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曲揚無法把自小就疼愛自己的叔叔樂壽堂當成殺害父親和自己的幕後黑手,在金錢和利益面前,親情難道真的變得蒼白淡薄了了嗎?一個人的良知竟然會變得一文不值嗎?自己一直逃避著不想參與樂家的家族事務中,不想被捲入利益的紛爭中去,但是在父親慘遭毒手的那一刻起,作為樂家的一份子,他已經無法置身事外。
隔壁病房裡播放的《青藏高原》的歌聲顯得那麼遙遠,遙遠得像是從高高的雪山飄下來一樣;又顯得那麼悲壯和蒼涼,蒼涼悲壯得讓樂曲揚的情緒忽然跌到了低谷。
福伯當然理解樂曲揚此時的心情,任誰面對親人的無情背叛都會痛苦和傷感。他在心裡重重歎了一口氣,他要把心中的想法告訴他,雖然現在說出來對樂曲揚是件很殘忍的事,但是事情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幕後的黑手可能還不到樂曲揚已經死裡逃生,一旦知道了樂曲揚沒有死,說不定會馬再派人來動手。
「曲揚,你父親生前一直最看重你,也最瞭解你心裡並不想陷身在家族的爭權奪利中,他常說老二是學歷史的,所以不想重履歷史家族骨肉相殘的舊轍,救自己出去創業,但是他還是決定把身後的重任留給你。因為,樂氏總裁不但需要聰明能幹,更需要大度穩健,這樣你該明白接班人為什麼是你,而不是大少爺了。我現在跟你說這些就是希望你能坦然堅強地面對一切,包括現在你所面對的一切,親情背叛,生死考驗。」
樂曲揚聽他又提到父親對自己的理解和愛護,終於禁不住淚流滿面。熟悉歷史的他心中忽然湧起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從此自己就要置身於風浪尖了。
福伯看他情緒稍稍恢復了才又接著道:「你受傷未死的消息是無法保密的,說不定隨時有人會再對你下手。但是又沒有證據報警能揪出幕後黑手,所以當務之急是先保證你的安全,憑我一個人的能力只怕是無法照顧你的周全,樂氏的警衛力量現在基本掌握在樂壽堂手裡,樂先生生前的兩個保鏢丁小兵和我那個不成氣的侄兒秦堅,自樂先生下世以後跟大少爺走得很近,只怕也靠不住。我想為你再找一個保鏢,你看怎麼樣?」
樂曲揚的的情緒此時已經漸漸地平復了,知道福伯說的是實情,就點了點頭道:「福伯,這事就完全聽你的,你看著安排。」
「我心中早已有一個合適人選,此人出自嵩山少林一派,年紀輕輕練了一身好功夫,他幹的就是安保工作,樂先生生前也很看重他,當時我就有心將他招攬到樂氏來,但是樂先生說讓他做一個私人保鏢有些委屈了他,就放棄了。雅韻那小妮子我看簡直有些崇拜他,如果能請他過來保護你最合適不過。」
樂曲揚聽福伯這麼一說也來了興趣:「你把他說得這麼厲害,那他肯屈尊來為我這無名小輩作保鏢嗎?」
福伯笑道:「曲揚,你可是說錯了,他厲害是真的,不過堂堂的樂家二少可不是籍籍無名小卒。至於他肯不肯來,這一點請你放心,此人俠義心腸,在古時候絕對是大俠一流的人物,而且他和樂家還算是有交情,在這非常時期他絕不會袖手旁觀的,讓他終身為你做保鏢可能做不到,讓他負責你這段時間的安全肯定沒問題。」
「聽福伯你這麼一說,我可是滿期待的,因為你從來沒有對一個人如此讚不絕口過。對了,這人叫什麼名字?」
福伯一拍腦袋失笑道:「你看我這記性,說了半天連名字也沒告訴你,他叫鍾岳峰,家就在中岳嵩山,離少林寺沒多遠。」
「哈哈,名字起得有氣勢,鍾岳峰,中岳的山峰,聽起來就像一個頂天立地的好漢。」
福伯又跟他說起鍾岳峰單身赴約懾服洪門老大的事,只聽得樂曲揚眉飛色舞的,恨不得立刻就見到這位俠客般的傳奇人物。福伯當即就撥打了鍾岳峰的電話,可是打不通,福伯搖了搖頭道:「這小子,正幹什麼呢?連手機也關了,看來只好想別的辦法聯繫他了。」
福伯查到了南霸天安保公司的電話,他乾脆把電話打倒了公司老總陳文德的辦公室裡。本來以為跟總經理直接商量事情會比較好辦,但是陳文德遺憾地告訴他,鍾岳峰在樂福堂出事之後就辭職了,他對樂氏公司自然不敢怠慢,他答應跟鍾岳峰要好的幾個哥們打聽清楚他的去向之後就給福伯消息。總經理的辦事效率果然很高,沒過多久就回過來消息,鍾岳峰的哥們和他的女朋自年前都跟他聯繫不了,沒人知道他現在的下落,他簡直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似的。
福伯聽到這個消息大為失望,這小子究竟跑哪兒去了?樂一時到哪裡找合適的保鏢呢?福伯犯了愁,看來只有先向南霸天安保公司請保鏢了。陳文德一聽福伯要請保鏢,這才知道他著急找鍾岳峰是為了什麼,陳文德二話沒說就答應馬給他派兩個好手,那兩個人都是鍾岳峰的好,有一個還是鍾岳峰的同門。福伯聽說有鍾岳峰的同門,想來功夫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程石頭和陳小虎對於能夠到青藏高原去簡直是心花怒放,西藏是所有男人心中嚮往的地方,高高的雪山,藍天白雲,嘹亮的牧歌······神迷美麗的天堂!而且還是為樂家二少爺保鏢,真是讓人期待。二人匆匆地登機飛往拉薩。
福伯對程石頭和陳小虎還比較滿意,有了這兩個好手護衛樂曲揚他才稍稍放心。程石頭和陳小虎聽過了福伯的介紹之後,憑著一個優秀安保人員的敏銳觸覺意識到樂曲揚出車禍果然沒有那麼簡單,再聯想到樂氏總裁的遇刺身亡,二人基本認同了福伯對此事的分析,樂曲揚就是樂氏內部爭權奪利的犧牲品。所以二人感覺到身的責任驟然增大,就輪流二十四小時守護在病房。
樂曲揚和二人熟悉之後,相談甚歡,又從他們嘴裡聽到了許多關於鍾岳峰的事,更是對這個未曾謀面的人心裡產生了好奇,對於見到那個俠客式的人物心中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