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英雄出少林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神功初成
    鍾岳峰在森林裡經過長時間跋涉,昨晚又在樹擔驚受怕凍了整整一夜,縱然是身懷內功也早已經困頓不堪了,鄂爾多老人一走,他倒頭就睡,躺在鬆軟的草鋪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鍾岳峰半夜被凍醒的時候才發現火塘裡忘了續柴不知什麼時候熄滅了,他冷得無法再睡著了。忽然想起鄂爾多老人的酒喝了讓人身暖融融的舒服,就起來舀了一碗酒一氣喝完,不一會兒那酒力就發作了,身就熱乎乎地不覺得冷了。但是已經沒有了睡意,左右無事就練起氣功來。氣聚如丹田,再循入十二經脈中,循環一圈後又匯聚丹田,如此週而復始生生不息。漸漸地他覺得那股氣流比之以前大了不少,匯入丹田則覺得丹田處溫煦充盈,他不由得驚喜莫名,武學素有破而後立,難道是自己一番奔波之苦後功力大進嗎?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才朦朧睡去。

    第二天鐘岳峰被一陣鳥叫驚醒的時候,已經日一竿高了,這一覺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氣脈悠長,顯然是功力有所漸進,不由得嘖嘖稱奇。他開了門,旭日已從茫茫林海中露出了半個面孔,霞光萬道,給這林海、山峰、草木全都鍍了一層熠熠的金光。鍾岳峰不由得為這壯麗的山河美景所陶醉,禁不住豪興大發,長嘯一聲跳到門前的平地施展起拳腳來,把學過的種種拳法功夫逐個演練,一時間拳風颯颯,聲勢驚人。這一番演練直直用了一個多小時,這才收功停住。

    鍾岳峰感覺屋內冷冰冰的,這才想起火塘早已經熄滅了,木屋外面碼了好多乾柴棒子,沒費多大功夫就把火塘燒著了,小木屋裡馬就變得暖融融的。他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這是才覺得肚子餓了,他見外面屋簷下還掛住不少風乾的野兔鹿腿之類的野味,就提了一個木桶去溪邊砸開冰打了一桶水,倒進瓦罐裡,又選了一條肥大的鹿腿放進去,放鹽就煮了起來。沒多久就覺得香氣四溢了,當下就伸手撈出來,也顧不得又熱又燙的,撕咬起來,自己做的無論怎樣吃起來都是鮮美可口。

    太陽升得老高了,鄂爾多老人仍舊沒有回來,鍾岳峰心中著急,怕耽擱的久了誤了抓疤臉強,但是一個人也不敢冒然離去。看看外面太陽已經升頭頂,稍稍暖和一點,就沿著屋後的山坡往高處走,他想站在高出遠眺或許能找到鹿兒嶺。看起來沒多遠的一段路,竟然走了兩個多小時,爬去卻又大為洩氣,眼前依然是山勢綿延林海莽莽望不到邊。他只得按原路返回,這麼一來一回日已偏西了,鄂爾多老人依然沒有回來。

    鍾岳峰按下心中的焦躁,胡亂吃些東西,舀了一碗鄂爾多老人的藥酒喝了,倒下想睡卻又毫無睏意,只得再次調息練氣,只覺得練功效果比之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心中自是歡喜。

    一連數天,鄂爾多老人都沒有歸來。鍾岳峰只得耐心在這裡住下,練練拳腳,實在著急了就到附近林子裡轉轉,還用飛釘射死了一隻「大鳥」,比之先前射死的那只更肥大,他想起叫花雞做法,用泥巴包起來埋在火塘裡,等泥巴乾裂了,取出來剝掉泥巴,露出白生生的肉,吃起來嫩香爽口。後來還在崖下的水潭裡,砸開冰用木棍叉到了一條二三斤重的魚,鍾岳峰不認識這種是什麼魚,煮了一鍋魚湯,果然異常鮮美,比之以前吃的魚不知要好多少倍。他每天晚照例要喝一碗藥酒驅寒取暖,調息練氣。如此數天一缸藥酒竟被他喝下了一大半。內功越發精湛,以前只覺得氣脈如一股細流,現在竟然覺得猶如嘩嘩流淌的河水。

    一直等到第十五天,鄂爾多老人才回來。那天鐘岳峰正守候在潭邊等著叉魚。鄂爾多老人忽然從林子裡鑽了出來,鍾岳峰高興地迎著了他,四下看看沒見巴拉爾,就奇怪地問道:「巴拉爾這淘氣的傢伙跑哪兒去了?」

    鄂爾多老人神色黯然道:「巴拉爾被長生天接回去跟神作伴去了。」

    鍾岳峰聽著他的聲音無限淒涼。這是才發現他滿臉的傷感和憔悴,就急忙問:「發生什麼事了?巴拉子難道——」

    鄂爾多好一陣子才敘述完這半月來的經歷。他在山林巡邏時發現了有偷獵者留下的痕跡,因為在大興安嶺林區雖然不完全禁獵,但是國家明令保護的動物是不允許獵殺的,林區中的獵戶都會自覺遵守的。他在現場發現宰殺獵物的痕跡絕對不是林區獵人所為,所以就斷定這是一夥非法持槍偷獵者,於是他就帶著巴拉子追了去。但是這伙偷獵者非常狡猾,在密林中兜了好大的圈子,數度擺脫了鄂爾多的追蹤,在密林中周旋了數天之後,才被鄂爾多追了。

    只是沒想到那夥人火力強大,竟然配備了連發的獵槍,鄂爾多老人在鳴槍警告之後,對方竟然開槍還擊,鄂爾多老人憑著熟悉山林的情況才倖免未遭到敵手,忠心護主的巴拉子卻在槍戰中被打死了。那些人反過來對他進行追殺。鄂爾多看形勢不利,仗著熟悉地形才脫身。他本來想直接到林區管理處報告,可是擔心鍾岳峰遇到那夥人遭到毒手,就過來先跟他打個招呼。鍾岳峰一聽又是為巴拉爾喪生感到悲痛,也為鄂爾多老人關懷自己而感動。

    看看天色已經晚了,鄂爾多老人道:「明天一早我送你出去,順便再向林區管理處報告。」

    因為巴拉子的意外死亡,二人心裡都有些難受,都很少說話,因此氣氛就有些抑鬱。睡覺前鍾岳峰照例去舀酒喝,忽然發現裡面只剩一點點了,就有些不好意思道:「鄂大爺,你看我快把你的酒喝完了。

    鄂爾多看了看空空的酒缸,有些吃驚地看著鍾岳峰,簡直像看一個怪物。「真是你一個人喝的嗎?你喝這麼多有沒有感到什麼不適?」鄂爾多問道。

    「喝完酒感到身暖洋洋地舒服,也不畏寒冷了。」

    鄂爾多老人下打量了他一下,確定他身體狀況正常,這才道:「怪了,真是古怪,我好幾天才敢喝那麼小半碗。次一位獵人多喝了幾口,面紅耳赤鼻眼流血,差一點沒命了,你怎麼一點事也沒有呢?真是奇怪了。」

    「這究竟是什麼酒?怎麼會那麼厲害呢?」鍾岳峰好奇地問道。

    「你不是奇怪我為什麼一百多歲了還這麼硬朗嗎?全拜這藥酒所賜。」他說著俯身從缸裡撈出一根小孩胳膊粗細的樹根雕成的小人拿給鍾岳峰看:「這枝就是千年野山參,傳說中的千年人參修成參仙能夠幻化人形,但是誰都沒有見過,不過這千年人參得天地之靈氣長成人形倒是不假。幾十年前我在一片從沒有人進去過的原始森林裡挖到了這棵老參,照著當年從皇宮大內御醫房帶出來的藥方,採集了數十種名貴中草藥,其中就有千年黃精和千年成形的何首烏,制了這藥酒,培元固本大補元氣,只是這藥力十分霸道,普通人喝多了必然是受不了。這些年來邊喝邊往裡面續酒,所以酒缸並未喝乾過。」

    鍾岳峰聽到這裡又是惶愧又是驚喜,惶愧不安者是因為這麼珍貴無比的千年參酒竟然被自己牛飲鯨吞喝得幾乎見缸底了,驚喜者是因為自己這幾天功力大進原來全是賴這藥酒所賜。鄂爾多不敢多飲此酒是因為他不懂得行氣運功的法門,無法吸收強大的藥力,如果他練過內功怕早就是先天之境的高手了,所以這藥酒在他身只起到了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作用。

    鄂爾多老人好像看出了鍾岳峰有些不安,就笑道:「小伙子,這藥酒你喝了感覺好,就儘管喝,喝完了續酒加一點藥材還是藥酒嘛。」說著又舀了滿滿一碗遞給鍾岳峰。

    鍾岳峰見狀也不好推辭,接過來一口氣喝乾了,想到這藥酒可以讓功力大進,乾脆把缸裡剩下的藥酒全喝了,他只覺得全身燥熱如置身在火爐之中有些難耐,索性跑到木屋外面的寒風裡運功調息。鄂爾多老人見他連喝了數碗,自己一年也喝不下這麼多,見他跑到外面去閉目打坐以為他也不勝藥酒之力,心中自然擔心,只是鍾岳峰吩咐不可打擾他,只得持了獵槍守在旁邊,絲毫不敢大意。鍾岳峰意守丹田,體內真氣在經絡之中按大周天循環不息,氣脈越來越大,氣息越來越強,彷彿如江河一樣洶湧澎湃。夜深寒氣越重,體內熱力愈來愈炙烈,外寒內熱,寒熱交加,鍾岳峰但覺轟地一聲,恍如氣爐爆炸,下貫通渾身濁汗盡出。

    鍾岳峰心中狂喜,他知道千年參酒的藥力發揮作用自己任督二脈已然貫通,他終於邁進了智信師傅所說的武學之中的先天之境,此時但覺氣息悠長,丹田充盈卻又深如淵廣如海,週身有脫胎換骨之感。原來少林神功果然有易筋洗髓之能,智信師傅所言不虛。鍾岳峰見神功大成,心中的興奮自不待言表。

    這時朝霞早已經映紅了半個天空,群峰和層林彷彿是鍍了一層金黃色彩,顯得是瑰麗輝煌。原來鍾岳峰這一番運功入定竟然用了整整一夜時間。鍾岳峰見鄂爾多老人抱住獵槍守在一邊,發須結滿了冰霜,很顯然老人在零下近二十度的氣溫下為自己守護了整整一夜,心中下自然是感動不已,急忙把快凍僵的鄂爾多老人扶進屋裡,舀了半碗參酒給他灌下去,又雙掌貼在鄂爾多的後背,輸出一股真氣助他花開藥力。一個時辰之後,鄂爾多老人自覺體力不但盡復,還覺得氣息略勝從前,心中自然高興萬分,把鍾岳峰的種種怪異行為也丟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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