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英雄出少林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刺樂
    南安集團公司董事長的豪華辦公室裡,魏賢面無表情地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樂氏與別家公司合作的消息早在樂福堂沒來之前他已經得到了,而且他還做了種種努力想改變樂氏的決定,不但沒有成功反而促使樂氏和那家公司的合作意向提前達成。樂氏此次南來,投資的領域絕對會對南安集團造成影響,樂氏和特區方面強強聯合的實力足以對南安構成巨大的威脅。

    女秘裊裊諾諾走了進來,看了董事長的臉色陰沉得快要下雨似的一眼,就怯生生道:「陳總來了要見您。」

    「讓他進來。」

    陳阿虎推門走了進來,女秘沖兩杯咖啡悄悄地退了出去,她知道這二人有機密事要談,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任何人都不允許靠近,就是外面失火了也也不要去驚動董事長,那個前任秘就是在董事長的一次談話時冒然闖進去匯報事情,被立刻炒了魷魚。前車之鑒啊,女秘躲到一個不近也不遠的地方,僅是指董事長有什麼事叫她能夠聽得見,遠是指又剛好聽不到屋內的談話,所以這麼大的一棟辦公樓就只有一個地方,女秘就站在一盆蘭花旁邊,裝作是欣賞蘭花的樣子。

    「大哥,那個樂福堂真是太可惡了,敢跟南安公司叫板,如果讓他們合作成功,還有咱們過的嗎?枉費我們下了那麼大的功夫。」陳阿虎忿忿道,他這個三合會打手出身的南安副總經理根本不懂什麼經營管理之道,只知道那塊石頭擋了自己的道就把它搬開。這也是多年來魏賢一直重用他的原因,他需要一個人為自己清除路的障礙。

    「樂氏董事會那些人還不都聽那個樂福堂老東西的,樂家大少雖然熱衷跟我們合作,但是充其量也只是一條小魚,不,連小魚也算不,只是一隻小蝦米而已,他父親又怎麼會聽他的。」魏賢淡淡道。

    「媽的,他是塊絆腳石頭就把他搬開!把那個阿斗扶去,讓小魚蝦變成一條龍不就行了。」陳阿虎陰森森道,神情突然顯得猙獰可怖。

    魏賢不置可否地看著陳阿虎,端起桌熱氣騰騰的咖啡呷了一口,然後慢條斯理道:「今後南霸天那邊的事你全管。」

    陳阿虎掩著心中的狂喜故作惋惜道:「沒有大哥您掌舵那怎麼行呢?南霸天離不開您呀。」此時,陳阿虎簡直是心花怒放,魏賢這麼一表態等於是把南霸天安保公司的董事長讓給了自己,這麼多年來自己的職務雖然不少,但都是一些副職,自己覬覦南霸天董事長的職位已經很久了,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魏賢突然讓出這個位置,這可能就是讓他辦這件事的代價,他需要辦這些事的時候從不直接說出來。陳阿虎憑著多年摸索出的經驗心領神會地沖魏賢做了一個手勢。魏賢裝作視而不見地只顧喝咖啡。

    兩人又說了幾句閒話,魏賢突然道:「這事就這麼定了。」聽在外人耳朵中,像是決定了陳阿虎的提議,也像是定了讓陳阿虎負責南霸天的事情。魏賢看陳阿虎點了點頭他接著又道:「另外,昌武那小子不懂管理,放在別的公司也不行,我也不放心,就讓他跟著你鍛煉一下,弄你好好給我管教他。」

    「讓他做南霸天的副總怎麼樣?」陳阿虎雖然知道魏賢把自己的兒子放到南霸天的用意絕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讓自己幫著管教,但是想到自己多年願望達成了也就不在乎魏賢派來只「眼睛」,當下再也掩不住得意之情,完全已經把自己當南霸天的董事長了。

    「他無德無能的怎麼能當副總呢,就掛個董事,你可別縱容他。」魏賢淡淡道。陳阿虎心道,這樣更好,就怕這位太子爺指手畫腳地橫加干涉。他就點頭同意了。

    「你和他都別干涉陳文德的正常工作,公司還需要他那樣的人撐著。」魏賢又吩咐道。

    陳阿虎見魏賢埋下了頭只顧看文件不再說話了,知道自己該走了,就輕輕道:「大哥,沒別的事,我走了。」說完輕輕地掩門走了。

    樂氏集團和特區的那家公司的簽約儀式原定在皇朝大酒店舉行,後來考慮到皇朝酒店屬於南安集團的產業,和南安的合作沒有達成就有些尷尬,就決定改在那家公司的總部舉行。

    簽約那天的一大早樂福堂就起來了,按照老習慣到花園裡散了一會步,雖然已經是秋天了,花園裡的植物依然蘢蔥繁茂,空氣也比較清新。樂福堂之所以又選擇下榻這個酒店有一大半原因就是有這麼一個小花園,讓人有一種待在家裡的感覺。他慢慢散了一會兒步,就在花叢的空地開始打太極拳。福伯和鍾岳峰就在一旁陪著,另兩個保鏢在稍遠的地方活動身體。樂福堂打完拳,這時秘就過來問是到餐廳吃早點還是回房間吃。樂福堂平時喜歡到餐廳就餐,他喜歡那裡的氣氛,他覺得在那裡才有一種就餐的感覺,但在這一段時間,因為和特區那家公司合作的事,成為新聞媒體關注的焦點,在就餐的時候也往往會遭到記者的騷擾。所以,有時候就會躲在房間的小餐廳裡就餐。

    「要不還回房間!」福伯說道,像是回答秘的詢問,也像是徵求樂福堂的意見。

    「還是去餐廳,一會兒就去簽約了還怕什麼?再說有誰會一大早就來煩人呢。」樂福堂接口道。

    一行人在餐廳吃過飯,秘先去準備資料,樂福堂習慣地進了餐廳旁一個公用洗手間。鍾岳峰幾人就等在洗手間外面,秦堅拿出一根煙剛想點,福伯瞪了他一眼,他悻悻地把煙有塞進了口袋裡。這時從洗手間裡走出來一個戴副超大墨鏡的人,從幾個人身邊走了過去。鍾岳峰隨便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依稀有些熟悉的感覺,卻一時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那人已經轉過牆角不見了。

    「怎麼這麼久了還不出來?」福伯有些奇怪,樂福堂在這個時間進洗手間根本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他遲疑了一下走過去推開了洗手間的門。「樂先生,你怎麼了?快來人!」福伯驚叫起來。

    鍾岳峰在福伯驚叫聲起早已經竄進了洗手間,只見樂福堂仰躺在洗手間的地板,眼睛瞪得老大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兩隻手還濕淋淋地伸著,似乎是正在洗手時跌到了。福伯已經伸手去拉樂福堂,鍾岳峰見狀馬掏出手機撥了120急救電話。這時,阿兵和秦堅二人才衝進了洗手間。鍾岳峰打完電話才顧去看樂福堂,福伯正抱住他氣急敗壞地呼喊著。

    「福伯,樂先生有沒有什麼病?我是說像高血壓心臟病之類的。」鍾岳峰問福伯。

    阿兵在一旁替福伯答道:「樂先生來這裡前才在醫院檢查過身體,一切器官都正常。」

    福伯這時也接著道:「是啊,我清楚地記得那醫生還說像樂先生這樣的年紀能有這樣的身體簡直是奇跡,應當歸功於他每天的鍛煉身體。所以他絕不會得什麼急病的。」

    不會得急病?鍾岳峰腦子一閃,立刻就意識到那個戴墨鏡的人有問題:「那個戴墨鏡的傢伙,會不會是他對樂先生做了什麼?快!快!先抓住他再說。」他一邊說著一邊箭似地衝了出去。秦堅和阿兵也反應過來,一前一後跟著跑了出去。三人在餐廳巡查了一遍,沒找到戴墨鏡的人。餐廳外面就是酒店的大廳,可以直接出酒店去。鍾岳峰和酒店門口值班的保安也是以前的同事,本來熟悉的,過去一問,有那麼一位戴墨鏡的男子早已經出酒店去了。鍾岳峰毫不遲疑地馬打了報警電話。

    這時,救護車已經呼嘯而來了,又拉著樂福堂呼嘯而去。隨後警察也趕到了。但是洗手間裡已經進進出出好多人了,現場已經被破壞地一塌糊塗。警察們只能簡單地看了一下,福伯已經跟著救護車去醫院了,鍾岳峰三人就跟警察去了警局做進一步的筆錄,那個警局鍾岳峰來過,正是沈放所在的那個警局,真巧還是沈放和另一個警察為他們做筆錄,鍾岳峰沖那沈放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樂福堂的忽然昏迷倒地應該和戴墨鏡的男子有關,因為在那個時間裡洗手間裡只有他和樂福堂二人,具體的情況只有等樂福堂醒來之後才能說清,但是看樂福堂的情況似乎很不好。沒人能夠說清戴那個墨鏡男子的相貌。丁小兵給警方提供了一個唯一算是有價值的線索,他看到那個戴墨鏡的男子嘴角好像有一個疤痕,或者是痣也說不定,因為那副墨鏡太大了幾乎遮著了整個面孔,一瞥之下實在看不清楚,所以丁小兵並不能肯定那究竟是疤還是痣,也許是嘴巴沾的東西也不一定。

    三人在警局是分別做了筆錄,鍾岳峰並不知道丁小兵所提供的情況,他自己覺得那個背影依稀熟悉的事情也沒說出來,因為那只是一種不可靠的感覺。三人出了警局以後才把互相掌握的情況作了交流,鍾岳峰這才知道阿兵掌握的情況,他忽然問道:「你覺得像疤的可能大些還是別的可能大些?戴一副那麼大的眼睛本來就惹人注意,你說他是不是為了掩蓋什麼,比如疤痕什麼的。」

    丁小兵若有所悟道:「你是說他意圖掩蓋臉的東西?疤痕,一條從臉延伸到嘴角的疤痕?你這麼一說還真有些像,應該就是疤痕。」

    秦堅不服氣地道:「憑什麼戴眼鏡就是掩蓋疤痕?他可能就是不想讓人認出他的面目。」

    鍾岳峰忽然叫道:「掩蓋一條長疤痕?怪不得看著他的背影有熟悉的感覺,是他,應該是他!」他說著轉身向警察局跑去。

    沈放和另一名警察正在整理筆錄,鍾岳峰一頭闖了進去:「沈,沈大哥,我有一個重要的情況。」

    沈放一邊招呼他坐下,一邊還給他倒了一杯水遞給他,剛才是公事公辦樣子,現在自然不需要了,然後他才笑著問道:「你又想起什麼線索了?」

    「戴眼鏡的那人臉一定是一條長疤痕,我感覺他的背影有些熟悉,那人我認識。」

    另一名警察問道:「你怎麼能斷定他臉一定有疤?那人究竟是誰?」

    「我聽阿兵,就是樂家那個保鏢說似乎那人嘴角有疤,那人的背影我當時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如果臉有疤的話那應該是我認識的一個人,我們公司的一個保安,綽號叫疤臉強。」

    沈放把鍾岳峰說的情況記了下來,高興地說:「這條線索太重要了,那個戴墨鏡的男子有可能就是疤臉強,我們會盡快調查那個叫疤臉強的,謝謝你,小峰,有空到家玩,亮亮老是抱怨你忘了去教他功夫。」沈放對鍾岳峰有些歉意,次因為鍾岳峰受到了槍傷引起了他的懷疑,造成了二人感情的一些隔閡,鍾岳峰也藉故疏遠了沈家。

    聽沈放這麼一說,鍾岳峰才想起曾經答應沈亮的事,不由滿懷歉意地道:「沈大哥,你替我跟沈亮道個歉,等我有空了再教他學功夫。」

    鍾岳峰三人離開了警局就匆匆趕往醫院,在醫院的急救室門口碰見了老淚縱橫的福伯,他哽咽著道:「樂先生,他,他已經去了。」說著已經泣不成聲了,他跟了樂福堂數十年,名雖主僕,情如兄弟,樂福堂突然地死於非命能不使他悲慟嗎?鍾岳峰對於樂福堂的死簡直不敢相信,剛剛還談笑風生的一個人忽然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任誰都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鍾岳峰傷心了好一會兒,才忽然想起善後事宜,忙勸著福伯,暫且封閉消息,趕緊通知樂家和樂氏集團總部,與特區那家公司的簽約也只得暫時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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