾女兒也打心眼裡喜歡,沒事了就帶著她出去玩,動物園、兒童樂園等各種娛樂場所讓小丫頭大開眼界。
女兒這爹叫得秋月的心裡甜甜的又生出了些渺茫的希冀,讓她暗淡的人生突然鮮活起來,但是她轉念一想,自己這殘花敗柳怎能配他這個人中之龍呢?心中一黯,終於絕了以身相許的報恩念頭,只希望下輩子有緣能償還這比天高比海深的恩情了。
這一天正巧是星期天,鍾岳峰馱著囡囡正跟秋月和妹妹一起逛街,他本來不喜歡滿大街溜躂,估計男人都把逛街當作了受刑。可是架不住秀秀和囡囡一大一小兩個丫頭的軟磨硬,尤其是聽秀秀說搬到省城以後,除了學校到家的幾條街道之外,什麼地方也沒有去過,說得可憐兮兮的,他聽得心腸一軟,就答應了。幸虧有囡囡這個小不點跟著,小嘴巴不停地咿咿呀呀,鍾岳峰才不覺得煩悶。秋月二人也都不是購物狂,秀秀只買了些學習資料,秋月只在地攤買了兩件廉價衣服,倒是給鍾岳峰買了一件改了十倍的衣服。鍾岳峰怕傷了秋月的心不好推辭,只得收下了,秋月顯得更快活了。
「爹,吃飽飽。」囡囡忽然道。
「哦,囡囡真乖,這就吃飽了?」鍾岳峰感到納悶,這小不點怎麼吃得這麼少?一串糖葫蘆吃了這一點兒就飽了,怎麼看起來倒比一次胖多了。
囡囡依然不依不饒地嚷道:「抱抱。」
鍾岳峰一聽原來是自己弄錯了,她原來嫌騎在脖子裡不舒服就叫「抱抱」呀,就把她抱在了懷裡哄道:「好,抱抱,讓乾爹抱抱。」
小姑娘不幹了,在鍾岳峰懷裡扭得像麻花似的,鬧得更厲害了。鍾岳峰束手無策,只好把她遞給了秋月。秋月問了半天,看她用手往回指,剛才走過來的路有一家西餐廳,這時正好有小孩拿著漢堡從裡面出來了,她叫得更厲害了。這才明白她原來要吃漢堡,前幾天鐘岳峰給她買過一次,就記住了,但是她說不清楚,鍾岳峰自然也聽不明白。
秀秀弄明白了怎麼回事就笑得幾乎直不起腰來,好半天才捂著肚子喘著氣道:「幸虧她還記得一個『堡』字,如果只記得『汗汗』,那神仙也不知道你要幹什麼了。」
鍾岳峰把漢堡買回來,小丫頭已經樂得像飢餓的小豬似地嗷嗷直叫,抱著就啃,臉弄得一塌糊塗。小孩子的慾望容易滿足,所以小孩子們時常快樂。
歡聚時短,儘管是那麼地不捨,鍾岳峰又到了該離家的時候,家裡雖然是溫馨快樂的港灣,但是依然要在親人們的牽掛中頂風沐雨踏征程,依然要在驚濤駭浪中揚帆遠航。他要走的前一天晚,一家人團團圍坐在一起聊天。
「叔叔嬸嬸,這套房子太小了,要不咱家再換一套大一點的房子。」
「房子大小無所謂,俗話說,寧要屋窄,莫要心窄,只要心寬就行,這房子住著蠻合適,這周圍的人處得也熟了,守住咱們的小店,開開心心的。」王蕙芳道。
「是啊,搬來搬去的心裡不安生,人就是樹,家就是根,老移來挪去的不中。你把錢留著,等將來你結婚時再買一套大的。」鍾有義也反對換房子。
鍾岳峰本來想到手裡有錢了讓家人住好一點的房子,店不開了,讓二老歇下來養鳥種花,沒事就逛逛公園溜溜馬路享清福,但才提到了換房就遭到了拒絕,看這樣子跟他們商量不好,再想想勞苦慣的人,真讓他們完全閒下來也不行,只要開心就成,想到這裡只得依他們。
他掏出一個存折交給了嬸嬸:「我整天東奔西跑的,存折帶在身不方便,您二老替我保存著。」那面的存款對叔和嬸來說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他怕再出現北疆難見天日那樣的意外,所以才留下了足夠家人過富足生活和足夠弟妹大學的錢。但是,他不能直接告訴家人,就換了一種讓他們能夠接受的說法,真可謂是用心良苦。
王惠芳不疑有他,接過來存折根本沒看面的錢數,就小心地收了起來,侄兒的錢她不準備動用,光是小店裡的收入就吃喝不盡,一個月的收入比從前一整年的收入了。
「家裡需要用錢就儘管去取,密碼就是我的生日。」
「用不,用不,咱家店裡每月也有萬兒八千的收入,都給你們存了,學娶媳婦都用得。」鍾有義知足地道,過去張忙一年能掙下幾個錢?現在過的啥日子?這日子舒坦了,身子骨也硬朗了,這都是福氣啊,全村人誰不羨慕自己?知足者常樂。
鍾岳峰聽了叔叔的話又無語,勸他們平時吃好穿好,讓他們也出去旅遊開開眼界,都是白說,半輩子養成的習慣和觀念是不容易改變的,只能等自己什麼時候抽出空來,再帶著他們天南海北地去旅遊看眼界。
「小峰,你媽經常往家打電話,我想把她也接回來,一家人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鍾岳峰又搖了搖頭道:「她不會回來的,次我去見過她,當年領她走的那個小木匠已經拋棄了她,他們在一起生了一個女兒,也就是說我還有一個妹妹,後來娘又嫁了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我勸過她離開那裡,但是她執意不肯。」
「唉,這都是命啊。」王蕙芳說著抹了抹發紅的眼睛。
鍾岳峰心道,命運其實大都是自己選擇的,你選擇了怎樣的道路,就具有了怎樣的一種命運,這種結果在你選擇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最後的結局。娘的命運就是她這樣,是她自己選擇的,但是她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生活,有了屬於自己的情感,再也無法在回到原來的軌道了。自己對她早已經沒有了一絲半點的怨恨,她有了可以改變的命運和生活的機會,但是她選擇了堅持,如果說她當年的選擇是錯誤的,那麼她現在的選擇應該是正確的。幸好他自己經歷了一次生死之後也做了一次正確的選擇,選擇了沒有放棄娘親,那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他又一次踏了去娘親家的路,與次不同的是,那次開著車,這次步行,手裡拎住兩大包帶給娘的禮物。從小鎮到娘的村子有四五里地,他本來可以叫一輛出租車的,但是一年前在小鎮痛打那個石老三大鬧了一場,現在怕被人認出來給娘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就乾脆徒步走去。
已經是初冬時節了,原野裡一片蕭索,山坡的草木已經完全凋零了,光禿禿的樹杈落著幾隻喜鵲,喳喳地噪叫著,只有麥苗綠油油地顯出一絲生機。鉛灰色的天空跟四野一樣寥落,可能要變天了,鍾岳峰的心中卻是一片燦爛,因為馬就要見到娘了。
院門虛掩著,他推門走了進去,娘正在廚房裡做飯,看見他來了慌得顧不洗手就跑了出來,繼父正在屋子裡剝苞谷,看見他來急忙迎了出來,也是一臉的喜悅之情。娘的氣色看去比次好多了,母子倆正在說話,他突然看見繼父又不吭不嗯地往外走,知道他可能要去買酒菜了,就急忙喊著了他:「叔,酒和菜我已經買回來了。」繼父憨厚地笑了笑。
吃飯時鐘岳峰聽娘說妹妹已經回家了,雖然還在鎮學,但是星期天的時候就回到這個家,他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個對自己橫眉怒目的小姑娘的影子來,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自己這個暴打她父親的人。
第二天是週末,妹妹石嵐果然回來了,她跟她父親的姓,眉宇間跟鍾岳峰依稀有些相似。她乍一見到鍾岳峰,果然一愣,大概是記起了鍾岳峰。娘急忙為他們做了介紹,雖然她知道了他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哥哥,卻對鍾岳峰依然很冷淡。鍾岳峰知道她心中還有一個未曾解開的結,無論自己怎樣主動跟她說話,她總是躲得遠遠的,令他只有苦笑得份。親情無價,血濃於水,或許有一天她的心結就能解開,就像當年的自己。柳翠枝並不知道原因,她以為只是兄妹二人生疏,處的久了自然就好了。
直到鍾岳峰離開時她仍舊沒有理他,他臨走時也把一本存折交給了娘,對她來說面的存款數額也是天文數字,並告訴她密碼是自己的生日,他知道當娘的一定不會忘了自己孩子的生日。
看著鍾岳峰漸漸遠去的身影,石嵐張了張嘴低聲叫了一聲:「哥——」鍾岳峰沒有聽到,他已經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