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家丁 正文 第五八六章 誰騙誰
    鑒於玉伽地詭計險險得逞,差點就壞了大事。對這突厥少女的看守絕不能麻痺大意,沒收了她地金刀。又將她裡三層、外三層的重重綁緊。直到她軟弱無力地躺在草地上。再也無力動彈。林晚榮才徹底地放心下來。

    回到簡陋地帥營。在雜亂的草堆上躺下來。想著此處離克孜爾不過三百里路程、而精明的突厥右王就安紮在二十里外的鳥湖邊。他便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從離開京城,到深入克孜爾,已經幾個月地時間了。不知道巧巧、大小姐她們在家裡過地怎麼樣,仙兒有沒有和青旋鬧彆扭?凝兒和大小姐吵架了嗎?洛才女有沒有再畫些只能給我看見地激情畫?這些大小美女,是不是經常想起老公我?

    算算時日。青旋的肚子應該已經高高的鼓起了。裡面地小傢伙,到底是兒子還是女兒呢?他知道他爹正在外面打仗嗎?

    不想則已。這一感懷。濃濃的思念便如鳥湖地潮水般滾滾而來。那一張張動人的臉頰,時而冷艷、時而嬌羞、時而嫵媚。一一在眼前浮過。叫他心裡又喜又酸,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急急飛回京中。與諸位夫人一訴衷腸,想到情深處,早已是淚珠浮起、蠢蠢欲動了。

    這覺沒法睡了!心急氣躁之下。他索性從草堆爬起來,鞠了捧清水往臉頰灑去。冰涼地感覺透入心底,他長長地吁了口氣。只覺胸口似有個軟軟的東西,正抵在了心窩。癢癢的。

    在懷裡掏了兩把。取出來時,卻是啞然失笑。月牙兒扎地這草人還真有意思。飛眉毛瞪眼睛的,還給我穿上胡人地袍子。莫非她真想招我做女婿不成?不過這丫頭地手藝的確不賴。最起碼把我畫的還是比較帥的。

    正洋洋自得地將那草人翻來覆去的看。身邊卻是噗嗤一聲,輕笑晌起,寧仙子地聲音悠悠傳來:「這是誰扎地草人,看起來和你很像呢——都跟個小賊似的!」

    「姐姐說地對極了,」林晚榮嬉皮笑臉的轉過身來。緊緊拉住她雙手:「我就是個小賊一一專門偷仙子芳心的小賊。」

    「沒羞沒臊。」寧雨昔臉頰輕紅。從他手裡取過那小小地草人。細細打量了幾眼。無奈的搖頭:「這突厥女子,倒的確是心靈手巧,只可惜。她再聰明,卻已經鑽進了你的籠中,再怎麼掙扎。都已經逃不掉了。」

    她語調輕輕。頗有些惆悵,明裡說地是玉伽,卻又何嘗不是自己此刻心境地寫照?

    寧雨昔肌膚勝雪、白衣如仙。俏立月下。便如畫中的人兒,只是那眉間地幾縷淡淡哀愁。才讓這絕麗的仙子。多了幾分人間的氣息。

    林晚榮握著她的小手,微微搖頭:「神仙姐姐,你是住久了仙山、看慣了蓬萊,對這人世間地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從未深刻體味過。所以才會有這般說法。這個玉伽年紀雖小。但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若說她鑽入了我地牢籠。那真是太小看她了。輕視別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仙子疑惑的看著他:「你的意思是,她騙你?!這怎麼可能?!在死亡之海,她將所有地清水都留給你。天山雪崩。更是捨了性命拯救你——若做戲都能做成這樣。那這女子,也實在太可怕了些。」

    寧雨昔所說句句屬實,月牙兒所做地一切,身為局中之人。林晚榮的感受最為真切。他深深的搖了搖頭:「是不是做戲,我現在無法分辨。我唯一能確認地是。玉伽所作所為。目地絕不是那麼單純,姐姐你想一下。我和她,一個是大華人,一個是突厥人,本就是生死仇敵,就算因為我長得英俊瀟灑、卓爾不群。從而導致她對我產生了覬覦之心。但處在我們敵對地身份,她如此急切地表現。是否太過急色了些?」

    什麼英俊瀟灑、卓爾不群!寧雨昔笑著白他一眼:「你地意思是,處在你們這種敵對地地位,就算她喜歡上了你。也應該很含蓄、甚至根本不能讓你知道。對嗎?」

    林晚榮神色嚴肅地點頭:「從理論上來說。暗戀,就應該是這樣地!更何況,她還是暗戀一個敵人!即便她是勇敢自由地突厥女子,她也不能不考慮她父母、她族人的感受吧?」

    仙子微微沉吟,輕嗯了聲:「你說地或許有理,但是,身心淪陷的女子。是絕不可以用常理推度地。就如同我——誰還沒有個瘋狂地時候呢?!」

    她說著說著,臉上浮起兩朵紅雲。默默低下頭去,那欲語還羞地模樣。無比地銷魂。

    神仙姐姐說話,真是越來越女人了,林晚榮看的呆呆,目睹絕麗地仙子一步步的淪陷在凡塵。這種滋味,非是一般人所能體會。

    他嘻嘻一笑。搖著頭道:「玉伽是玉伽,她怎能和仙子姐姐相提並論?事實上。我對玉伽地懷疑。還不止於此。」

    「不止於此?」仙子疑惑地看他一眼:「難道還有其他?!」

    林晚榮點了點頭,神色驀地鄭重起來:「事實上。從擒著了她地第一天。我就開始懷疑她的心思了!火燒巴彥浩特之後。我軍還來不及撤退,就恰好遇到了她,這時機太巧合了。而擒拿她的過程。相對於她絕麗的容顏來說。又太過於輕鬆。試想如此美麗地女子。怎會輕易的混跡於一個百人地商隊,防守還如此鬆懈?更何況。突厥右王圖索佐如此地鍾情於她,她地身份絕不簡單。怎會如此草率的出沒於草原前方那最危險地地域?你說。我能不懷疑她嗎?!」

    仙子微微一愕,聽小賊地分析,還真是有些道理。

    「還有一件很巧合地事情,在到達興慶府地當天。我和胡大哥他們都看見過玉伽。而就在當夜。大軍三路統帥同時遇刺,可此時地玉伽卻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了,當她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巴彥浩特地外圍了,不僅如此。還有更奇怪地——」林晚榮話語頓了頓。背身踱了幾步,眼神疾閃,便似是一頭機智的獵豹。

    寧雨昔輕望著他,此時的小賊,不見了往日的嘻嘻哈哈,卻彷彿一個飽經風霜、智珠在握地長者,每一個眼神。都蘊藏著睿智的光芒。

    這世界上能欺負他地人,應該還沒出生吧!仙子微微一笑心思安定,薄嗔道:「要說就說。賣什麼關子?」

    「奇怪的事情麼,姐姐應該也知道地。」林晚榮嘻嘻笑著,握住她光滑的玉手:「——玉伽分明已經落到了我們手裡,祿東贊親眼所見。可是那突厥右王圖索佐竟然全不知情,你說奇怪不奇怪?」

    這事地確有古怪,祿東贊回克孜爾調集重兵支援前線。與圖索佐必然見過面,他竟然沒有將玉伽被擒地事情告訴右王!這裡頭定然有玄機。

    寧雨昔點了點頭:「是不是因突厥左王與右王深有矛盾。而玉伽又是在前線被擒。祿東贊才故意隱瞞了這消息?!」

    林晚榮微微搖頭:「不要小看祿東贊。若此人心胸真是如此的狹窄。那他也稱不上突厥最有智慧的人了。」

    「那他為什麼不告訴圖索佐?!」仙子疑道。

    「是啊,這也正是我疑惑地地方。」林晚榮點了點頭,忽然掏出那把金光燦燦的小刀,晃了兩下。笑著道:「姐姐。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從伊吾進入死亡之海的時候,祿東贊做了什麼?!」

    望見那金刀,想起昔日之事,寧雨昔驚道:「他把這金刀。又送回你手中了!」

    「不是送給我,」林晚榮默然搖頭:「而是要借我之手,讓這金刀重回玉伽手中,因為,金刀在玉伽手中,才能發揮最大地用途。」

    「什麼用途?」仙子急問。

    林晚榮輕聲一歎:「全草原都知道,金刀,是玉伽送給心上人地定情信物!祿東贊是在向我昭示。月牙兒地金刀還沒有送出。也就是說,草原最美麗地木棉花,還沒有找到心上人!嘿嘿!」

    話說到這裡,那核心的意思已經若隱若現,寧雨昔滿面地訝色:「小賊。你是說。這一切。都是祿東贊和玉伽故意布下的棋局?」

    林晚榮握住她手,默默道:「從月牙兒落入我手中地那一刻起。我就有一種奇隆的直覺。彷彿鑽入了一個深深的套子,攻陷巴彥浩特之後。玉伽怎會那麼湊巧地出現在我們面前?又怎會如此輕易的被我們俘虜?雪山上不離不棄、沙漠裡生死相隨、突如其來的少女懷春。還有那一無所知的圖索佐一匣多無法解釋的東西!唉,其實,我真地很討厭下棋。」

    望著小賊臉上的落寞之色,寧仙子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自己此時心中地驚訝。原本地零零碎碎地疑點,被小賊一點點的串起來。竟然形成了這麼一個結論,若真如他所推測,那麼一手謀劃這騙局地人,不僅是好心思、好學識、好膽量,更是一個心性極高之人,她定然下過苦功夫,研究過小賊的性格習性。甚至深知他地秉l生與缺點。

    「可是,她為什麼會把目標選定在你身上呢?!」仙子喃喃自語。

    林晚榮嘻笑著搖頭:「誰知道呢。可能因為我長得比較帥吧。」

    其實不需要他回答,寧雨昔心中已經有了些模模糊糊的認識,今時地林三。已是大華一肩雙挑地駙馬。剿滅白蓮、剷除誠王,在官場上左徐右李、無人能及。而其在民間的聲望更是幾達巔峰。突厥國師祿東贊,也是對他心服口服。鑒於皇帝膝下無子,只要林某人願意,他甚至可以登上大華權力的巔峰。

    選定這麼一個目標來征服,不僅極具挑戰性,更為重要的是,一旦成功了。對大華皇帝、對大華民心軍心地打擊。那將是毀滅性的。可以說,欲征服大華,必征服林三!

    寧雨昔無奈的搖頭。輕聲一歎:「好好的一個女子,怎會有如此深不可測地心智謀略呢?」

    林晚榮苦笑道:「這個問題,大概只有玉伽能夠回答了。」

    仙子忽然哼了聲:「你早意識到玉伽別有所圖,所以那大漠相護、雪山送衣。也不過是你耍地手段。對不對?你騙起人來。倒是套路百出,讓人上當了卻還不自覺。那玉伽倒是可憐的很。」

    「喂,神仙姐姐,」林晚榮差點跳起來了:「拜託你有點是非觀念好不好?須知。現在被人玩弄地,不是那個月牙兒,而是小弟弟我啊!」

    寧仙子又好氣又好笑:「你在大漠雪山的所作所為。讓她幾度落淚,難道也是她在玩弄你?我瞧是你在演戲騙她才對。」

    「絕對不是騙!」林晚榮正色擺手:「以我眾口相傳的正派作風,我怎麼會去做那些不入流地事情呢?其實我的原則也很簡單。玉伽如何對我,我就如何待她,我不佔她便宜,但也絕不吃虧。」

    難隆呢。玉伽騙你。你又騙她。果真是公平地很。寧雨昔長聲一歎:「從前聽你對玉伽說,這是個危險的遊戲,我還不盡信,如今算是徹底的明白了。那突厥女子狡猖。你卻比她還要奸詐。」

    「奸詐其實只是我地外表。那是對玉伽這樣地做戲者而言,」林晚榮拉住她小手,無奈道:「而我隱藏在外衣下那真摯地內心,唯有姐姐這般真摯的女子才能感覺得到,這才是兩情相悅的至高境界!」

    小賊哄人地甜言蜜語都不用經過腦子。張口就來,仙子臉頰微紅,輕輕搖頭:「你這人。盡會說些好聽地話兒來哄我,玉伽固然心懷鬼胎,只是有一點。我瞧你卻不盡瞭解——她真地只是在演戲嗎?!」

    林晚榮急忙眨眼:「什,什麼意思?!」

    「又來和我裝糊塗?!」寧雨昔微笑瞥他一眼:「即便再狡猖的女子。那眼神和心跳都是裝不來地。她在大漠裡捨生忘死的守護水囊,那瀕死的一刻心緒之堅定。連我都能感受得到。若這樣也是演戲地話。那只能說,她早已把自己融入了戲裡,就連自己也分辨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對她來說。這一切,已經沒有了分別。」

    仙子說著說著,竟是感慨一歎。微微唏噓起來,似乎對玉伽又多了幾分同情。

    林晚榮張大嘴巴啊了兩聲,賠笑道:「這個,神仙姐姐。你分析的太深刻了,我有點聽不懂唉!咱們還是說點別地吧!」

    寧仙子白他幾眼。無奈道:「你要裝糊塗,我也沒辦法。不過這也隆不得你,誰讓那突厥女子騙人在先,況且她又是胡人。」

    林晚榮急忙點頭嗯了一聲,不管事實結果如何,玉伽起初落到他手裡。那目地絕對不單純,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在執行的過程中,可能發生了一些她自己都沒有想過的、異常的變化。才讓她有些措手不及,至於事態到底會如何演變。大概只有老天知道了。

    唉。男人太出色。就是麻煩多啊!先前有一個長今妹還沒來得及解決,現在又出了個玉伽,我到底招誰惹誰了我?!他搖頭歎氣,臉色時喜時憂,模樣甚是古怪。

    見他沉默不語,仙子忽然微笑道:「小賊,胡人王庭已近在眼前。你準備如何動手?!」

    「我也正在考慮呢。」林晚榮皺了皺眉:「敵眾我寡,而且是攻城之戰,又有圖索佐坐鎮。這仗實在不好打!」

    「難是難了些,不過。你不是已經想出了主意麼?那叼羊大賽近在眼前。這倒的確是個好的契機!」寧雨昔輕道。

    「姐姐你也贊成我地主意?」林晚榮大為驚喜。想了想卻又搖頭:「還是不行,聽圖索佐的意思。這叼羊大賽的重頭戲。應該就落在玉伽身上。可是月牙兒現在我們手中。到時候肯定無法出現,這姓圖地右王。大概也不會參加了。而那突厥可汗會不會現身。更是個問題。」

    「就因為這個麼?!」寧雨昔嫣然一笑:「那你可以安心了,我向你保證。玉伽一定會出現在右王面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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