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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菲菲一看軒轅的表情便知其是如何無奈,不由笑了笑道:「此人真有先見之明,竟然弄出了這樣一把巧鎖鎖住你這最不規矩的手,使你無法作惡使壞。」
「嗨……你還笑!」軒轅可真急了。
雁菲菲再笑,道:「我試試,看能不能將它拉開。」說著一雙柔荑輕搭於大鎖之上。
「沒用的,我試過好多次,若是可以我早就拉開了!」軒轅搖頭苦笑道,但旋即他神色間顯出無限的驚訝。
只見雁菲菲的十指如勾般搭在枷鎖之上,指尖竟升起縷縷青煙。
軒轅確實驚訝不已,雁菲菲的功力之深竟已達到了頂級高手之境,只怕劍奴和偃金之輩也難望其項背了,這怎不叫軒轅吃驚?不過,軒轅知道雁菲菲絕不可能憑一己之力拉開大枷鎖,不由道:「我們一起來吧。」
雁菲菲倏覺雙手所握之枷鎖傳出了讓人心驚的熱力,一股強大無倫的勁氣由內向外無休無止地擴張,彷彿欲漲裂枷鎖脫困而出,這股強大的勁氣與她的陰柔勁氣相斥又似相融,兩股氣勁竟以枷鎖為中心疾旋而起,猶如颶風般向四面輻射,掀得兩人衣裙飄揚。
雁菲菲吃驚也絕不小,她吃驚於軒轅的功力之強竟達到了深不可測之境,更浩瀚至似乎無窮無盡、澎湃汪洋大海。
枷鎖變得通紅,如同熔爐之中的熟鐵,但是卻並沒有任何變形的跡象。
枷鎖由紅逐漸變得藍色,這時才稍有些鬆動,但卻只是伸長向兩邊緩緩延伸,並無半絲欲斷裂的痕跡。
雁菲菲有些氣喘了,額頭竟滲出了點點汗珠。
「算了吧,硬拉是拉不開的!」軒轅突然開口道。
雁菲菲大訝,軒轅在這個時候仍能夠開口說話,確讓她有些驚訝。不過,她知道軒轅沒有說錯,硬拉是拉不開的,這枷鎖不知是什麼質地做成,竟然能夠有如此好的韌性,她也只好放棄。
「讓我的劍試試!」雁菲菲說話之間,一拂衣袖,一道亮彩如閃電般劈落在那枷鎖之間,而此刻枷鎖仍然通紅。
「叮……」一聲清脆之極的聲音響過,軒轅和雁菲菲不由得都有些洩氣了,枷鎖之上只是留下了一道劍痕,餘者什麼都沒有,更別說開裂了。
雁菲菲插起劍來,看了看雪亮的劍刃,劍刃並沒有任何損傷。
「這是什麼做的?」雁菲菲駭然問道,顯然對這個枷鎖之堅韌大感驚訝。
軒轅苦笑道:「但願我知道,我已經想了一天一夜的辦法,都未能讓它損傷一點,而你這一劍至少還在上面留下了痕跡,看來此劍絕非凡品。」
「不錯,此劍名曰昆吾,乃是神族十大神兵排名第三的利器!」雁菲菲道。
「什麼?」軒轅臉色煞白,駭然呼道。
「你怎麼了?」雁菲菲不解地問道。
軒轅澀然自語道:「完了,這下可真完了。」
「什麼完了?」雁菲菲訝然問道。
「連你這昆吾劍都斬不斷,那含沙劍拿來了也是徒勞,看來這輩子我只得帶著這鬼玩意兒活著了!」
軒轅幾近哭喪地道。
雁菲菲一呆,也明白了軒轅此話的意思,半晌才安慰道:「也不一定呀,或許我們可以找到這把鎖的鑰匙,那不就可以打開了嗎?」
軒轅苦笑道:「但願能夠如此!」心情卻變得沉重之極,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勞什子怪鎖是否真有鑰匙,但就算有,也在東夷人手中,東夷族這麼多人,那鑰匙又會在誰手中呢?若是在少吳手中,他又怎麼可能奪得了呢?想到這些,軒轅幾乎恨不得再去對奄仲鞭屍三百,這人也確實夠絕夠狠,竟身邊不帶鑰匙,看來他只好去問風騷了。
「算了,先別管這些,去看看我兒悠遠吧!」軒轅怔了怔道。
雁菲菲的眼睛也亮了起來,洋溢著一層幸福的光彩。母愛的偉大,可使每個女人更美麗,雁菲菲便是如此。
雲娘,是個中年婦人,眉目清秀,看上去應是個極為精明的女人。
軒轅的目光卻並未停留在雲娘的身上,而是落在一個他絕想不到之人的身上。
「鬼三!」軒轅確實沒有想到鬼三竟然會出現在此地,不僅如此,鬼三更似根本就無法動彈,只有眼神之中存在著驚懼之色,望向軒轅之時,目光極為怪異。
「我要告訴軒轅一個好消息!」雁菲菲望了軒轅一眼,神色之間有些興奮和歡喜地道。
軒轅望了雁菲菲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不過他並沒有出聲。
「幽姐並沒有死,而是被他給救走了,因此他一定知道幽姐現在哪裡。而碰巧我在路上遇到他,便順手擒下了。果然,幽姐已在鬼方。」雁菲菲欣然道。
軒轅心中一痛,他豈會不知道蚊幽現在鬼方?而且還知道蛟幽此刻已是天魔羅修絕的女人,以羅修絕的絕世武技,別說是一個軒轅,就是兩個軒轅大概也無能為力了,而且就算是找到了蛟幽又能如何?她會再回來嗎?她是否已經變了呢?雖然相隔只是一年的時間,但在這一年的時間中所發生的變故實在是太大了。軒轅知道,許多東西都是極為現實的,現實得哪怕只有一點作偽也會是個悲劇。
「你怎麼了?」雁菲菲似乎看出了軒轅的神情不太對勁,不由問道。
「是的,那太好了!」軒轅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似有點魂不守舍地道。
「你到底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幽姐有什麼不妥?」雁菲菲思維極為敏捷,立刻想到了問題的所在。
軒轅歎了一口氣,道:「昨天,我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那又怎麼不高興?」
「蛟幽此刻可能已是天魔羅修絕的女人,若要救出蛟幽,就必須殺了羅修絕!」軒轅吁了口氣,悠然道。
雁菲菲也一呆,她似乎也聽過天魔羅修絕的名字和傳奇,同時她也為軒轅的話給激得一時回不過神來。
軒轅心中卻有著一個疑惑,何以雁菲菲的武功竟能達到如斯之境?雖然昨日鬼三受傷而逃,但以鬼三的武功卻絕不是易與之輩,可是雁菲菲卻能輕易手到擒來。不僅如此,雁菲菲一身功力也步入了當今高手之列,這不能不讓軒轅感到驚訝。他是在這一年多時間中經歷了無數的奇遇,又有龍丹和地火聖蓮之助,才達到今日的成就,難道雁菲菲也有著類似的奇遇?
這雲娘又是什麼人?怎麼在有僑和有虢兩族之中從未見過此人?而雁菲菲又是如何得到了昆吾劍的呢?
「這些我們回去再商量吧,來,先讓我抱一抱兒子。」軒轅突然道。
「雲娘見過公子!」雲娘懷中以錦哀棉袍相裹著一個熟睡的嬰兒,向軒轅施了一禮,同時將小孩交到軒轅屈起的臂彎中。她也有些驚異何以軒轅雙手被這枷鎖緊鎖。
「不用客氣。」軒轅小心翼翼地抱緊小悠遠,道了聲,目光卻緊盯著小悠遠紅僕僕的小勝蛋,心頭湧起了無盡的愛意,忍不住在那小小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雁菲菲也湊了上來,伸手輕掀了一下小悠遠勝旁的錦衣,似又恢復了小女兒家之態,緊依著軒轅,柔聲愛戀地道:「看他多像你!」
「嗯,睡得可真香,這鼻子,可有點像菲菲了。」說到這裡,軒轅又輕聲喚道:「好兒子,快叫爹……」
黑豆和雲娘相視一笑,提起鬼三便識趣地退到一旁。
軒轅和雁菲菲返回營地,傾營而出的龍族戰士夾道相迎,桃紅和陶瑩更是賣力,且熱情洋溢,似乎與雁菲菲是早就熟識的姐妹一般。而小悠遠被驚醒後更是眾人的焦點,桃紅和陶瑩猶是無限憐愛,一個個都興奮異常,這種場面倒讓軒轅和雁菲菲好笑不已,雲娘和黑豆則乾瞪著眼。
花戰、燕絕這幾個小子也在其中攪得不可開交,所幸小悠遠不認生,見到這麼多人反而樂得小臉紅紅的,一雙烏溜溜的小眼睛瞪得大極了,像是看到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一雙小手也四處亂抓,不時咧嘴一笑,確實是人見人愛。
「木青已在獵豹養息的營中等候軒轅!」柳莊稟報道。
「好,對了,你派一人去山海戰士營把姬成和姬山叫回來。」軒轅似乎記起了什麼似地吩咐了一聲,這才排開眾人,帶著黑豆走向獵豹的營中。雁菲菲則被桃紅和陶瑩拉著去說女人之間的話去了,那群野性未滅的龍族戰士則圍著小悠遠轉來轉去。
同木青一起來的有幾名有僑戰士和少典戰士,還有一名金穗劍士及宗廟派來的兩名高手。
「見過統領!」金穗劍士和宗廟高手極為恭敬地向軒轅點頭施禮。
軒轅淡淡領首,木青也自仍處於昏迷狀態的獵豹身邊站了起來,正準備向軒掛施禮,卻發現了黑豆,不由大訝,問道:「黑子,你怎麼來了?」說著大步走到黑豆的身邊。
「當然是找來的,還有菲菲也來了!」黑豆笑了笑道。
「什麼?」木青一呆,又看看軒轅,突地大笑道:「那太好了,難怪你一臉喜色,是不是白夜和竹山他們也回來了?」
「不,是黑子和菲菲獨自來的,他們在路上根本就沒有會著面。」軒轅笑著搖搖頭道。
木青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但又怪異地打量了軒轅一眼,目光卻落在那把怪鎖上。
「我把含沙劍帶來了,不過你絕想不到我還帶來了什麼!」木青突然有些神秘兮兮地道。
軒轅微愕,反問道:「還有什麼東西可帶?」
「歧富前輩去過熊城,在你走後不久,他竟送來了一副太虛神甲及一柄尊神刀!」
木青一把拉開衣衫,竟露出一件泛著幽光的軟甲衣。
「這就是太虛神甲?」
軒轅伸手摸了摸,只感質地光滑之極,更像是一層氣流在其表面游動,沒有半點受力的感覺。
「打一掌試試!」木青一挺胸道。
「我?」軒轅訝然問道。
「當然是你,不過可不能全力以赴哦。」木青提醒道。
「嘿!」軒轅笑了笑,運起半成功力出了一掌。
「啪……」木青只是外表揚了插,笑道:「別這麼含不得力氣,搔癢也不是你這麼輕!」「那你注意了!」軒轅提醒道,於是以三成功力揮出一掌。
「哧……」木青的外衣裂成碎片而飛,但軒轅心下卻是駭然,因為他擊在那護甲表面上的勁氣似乎全自一旁溜滑開了,木青的身子似乎根本就不受力。
木青的身形晃了晃,他身後五尺外的兩張木椅卻「嘩……」地裂成碎木。
軒轅驚訝地望了望手掌,又望了望那太虛神甲,不由得湧起一股莫名的詫異。
「這神甲的優點是其自身便像是一個高手般可以自動卸開敵人的攻擊力,十成功力至少有五成被卸開。因此,它不僅可以避刀劍,更可抗打擊,確是不可思議的神物!」木青笑道。
「的確不同凡響!」軒轅以手指勾起大虛神甲一角,運力一拉,太虛神甲竟似有著無限彈性一般,被拉長三尺,卻絲毫無損。
「哇……」黑豆也禁不住大為驚歎。
「這能叫甲嗎?我看跟衣衫沒有多大的區別,怎會這麼柔軟呢?」軒轅驚訝地道。
「誰知道,神族當年的強大豈是僥倖?擁有這些神物還不正常?」木青道。
「嗯,這太虛神甲就給你穿上好了,到時候讓那些賊子嘗點『甜』頭!」軒轅笑道。
「這個我可不敢要,乃是歧富前輩給你的,你可是關係重大的人物,不怕萬一就怕一萬,要是某天遇上了刑天那樣的高手,也好與他大戰一場,所以這東西一定要由你穿!」木青認真地道。
軒轅苦笑道:「我能穿上它嗎?瞧我身上衣服,想脫都難脫下來,這鎖一日不打開,我就一日不可能穿上這勞什子護甲。」
「這還不簡單?我帶了含沙劍,甚至還有尊神刀,這把破鎖還不是一劈就開?」木青興致勃勃地道。
軒轅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道:「沒用的,如果含沙劍和尊神刀能夠劈開這把鎖的話,我此刻已經不用再戴著它了。」
「哦,難道軒轅試過?」木青訝然問道。
黑豆似有所悟,望了望軒轅手上的怪鎖,似乎發現鎖稍稍變長了一些,軒轅的雙手也稍稍分開了一些。
「是的,連昆吾神劍都不能對這把鎖有什麼損傷,含沙劍和尊神刀也只是徒勞。」軒轅道。
木青這會兒也呆住了,他擁有含沙神劍,自然對昆吾劍的聲名有所耳聞。同時更知道昆吾劍乃萬劍之首,是神族十大神兵之中排為第三的利器,比尊神刀只高不低,而含沙比之昆吾則還差上一個檔次。
事實上,神族最初並未列出十大神兵,而只列出八大神兵,分別由上一代神族八聖掌管。後來族中發生了變故,神兵收回由神族聖殿保管。於是天下間另有兩件兵刃在八大聖器之外崛起,這便是含沙劍和辟邪劍,沒有八大聖器相匹,它們便是最具聲名的兵刃,當然也因其主人擁有超凡絕世的武學。再後來神族大亂,聖器失蹤了兩件,這才將含沙劍和辟邪劍也列入種族聖器神兵之中,卻只能勉強入列,僅排末尾兩位。於是神族便有了十大聖器神兵之說了,也使得十大聖器神兵中有三件是劍。
木青不由得怔了半晌,又道:「先讓我試試!」
軒轅笑著伸手而出,淡然道:「試吧!」
含沙劍和尊神刀似乎也並不是眾人想像的那麼鋒利,竟贊盡了木青的全身力氣也沒能劈開這怪異的枷鎖,軒轅也累得夠嗆,手腕差點磨出血來。若非他的功力絕世,恐怕一雙手已斷了千百次,骨頭也會碎得不成模樣。所幸,軒轅的筋骨非同常人,咬咬牙就挺過來了。但劍、刀與怪鎖交擊的「叮叮噹噹」脆響聲卻傳出老遠,猶如鐵匠鋪裡打鐵似的,引來了許多人。
眾人見如此結果都禁不住心沉似鐵,若是連這神劍,神刀也無法將這怪鎖破開,那軒轅豈不是要一輩於戴著這只怪鎖度日了?先不說其日常生活是如何的不便,即使武功也將會因此大打折扣。這對剛剛興盛起來的龍族來說,確實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這些人實難想像,一雙手被禁錮之後還能夠有何作為?軒轅的蓋世刀法沒有這一雙手,還能存在嗎?
他的絕世劍法沒有這一雙手,又能有何作為?是以,所有人的心都變得極為沉重。
陶瑩和桃紅更是花客慘淡,愁容滿面,本來由雁菲菲到來的歡悅也都散去,反倒是軒轅毫無沮喪之意,朗聲笑道:「大家何必如此?就算是神器無法切開此鎖,它也會有鑰匙存在,只要找到鑰匙不就可以輕鬆打開此鎖嗎?而風騷一定知道鑰匙在哪裡!」
眾人一聽,覺得軒轅此言也有道理,心中又稍緩了一口氣,充滿了希望。以這裡的眾多高手,想要擒住風騷並不是一件難事,那個鬼三不也被雁菲菲給擒來了嗎?
鬼三和風騷的武功可以說處於伯仲之間,既然能擒下鬼三,便有辦法擒住風騷。於是眾人的心又活躍了起來,陶瑩和桃紅二女雙雙將目光投向了雁菲菲,她們實難想像雁菲菲竟可擒下鬼三。不過,雁菲菲碗實是美得有些另類,那種氣質大概只有鳳妮可以與之相比。
軒轅洒然一笑,又道:「退一萬步講,沒有雙手的人照樣可以活得很好,照樣可以創業殺人。人,最重要的不是肢體,而是思想,是精神和鬥志。只要我們擁有足夠的信心,擁有一往無回的鬥志,誰能夠阻止我們前進發展的道路?真正的高手,真正的武者,他們絕不會因為手足的禁錮而消減鬥志或實力!對於他們來說,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都是足以取敵之命的武器!」軒轅說話之間,十指微曲,輕彈而出。
「噗噗噗……」一串輕響,數丈外幾根樹枝應聲而斷,一截截如同劍削。
眾人一看,鬥志立刻再度升起,歡呼一聲,龍族戰士皆向軒轅鞠躬行禮,似乎全為首領的這番表現所感。
木青和雁菲菲諸人眼中也閃過一絲訝色,軒轅的指勁竟可隔空斷枝,那指風明明如劍氣一般犀利,難道說……
「軒轅已修成了禪劍?」木青駭然問道。
軒轅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天下武學,一理相通,一通印百通。所謂禪劍,亦為心劍。刀、劍只是一種形式,真正的武學是一種意志,一種境界,一種精神,更融天地之氣為己用,這才是無堅不摧之刀劍。或許,這就是禪,也是劍!」
眾人皆心神大震,而木青諸人猶感震撼,軒轅的分析猶如黑暗中的一道閃光,使他們彷彿看清了遙遠而未知的武學之路。